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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二哥詢問,哪吒便連忙解釋道:“我告假休沐幾日,便回了一趟陳塘關,在家中遇見我家二兄,正巧說起同炳靈公飲酒時聽到的一樁怪事兒,引得二兄機警,便與二兄來流沙河探查一二。”
此言一出,不只楊戩,在場的眾人皆把耳朵豎起來,正巧這邊三藏法師也將這怨靈處理個差不多,這目光一時全都匯聚在小哪吒的身上。
小哪吒把身板正了正,開口道:“說是陰司私放了一批陰靈,鎮壓在這流沙河底。”
轟!
別人到還沒有怎麼樣,楊戩第一個怒髮衝冠,似是法力轉得洶湧,引得周圍靈氣動盪。
“哼!”他冷哼一聲:“一會兒便下陰司問問那閻君,這陰司冥王究竟是個怎麼做法!”
小哪吒見楊二哥發火,又在一旁暗搓搓道:“二哥,我聽說啊...只是聽說,說這也不是閻王的意思,是上頭的命令。”
哪吒伸手往上指了指。
“哈!”楊戩怒急反笑:“卻也是天庭能做出來的事,一千多年了,毫無長進。”
“孝天犬。”楊戩大手一揮。
“主人。”
“你好好聞聞,看看這流沙河究竟都來過些什麼人。”
“是!”孝天犬連聲答應:“天地無極,萬里追蹤!”
他知道主人極其重視此事,便竭盡全力運轉法力,以催動神通...因為時間有些久遠,再加上這流沙河乃是活水,便是他這三界第一狗鼻子,想要找出些線索來也沒那麼容易。
他甚至將鼻子探入流沙河之中,卻始終沒有什麼收穫,正在他法力枯竭要收了神通的時候,忽然在那流沙河的石碑上,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將要消散的氣息,熟悉卻令人厭惡。
他大喜之下,卻也因為運功過度而頭暈眼花,身子向後一摔,摔入楊二郎懷中,“主人..是...天...天奴,天奴來過流沙河。”
話音落下,孝天犬便直接昏厥了過去。
“又是他?”
楊戩眼中閃過有一絲殺意。
“天奴?”法海心中忽然閃過了一個人影,正是當日在黃風嶺時匆匆一瞥的身形。
“二哥!”哪吒躍躍欲試,提著火尖槍站在楊戩身邊,開口道:“咱們去天庭麼?”
木吒伸手想要勸他們別衝動,畢竟不是人贓並獲...
可就算是人贓並獲又如何?
木吒相對於哪吒來說沉穩很多,但很多事情他都看在眼裡,他只是不說,並非不知道...這事情就算捅破了天,無非就是把天奴懲戒一番...畢竟天庭也有理,是佛門請我們出手的安排一些劫難的,最多就是治天奴一個辦事不利之罪,口頭訓斥他幾句罷了。
其實類似於捲簾在這流沙河五百年間吃人所產生的冤魂,在陰司之中數不數勝數,這點數量擺在流沙河底看起來很多,其實不過是九牛一毛。
否則地藏王菩薩也不會隻身入輪迴,發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願諾言。
楊戩這些年來也算是修身養性,火爆脾氣已經收斂了很多,若非家中三公主吵鬧亂他心神,此番倒也不會如此失態,不過他很快也想清楚了其中關竅,先是按住了哪吒,然後對三藏法師說道:“流沙河冤魂一事,楊戩自會暗中調查,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後,便第一時間告知大師。”
他一手攬著孝天犬,又道:“孝天犬此番損耗了心神,需要儘快為他療養,楊戩就先告辭了。”
他擔心孝天犬的狀況,準備找個地方先給孝天犬療傷。思來想去,最終雲頭是去了玉泉山方向。此事處處透漏這古怪,而師父智計無雙,或許會有什麼獨到的見解。
楊戩離去之後,哪吒與大聖竊竊私語了一陣兒,也隨即告辭離開。
木吒則是留在原地,他先是看看“天蓬元帥”,又看看“捲簾天將”,一時心亂紛雜...他開口道:“菩薩去長安時路過流沙河,點化了被囚禁在流沙河之中的捲簾天將,讓他等大師路過時,拜在大師門下當個徒弟,還給他取了一個法號,喚作沙悟淨...卻不曾想落得這般模樣。這五百年多年吃人留下的怨靈,果真罪孽深重,也是他的劫數。”
法海聞言,對著那已經被落了發的“屍僧”道:“既然如此,便依舊喚你做悟淨吧,貧僧此番便帶著你同去西天,取了靈山的真經帶回大唐。”
沙僧面無表情,反而是他脖子上的佛珠顯過一絲流光,向著法海穩穩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其實法海帶著這九世取經人的執念去西天,還有另外一層考量,畢竟現在是自己佔據了三藏法師的身體,還融貫了他的神魂,得了他今生全部記憶。
如今帶著這九世取經人的執念同去西天,也算是一份因果在其中。
見“沙僧”拜師,木吒最終只是輕嘆了一聲,道:“吾送大師過河吧。”
雖然這些人都是神通廣大之輩,但木吒來都來了,便將手中的葫蘆丟入了流沙河之中,唸了一個法咒,便化作小船大小,漂浮在水面上。
這沙僧揹負著九世取經人的執念,見如今終於能夠西行,便將九隻佛珠從脖子上取下來,往天上一拋便迎風擴散,落入水中便將葫蘆套在中央。
佛珠流光斑斕,這邊沙僧已經上前去攙扶師父上了葫蘆。
眾人倒也沒有破壞這難得的儀式感,雖然各個都能騰雲駕霧,但也全都跟在師父身後。
嘩嘩譁——
只聽身後水花迸濺,便見這葫蘆在那佛珠的催動下,好似離弦之箭,一路噼波斬浪,好不刺激!
不多時,便到了對岸。
眾人下了葫蘆,木吒收起法寶,便也告辭了...他要回南海一趟,向師父請教一下今天流沙河發生的諸多事端。
......
師徒五人離開了流沙河,一路上行程倒也沒有什麼變化。
依舊是白日行走,夜晚修行...所不同的是,多了一個沙師弟。
這沙悟淨因為九世取經人的執念所化,自被師父收入門下之後,卻成了他們中間唯一不懼那大日佛焰的,也是唯一一個不怕大師兄唸經的。
這一點師父親口承認過,便是他,也不過是藉助大日佛焰與悟空唸經來修行,只是師父心境堅韌可以忍耐,並非如同沙悟淨一般,乃是純粹享受。
這一路上行走,倒也是個坦途,踏著青山綠水,藉著野草閒花,便走入了深秋。
如今正是個楓葉滿山紅,黃花耐晚風的時節,聽著老蟬鳴吟之聲漸漸無力,大聖有感而發:“師父,這許久未曾遇見妖怪了,俺老孫的身體都快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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