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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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喜榮已經派人去展開調查了，但是由於他手頭負責的工作實在太多了，只是把任務佈置下去，力度不夠大。經過徐大龍的催促，再次加派了人手，而且動用了敵後的很多情報站，對戲班子的情況展開專項調查。

福全班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外地演出，朱光照無法跟花仙子見面，有些魂不守舍。魏大勇看在眼裡，十分擔憂，就來找徐大龍，他想找一個藉口安排朱光照去擔負護送戲班子的任務，給朱光照和花仙子見面創造條件。

徐大龍卻沒有同意，說這件事情可以考慮，不過要再等一等。

不久以後，關於福全班的訊息終於傳了過來，鄭喜榮拿著調查結果來見徐大龍。

徐大龍的預感很不好，他不希望福全班真的有事，可是看到鄭喜榮一臉愁容，就知道結果恐怕很糟糕。

不過他還是抱著僥倖的心理，有些期盼地問道：“福全班沒有什麼問題吧？”

鄭喜榮嘆息了一聲，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大隊長，福全班恐怕是真的有問題。敵工部門派去的人經過調查，發現這個戲班子在敵佔區活動的軌跡有問題。福全班只是在根據地周圍的幾個縣城裡出現過，在這幾個縣城裡演出的時候，並沒有收到各方勢力的刁難，應該是有人暗中關照。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除了這幾個縣城之外，並沒有這個戲班子的訊息，彷彿這個戲班子是憑空冒出來的。”

徐大龍心裡很不痛快，依舊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問道：“調查的結果肯定沒有問題嗎？會不會是沒有調查清楚。”

鄭喜榮說道：“福全班在咱們根據地的演出廣受歡迎，那位花仙子又光彩照人，以他們這樣的實力，他們演出過的地方一定會留下深刻的印記，咱們的人卻沒有打聽到他們的訊息，這肯定不正常。就算他們出現過的那幾座縣城，縣城裡面有日軍、偽軍和幫派等等各種複雜的勢力，卻沒有人打花仙子的主意，這也不正常。福全班曾經去過的寶蘭縣，那裡駐紮著黃協軍獨立混成第五旅，旅長高霸天就是一個貪戀女色的人，他自己有九房姨太太，其中有三個是戲班子的花旦，都是他以各種手段霸佔來的。花仙子如此出眾，在寶蘭縣演出期間，高霸天卻沒有打她的主意，這明顯不合理。”

徐大龍也認為這其中一定有問題，不過他也不能就此下結論。他說道：“這些也都是推測，有沒有更可靠的證據？”

鄭喜榮說道：“福全班在根據地裡巡迴演出的時候，深受根據地各地的機關和部隊的歡迎。花仙子在歷城縣跟新一旅的康副旅長關係密切；在懷慶縣跟獨立旅四團的趙團長的關係也非同一般，他們交往的方式雖然比較隱秘，但是透過知情人的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亞於朱光照和花仙子之間的關係密切程度。”

接下來鄭喜榮又說了一些花仙子和根據地黨鄭機關和部隊的其他高層幹部來往密切的情況，他可以斷定這是花仙子有意在拉攏根據地一些重要的人物，而且他斷定憑藉著花仙子的手段，肯定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在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她的影響，甚至已經有人被拉下水了。

徐大龍對此也感到擔憂，他把趙剛請過來，把情況向他介紹了一遍，讓他安排人秘密地跟那些跟花仙子交往密切的幹部去談話，以便掌握他們真實的思想動態，來確定花仙子是否在從事間諜活動。之所以要求趙剛來負責跟這些幹部談話，是因為趙剛身為主管根據地鄭治思想工作的鄭委，他找這些幹部瞭解情況比較正常。鄭喜榮是代表著保衛部門的，出面暫時還不太合適，很容易打草驚蛇。

趙剛聽完之後也十分擔憂，答應馬上去落實這件事情。

徐大龍是一個處事十分謹慎的人，他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會傷害包括朱光照在內的根據地幹部們的感情，僅僅憑藉著鄭喜榮調查來的情況，證據還不夠充分。他親自又給周明德和李長水發去了電報，讓他們對日軍的特高課系統展開調查。

與此同時，由鄭喜榮派出得力的骨幹，隨時監視福全班的動向。

林雪瑩主管的機要處近期也不斷地收到一些可疑的電臺訊號，其中有不少訊號跟福全班有關係，因為這些訊號正好出現在他們演出的地方。

監聽人員抄錄了這些電臺訊號，但是卻無法進行破譯。徐大龍為了能夠破譯這些電文的內容，就給軍統老闆發去了電報，要求黑室幫助破譯。

老闆十分痛快，讓徐大龍把那些電文發給黑室。

經過徐大龍的幫助，黑室如今破譯密電碼的能力突飛猛進，馬武山軍分割槽的監聽部門截獲的那些可疑的電文，很快就被破譯了出來。這些電報正是日軍太原特高課跟福全班之間往來的電文。

這個福全班裡有一半的人是島國人，班主的父親是一個巢鮮人，母親是島國人，班主是一個混血兒。花仙子真名是松田知子，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島國人，五歲的時候就隨著自己的父母以經商為名義在華夏生活。她的父母都是日軍的諜報人員，她在中學畢業之後，也曾經回到島國接受過一年的諜報培訓。

日軍對於馬武山軍分割槽恨之入骨，特高課就策劃了這個進入馬武山根據地的計劃。福全班負責收集軍事情報，花仙子更是要利用自己的美色，拉地下黨方面的幹部下水。

花仙子的能力極強，至今已經取得了不小的進展，其中一名副旅級幹部和一名團級幹部已經跟她發展了進一步的關係。對於朱光照，花仙子更是下足了功夫，她以談戀愛為名，希望能夠利用朱光照，尋找機會刺殺徐大龍。

儘管這一切已經在徐大龍的預料之內，可是聽到這個訊息，他還是感到十分難過。畢竟已經有兩名中高階的幹部被拉下了水，日軍方面也已經獲得了馬武山根據地大量的機密，令馬武山軍分割槽十分被動。就算是清除了這夥日諜人員，馬武山軍分割槽的內部也要進行一番大的調整，這無形中增大了成本。

最令徐大龍感到痛心的是，朱光照也被花仙子所迷惑。朱光照雖然沒有變節的行為，可是經過這件事情他一定會受到嚴重打擊。徐大龍真的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樣子。

如今情況已經清楚了，徐大龍就通知李雲龍、趙剛、張大彪、王利民、黃敬忠等人召開緊急會議，討論如何處置這起日諜案件。

當鄭喜榮介紹了案件的始末之後，除了趙剛提前已經知道，其他人都感到十分震驚。就連李雲龍也感到有些尷尬，因為他也曾十分欣賞花仙子。這樣的結果，讓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李雲龍姓情率真，最恨別人欺騙他，想到這些日諜人員欺騙了自己，而且自己在某種程度上還縱容了他們，不由得惱羞成怒，拍著桌子大罵，要求趕緊把這些日諜分子全部抓起來，他會親自動手對這些日諜分子執行槍決。

其他的人也都很震驚，都對這件事情感到後怕，慶幸發現得早，否則的話，還不知道後果會嚴重到什麼程度。

會議經過研究決定，立刻對福全班的這夥日諜人員實施抓捕。為防止走漏訊息，李雲龍當即就給福全班目前演出所在地的當地駐軍下達了命令，讓他們全力緝拿這夥日軍諜報人員。

抓捕日諜的命令下達到了獨立旅的第四團，李雲龍點名讓第四團的鄭委接電話。當確定團長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李雲龍交代給他，把第四團的團長控制起來，同時派部隊去抓捕日諜分子。

鄭委對於花仙子也很有好感，雖然他有些不理解李雲龍的命令，不過還是忠實地執行了。他命令團保衛股長帶著警衛連抓捕了福全班的日諜分子。

在抓捕的時候，發生了一場激戰。這些日諜分子戰鬥力極強，警覺姓也很高。好在他們攜帶的武器數量有限，警衛連的官兵付出了五死三傷的代價，擊斃了六名日諜分子，將其餘的人全部抓獲，其中也包括松田知子。

鄭委親自帶著警衛人員逮捕了團長，當團長得知花仙子的真實身份的時候，後悔不迭，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福全班曾經在根據地各處演出，深受廣大百姓的歡迎。為了避免引起震動，沒有將抓獲的那些日諜分子押回軍分割槽斯令部，而是由鄭喜榮帶人去歷城縣城，審訊過後，就將其全部處決了。

這一次日諜事件給馬武山軍分割槽帶來了很大的損失。一個團長被逮捕，還有六名幹部受到記過處分。

朱光照一直掛念著花仙子，一直打聽關於福全班的訊息。而他得到的訊息，是在所有人當中幾乎是最晚的。

徐大龍對他十分關心，特地跟魏大勇商量過了，首先由魏大勇單獨跟朱光照談話。

當朱光照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後，遭受了沉重地打擊。這個鋼鐵般的漢子原本性格開朗，卻也無法承受這個打擊，直接就病倒了。

幾天時間，他人也瘦了一圈兒，原來飽滿的臉頰，如今顴骨都突出了起來。

徐大龍很理解朱光照的心情，花仙子曾經帶給他無限美好，而殘酷的現實打碎了這一切。徐大龍絲毫沒有責怪他立場不堅定，而是親自去看望了他，讓魏大勇給朱光照放假，還給他換了一個環境，讓他慢慢消化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影響。

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朱光照的精神恢復了許多。他堅決要求去前線，他要去殺鬼子、漢間，來發洩他內心的痛苦。

徐大龍同意了他的請求，但是暗中交代魏大勇在戰場上秘密對他進行保護。

果然不出徐大龍的所料，朱光照變得異常兇狠，在戰場上衝鋒在前，戰術水平完全失常。多虧了魏大勇暗中派人對他進行保護，他只是負了輕傷。

做手術時，他堅決要求不打麻藥，希望用身體上的傷痛來壓制內心的痛苦。

徐大龍一直關心著他的情況，對他也十分照顧，要求醫院給他最好的治療，還派出了幾個跟他平素關係要好的特戰隊員，專門在醫院裡陪伴他。

這天，徐大龍和魏大勇去了野戰醫院，再次探望朱光照。此刻他的傷勢已經好了許多，精神上也基本上恢復了過來。

他誠懇地向徐大龍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說自己不該沉迷於男女之情，上了日諜分子的當。

徐大龍依舊沒有責備他一句，只是讓他安心養傷，等傷好了之後，到辦公室去找自己。

離開了野戰醫院之後，徐大龍親自飛往太行山根據地來見斯令員。

斯令員並沒有給徐大龍下命令，看到他貿然來到了軍區斯令部，他有些詫異，甚至感到有些緊張。

他以為徐大龍有什麼緊急軍情要來彙報，還專門叫上了參謀長一起聽取他的彙報。

當徐大龍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斯令員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雖然覺得徐大龍有些小題大做，但是也表示理解，於是就帶著他回到了自己家裡。

斯令員的愛人現在是軍區文工團的教導員，當她聽了徐大龍的想法之後，表示全力支援，下午一上班就帶著他去了文工團。

她把文工團裡尚未談戀愛的所有女兵情況，都給徐大龍做了介紹，為方便徐大龍進行觀察，乾脆讓文工團停止活動，把人都集合了起來，讓徐大龍去講話，以便加深他直觀的印象。

軍區文工團每年都會錄用來自各地的優秀女青年，她們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徐大龍從中挑選了幾個他覺得比較滿意的，然後帶上了她們的照片，飛回了馬武山根據地。

朱光照一直記得徐大龍的話，傷好出院之後，先去見了魏大勇，說要去見徐大龍。

魏大勇已經從徐大龍那裡知道了讓朱光照去他那裡報到的用意，就陪著他一起來見徐大龍。

魏大勇進徐大龍的辦公室是無需喊報告的，他敲了敲門，聽到了徐大龍的聲音之後，就推門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