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李雲龍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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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龍離開了地下黨的辦事處，回到了招待處就給李坤打了電話。

李坤沒有直接來招待處，而是邀請徐大龍到桃風樓見面。

見面之後，李坤顧不上寒暄，直接說道：“大龍兄弟，我覺得你不該來趟這趟混水。”

徐大龍聽他話裡有話，問道：“此話怎講？還請李大哥明言。”

李坤說道：“一個月前，重慶方面派來了一個工作小組，組長是軍令部鄭訓處副處長陳啟明。此人的身份不像表面那麼簡單，背景應該是中統方面的人。他來二戰區長官部的目的，就是來挑撥山西的果軍、晉綏軍和你們地下黨之間關係的。這一次，你們地下黨方面跟我們晉綏軍和中條山果軍之間的合作，這中間恐怕會充滿變數。你一定要小心。”

徐大龍問道：“會長是什麼意見？”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知道李坤是參謀長的親信，參謀長的意見就代表了山西王的意見，他們之間事先肯定是溝透過的。

李坤說道：“會長是一個獨立的人，他不願意受到重慶方面的牽制，因此才堅持跟你們地下黨方面合作，不過他也不想做得那麼明明白白的，這件事情不想讓重慶方面找到藉口來做文章。最好是既要可以達到跟你們合作的目的，又不能讓重慶方面找到藉口，來借題發揮。”

徐大龍聽明白了李坤的意思，他說道：“謝謝李大哥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徐大龍跟李坤又商量了一番之後，李坤說道：“大龍兄弟，你放心，參座那裡，我去溝通。付將軍那裡你也要跟他們聯絡，事先進行溝通，有什麼情況咱們隨時聯絡。”

回到了住處之後，徐大龍就發了電報，付將軍馬上就給徐大龍回了電報，說自己明天早晨會到二戰區長官部參加作戰會議，他已經派自己的副官前往二戰區長官部，提前跟徐大龍會晤。

如今中條山那裡也修建了簡易機場，付將軍的副官很快就飛到了長官部，悄悄地跟徐大龍進行了會晤。

晚飯之後，徐大樓去見王代表，把自己跟李坤以及付將軍副官見面的情況，向他做了彙報。

聽完了徐大龍的話，王代表陷入了沉思，一時之間他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因為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良久之後，王代表問道：“大龍兄弟，你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徐大龍說道：“那就看咱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如果想要一個積極配合友軍作戰的虛名，這次聯合作戰就很難進行下去，會真正地疏遠地下黨方面和晉綏軍以及中條山果軍之間的關係。如果想達到真正的聯合作戰的目標，促進統一戰線，就不要在乎虛名，不要怕重慶方面利用此事來做文章。”

王代表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件事情太大了，還是要向總部請示過後再做決定。”

徐大龍對王代表說道：“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以我個人的名義向總部彙報。”

王代表慨然說道：“大龍兄弟，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來承擔責任呢？我現在就起草電報，咱們聯名向總部彙報。”

總部。

總部首長接到了徐大龍和王代表聯名發來的電報之後，氣憤地說道：“這幫傢伙，要請咱們地下黨抗日武裝幫忙，中間還有這麼多花樣。我覺得徐大龍的意見是中肯的，咱們在山西保持跟晉綏軍與中條山果軍部隊之間的合作十分重要。至於重慶的幫傢伙，不管咱們怎麼做，他們也是會抹黑咱們的。虛名不要也罷，我贊成徐大龍他們的意見。”

參謀長有些擔憂地說道：“這件事情有些太複雜了，恐怕不是咱們能夠決定得了的。我建議把這件事情上報，去聽聽上級的意見。實在不行的話，就取消這一次的聯合作戰。”

參謀長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儘管徐大龍的意見是中肯的，有利於促進山西方面的地下黨、晉綏軍以及中條山果軍之間的統一戰線，可是上級不一定那麼認為。這事情還是交給上級來決斷。

師長也贊成參謀長的意見，於是他們三人聯名向上級做了彙報。

陝北方面對總部上報的情況十分重視，他們連夜召開了會議，最終認為徐大龍的意見是中肯的，最終同意了，要徐大龍相機行事。

總部首長接到了指示之後，開心地說道：“上級還是開明的，能夠尊重前線的客觀事實，從實際出發來考慮問題，這樣咱們就可以放開手腳來工作。”

參謀長也很高興，說道：“咱們的上級越來越英明。我心裡徹底踏實了。”

王代表和徐大龍一直等到了深夜，終於等到了總部的電報，他們抓緊時間睡覺，準備參加天亮後的聯合作戰會議。

天亮了，李雲龍乘坐運輸機來到了二戰區長官部，和徐大龍等人一起共進了早餐。

徐大龍和王代表把他們商量的情況告訴了李雲龍，李雲龍笑道：“這還差不多。王代表、大龍兄弟，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

上午9點，在二戰區長官部司令部會議室裡，召開了晉綏軍、中條山果軍和地下黨抗日武裝三方聯席會議。重慶方面派來的督導組也參加了這次會議。

會議開始之後，二戰區長官部參謀長主持了會議，首先由李坤介紹了這次關於韓城方向作戰的基本情況。

重慶派來的督導組組長陳啟明已經接到了上級的指示，他主要的目標就是來破壞三軍之間的合作。

李坤剛剛介紹完了情況，他就搶先發言，說道：“你們地下黨方面一貫主張打游擊戰，但是卻遊而不擊。這一次聯合作戰，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沒有誠意。我建議，這次作戰就以地下黨抗日武裝擔任主攻，晉綏軍和果軍擔任策應，配合你們。”

這次作戰明明是忠秧軍和晉綏軍要奪回韓城地區的突出部，想更加有把握才請地下黨抗日武裝幫忙的，陳啟明一下子就把地下黨方面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他就沒有安好心，想借助日軍的力量來消耗地下黨抗日武裝的力量。

他認為自己的這一招非常高明，如果地下黨方面答應了，就會在與日軍的作戰中遭受慘重的損失，如果地下黨方面不答應，他正好藉此大做文章，汙衊地下黨方面不是真心抗戰。

陳啟明說完之後，有些得意地環顧四周，他要看看地下黨方面該如何接自己的招。

李雲龍一聽就怒了，馬上瞪起眼睛說道：“這位長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韓城地區面對的是你們忠秧軍和晉綏軍的防區，跟我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是你們請我們來幫助你們來打仗的，既然沒有誠意，那就拉倒，少在這裡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

陳啟明正想著破壞三方的聯合作戰，聽到李雲龍這麼說，他更加得意了，說道：“看吧，我就說你們地下黨方面不是真心抗戰，這還沒打呢，就在這裡打退堂鼓，說你們遊而不擊，這就是事實。”

李雲龍怒道：“你他孃的少在這裡廢話，打這一仗是你們請勞子來的，既然你們不願意打了，就他釀的拉倒，勞子不伺候了。”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對徐大龍和王代表說道：“弟兄們，他們就沒有誠意，咱們走吧。”

晉綏軍和忠秧軍之所以邀請地下黨方面，來一起發動這場進攻戰役，是因為他們根本就離不了游擊隊的幫助，僅憑他們的力量，根本就沒有把握拿下韓城地區。

看到李雲龍打退堂鼓了，大家都對陳啟明感到不滿。

二戰區參謀長趕忙說道：“李司令員不要著急，這次作戰是晉綏軍和你們地下黨之間的事，陳組長不熟悉這裡的情況，請你不要介意。”

付將軍也說道：“是啊，雲龍兄弟，這次聯合作戰是咱們之間的事情，這件事情咱們可以商量嘛。”

李雲龍狠狠地瞪了一眼陳啟明，這才不再吭氣了。

參謀長說道：“李司令，韓城方向的日軍擁有堅固的防禦工事，我軍缺乏攻堅武器，還需要貴部的戰車部隊以及空軍的支援。看在抗日的份上，還請李司令施以援手。”

李雲龍說道：“空軍出動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這軍費該怎麼算？”

陳啟明剛剛被弄得很尷尬，聽到這裡，馬上又開始跳了起來。

他說道：“我就說嘛，地下黨的部隊就不是真心抗日。這仗還沒有打呢，就先要軍費。你們到底還是不是果軍的部隊。哪有向上級討價還價的？”

李雲龍聽到這裡火氣真的上來了，他伸手指著陳啟明的鼻子說道：“你他釀的算哪根蔥？你說勞子們是果軍系列的部隊，你們給勞子們發過一毛錢軍餉沒有？怎麼著，打仗用人的時候就承認我們是果軍的部隊了，發軍餉的時候，勞子們就不算果軍的部隊了。勞子們的武器彈藥都是從小鬼子那裡繳獲來的，你們不給補充，勞子拿什麼去打鬼子？”

李雲龍說的沒錯，地下黨的抗日武裝按照果軍的戰鬥序列，隸屬於第二戰區第八路軍，名義上也是果軍的部隊，可是重慶方面就不給地下黨的武裝補充武器彈藥和生活物資，軍費更是一毛錢也不發。地下黨的武裝能夠發展壯大，全靠自己從日偽的手中奪取。

徐大龍不能讓李雲龍唱獨角戲。

他也說道：“參謀長、付將軍，這就是你們找我們來商量聯合作戰的態度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恕不奉陪。”

付將軍早已經暗中跟徐大龍溝透過，他假裝說道：“大龍兄弟，中條山指揮部可是誠心誠意跟你部合作的。至於有些不相干的人說些什麼，你不要往心裡去。”

付將軍的手下畢竟是忠秧軍序列，他說話多少還留點餘地。

二戰區參謀長是晉綏軍序列的，他們跟忠秧軍本身就有著很深的矛盾，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參謀長說道：“是啊，大龍兄弟，你別聽有些人胡咧咧，晉綏軍邀請你們來，是出自一片誠心。看在抗日打鬼子的份上，還請大龍兄弟和李司令不要計較。”

陳啟明自恃是代表重慶方面的，也不把付將軍和二戰區的參謀長放在眼裡。

他說道：“地下黨方面就是遊而不擊，不敢去打鬼子，在這裡找藉口。你們愛打不打，誰稀罕你們。”

李雲龍真的火了，罵道：“你他釀的是哪兒來的一條瘋狗，在這裡狂叫。再敢汙衊我們，信不信勞子一槍斃了你？”

陳啟明並不害怕李雲龍，他說道：“鄙人是代表重慶軍令部的，一個小小的分割槽司令員竟敢辱罵上司，該當何罪？”

李雲龍是真的火了，上前一步就要去抽陳啟明。

王代表可不能真的讓李雲龍打陳啟明，那樣事情就複雜了。他急忙出來拉住了李雲龍，他說道：“不要跟這傢伙一般見識。”

徐大龍勐然站了起來對參謀長和付將軍說道：“兩位長官，不是我們不願意與貴軍聯合作戰，你們也看到了，這條瘋狗在這裡不停地叫喚。

這個仗我們打不了了，還望另請高明，告辭了。”

說完他就往外走，李雲龍也一邊罵一邊往外走。

二戰區的參謀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衝著陳啟明說道：“你給我閉嘴！哪來的，給我滾回哪兒去。這裡都是長官在說話，你一個小小的少將，哪裡輪到你在這裡胡言亂語。再敢胡說，把你轟出去。”

付將軍過來攔住了他倆，陪著笑臉說道：“兩位兄弟，有話好說，別跟他一般見識。”

李雲龍和徐大龍也見好就收，又坐了回來。

李雲龍說道：“看在兩位長官的份兒上，我不跟他條瘋狗一般見識。不過話說在前頭，我們出兵打仗可以，但是這軍費必須有人出。不要說我們幫助貴部打仗，弟兄們會流血犧牲，就是我們的空軍和戰車部隊出動的油料，消耗的彈藥，那都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