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十四章 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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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隆！

整座蒼茫，在地絕之陣佈下方圓億萬裡之距、再往此之外，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每一處虛空開始龜裂了，一塊又一塊碎片飛了起來，露出了灼火般的顏色，虛空之火噴薄而出，一股恐怖的熱量擴散八荒六合。

這虛空之火將是無盡的，紅光璀璨，無數霞光交織，極為絢爛奪目，卻是散發著毀滅性的波動，一股毀天滅地的波動從大陣深處擴散而出，籠罩八方，讓人心悸，讓人靈魂顫慄。

今日，十大禁陣。竟是出現了兩座！足以轟動任何一座大界。

但這並沒有結束。

在那虛無的世界中，眾生又感受到了另外一股毀天滅地！

眾生又一次看到，在那破碎的虛空之外，出現了一聲巨響，一座座星域，諸天星辰，以及一座又一座天地、地脈豁然開裂，又朝天形成拱柱。

頃刻間，濃縮無數歲月的山脈地殼都在這一瞬間盡數破裂，億萬裡紅光再照天宇。

星河中，出現了一座座高聳的大山。

山若鐘形，猶自繼拔高，綻放出炎火般的光芒，散發出毀天滅地之力，化作以億計數的炎龍游騰在空，衝騰於天上天下。

這些炎龍，皆仰天長嘯，咆哮不休，如同要撕開宙宇，衝上九霄，與烈陽爭輝，與日月爭鬥，與時空爭鋒，更欲破滅萬古，焚燒一切，毀滅所有，將這個世界都徹底煉化成灰燼。

這是，大波為瀾，凜冽壯闊。

____滄瀾滅世圖！

「這是什麼？這是神蹟嗎？」許多生靈驚呼。

這種景象，震撼了整個世界，他們活到至今，還從未見過如此壯闊的一幕。哪怕是相隔數萬、數百萬年光年之距，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一幕幕。

這便是仙庭的實力麼！

有仙庭屹立世間，何需愁詭異降世？

「滄瀾滅世圖…天絕大陣，以及永珍星辰陣….楚小子，太牛逼了。有三座禁陣布在此間，眾仙王、天尊入絕陣之中，助楚小子一臂之力，哪怕是禁忌也要飲恨於此，劍爺不準備跑路了，畢竟大家都是兄弟，豈能袖手旁觀，必須助好兄弟一臂之力。」劍爺義正嚴辭道，劍身震盪、散發出滾滾魔氣，宛若絕世魔兵，可鎮壓世間仙帝。

「一起上吧，揚我劍爺威名。歲月更迭，大世輪迴，諸天盡滅，哪怕是吾主早已隕落無數歲月，劍爺依然永恆世間，昔年吾主曾經創一尊禁忌，那麼今日，劍爺將打破吾主神話，鎮殺一尊不可言。」劍爺聲音冷漠，好似帶著一種天下之間、唯我獨尊的氣概，「帝落」時代將要在它手中開啟。

「……..」

「上啊！」劍爺見到無涯仙王沒有絲毫動作，急忙催促。

「現在可是揚我劍爺威名的大好時機，定是可入史載。如此多的強者、加上三座絕陣，這尊號稱天命加冕的不可言說，定當被鎮壓。畢竟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是無缺禁忌！」xь.

「不對。」無涯仙王搖了搖頭，轉頭看向遠方的銀甲男子，只見儒聖觀遠魚一臉嚴肅，盤膝坐地，身上符文閃爍。

「什麼不對？」劍爺問道，順著無涯仙王的眸光望去，頓時幻化出了眉毛，深深鎖起。

「他在修行？這個時候修行幹嘛？他不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期？」

觀遠魚盤膝而坐，閉著眼睛，身上的這些符文烙印從身上浮起，顯現於天地中，構建成了一幅巨大的圖案，這些圖案玄妙非凡，烙印在了虛無中，勾勒出一幅宏偉而壯闊的畫卷。

這是一種超越想象的符紋，不知道蘊含了怎樣的奧秘？居然可以構築一條浩瀚通道，彷彿可以貫通宇宙本源，溝通天地法則。甚至好像可以連通歲月，將

這一生的力量凝聚到這一時之間。

儒聖在這一刻睜開了眼，一雙眸子燦若星海，其內有日月沉浮。他的瞳孔之中，倒映出的宏偉浩瀚的畫卷中，有無垠的星辰沉墜下去，亦有萬古青天懸掛在九重雲端，一顆又一顆星辰在流淌著璀璨的光輝。

「天命？天命又算得了什麼？」儒聖觀遠魚淡漠說道。

在這剎那間，這銀甲男子似乎變得無比的高深莫測，彷彿凌駕於眾生之上。他站起了身來，渾身都在輕鳴，世間的紅光璀璨，都匯入了其身之中。

這便是天絕的力量，天絕的真諦，天地執行之軌跡，一念之間，便可改變天地運轉規律。毀天滅世的氣息從其身中不斷溢位，光輝流淌，如世間又一尊仙帝，璀璨的紅光甚至映照出了那座虛無的世界，看到兩道身影、在浴血拼搏。

「…….」無涯仙尊倒吸了口氣。

「仙庭諸將，並未出現。」無涯仙尊深吸了口氣，開口了。xь.

「不可能，劍爺眼瞎了不成？」劍爺搖了搖頭，道：「諸位仙王天尊，仙兵仙將，就在天絕陣中，佈下了天羅地網，就連那觀遠魚都說了是楚小子推衍天機，算定了此劫來臨。故而早就在蒼雲天中留下了諸多後手，召集了眾仙，在此佈下了天絕禁陣。」

「這的確是楚小子留下的後手，但這是昔日的諸位仙王、天尊，以及仙兵仙將們留下的拓印，你只是塊鐵疙瘩，如何察覺到那些人身上無絲毫生氣？儒聖這是要以身融陣，集諸位仙王所留之力，強行破開枷鎖，讓自己邁入更高的層次，並且化作天絕陣靈。」

「此刻，他便是天絕陣靈。」無涯仙王臉色有些難看，這太過瘋狂、不要命了，很有可能、這將是儒聖的最後一戰。

無涯仙王並不知曉，陌塵之修曾經絕頂輝煌，卻是熄滅於那名黑衣男子手中。昔年，他選擇了逃避，但今日、必須直面面對當年的恐懼了。

這一戰，他已經等待了數不清的歲月。今日，必須畫上一個句號。

此戰，那個人必須死。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

「他瘋了！天絕之陣，斷天地生路，眾生生機。當天絕佈下，凡是入此的人便是一條絕路。哪怕是已超脫蒼茫規則，已是邁入空境，他此番作舉，也要斷往生路。哪怕是輪迴再現，這世間也容納不了他的魂魄。」劍爺驚悚，以如今的局面、根本不用以命換命，三座十絕禁陣，就不相信無法鎮壓一尊有缺禁忌。

這一刻，儒聖邁出了腳步，那雙眸子彷彿有無窮奧妙，有一種洞穿古今、看穿未來的氣勢。

轟隆隆——

突然之間，星空之中出現了天門，連通了那一座天地之外，那畫面驚心動魄，令人難以忘懷，彷彿真的置身於一個浩瀚世界，天地初開。驚天的混亂氣息不斷傳出，那氣息無比磅礴，逆亂了規則，逆亂了歲月，逆亂了紀元，令人心顫。

「是時候做個了結了。楚七夜，諸位兄弟都在黃泉路上等你。」儒聖喃喃開口，置身於陰陽之界當中。

「劍爺，這已經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了，那疑似傳說中的禁忌，觀聖這是擔憂楚小子憑藉三座禁陣依然會敗，故而不惜以命，作為代價，融入禁陣當中。」無涯仙王嚴肅開口，僅憑天門初開時湧出的威勢，就已經讓自己有了清楚的認知。

同為空境，也有很大的差距，自己畢竟剛剛入空，對於空之奧妙並沒有掌握完全，而儒聖不惜以命融陣，才能達到參與此戰的資格。

哪怕自己加上劍爺這一柄殘劍，參與此戰、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將成為累贅。..

「昔年懦弱怯懦之人，竟然敢與本君一戰。穿越古今，我傲視群雄，若你們能將我斬殺，倒也能滿足本君一次敗北的渴望，哪怕是你們二

人藉助十絕禁陣，也終究成為本君道途上的獻祭者。」

有人在大戰中冷冷開口，儘管身陷入三座十絕禁陣之中，也依然沒有亂了節奏，仍然保持著沉穩的攻伐。

「自從你奪得帝君命魂的一部分開始，修為便突飛猛進。而你提議將帝君的餘下命魂碎片分別培養，待其成熟之時，暗中屠戮同伴，奪取其命魂。如今登臨天下巔峰，蔑視眾生，將凡夫俗子視作無足輕重。除我之外，你將所有人的存在消弭殆盡。」

「你的確登臨絕巔，但又如何？我等陌塵修將與你有個斷，如今的局勢、今非昔比，仙主出自於陌塵，這三萬年、才是陌塵之修真正的絕頂巔煌，而今日、仙主將登臨絕巔、將你踩在腳下。」

轟！

觀遠魚邁入了戰場，瞬間無垠的星辰沉墜，爆發了驚天大碰撞，兩個人都極度強悍，每一擊都崩天裂地，震動了整個星域，無盡神華沖霄，瑞霞澎湃。

「砰」的一聲巨響，又有虛空炸開，一股無形漣漪席捲四方，黑衣男子一劍橫掃八荒六合，無盡天地粉碎，堪稱恐怖，竟是一劍逼退了兩人。

黑衣男子身於陰陽兩色之中，面無表情的看著隱藏在大氣磅礴中的二人，雖然沒有什麼話語，但那睥睨萬物，俯瞰蒼穹的氣質卻展露無遺。

這是一尊問鼎天命者，是真正無敵了。陰陽兩性分身與觀遠魚固然強大，有著三座絕陣加持己身，但這力量並非是永久性的，終究會有耗盡的那一刻。

但這一尊不可言說，法力浩瀚無邊，無止境。他若是一味大開殺戒，從出現的那一瞬間、這座蒼茫將會有大半生靈難以存活，會被屠殺殆盡，這種力量的差距實在是難以計量。

「殺！」

無論如何，陰陽兩性分身與觀遠魚都無法退步了。

這是絕頂大能之戰！以心空之境，妄圖鎮壓不可言說！

瞬息之間，大戰頓起！禁忌之威、自此世開啟以來、何人見過？哪怕是那些僅存的幾位古老存在，也未必曾得見。

那片虛無，無涯仙王以及天道聯盟的幾尊老古董已經看不到了，也感受不到了任何氣息。那處戰場消失了，彷彿穿向了時間長河，在其中激烈搏殺。..

「你見到了什麼？」

突然間，楚程聽到了耳邊傳來一道聲響，在詢問自己。琇書蛧

「我見到了輪迴的虛影，也在其中見到了故人的影子，也感受到了家鄉的氣息。」楚程開口回答。

他並沒有看向遠處的戰場，在那裡劍氣滔天，有著無窮無盡的劍芒在縱橫、撕天裂地，也有碧光茫茫，漣漪不斷，造成了不可想象的天地崩塌，也有十色光芒，劈開混沌，宛若在開天劈世。

有三道極為強悍的氣息在不停碰撞。

那是蓋世強者的戰鬥，縱然隔著遙遠的時空，亦有著一縷縷的餘波逸散而來，也足夠驚人

楚程已經知曉，那是劍祖以及地界萬族的信仰，聖祖。也遠遠感受到了九色之光照耀在自己臉上，以及一道暗淡微弱的光芒，摻夾在其中。

只是，這一刻、他並沒有去關注這些，也沒有前去插足那一處戰場。

一座又一座通天，屹立在蒼穹之中，漫天都是腐朽，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遠方的戰鬥的聲響，哪怕是自己都感覺到了震耳欲聾，但那一道聲音，卻是無比清晰地落在耳中。

楚程回答，而後轉身回眸，在那聲音的源頭，看到了一道身影。

這一刻，他的雙眸瞳孔微亮。

那人身立於萬里之外的一座雕像中，一頭烏髮飄揚，衣袂獵獵，白衣勝雪，發飄揚，衣袂獵獵，白衣勝雪，揹負雙手，站在那裡，目光注視著前塵往事，宛如在凝望著前塵往

事，便是給人以一種高山流水般的超脫，讓人心悅誠服，想要臣服。

那是一位風姿絕世的白衣女子，揹負雙手，站在雕像中央，眼睛注視著這一處，目光深邃而平靜，宛如在看著芸芸眾生，又似乎是在凝望著前塵往事。

她只是靜靜地立在那裡，便彷彿化身為天地之中心，宛如一尊帝王降臨塵寰，散發著一種無法言喻的魅力。身後散發的光芒，熠熠生輝，彷彿能夠照亮諸天永珍。

楚程沉默著，思緒飄揚，只是遠遠凝視著她的那張臉，心中便是湧起了難以言喻的親切感。

那是自己長久以來思念的人，是他日日夜夜努力想要超越的物件，想要從她手中接過那無法想象的重任。

那便是…仙主的今世身。

___風靖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