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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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路的盡頭，是這巍峨的石門屹立天穹，透露著滄桑古樸的氣息,石門後方、皆是虛無。

“這就是……”楚程瞳孔微縮，看著眼前的一幕，眉頭緊皺。

他的腳下，是白骨鑄成的路，有一隻腳踩著一個頭骨。而他的前方，除了這座石門便是一片虛空，虛無一物，甚至沒有黑暗、連死寂都沒有。

這座巍峨的石門，便是屹立在這虛無中。楚程一步邁出,來到了這座石門後方。視線變化，前方的虛無變為了白骨路。

這裡便是盡頭？亦或者、真正的盡頭、是在這片虛無的深處？

只是、當楚程轉身向著眼前的虛無邁出腳步時、身影卻只是出現在了百丈之外，前方竟是無路可走。

他的身軀，被前方的虛無擋住了，亦或者是這座天地的規則給擋住了去路。

這便是真正的盡頭！

楚程已是走到了這葬空谷的盡頭，途中遭遇到了一尊七色主宰的攔路，葬愛之我留在了中途，在此之後，便再沒有遇到任何一尊生靈。

那麼，聖祖等人去了何處？

楚程的注意力，從一開始出現在這裡時,便放在這道巨大的石門上，他察覺不到其他人的氣息，但始終如一的是、那令人感到忌憚的氣息，依然存在著。

“……..”楚程沉默，豁然抬首。

下一刻，他的身影瞬間化作了一道光影，帶著驚天轟鳴之聲、向著天穹上方衝去。

“上天界…莫非這座石門連通的便是傳說中的上天界？”楚程喃喃開口，心中起了這個念頭，但很快就被否定了。若真是如此，只要抵達這裡、便能通往“上天界”，那未必太過簡單。這條路上，出現的最強主宰，也不過是八色，整座無量大界，能夠與之抗衡的也有著一手之

數。

這座石門的高度彷彿沒有盡頭，隨著時間流逝，視野中白骨路的逐漸縮小，最後哪怕是神識都無法探到。

四空、驚天轟鳴聲不絕於耳。與此同時、石門上突然出現了異動。

轟隆！這一刻，巍峨的石門竟是顫動了起來，一道道符文在其中顯現，散發神輝，籠罩整座石門。剎那間，整座石門爆發璀璨的神華，無窮威壓瀰漫天際，震盪八方。

這股威勢實在是太強了，楚程的身影連忙向著後方倒退了數十萬裡才堪堪停下。

楚程穩住身軀，滿頭白髮在狂風中亂舞。目光凝視遠處的石門，神色凝重。

這神威並沒有減弱，天地之間、無數雷霆閃爍，幾乎瀰漫了整座白骨路，刺眼的銀光、更像是映耀出了無數的亡靈。

在這恢宏的石門抖動得更加劇烈了，又有一股浩瀚無匹的氣息自石門內洶湧澎湃而出。這是一種無上氣機，比之先前那道威勢更盛幾分。

時間流逝，整座白骨路都跟隨著晃動起來，自深淵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便從未出現過這等變故。

這是一幅極為恐怖的畫面，天穹之上血紅色的紅光密佈，又有無盡的雷電劈落，像是大不祥降世了。

“……..”

就在這時，有一輪奪目的明月從下方冉冉而升，從地面升於高空，高照這片天穹，使得四處的空氣不再躁亂。

霎時間，楚程所身側的方圓千里之地，風漸漸散去，雷霆退避。一雙可洞悉世間一切的雙眼，不斷浮現著神紋奧妙解析著這無數從石門內湧出的符神紋。

只是、這道石門很詭異，它彷彿能夠隔絕一切。即使楚程踏足空境第二步、即使輪迴之眼、也無法將其看穿。一炷香後，楚程猛然閉上了眼睛，兩行血水順著眼角而流，就連輪迴重瞳，無法看穿這座石門，看不透是什麼物質。但他卻是感受到了這石門之中蘊含著極為濃

鬱的魂力，以及一股磅礴的精氣。

在這座石門內，像是內藏天地。儘管石門後方，是一片虛無，無法邁越半步。但楚程已經可以肯定，在石門後方，便是藏著一座天地。在這天地震動之中，楚程察覺到了來自石門後方的幾道氣

息。

準確地說，應該是在石門之內。

那是風靖節的氣息！以及，另外兩道陌生的氣息。

可以肯定的是，那兩道氣息，便是聖祖與劍祖，是無量大界最為強大的兩尊存在。

石門緊緊關閉，僅僅是磅礴的神輝從縫隙中湧出。

“斬！”

楚程不再猶豫，動用無上偉力，萬千大龍橫空、手中之劍極盡璀璨，月華與十二道色彩光雨交織，光束沸騰。

一劍斬出！一道驚天動地的劍芒劃破長空，斬裂了雷海、撕開了神輝，然而、當斬在那座石門上，只是濺射出無數火花罷了。

“………”楚程沉默了。

按道理來說，即使這座石門上的紋理再玄奧莫測，也難不倒楚程，因為他的實力，世間沒有多少事物能夠攔住。但這座石門，卻是擋住了楚程的轟擊。這一劍，蘊含了楚程的十二條真道之力，以及玄黃不滅力、以及九天玄功。這一劍，足矣將一尊不死不滅的強者，斬成重

傷。然而，斬在這座石門上，只是帶起了數百萬丈的火花，沒有出現任何裂痕，更是沒有將門中的縫隙撐開。

這太過讓人震驚了，這可是絕世強者的巔峰一擊。然而，卻是未能斬裂分毫。

這座石門，究竟是什麼材質？就連自己都無法斬裂。

“………”楚程眉頭微蹙，想不出答案，這座石門實在是太過堅固了。若說這是一件禁忌之器，那麼楚程絕對不信。因為哪怕是禁忌之器，在無主的情況下，自己也可撼動

。

如此堅硬的石門，那麼….劍祖與聖祖他們又是如何進入？前方無路可走，這石門後面，又是連通著何處？他與劍祖、聖祖的實力，至少也是伯仲之間，三者之間、實力不會相差多少。更何況，以自己極滅入空、除非聖祖與劍祖二人同樣走出了這道路，否則對比之下

，只會是隻強不弱。

“這座石門，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楚程皺眉，思索良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當石門上，被一劍斬出的星火散去，神輝還未再次凝聚，楚程便是一步邁到了石門前。伸手觸控到了石門邊沿，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神妙的波動。

“原來如此…..”

這一刻，楚程明悟了。

這座石門、被人佈下一道陣法。“這是深淵規則下的大陣。若不是臨近檢視，還真無法看出這裡被佈下了陣法，哪怕是重瞳，也無法望穿。只是，此禁陣是何人所布？此陣，絕不會比十絕禁陣遜

色多少。”

既是知曉這座石門，布有禁陣。楚程便是立即盤坐在高空，與神輝作伴。

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比楚程更通古博今，楚程掌控帝君陣法傳承，更掌握著部分十絕禁陣，對於陣法之道有著巔峰造詣，世間怕是無人可以與其比較。

若是他人，想要掌控深淵的一道規則，便已是極為艱難。

但楚程不同。太靈之體、明心道樹，以及滄海靜心壁，哪怕是在深淵中，也依然能讓四方道意、規則而來！

___譁

輪迴長河、再現天地，洶湧澎湃中，一道身影盤膝而坐，坐在一朵浪花中。

準確地說，這是一朵黑色的蓮花，它通體漆黑如墨，綻開之際、便是數不清的規則蜂擁而來。

時間流逝，一方天地、將長河圍繞。霎時間，時間的流動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兩座天地第一次碰撞，必然是驚天動地，剎那間，虛空崩塌。化成一片混沌，淹沒了所有，包括那道高無邊際的石門、也在這一刻劇烈地晃動起來。

時間如梭，在太初空間的流速下，楚程在這三日，便是度過了九十年。

九十年時間，楚程用重瞳解析四方來聚的深淵規則，將其融貫匯通，終於參悟了此陣奧妙。

楚程睜開了眼睛，再次一劍揮灑，只是、這一劍平淡無奇、不起任何威勢，直接斬在了面前的石壁上。

恍惚間，可以看到這一劍，彷彿化作了成千上萬只筆，每一劃似乎都勾勒出天地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只是，與原先不同的是，這一次轟隆一聲，石壁崩裂。

準確地說，是石門中的那縫隙被這一劍撐開了，此陣已破！

這一刻，神輝噴發得更加洶湧了。但可以看到，在這漫天神輝後方、出現了一片灰色的大陸。

楚程沒有任何猶豫，一步邁入了石門中，頓時神輝開始變得狂暴，無窮無盡的力量衝擊著楚程全身，整個人在這一瞬間炸裂。

這是極為恐怖的力量！

僅僅是一瞬間，楚程衣袍破碎，血肉模糊，生機之力快速修復著軀體，臉色未曾有絲毫變化的目視著前方。

石門之內，果真暗藏世界。

這一步跨出，便是另一番景象，灰色的土壤，寸草不生。

只有一株株巨樹聳立在這片大陸之中，已經枯萎，顯得極為衰敗。

“這便是“上天界？”

楚程感受到了這方天地的衰敗，生機的流失。

天地間所有的東西都在快速地凋零，一草一木，都顯得枯黃、黯淡無光，包括自己的生機也是如此。

“轟！”一聲巨響，石門轟然關閉，隔斷了外界的一切。而在這一瞬間，石門上的符文亮了起來，閃爍著淡黃色的光芒，照亮了這方世界，緊接著、石門竟是以極快的速

度崩潰了，將楚程徹底封印在此中。

無數細沙在高空中飄落，撲了楚程一身，當楚程聽得動靜轉身、也已是無濟於事。

“石門並沒有崩散，而是消失。在白骨路的盡頭，依然有著一道通天之門。”楚程伸手、掃去了臉上了灰塵，喃喃開口之中、換上了一件新衣袍。

石門消失後，這一刻天地恢復了寂靜，只有風沙在吹拂。楚程站立著，抬頭望向遠方。這裡很大，一望無垠，到處都是參天大樹，似乎沒有盡頭，這裡沒有靈氣，更沒有生機，只有濃郁的腐朽之氣，哪怕是第二步仙長

時間待在這裡，神性也很快就會磨滅殆盡，化作塵埃。

石門消失的方向，他所見、依舊是一片灰色，一眼看去、到處都是枯敗的樹木。

他在這廣袤無際的天地，感受到了三道氣息，只是這三道身影、好似無處不在，就好像近在身邊。

楚程抬首，這一棵棵巨樹、實在是太高了太高了，似乎與那消失的石門般，望不到頂，一眼望去，只能見到樹幹。

他登天而上，踏著樹腰，前往樹的頂峰，將這座灰色的大陸盡收於眼底。

只是，他逐漸發現了異樣。

這並非是樹，腳下的觸感讓楚程覺得這並不是樹。

直至登頂。

這一刻，楚程的雙眸猛縮，露出了駭然之色。

淡黃色的光芒，逐漸覆蓋了整座大陸，如落日餘暉，灑落在每一處角落。這些“參天大樹”並不是樹木，而是一具又一具通天雕塑！鋪滿了整座大陸，散發著古老的歲月氣息，形成了驚天動地的風暴！奇怪的是，這些風暴只在上方肆虐

，雕塑之下、極為安靜，分為了兩個世界。

可以從身形看出，這是同一個人的雕塑。

這些雕塑，都無頭，每一座雕塑的右臂上，都是缺了一指。

………

同一時間，滄海大界。

____源清天。

在一處黑暗之中，一雙眸光緩緩亮起，剎那間，便是照亮了整座星空。

有人睜開了眼睛，在這一刻猛然抬頭，隨後低聲地笑了起來，充斥著興奮與喜悅。“終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