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兩種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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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重界，是一個分水嶺。

在這活水之源之中、才能誕生不同的、更多的「情緒」。

黑暗越加濃郁，原本的深淵，在九天玄月的照耀下，反倒還能顯露真容，能夠看清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峽谷，看到那縱橫千萬丈的脈彷彿貫穿了這片天穹，無比的壯闊。

但現在，隨著四方的黑暗、向著這座深淵底處的通道奔湧，下方的景象哪怕是在月光的照耀下也難以看清了。

這將是深淵的終點，將成為深淵的另一處盡頭，黑霧將永不終止、從另外一端洶湧而來，湧入五色天魔君主的身軀中。

第八重界的氣息，在太初空間的湖水下依然可以滲透，這像是一種魔力、吸引著第九重界的黑暗規則，非入侵另外一重界不可。

一旦黑暗規則入侵第八重界，那麼、其它重界發生蛻變也只是時間問題。到了那時，深淵中將再無特定的規則。任何一尊天魔，都可以通往其它重界。同時、八重界之下、誕生的任何一尊天魔君主、都有著成長為六色主宰的可能。

這對於無量大界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高階天魔群起，大量生靈迷失，將成為深淵的一部分。

但這場危局卻是被一道天魔身，給阻止了。

若是一般的五色君主、根本不可能吸納如此多的黑暗規則，這是一整座深淵的能量，第九重界的規則力量，可以誕生一尊又一尊主宰，又豈會是區區一尊五色君主可以容納的？

五色君主固然強大，是深淵中的顛峰存在，但在一重介面前，依然無法承受、必將暴體而亡！

楚程的目標很明確！

就是要讓這尊五色君主在此吞噬第九重界的黑暗規則，蛻變成六色！甚至朝著傳說中的九色前進！

哪怕是天魔君主想要第九重界中，想要完全突破成為六色，絕非易事，但這具天魔之我，已經在各種推衍之下，將自身潛能推到了極致，將有無限可能！

月華緩緩散去，楚程準備離去了。

這裡是天魔之我的主場，而他、則是要轉戰十重界！與風靖節一戰！

他能夠在隱隱之間感受到，來自未知世界中的恐怖氣息。這道氣息，若是細聞、甚至能夠讓人靈魂顫抖。

這絕非是主宰之力！

這是極為恐怖，難怪聖祖與劍祖一眾世間至強者都陷入了危局。

四處轟鳴之聲不絕，當黑暗將徹底取代月光時，楚程出手了、風聲呼嘯、將霧海衝散，有一隻大手印瞬間探向深淵底處，撈向那三名重傷昏迷的強者。

當大手印在滾滾霧海中撈起三人，這座深淵便再次出現了崩塌，霧海中的霧靄瘋狂捲動，形成了巨浪滔天，甚至將楚程逼退，要再次將沉陷的深淵徹底填滿。

楚程沒有繼續留在此地，當黑暗規則再次席捲而來的剎那，便隔空握著三道身軀消失得無影無蹤。

深淵中，除了滔天捲浪之聲，便只有來自於深淵盡頭、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咆哮聲。

黑暗中的唯一光芒，也只有來自五色君主身上的五種色彩了，本是璀璨奪目如同寶石，但在黑暗規則的不斷撞擊灌衝中，身軀不斷有筋脈鼓脹，開始寸寸裂開，又在修復中、再開裂！

這種撕心裂肺的痛，難以想象，到處都是大毀滅襲來，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帶著執念、瘋狂地要衝出這座重界。……

形、聲、聞、味、觸。

第一重、第二重交間之地，為形覺，既視力所見。第三重、第四重交間之地，為聞覺，即嗅覺所聞。

第五重與第六重，則為聲覺，聽覺所及。第七重與第八重交間，則為味覺所及。最後一覺___觸，便是在第九重中。

相比於其它覺，只在交接之地。這觸覺，卻是直接在一整座重界中。

楚程坐在飛舟中，在黑暗中裡、眼瞳中映照出一道又一道黑暗之光，這些黑暗，每一道都蘊含了誘人的道韻。

這是屬於深淵的道韻，而不是無量大界中的道韻，不曾屬於的力量、的確的讓人渴望。

只是、這道韻太難以捉摸不定了。這可以讓人扶搖直上九萬里，曾經有不少半空境強者，在這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邁入神空之境。

只是，在這裡證得神空，掌控這裡的道韻，只有在深淵之中、才是神空之境，可以跳脫深淵之外。

但一旦返回無量大界中，境界便會現於原型。

深淵就像是影，可以看到、可以觸碰。但一旦回到陽光下，便難以看見了。

這是一種詭異莫測的力量，不被現世承認。但卻又能時時刻刻的影響現世。就好比，出現了影子，那麼真身就在身邊。真正的空境，也易尋了。

比如對鏡先生，在深淵中證得神空。回到無量大界中境界跌落半空境，在聖祖與劍祖等人決定繼續轉戰十重界後，對鏡先生選擇留下。

在之後的歲月裡、對鏡先生證得空境後，前往深淵八重界中、鎮守洛水古城。

正因為如此，世間的強者們才會爭先恐後的想要打上八重界，抵達洛水古城。等待世間最強大的那一批人再度歸來，為新晉強者們開路。

只是，這條路風險極大極大，不知多少強者隕落在此條道中，最後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黑暗中的道韻太過誘人，但同樣能夠將修士們汙染。這裡的道韻，蘊藏著不祥的氣息，剝去誘人的外表，藏在裡面的大多都是殺機！那不適合的道韻可破壞人的心魂。

想要在黑暗中找尋到那屬於自己的道韻，無疑是如在大海中撈針，在沒有光明的黑暗之地，去尋找光亮。

隨著時間流逝，距離通往八重界的通道已有很遠的距離了。

四周的黑霧不再洶湧，只是來自黑暗中的觸覺、讓人煩不勝煩，不斷有閃爍著黑暗光芒的規則道韻彙集而來，想要沾染楚程之身，影響前方的視線。

「煩。」

楚程伸手輕揮，一股無形波動瀰漫開來，一層層漣漪盪漾，這片漆黑之中，頓時清晰了許多，再也沒有了密集的黑霧，就連那些道韻都消融了，被驅逐。

這並非是針對於楚程，而是針對於飛舟上的另外三道身影。

飛舟作為空境之器，其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只是剎那之間、便是數萬萬億公里。

這點距離，或許對於浩瀚星空來說微不足道。但剎那之間，便是數萬光年之距，橫跨一座宙宇也不過是數月的時間。

這還是空境飛舟沒有全速飛行，這只不過是數分之一的速度而已。

四周的景象，都如夢幻一般，哪怕是一片黑暗，在飛舟的穿梭中、依然形成了一片銀白色的光輝，一切物質、都在這銀白的光輝下直接穿透，隱藏在黑暗中的天魔，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穿過了身軀、直接灰飛煙滅。

儘管如此，這重「深淵」的觸覺，還是感應到了飛舟上的另外三人，黑暗中的道韻、也因此追趕而來，要沾染其身。

「深淵中的觸覺，無法迴避。除非，我施展心界。只是，這第九重界太過廣袤了。我這心界，無法徹底將其取締、一旦現身，終究會被發現。」

距離踏足第九重界已過了數月，兩座宙宇被橫穿而過了。在此期間，楚程都在參透黑暗中的道韻。

這的的確確的是規則，不同的規則。但皆是毫無章法可言，沒有秩序，若是被吸收，甚至自身的道意都將錯亂，需要重新重組，這便是放緩速度的原因

。

「不同的規則，組成了不同的道韻。這些都與「正道」相反，正的力量，這裡卻變成了惡的力量，這是悖論。」楚程沉思，若是他以眾生之我去理解這些規則，而貿然進行吸收，必死無疑。

這是世間第一大毒。甚至連帝君的時代都未曾出現過，世間的四凶至極與這裡的天魔截然不同，一個是單一的極致，一個是駁雜的極致。

雖不同，但達到極致、皆是世間大恐怖。

楚程來不及參透，縱使這裡的道韻無比誘人，但太過兇險，若是被一界道韻灌衝，哪怕是空境第二層次，也將化道。

儘管，此界的道韻、都集中於通向通往第八重界的通道中，但第九重界，可以誕生數尊六色主宰，哪怕是半界道韻，也足矣讓楚程化道、成為這世界的一部分。

或許若干年後，有天魔尋得了來自他身上的存粹能量，能夠突破至主宰境。

「此界發生過多次大戰，雖為第九重界，但卻這一路上感受不到君主、以及主宰的巔峰氣息。」楚程喃喃開口，只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不同之地的邪意。..

這邪意相同，很明顯是出自同一尊君主。

雖還未入核心區域，但楚程覺得九重界之行，將極為順利。這重界的君主、主宰，在聖祖與劍祖等強者征戰多年的情況下，一一被鎮壓、被封印在各處。

楚程站起身子，緩緩閉眸，又緩緩睜眼。

此刻，已經跳脫世界之外。

飛舟上，三道昏迷不醒的修士，瞬間被在被無數黑暗籠罩，似乎永恆不亮。

楚程站在世界之外，雙眸之中亮起了焰火，剎那之間、那片世界變成了一片灰色。

只是在這灰色中，一縷縷道痕不時閃耀，將這方天地照亮。

在黑暗之中，這些道痕顯得格外耀眼，散發著濃郁的香氣。這些便是深淵中誕生的觸覺，已經與這些道韻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