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四章 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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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一直是洛水長河的顏色。從人們第一次發現它的存在開始，便是如此，從未有過一絲雜色。

這世間從未有人能夠改變它的顏色，哪怕是無量大界中最強大的那幾位無上大能，也沒有這個能力。

但從幾月前，這不變的定理、卻是被改寫了。

無量大界中有絕世劍神出現了，有人猜測，那名白衣男子便是多年前與劍祖留下的劍意有過一劍之爭的那位強者。

這極有可能，是成道與劍祖之前、甚至與聖靈同一個時代的劍神。

“多年前，朝歌鳳起音聲共鳴，以及聖靈分魂與劍祖劍意接連顯現，西方的那尊佛也被驚動了，這代表著，一尊不弱於他們幾人的強者出現。

“這很有可能，是一尊無比強大的神，這很有可能、也是一尊與聖靈那般極為古老的存在。繼那之後，又有一尊遠古劍神出動，看來，他們也察覺到了深淵十重界中的變故，要前往探究一番。”

“第十重界…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那一批大能，都會陷入生死危機，危在旦夕，就連聞道仙王也生機絕滅，徹底消散於天地。這可是空境大能，世間的超脫者啊……”有人長嘆，對此感到悲哀，就算是這等強者也依然無法無敵於人間，被生死所束縛，那修行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但凡留在洛水古城中的強者們，都陷入了進退兩難中。

洛水長河的通道是唯一通往第九重界的，有人選擇觀望，有人選擇在距離那柄劍萬丈之外止步，遠遠觀之、不敢再近前半分。

他們前行的距離或許不同，但他們的視線，都是落往一個方向。

視線落在…..在那一柄劍上。

………

那是一柄怎樣的劍？

通體雪白，晶瑩剔透，如月光一般，哪怕是劍身寸寸斷裂，難見一塊完好無損之處，卻依然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和威嚴。

它靜靜的安插在洛水長河中，雖然沒有釋放任何氣息，也沒有一絲鋒芒逸出，但卻是讓方圓十萬裡內的洛水河流陷於皆寂，長河止流。

但誰都知道，下一刻，洛水長河再次沸騰了起來，無窮無盡的劍意，蘊藏在這一柄劍中、一旦劍機洩露、便是一把無堅不摧、銳利至極的劍！一旦拔出，必將毀滅天地萬物，殺光所見之人，讓蒼穹都為之顫抖，可鎮壓萬古歲月。

強者們看著那一柄劍、驚歎的同時，進退兩難，心中一種煎熬。

在場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條通道不僅僅只是通往第九重界那般簡單，而是對於一群人的考驗，誰先進去，就代表著誰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多少空境大能，便是誕生於第九重界中？

以往，這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要通達這條路，那麼必須承受來自於洛水的恐怖，凡是在洛水古城中的修士，皆是失敗在了中途，故而在洛水古城中潛修，只為了轉戰九重天的那一批強者回歸之時，再度嘗試前往通道。

….但是，自劍祖與聖祖那一批強者轉戰第十重界後，便杳無音訊，兩位至強者，只剩分魂、觀無量、鎮守劍域。

至此，洛水古城中的強者們、前往九重界、希望已經渺茫。他們等到了無數個日夜，等來的結果，便是那一批強者如今危在旦夕。

可以說，他們失去了更進一步的路。

第九重界中究竟有什麼？有人曾問對鏡先生，但並未得到答案。

只是告知、這隻可親自意會，無法言傳。但第九重界，的確有著超脫的機緣，能否把握機緣，那就只能全憑個人道行了。

或許，對於絕大多數修行者來說，第九重界是地獄，是一個磨滅人心，磨滅人的毅力，磨滅人心中的信念，磨滅人一切希冀、堅持，最終泯滅的煉獄。

但對於某一些人來說，第九重界就像是便是天堂，就像是仙土、就像是一片心靈的淨土，感受不到陰霾、痛苦、體會不了廝殺，有的只是無限風景，只是希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破繭成蝶、飛昇而上。

“道友…是否進去？”有人輕聲詢問，想要等待他人的先行一步。

現在，有遠古的大能為天下斬開了一條通道，造化就在前方。但還是讓洛水古城中的強者們望而卻步。依然未曾有人再向前邁出一步了。

畢竟，就連聞道仙王都隕落於此了。誰都不知道，在其中究竟有蘊藏著何等大恐怖。

“那一批大能或許真的危在旦夕，黑暗將要來臨，但想要離開無量大界又談何容易，只有這前路還有機會，畢竟連遠古大神都出手了，這無疑是一尊比之聖祖與劍祖還要恐怖的存在。”

“況且，聞道仙王雖說隕落，但那些話都是片面之詞，聖祖與劍祖在當世是無敵的，在第十重天中，或許遇到了阻礙、就連仙王都隕落，但攻破只是時間問題。畢竟，昔年來自界外的那尊強者，便差點打穿了十重界的壁壘，老夫不絕不會相信，無量大界眾頂尖大能聯手，還比不過一個女人。”有人搖頭，覺得黑暗永遠不可能降臨，聞道仙王的隕落必然有蹊蹺。

如今遠古大神出現了，其實力超過了常人想象，哪怕是昔年那位界外的強者，恐怕也沒有如此恐怖，有這尊大神開路，又為何有懼意？

那人動身了，在眾目睽睽之中，向著那柄劍的方向走去。

只要越過那柄劍，便能來到前往第九重界的通道，去追尋更高的境。

“陳朝道友…….”

這是一名武道成聖的人間界強者，實力通達半步空境，乃是白玉先生麾下最強大的戰將之一，也是人間界最年輕的幾尊半空強者之一。

他的成道，在於無量大界那一批強者離開之後，故而、一直沒有機會前往第九重界。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親眼見證洛水古城第一位強者，走向那處通道。

….對於半空境，以及滅境巔峰這等境界來說，這些“年輕”的強者，渴求的並非是力量，而是一份屬於自己的一種信仰，一份精神上的寄託，追尋著一份榮耀，想去追尋自己的道路。

那是勇我無敵的道路！

一名又一名“年輕”的強者們，開始動身了。

唯有經歷得過黑暗的人、在這一刻顫抖不止。

他們經歷過黑暗，在黑暗中遭受到心驚膽戰，導致修行寸步難行，唯一的希冀、便是將希望、放在聖祖與劍祖他們身上。

打破十重界的壁壘，連通傳說中的造化之地___無量大界的最後一重天。

但這種希冀與道路太過縹緲，根本抓不住，因此在第八重界困住了不少人。

一位又一位“年輕”強者，向著通道走去，隨著時間流逝，直至名為陳朝的武神邁入了通道。

但對於這些人來說，這第九重界，則是他們將留下的輝煌歷史，傳奇的開端。

“真是有活力的年輕人們。”

洛水古城中，對鏡先生一直看著這一幕。

“那是一片充滿神秘的世界，有古之遺蹟，也有遠古秘辛，其中有一座座雄偉巨山、有一片片廣闊森林、有一片片湖泊、有一片片草原…諸多瑰麗景象，令人目眩神迷、歎為觀止。其中，更隱含著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

“只是一種無形的枷鎖，束縛著無量大界中的一部分人，使那些人，永恆無望。這些人中，又有幾人能夠走到吾輩的這一步？聖女邊上的那個人，又是否能給眾道友們雪中送炭？”

對於劍祖他們的遭遇，對鏡先生明顯得知一二，畢竟他的道、折射出了眾強者的身影，他是他們的代言人，只要受到那些強者們的允許，便能施展他們的一部分力，甚至之間還能有所感應。

“聖女越來越強大了，實力甚至連老衲都有些快看不透了。”

忽然，有一道聲音落在了對鏡先生的耳中，在對鏡先生的身後，出現一名身著灰衣、脖戴佛珠的寸頭青年。

老者對於來人似乎並不意外，畢竟洛水長河發生瞭如此大的事，西方的那尊佛、不會視而不見。

“聖女天姿卓越，哪怕是青隆道友也不敢收其為親傳弟子，畢竟、這可是這世間最有希望成就天命的人。”對鏡先生開口道。

“對鏡道友，你與諸位道友之間有著微弱的聯絡，聖女在選婿的關頭，提前進入了第九重天，莫非便是聖祖之意？看來，他們處境真的很不妙。”

“她身邊的那男子、很是恐怖、實力不會在老衲之下，很具有佛根、真的是讓老衲直流口水啊，看來，此人便是聖祖所說的那個可以讓“上三天”現於世間的人？”神佛停頓了片刻，開口道。

神佛出現在洛水古城中，宛若空氣。城內城外的強者們沒有絲毫察覺，彷彿站在這世界之外。

….對鏡先生搖了搖頭，道：“那白衣男子的確很強，但並非聖祖他們所等的人。”

“哦….那是誰？”寸頭神佛眉頭一挑。

“昔年，幽冥之主從界外而來，無敵於無量大界，各方大能也不是她的敵手，這其中、便是包括了你我，包括了劍祖與聖祖，最後聖祖承載了界靈才將其擊退，但幽冥之主的退離，並非如此。”對鏡先生說道。

“這是給世間的說法，這世間、又有什麼界靈，老衲只知聖祖最後輸了半手，你們這些人又不帶老衲一起玩耍，之後的事、便一概不知，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幽冥之主不去打破十重界的壁壘，而是離開無量大界？你們真是厚顏無恥，自己打不破，非死要面子，不讓別人打了。”

“幽冥之主同樣無法打破十重界。”對鏡先生搖了搖頭、說出了一段隱秘。

“她同樣無法打破，但她對聖祖說過。若干年後，她會戰死，戰死他人之手，而那個人、將會來到此地，打破十重界的壁壘！”

“………”寸頭神佛雙眸瞳孔頓時一縮，內心狂跳。

強如幽冥之主，都戰死他人之手。那麼，那個人該是何等境界？

“我想知道，此事這世間有幾人知。”神佛深吸了口氣。

“聖祖、劍祖、青隆道友，以及我與白玉。”對鏡先生看向寸頭神佛，開口道。

“……..”神佛深吸了口氣，沒好氣道：“果真只不帶我。那你可知那位強者是誰？”

“眾仙之主，仙主！”對鏡先生沉默了片刻，吐出了幾個字。

但就在下一刻，對鏡先生與神佛身軀頓時一震。

這座世界、空氣凝聚了起來，彷彿就連歲月也在此刻靜止了。

洛水古城中，在眾目睽睽之中，竟是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名白髮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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