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六章 容顏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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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風動。有一劍驚鴻。

白袖翩躚映了一樹海棠花，那是秋葉的劍色，如此清冷高遠，又似乎暗含春色，彷彿是秋日的暖陽，又像是冬日的寒霜，在這茫茫夜空之下，帶給所有未曾見過他劍法的人無與倫比的震撼。

這秋水之意，唯秋葉而已。

秋水之意，也許是世間最相配的兩種意念合一。海棠花林深處，有一雙美眸秋水含情，目若秋波，看著花海彼岸的那道白衣翩翩的俊兒郎。

夜已深，月過中天。

只是、劍靈城中，今夜無比熱鬧。河的左岸，燈火璀璨，一艘艘花橋在黑夜裡低喃。河的右岸，海棠花林，清新淡雅、一片淡紅連成了泛紅的火焰，夢幻一般。

花海深處，燈光連了星河。不知哪位姑娘在燈火中唱歌，奏曲之音自璀璨波光中隱隱傳出。

四月的明月，劍靈城的夜。值得人們期待的太多。這是一座恢弘大氣的劍城，曾留下了一位又一位劍仙的傳說，同樣、也是一座柔軟的城，也曾留下了一段段悽美的故事，也醞釀了一段又一段佳話。

蘊藏著說不盡的風流，道不盡的悲歡離合。

其中，便是包括了昔年的秋葉劍仙，一劍長封海棠花，哪怕是待到秋過冬來，那一片泛紅的火焰，也不會熄滅。

那一日，一名白衣翩翩的俊男子、在這片海棠花樹中，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舞了一曲劍，正如今日這般，帶給了所有未曾見過他劍法的人無與倫比的震撼。

春江秋月夜。又該用一曲怎樣的音調與劍音演繹一場郎情妾意？

一曲劍，將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戀都展現了出來，那些繾綣的感情，在每一朵綻放的海棠花上流淌。

這真是一個美妙的夜。

哪怕是這裡沒有酒，白衣公子聞著這淡淡的芳香，還是醉了。

海棠花林，一曲劍舞、點亮在繁華的街市上，劍風並不凜冽，而是帶著一種獨有的溫暖與柔軟。

那是秋葉的心境。

那是美人的溫柔與細膩。

秋葉劍仙的身姿，是如何翩翩起舞？美人的容顏，又將是如何傾國傾城？

劍靈城，永珍樓，一曲劍舞名動動天下。

這將是一件值得人們津津樂道的事情，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永珍樓最美的那名弟子，以及這位被稱之為最年輕的劍仙。

春意漸濃，愁意漸生。花海深處、響起了幾許青絲拂動，響起琴音、那聲聲傳情、恍如隔世。

海棠花開了。

這是秋葉的劍舞。

一曲劍，點亮了整個海棠花林。

海棠花開，卻始終

不能掩蓋那人的絕代芳華。但卻是點燃了美人的心。

一曲劍，點燃了眾人的興奮，也喚醒了某些塵封的記憶。

“你可聽說過永珍樓中那個叫東方阡陌的美人？”

“當然。”秋葉點了點頭。

“你說……這世間竟會有這麼好看的美人？那她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或許是萬花樓中。我曾經見過一面，就是不知還是否記得我。”秋葉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我不想…也許是我不喜歡她，也不敢去。”

“為什麼呢？”

“因為她很美吧。不容凡俗沾塵。”秋葉沉默片刻，再次回答。

“你可不是凡夫俗子，你可是劍仙啊。劍域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劍仙！她一定會注意到你。”

“但是我只懂得劍。從我生來，父親教我的便只有劍。”秋葉苦澀開口。

“我懂。”有人微笑：“所以你才是劍仙。”

秋葉沉默了。

“你不想去嗎？”

“嗯……”秋葉點點頭，“有時候，想靠近，又害怕靠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畢竟男女之情最為複雜了，還不如獨自練劍。”

“傻瓜。”那人踮起了腳尖、摸了摸他的腦袋，“不要擔心，我也不強求你了。有些事情，順其自然就好，我也要走了。若是你想找我，便來劍靈城。”

“我可以肯定，若是你去永珍樓，東方阡陌一定會讀懂你的劍，就像我能夠讀的懂你劍一樣。都說東方阡陌的幻容術、天下無雙。哪怕是劍仙也無法察覺，你又怎麼肯定她就在永珍樓中，而不是在你的身前呢？

“四年後的四月十八日，我會在劍靈城等你。”

……..

春江秋水夜，劍靈城永珍樓的盛會，開啟了。

那一晚，無數人在等待劍靈城第一美人的出現。

但只等來了一首琴音，以及一曲劍舞。

這不是東方阡陌的舞。而是一名白衣公子的劍舞。

萬千繁華，盡顯秋葉的劍術。

秋葉的劍，不是殺人的劍，是萬里傳情的劍。

一曲劍，點亮整個劍靈城。

永珍樓中，一片喧譁、沸騰。劍城各地，不斷有人紛至沓來。

一襲白衣、一柄秋葉劍，踏著漫天紅火走向了海棠花林深處。

秋葉終於鼓起了勇氣，這一刻、他想靠近，不再害怕。

他飛快的走過，邁步在海棠花海里，逐漸看清了那名美人的臉。

在那一張玉容上，始終掛著溫柔的笑，眉宇之間、安

寧平靜，眼角餘光，卻是總有點滴淚光閃爍。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因為、你知道的，我懂你的劍。”

秋葉怔怔得站在原地，只是一樹相隔，踏過去，便能將其入懷，以溫度傳達自己這四年來的思念。

東方阡陌的幻容術、天下無雙。哪怕是劍仙也無法察覺，又怎麼肯定她就在永珍樓中，而不是在自己身前。

秋葉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句話。

這劍靈城的第一大美人，一直在自己身前，一直懂得他的劍。

秋葉沒有回答，只是望著近在眼前的美人。一時間覺得心亂如麻，不得安生。

他的呼吸很沉重，過了許久、方才勉強鎮壓住體內躁動的情緒。

“你跟她很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但你終究不是她。”秋葉海棠低垂著眼眸，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美人沉默半晌，抬頭凝視著秋葉的眼睛，輕聲道：“為何這般說，我就是東方阡陌，你記憶裡的東方阡陌。你要記得，你是她唯一的愛人，除了你，別人休想碰她。”

“我明白。我不僅要保護她，還娶她，我們會生生世世在一起。”秋葉海棠點了點頭。

“你可以一直在這裡保護我，生生世世、永恆不變。”美人細語柔聲，勾人心絃。

“我說過的，你不是她。我愛的那個人，已經伴我經歷了此生。如今她容顏落幕，已經快要死了。也許，待她魂散人間後，我還會遇到與她那般相似的人，可動我心絃，就像此時這般。”

這並非見異思遷，這是對生命裡那最重要之人的追憶，回味那無法釋懷。只是對於秋葉來說，這何嘗不是對於愛情的不忠。

“只是，你不知道的是，待她魂散之時，我也會陪著她，就像當年那般，我許她生生世世。她在人間陪我今生，那麼我便在黃泉路上，再續一世。”

秋葉海棠柔聲開口，緩緩抬起了頭、凝視著那名美人，身後有輕風而起，隨後狂風大作、火海起伏。

“謝謝你，當年的她真的很美很美，如今再次見到，更加篤定了我的選擇。”

忽然間，秋葉海棠開心的笑了。這裡是昔年的景，昔年的美人絕色。但對於他來說、哪怕是這歲月枯老，昔年的絕色也已黃花落敗，但在他的心中，那落敗的黃花、依然是屬於自己的人間角色。

今夕燈火重重，何人情深濃。

一曲劍舞，海棠花開，飄盡了劍靈城滿空，飄舞之間，虛空中一道道裂痕、隨著劍起而裂。

這座天地，終究無法將他困住。

只因，秋葉海棠愛的並不是眼前的這名容顏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