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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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名長相溫和的男人，身上沒有任何氣息波動，卻又像是與這整片夜色融為了一體。

當看到此人時候，楚程內心一震，竟是看不透此人的修為，此人給自己的感覺，就彷彿面對昔年的幽冥之主。

強，極強。若身份暴露，自己絕非此人之敵。此人，達到了心空境。心境一出，便宛若五指山，難以掙脫，極有可能便鎮壓在此地。

在心境之下，除非自己也邁入了那一步，否則無法抗衡。這便是空境第二層次的可怕。

他沒有想到，十重天戰場的幕後之人，竟是這等可怕的存在，自己該如何全身而退？

「他的心境，會是什麼？只有在他在展開心境之前，才有身退的可能。」楚程心中思緒。

只是看到此人，楚程就已知自己絕非此人之敵。哪怕是空境第一次層次的大能者，在此人面前不一味交戰，也能身退。但楚程雖然不懼神空境大能，但終究沒有邁入空之奧妙，無法從心空中脫逃。

「白玉先生。」

勾人心魄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琴音天尊帶著貪慾，直勾勾地看向十位氣運之子，嬌羞道：「待先生找到地界修士，其餘的人，是否能夠賞賜給奴家？」

她在十重天中，找到了武持久這等璞玉，加以培養，便能成為世間可頂天的男人。

而這武持久只是身懷大氣運的十人之一，那麼剩下的人，又是否也可以？

這名男子的目光掃過楚程，又看向其他人，看著這些人，絕大部分都只剩虛弱的元神，眸光已是任何光彩，露出了微笑。

「很不錯，我為人界聖師、自是有慈悲之心。若是你喜歡，便送你。」白玉先生柔聲開口，伸手揉了揉紅衣女子的髮絲，道：「若是能夠以欲證道，我便答應你之前的要求。」

「白玉先生…您乃萬金之軀！」其餘三位天尊聽言，身軀頓時大震，滿是不敢相信。

「先生所言當真！」琴音天尊早對白玉先生的身子饞涎已久，如飢似渴，沒想到、竟是許下了這等承諾。

她的一顆心都化了，雙腿也軟了。也只有自己能夠聽到，有一江春水、從深山之處流淌，滋潤著腳下的泥土。

「我白玉雖然無敵於人間，但麾下一等一的強者，屈指可數。這也是為何人間界一直被地界壓制的原因。若是人間界能夠新晉一尊空境大能，讓白某娶琴音為妻，又何妨。」白玉笑道：「若是你等能邁入空境，有什麼要求，白某定當許諾完成。」

「多謝先生。」其餘三位天尊不再多言，紛紛抱拳道。

「白某想知道，我這十重世界中，究竟有什麼讓聖靈窺視？讓一尊滅境後期強者，不惜險境，深入重天之中。」橙衣男子嘆了一聲，道：「滅境大能，真是好大的本領，好大的威風。」

白玉先生忽然笑得大聲了起來，眸光還未落定，四周便響起一聲龍嘯。

當白玉先生開口的瞬間，楚程便已知身份已經暴露。畢竟這是頂尖大能，哪怕是弱於幽冥之主，也相差不了多少，這等存在、僅需一眼，便能破開任何隱藏。

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席捲天穹。濃烈的金光照亮了黑夜。

黑夜之中、萬光彙集，凝聚出了一尊神佛法相，萬千大龍橫繞於掌、向著眾人橫空壓來！

四大天尊至尊見狀，臉色紛紛一變，金光法旨，佛光漫天，如同朝陽一般，極為懾人。

這一掌壓制，彷彿漫天都是聲聲佛語，壓得四大天尊窒息。

「好強大的力量！究竟是誰！」

四大天尊被這突如其來的佛光萬照吸引住了眸光，但已是來不及去尋找是出自何人之手。

四人的衣袍呼呼震

響，身軀也在這一掌的壓勢中，不斷退步、臉色愈來愈蒼白。

這股威壓實在太強了，遠在他們之上。

「神佛法相，一重天中出現的那尊法相。」白玉先生抬頭看著盤膝坐在蒼穹之上的神佛，微微眯起眼睛。

「有意思，不是地界聖靈。竟是西方那幾尊禿驢。」白玉先生眯起的雙眸，微微開張，不屑道：「是白某小看了，哪怕是這白某麾下這四位天尊聯手，也不是你的對手。」

「你又是西方哪尊佛陀？」

語落，天地之間一股極為可怕的力量在瀰漫，可毀滅一切生靈。哪怕是這尊西方而來的佛陀，也改變不了結局，天地被迅速絞碎，成為了漩渦風暴的一部分，萬千大龍發出了壯烈的悲鳴，神佛法相、也在這力量之下，飛速的瓦解。

掌未徹底落下，就徹底崩潰，化作無數精光，如傾盆起大雨。

這就是空境第二層次大能的恐怖實力，白玉先生甚至未出手，天地規則便將神佛絞滅！

也就在此時，楚程的身影已經逃離千萬裡之外。

眼看楚程逃離，白玉先生微微一笑，並沒有動作。

「這九人，便贈送於你了。」白玉先生對著琴音天尊開口。

見白玉先生並沒有追趕，琴音天尊道謝之後，猶豫道：「先生，我等四人是否要去追擊擒拿？」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白玉先生搖頭開口，道：「有意思，此人境界滅境後期，但未曾從他身上感受到空的氣息，恐怕走得是極滅之道！」

「極滅之道！」四位天尊聽言，神色凝重間露出震驚。

極滅之道，只在傳聞之中。傳言、這類人，未曾入空，便能鎮壓空境之下任何強者。

只是這類人，亙古至今、極少出現。因為這幾乎是一條不歸路。只有對自己極為自信的絕世天驕才敢走這一步路，一旦功成、便是世間真正的無敵！

但曾經踏上這條路的強者，皆倒在了路途中，故而…此路並不通！

他們沒有想到，這個時代、竟還有人敢踏上這條絕路。

「那白玉先生是否能夠將其擊敗？」曹勝天尊開口詢問。

「放肆！先生身為人間界聖師，自是天下無敵。哪怕是地界那幾尊老怪物，也要忌憚先生三分，你竟質疑先生能夠擊敗此人？」琴音天尊一聲嬌喝，怒斥道。

「無妨，此人雖走上了極滅之路，空境之下無敵手，甚至沒有身懷心境的強者也能抗衡一二，但白某對付他只需一隻手。」白玉先生抬頭，望著在光芒籠罩之下的身影，朗聲開口。

「道友，白某鎮守人間界邊境，故而地界強者無人敢闖人間。九千萬裡外，便是地界路口，那裡有鎮碑封印，以道友的實力或許可以破開。」

「先生…你……」

四大天尊張了張嘴，沒有想到白玉先生竟是想放任此人離開。

九千萬裡，在楚程全速之下，也不過三十個呼吸。但這三十個呼吸，在此刻、卻是極為漫長。

他頭也不回地飛遁，沒有感受到來自後方的追擊，但心情一直不平復。

事出反常，必有妖。

時間飛速，楚程終於望到了白玉先生所說的鎮印碑。

此碑萬萬丈，宛若一尊通天巨人，在此鎮守人間，散發著磅礴氣勢，阻攔任何的離去。

「破！」楚程一聲輕喝，萬千大龍再起，手握之間、天地起萬劍！

萬劍歸一、金之利極。向著鎮碑轟轟而出。

但就在這一剎那，楚程雙眼猛地一縮，收縮之中，一股危機從心底滔天而起。心神此刻如萬劍劃過，整個人彷彿失去了重心，其面色之白，如同死人！

「自數萬年前，有人在我眼皮底下，一劍斬破鎮碑，帶著一群人離開。但你不是那人，白某隻需一隻手，便能將你鎮壓！」

有一道聲音落入了楚程耳中，時間彷彿靜止，那一劍也在鎮碑一尺前靜止。

楚程的身影將要落地，大地如肌膚一般的黃色，其中紋絡清晰可見。

這是一隻手掌！要將楚程握在手中。

「你逃不掉！」

輕蔑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像貓戲老鼠。讓人看到希望，下一刻、便將希望生生抹去，只剩絕望。

「未必！」楚程雙眸之間起焰火，冷冷開口。

當話語剛落，在這座天地的幾人，恍惚之間，已是看到此間已是天地大變。

明明那道身影與那一隻巨掌只有半尺之隔，但給人的感覺，卻是相差了一座天地。

忽來星辰漫天鋪面，又有細雨而落。

有一式千秋，水墨點染成江山水色。為萬古一絕。當有人入了此畫，便是萬空成實又成虛的世界。

萬里山河，將此掌隔絕。

畫現、便是天地現。畫閉，便是天地崩，一股毀滅之力瞬間襲來，身下的巨掌、也在這一刻一顫，指尖開裂、灑落鮮血。

「心界！不對…這是道命之術！！！你究竟是何人！」

毀滅之力，當頭襲來。強如白玉先生、身軀大震，一聲悶哼之下，向著後方倒退。

也就在此時，時間回流。一劍轟擊，鎮碑開裂。

在這停頓的瞬間，楚程一步邁入，回頭一望中，開口道：「今日之事，我記下了。它日證空之時，必找你清算一場。」

語落，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這座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