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八章 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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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只是隨著一縷風的到臨，打破了這片寧靜。

在這靜謐散去前，是一縷雲被一道光明的破開。這一刻，在黑暗中、有人抬起了頭，緩緩皺起了眉頭，露出了疑惑，面帶著不解。

原本這天下了一月大雨，傍晚剛停，但這天依然黑壓壓讓人窒息。但就是在這一瞬間、夜明星耀，一片絢彩。

這是諸星的相映，交繪的星光鋪滿了蒼茫大地。

究竟是何原因，導致了這一幕？

天陰成明，這並非奇異。只是，剎那之間，就造成這整個天上的景象，實屬異象了。

“前人傳奇，後人來續。千年了...終於有人接過了這釋意，將討教外方山河萬里。”

竹林裡，有人輕嘆。有一把劍輕輕顫了顫，代表了這把劍的主人，難以壓制住此刻的心情。

“可惜，千年時間，柳某依然困鎖在此境。當年那一戰，已是傷了根基，已是寸步難行。倒是無緣觀那一處的花花天地了。”

一聲輕嘆，有人在叢林中發出嘆響，而後，又有落子水入之聲在河中響起。

這石子落水，濺起了水花千百滴。這些水滴從大河中起，升向了天上，又灑落向四方八面。又落在地上，也有落在花草之間，也有落在一張臉上。

這張臉，半睡半醒，半張著眼眸。似乎是在追憶著往惜。

他想起了許久以前，自己同樣坐在這裡。同樣握著魚竿在此湖中垂釣。只是，當年並非獨自一人。

男子眯著眼睛，望著湖中上下浮動的蘆葦，知道魚餌已被食，只要輕輕一動、便是一條大魚。

他沒有動，滿腔心思沒有一絲放在那一條魚中，他的心思、早就隨著這流水潺潺的音聲飄到了遠外。

“彩蝶雙飛翼，花香動人間，處處留香。我麼，倒是沒有你那般文墨，只好俗一些，只能叫柳摧花了。也不知道友是否在那方天地處處留香，讓人驚歎道、好一個留香啊！”

男子笑了笑，耳垂輕動，似乎聽到了什麼。他緩緩轉頭，眸光流轉之間、是穿過了虛空，看到了一把琴。

在那裡、孤島立在汪洋中，島中也有雜亂的柳枝條沒有變黃，在海風的吹動下狂扭、在一曲樂中亂舞，它的飛絮想矇住日月、是想讓人間知曉有一場幕景、賽過了天地之間澈骨秋霜。

這是一曲，從島中而起。是有一奏曲，像是穿接了這世間的春秋續集，告知有人接領了前者之筆、繪了一幅山河萬里。

這萬里，是萬里又萬里，是山河之外又山河。當無數山河組圖，是何等的絢爛繽紛！

只是，這普天之下、又有何人能夠以此山河為基，續接那萬里之外又萬里？

有一道白衣在黑暗之中，隨著那輕微的邁步聲，隨著一步步從黑暗中走出，一片葉、與風同起、如蝶輕舞，緩緩飄落到了那道修長影子的上面。

而後，有人輕緩緩的抬起了手，以雙指夾住了那片葉，揮手之間、彷彿天地萬物、都要藏聚於這一片葉之中，這萬物天地集聚，是交匯成了一把劍。

他輕輕的抖動了手中的葉，驟然之下、極光大聚，以這片葉為中心、向著遠處的地平線延伸而去。這諾大的天地，在霎那之間，這天、這地，像一面鏡子般大開，清澈明淨。

這天光、那雲影，在這天地之間閃耀浮動。這中間的虛空，在此之下變得微茫四射，也變得更加朦朧。這一刻，一片葉、好似將這天地、錯分成了三格。

天與地，兩兩相照，對映虛空。一時間這天地，在那從遠方而來的琴音之下、盪漾起千年古憶。

一聲轟隆、又有一座橋樑，從地下向著天上。這是來自天涯海角，是極為遠方，但在這一刻、卻是來到了那人的腳下。

那橋從天上而來、穿過了汪洋海底，帶著那琴音、連起了一場雨、落在了這一人一畫裡。

這的確是一幅畫，一幅只屬於一個的人畫。這天上天下，這錯格三分的天地中，只有他一人。

這是錯格三分，是那清澈明鏡相映的錯覺，在四方八面，此時此刻、都有視線穿過這裡，帶著感慨、也帶著欣慰、落在了這裡。

他們彷彿看到了一個輪廓、一道背影。是一道欲人間清歡卻無

期的背影。

風吹過，帶走了歲月蹉跎，也帶了一場朝期。當初，有人同樣站在這天地間，在天下所有人的視線中、一步一步走出了這裡，去往了他們嚮往的天地。

他們彷彿看到了當年的那人，也的的確確在這人的身中看到那人的影子。

“或許正是虎父無犬子，一門二玄仙。”

有人感慨，也有激動。他們視線中的人，是他們一路觀來，一步一步走到了這一步。

當世之中，何人能敵？那些傲骨天驕、無一不敗在他的手上，心服口服。從出世以來，便是未嘗一敗！

“多謝！”

有一聲輕鈴、又帶著笑意。向著前方邁出了一步。這一步，是從人間，來到了天外。

白衣站在了這橋的盡頭，而後、一輪明月冉冉升起，映照了大江大河，映照了整座天下。

“這山外還有山比高，只是這又怎阻我任逍遙？”

白衣又是一步，站在了明月上，輕聲呢喃，帶著喜意，又是抖了抖手。

樹葉飄落、劍機四射。向著虛無一劍斬去。

此時此刻，人間只能看到一片光。看到了那道白衣隱於了虛空。

他離開了人間，離開了這座天下。

他的身影，出現在了不為人知的世界。只是剛剛看清這方天地，便是聞到了兩道極為強悍的氣息。

竟是有人在前方攔路。

那兩人聽到了一聲輕笑，這是帶著憧憬、又帶著喜意的輕笑。

儘管、這道白衣知曉、這兩人修為極強，怕是不在他之下。

“沒想到，這等荒涼之地、竟有如此駿兒，且修為在玄之中，倒是有報上名來的資格。”

白衣搖了搖頭，並沒有把這二人放在心頭。只是輕問道。

“你們可知，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