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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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又是一道巨響接連，墨與藍的交錯、無疑是極為美幻。

有一道身影，從外方而來、同樣降臨了這座大界。

無涯道尊因楚程追擊劍爺，引動因天命面具而起的紫色烈焰、散融了那神鏈困鎖。

又在關鍵之時又被劍爺以紫焰餘威續連，斬開了一條縫隙，無涯道尊以此脫困。

當無涯道尊脫離這十方神鏈困鎖，那原先逐漸消失的意識開始復回了。

同樣，那玄力、胸中的那口滅意、也停止了消逝。

儘管如此，那口滅意也還是流散了一些，導致無涯道尊實力下降了不少。想要補全這流逝的滅意，至少需要數萬年、甚至更久。

但並不是完全消散，這就已是大幸。只要命還在、便能聚全補回。

無涯道尊有些後悔，他終於知道為何古往今來、無人能夠成功的逆轉玄源。

因為這威勢實在太強太強，就算是滅境大能在玄源之怒面前，也心生恐懼、無法提起全力。

因為、即使是全力、也是難逃一死。

他更後悔、聽信劍爺、從而將楚程逼入絕境。

若是楚程本尊神性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魔性。

而後又與另外一道魔性分身融為一體，徹底歸一。那麼...到了那時、楚程可還是自己？

可以說，無涯道尊間接之間害了楚程。若是他沒有以開壇說法、讓玄源四散、再以一句道言流轉而歸，那麼也不會落此下乘。

需要以無數生靈之...血為力...力抗此場絕境。

無涯道尊到底還是想讓楚程在修道一途上更進一步。

他的野心很大，卻不是對於自己。而是對於楚程。一條真道不夠，只是天照遠遠還不了那個人對於自己的恩情。

所以，他才想逆轉玄源、補充那雷霆真道的同時，再添一條、甚至數條。

他從劍爺口中得知，楚程來自陌塵。

無涯道尊震驚於此訊息，再得知楚程身懷八道真意、心中更是震驚。

陌塵之修，雖然傳聞天下之中早已絕跡。似乎死在一場大殺劫中。但無涯道尊曾有所聽聞。聽聞從那一界走出的人，無一不是第二步強者。

對於這個傳聞，無涯道尊雖說不是很信，可也抱有半信半疑的態度，這疑佔了更多。但在得知楚程是陌塵修後，便是信了。

因為他知曉了陌塵修為何會如此強，那是因為、在人道之時、便觸及了道。

天下間大多的天驕，都領悟了道。稱之為真道化神。

無涯道尊實著被此真道給驚豔住了。何為真意、那就是真道的雛形。

可以說，那些人若是放在九天十地中，都有成為第二步的資質，且只是時間問題。

他也得知了蒼雲天那位一個時代的無敵神話、觀遠魚也是出自陌塵，更是震驚。

無涯道尊雖說身感自負，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在他當初陽照之時，遠沒有楚程如此驚豔。以陽照、便是可以與涅境初期一戰。

雖說以陽照修為與涅境初期強者一戰，勝或許不能，但全身而退、定然可以。

雖說皆是第二步，但實力相差的還是太大太大，有如天埑。

玄境是一個很玄妙的境界。諸天萬界中體系眾多，比如三十三重天，有著天仙、金仙、大羅金仙、而後又什麼仙王、仙帝。

這些聽著是仙，其實的確是仙。不過是立身在三境之下、渡劫之上的偽仙罷了。當他們得以超脫，便是有資格入玄。

玄妙之中，又有太多玄妙。但此妙之中、從未出現過楚程這等可以跨兩個境界戰敵的人。甚至可以借種種手段、再進一步。

但這世間，竟出現了比之楚程還要逆天的人。如果說，身懷八道真意的楚程給無涯道尊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那麼、那一位力壓楚程的白衣男子，便是天崩地裂，是天真的塌陷，地真的崩裂。

僅僅是憑著一道拓印，便是給他帶來了極強的壓迫感。

當他知道楚程與那一人萬年之後，還有一場對決。且是要以性命做為條件。

若是出楚程敗了，那麼、那白衣男子便不會再放他一條性命，而是將他徹底斬殺。

無涯道尊因這場生死之爭，才下定了決心，以命為楚程拼一博。既然天資比不過那白衣男子、那便由修為來彌補。

或許如此，會有一絲獲勝的可能。就算戰敗，也不會落得生死下場。

但就是因為無涯道尊的這個決心，將楚程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此刻的楚程，身上氣勢無比磅礴、穩穩勝過了他，且還有一股讓他心顫的力量，已是無法攔住。

且...他的生機也在飛速消逝。

“我無涯錯了...大錯特錯。應該多相信他的....以楚程之資，踏入天照不是問題。他如今有二條完整的真道，半條尚在成型。還有餘下五道雛形。踏入滅境也只是時間問題。”

“更已經領悟了道命之數...可以說已經觸及了天命.......”

無涯道尊怒火與悔意交錯在一起，已是攻心、猛地噴出了一口血。

“事已至此，只能等待楚程覆滅此界所有生靈。這些生靈的生機、將補全他在天命面具之下流逝的生機。而這死意，將作他之力。”

“以此...轟碎七座大界的隔膜。徹底...將這些生靈滅殺。當那玄源追擊而來的剎那，便是它逆退之時。”

“只要楚程能成為極魔。那這玄源融身不要也罷。”

就在這時，天地之中再次響徹起一道劇烈的咆哮。

楚程動了，一步之下、數十萬黑色大龍繞於身周，現天地異象，彷彿與浩瀚的星河融為了一體，一念之中、便可讓眾生滅亡。

無涯道尊看到，那紫焰以極快地速度向著四面八方擴散，所過之處、虛空、星辰皆化為水。

他隱約看到那紫焰中的人，原本俊朗非凡的人、已經成了一張與他相似的臉。

風華不在，只剩暮夜。

無涯道尊，又彷彿看到了下一刻的場面，那是血流滿空、天地失色、萬物皆死的場面。

驀然之間，天地又是一陣輕顫。

暗中風來波浩渺，又有墨色逐稀少。

一處萬里冰封之地，有一色輕緩而起。

這是風動，一動之下，天地清明如洗。為此間渡上了一層薄膜。

有一道身影轟然一顫。

他抬頭，眸中金光與猩紅不斷交錯。又是剎那之間，有了一點清明。

這是一道光，又斜風細雨，可洗淨世間霧霾。

風中又見風，卻不見了一點墨色。無涯道尊抬頭之中、面露驚疑。

他看到天地之中，萬物重新開始了流轉。諸星閃爍起從未有過的璀璨星芒。

點點滴滴，凝聚在一起。逐漸形成了一個字。

一個“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