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洞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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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照境，無涯道尊曾提及過，踏入這個境界，便是等同於九天十地的第二步。

只是楚程還有些懷疑，因為他所見的開塵之戰、雷小雨也小、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大勢。

但見到這名老者後，卻不是這般想了。

在這一掌之下，四周陷入了一個奇妙的境地。虛空扭動、十方風流也像是靜止了一般。

“第二步。”楚程感受到身上有一股莫大的力量禁錮著他身，讓他難以動作。這跟九天十地的玄境光陽之力很是相似，

當那一掌愈來接近，只剩半尺之距。楚程依然臉色平常。

他感受到在屋外，還有兩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這兩道目光，才是讓人忌憚。

當那一掌直離三寸之時，楚程雙眸之中有道光亮一閃而逝。

“開塵境全力一擊，絲毫傷不得我身。這旋照一擊倒是可以在這裡試試。因為只有在這裡嘗試，就算這一掌能破了我的玄黃不滅體，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因為，有人會出手相救。”

楚程在心中暗道之時，這一掌已經要貼近臉面中，直接襲向要害、這顯然是想一掌打爆楚程的頭顱。

也就在這時，楚程開始動了。在那一掌緊貼臉幕時，向著後方倒退了一步。

一步倒退，又是一步踏回。以腰中之力，用力向著那一掌對擊而去。

“螳螂擋車、不自量力！”那老者冷冷一笑，譏諷道。

但在下一刻，臉色卻是猛然一變。

他感受到有一股如山之力，轟然湧來。讓四方隱隱而現的扭曲漩渦剎那崩潰。

“怎麼可能！”

在眾人的注目下，只聽得一聲悶響，便是看到那老者在衣裳爆潰之中倒退了出去。雖然沒有原先那幾人般倒飛墜地昏迷，但也手掌龜裂，整個手臂都被鮮血淋盡。

“這......”

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都是愣在那裡。呆呆的看著那道被血染的身影。

“這真的...是凡人？”

凡人肉身、真能對抗仙人。更是將其重創？

他們修行之人，對於凡人來說、他們就是仙，真正的仙！只要一指，便是可以將他們碾殺。

雖然世間有人以武入道，但最強者也不過是堪比開塵，立身在凡。所以當楚程擊敗那些開塵修士時，人們只是有些吃驚而已。

當這老者出手，所有人都是認為這白髮男子必死無疑，要被當場格殺。開塵與旋照之間，有著天地之差別。就算是一個修真世家、也不會有多少達到這個境界。

然而，他們認為必死無疑的人，卻是一拳震退了修士。

這真的是凡人？而不是隱匿修為的強者？

他們沒有感受到這白髮男子的修為波動，的的確確是凡人無疑。

李天綠嘴巴張得很大，滿是神駭。這名老者，可是他跟隨他母親多年的老奴，已是旋照中期，無比清楚其強大。

柳如絲睜大了眼睛，儘管早就清楚、楚程非是常人，畢竟能夠硬扛下她的全力一擊，但也還是想不到會有這般強。

她忽然之間，有些後悔自己的作舉。有些人，不是隨隨便便可以算計。也幸好，沒有追究。

那名老者在退後中，不斷咳血。那一拳之力，震開了他的手臂、順著湧進五臟六腑。

“旋照，可以一戰。甚至可以斬殺！”楚程沒有看那名老者，而是看著自己的兩隻手掌，目光閃動。

他在這裡出手，為的就是驗證肉身到底能否扛住旋照一擊。

在外方，他感受到了兩道目光。這兩道目光，彷彿看穿了他，又像是一輪光陽照亮在身上。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楚程無法說透、但楚程想到了此方天地的某個境界。

開啟身中陰陽之照，便是旋照啟開融光。

這是融光境！

在白雲山莊，融光境強者只有莊主一人，雖然不知道為何會有兩道光陽照耀在他身上。但其中一道、帶著濃濃的暖意，似乎對他抱有善意。

在感受到這道善意後，楚程才敢在這裡試驗能否抵住旋照一擊，就算不能、那一位對他抱有善意的人，很有可能會出手相助與他。

這不是猜測，而是肯定。楚程不知為何，很確定那位強者、在他落難之時、會出手相救。

那一擊的對撞，出乎了楚程的預料。原本他認為或許不是那老者的對手，最好的情況也是他要灑血身傷。

但結果卻是顛倒了過來，那老者不僅不是對手，更是被他一拳重創。

不遇融光，無人是他的一拳之敵。

那老者伸著另外一隻手，已陷入了茫然，一時間的不知所措、蓋過了疼痛。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見到那白髮男子開始動了。

楚程在幾步之間走到那老者面前，低視道：“是何給了你囂張狂妄的資格？又是誰給你膽量想當場斬殺與我？”

“你.......”

老者身軀一陣晃盪、心起懼意，久久不敢回話。

楚程一聲一笑，在那老者呆愣之間。再次一步而出，一拳砸向。

這一拳，砸的是這老者的頭顱。以楚程的肉身之力，這一拳若是直接轟擊在頭顱中，必定血骨四散、直接爆開來。

一拳砸下、人群中再次響起一道道驚呼。

這白髮男子竟要殺了這老位老者，在白雲山莊當場行兇、震殺客卿。

一聲尖叫頓時響徹四方，但並沒有灑血，也沒有人身死。

當那一拳老者的頭顱只有半寸時、楚程收回了力，放下了手。

楚程看著這瑟瑟發抖、臉色如死人那般慘白、呵呵一笑，又看向李天綠。道：“三公子見諒，我雖是凡人。不過要知道匹夫一怒，尚有伏屍二人，血濺五步。希望，你我二人之間莫要有誤會。”

“但若是你執意步步緊逼我，那也無妨。畢竟楚某本就是賤命一條，但你可不同，你可是白雲山莊的嫡系子弟，若是與我一同陪葬，就算是我死後成了孤魂野鬼也會替你感到惋惜。”

“你......”

李天綠聽言，臉色頓時一變。氣的臉色漲紅。

這是直面威脅，若是他不退一步，那這白髮男子便要前進五步。

當他看到這白髮男子走前了一步，臉色再次一變，背後直冒冷汗。

此人說的不錯，一條賤命自然無法跟他相比。

他是白雲山莊嫡次子，有望成為下一任莊主，握得權利，還有數不盡供他獨用的修煉資源。可以說只要坐上莊主之位，那他將來能入旋照、也能開啟融光。成為大莽山中的頂尖霸主。

如今這嫡系兩方之爭，已經可以見到了結果，李天白與七姑娘那方已經落了下風，否則此次、莊主也不會讓他主持圍剿邪花教這等大事。

李天綠已經可以看到了頭上滿幕綠光，那是三月帶來的春風，染起了綠意。在這綠意中，他很歡喜。因為見到了坐上莊主之位的大好風光。

只是這白髮男子的這句話，像一團泥巴般玷汙了這張綠意風光畫，

他自然不能讓這團有髒又臭的泥巴汙染了這幅畫。

“李某很尊重強者，你顯露的實力、改變了我的看法。看來，是我眼拙、抱歉！”李天綠深吸了口氣，抱拳一拜、以表歉意。

楚程點了點、笑道：“我也十分欣賞識務之人。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仇怨、不過是有所誤會罷了。楚某把話放在這裡，你喜歡的人或者物，我絕不會來爭奪。”

“所言當真？”李天綠目光一亮，頓時看向了身後的那道倩影。

楚程笑了，道：“自然是真，楚某在眾人眼下、還會說假話誆你不成？”

李天綠臉上笑雨甚濃，先前的不悅一掃而盡。那老者的死活也是不管了。

“待日後你等凱旋，李某定當設宴款待楚兄！”李天白不是一個傻子，否則也不會在這爭位之中佔得上風。只不過是一時間被這情情愛愛衝昏了頭腦，加上對一個凡人的不屑。

既然此時知道這人不是凡人，而是一名可以一拳擊敗旋照中期修士的強者，自然要放下身段。

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強大的助力幫手。若是能從此人在李天白與七姑娘手中爭取到手，對他來說，又可以接近那莊主之位幾步。

楚程點了點頭，只是一笑。

對他來說，誰成莊主與他都沒有任何干系。

七姑娘與他只是萍水相逢，並沒有多大的交情。誰幫他打聽到純陽宮的蹤影、那他就助誰。

那白雲山莊莊主依舊在門外不出。楚程在心中暗暗深吸了口氣，

他敢在白雲山莊莊主面前震懾李天綠，敢說這種話語，全都是因為先前的探測。

先前他步步緊逼，要一拳震殺那名旋照中期中期的老者，就是想看看緊要關頭那山主是否會出手攔截。

結果是沒有，殺與不殺只是在他一念之間。

在那一拳臨近老者頭顱時，楚程感受到落臨在身上的那兩道似光陽的目光都有所改變。

有一道溫度微微下降，有些作涼。但也只是一絲而已。但另外一道中的暖意卻是更加強烈。

雖然不知道那道對他抱有善意之人是誰，但明顯牽置了另外一人。

楚程斷定，白雲山莊莊主不會因此出言、而出手震殺他。因為那微作涼的人，他猜測就是莊主。

門外，有輕微的聲音響起，如同河水漣漪的清流，存在與心中。

“大師，你如何看？”

“沒有任何修為波動，以肉身重創旋照中期強者，定是吞魔祖師那一脈的後人，修得《金剛經》”

“恭喜大師！”

有一聲輕笑，隨後空氣一陣波動，顯露出兩道身影。

這是一名滿頭花髮的中年男子，還有另外一道身影，則是一名面帶慈祥的近五旬的中年和尚。

“大師，我們進去吧。”

這花發男子正是白雲山莊莊主，李長揮。而那名和尚，便是大光明寺的棄徒，普世大師。

普世大師點了點頭。

待二人一前一後的走進議事廳時，在場眾人在驚愣中瞬間回神。

“李莊主！”

這是大莽山中一等一的大人物，像他們這些散修、豈有資格見到真容。也是心中興奮激動，全然忘了先前被一凡人震愣當場的事。

這凡人就算再強，能擊敗旋照中期的修士，那又如何，在李山莊面前只能趴跪下。

有人把目光放在了楚程身上，搖頭一嘆、在心裡暗笑。

“可悲，可悲！也不知道哪來的膽、敢在白雲山莊行兇，傷的還是客卿長老。現在李莊主到來，必然要承受他老人家的怒火。這是打了白雲山莊的臉面，豈會輕饒此人？”

但下一幕，讓人有些出乎意料。

只見李莊主對著眾人點了點頭後，走到了那重傷的老者面前，呵斥道：“丟人現眼、還不快滾！”

那老者聽言，臉色頓時一變。顫聲道：“莊主......”

“本莊主說了讓你滾，還不滾！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白雲山莊招納而來的客人，你竟想當場震殺我的客人，你誰給你如此大的膽？若不是念你跟隨雲兒四十多年，我定當懲殺你！”

“父親！”李天綠臉色也是一變，暗道不好。

“還有你，也給我滾下去。”李莊主轉身看向李天綠，怒斥道。

李天綠欲言又止，卻是不敢再說一句。只好行禮之下，扶著那老者離去。

李長揮又轉身走到楚程面前，抱拳微微作禮，帶著歉意道：“這位朋友，犬子無禮是我教子無方、讓你見笑了。”

“李莊主，李三公子也是為了白雲山莊著想。畢竟我乃一介凡人，換作誰也會相信一個凡人，對圍剿邪花教有所作用。也是不想讓白雲山莊受到矇騙罷了。用不得怪罪三公子。”

李天綠剛走出房門，聽到這一句、也是停止了身軀，轉身露出了歉意。

李莊主哈哈一笑，道：“還是朋友心胸寬廣，若是犬子有你的一半，那我今後若是撒手人世，也就放心了。”

楚程並不是刻意為李天綠說項，只是他離去後，無涯道尊三人還留在這白雲山莊。

若是因為此事再讓這李天綠心中起氣，對留在這裡的人可不是好事。

這畢竟是白雲山莊，李天綠如今又得勢，若是他改為對無涯道尊三人出手，那明槍暗箭都是難躲。

楚程又聽到身後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這音聲只是如一粒沙子落地，若不是實在太近，也不會察覺到。

除此之外，身上的暖意也隨著身後之人的接近變作灼熱，像是一顆烈陽臨懸在後。

有一陣暖風從身旁一掠過，走到了李莊主身旁，再轉身。

楚程看到，這是一名身著一襲破舊袈裟的中年和尚。

“貧僧佛號普世，今日前來、是助各位誅伏此間大惡，超度那些被慘害之人在時間遊離的亡魂。”

此言而落，整個大廳陷入了震盪之中。

“這是...普世大師。”

“我竟見到了大光明寺的活佛！”

對於棄徒一事，大莽山中只有李長揮一人知曉，外人依舊以為他還是大光明寺走出遊歷天下的聖僧。

這一位佛法通天，就連白雲山莊莊主也不見得是對手。可以說是大莽山最強之人。

“各位朋友，本莊主請普世大師前來。更多的是為了你們的性命安全著想，這一次那邪花教作惡多端，做盡喪盡天良之事。我等身為正派，自然是要首當其衝、為山下的百姓除害。”

“有本山莊與普世聖僧親自前往，這圍剿邪花教雖說兇險，但必定不會出現傷亡。當然，等事後、重酬也不會少一分。”

眾人聽言頓時大喜，他們都是散修。自知圍剿邪花教十分兇險，但為了修煉資源，也只能以命搏一搏。

在聽到李山莊之言後，也是放心了下來。沒有性命之憂，只是跟著走邪花教總教壇走一遭，便有重酬、何樂不為？

只有楚程表面無波，心中卻是疑惑重重。

這普世大師從一走進，便是帶著一臉和善的笑容看著他。

這目光，就像是長輩看著自家後輩，滿是慈愛。

“大光明寺，普世大師...必須要想辦法接近於他，探知純陽宮在何方。”楚程心中暗道。

李莊主面向眾人，高聲道：“事不宜遲，避免出現異況，便出發吧。”

夜色依舊無月，或許是大莽山地理緣故，不說明月、就連星辰都是那稀疏幾顆。

距離離開白雲山莊到現在，已經過了半日。

十一架飛舟融入半空夜色中，其中十艘飛舟每舟坐著三十名修士，由白雲山莊的客卿長老駕駛飛行，最前方、則是白雲山莊的核心子弟，那大光明寺的普世大師便在那裡。

半個時辰後，前方那艘飛舟忽然停住。後方十艘相繼停止飛駛。

楚程探頭朝著下方望去，這夜色太暗，只能迷糊看到下方有一個極大的洞穴。

洞穴前，插著一杆長槍。在那長槍中，插著一個黑乎乎的圓形之物。

“那是頭顱。”楚程眉頭一皺，喃喃輕聲道：“這飛舟停止，下方洞穴又插著一個頭顱。難道這就是邪花教總壇？”

夜風吹動大地上那一棵棵樹梢，那頭顱中的黑髮也隨之蕩起。旁邊又響起一聲驚呼。

“這是...白雲山莊潛伏在邪花教的暗線。竟被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