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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楚木生。”張沫白看著楚程,一字一字開口,道:“你可知這一位?””
楚木生,這三個字落在楚程耳中,如同驚雷轟蕩,久久不散。甚至整個身軀,都顫動了起來。
“你說楚木生...確定沒有聽錯?”楚程呼吸急促,顫聲開口。
張沫白搖了搖頭。道:“這是觀遠魚親口所說,當時、我就在他面前,又怎會聽錯?”
“木生老祖...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天朝楚家最驚豔的子弟。一日坐望從凡入真道、千年成聖,瞬凝五座仙台、逼現九條大道。在人世七域中,從未出現如此妖孽之人。
只是當他與古天舒論道一戰之後,便獨自上了天路,從此之後下落不明。只剩一塊命牌、獨留楚家宗祠、以證命至今還留。
只是,楚程早就聽說過。斬斷輪迴的是另外一位楚家老祖,那一位存與仙古。而木生老祖只是出生於幾萬年前,又怎會是斬斷輪迴之人。
這一切都鋪滿著一層濃濃的迷霧,讓人看不透。也無法掀開。
在這世上,楚程最忌憚的便是這遲遲未出面的楚木生。
這是這世間、唯一通曉楚程來歷的人。天算之道可謂恐怖,算盡了一切。
如果說,楚程身後一直有一股推力,讓他步步前行。那這股推力,唯有楚木生。
他用無形的線,將楚程作了傀儡。牽線之中,全由他掌控。
“仙古的那一位,殺盡陌塵第二步之修,再斷輪迴。這是為了什麼?而他...又自稱楚木生.......”
“那位仙古存在,究竟是不是木生老祖?”
這時間根本無法對上。
當初古庭禍亂人世,楚木生曾經一劍而來,逼退那尊玄境仙。但也只是一劍震退而已,若楚木生真的是仙古的那一位狠人,豈會只是震退?而是一劍斬殺了。
就連古老存在都要忌憚的強者,一劍之下、別說剛入初照的強者,就算是不死不滅,也要在這一劍之下身死。
楚木生在那一劍之後,便再次失去了蹤影。唯一可以證實的,那就是他還存與當今。
“若是木生老祖實力真的達到了這個境界,他一人、便是可以壓的古庭無法抬頭,更別說戰死如此多的至尊強者,葬身如此多的生靈。”
楚程晃了晃腦袋,越理越亂。腦袋隱隱做痛。
“道友?”張沫白彎腰走進了車廂中,見面前人頭冒冷汗,不由疑惑開口。
楚程回神、這一切亂思都被拋到了腦後,不再去想。若那人真的是楚木生,那今後遲早會有一見。
此刻,還不如不想。等時機到了,楚程相信、自己與楚木生之間、終究會相見。若是真的有無形牽線接連在他身中,那楚程無論如何、也要親手斬去這些線縷,讓他人無法再左右與他。
“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位強者名叫楚木生。那他的確是我的祖上。”楚程深吸了口氣,開口道。
“嘶!”
無涯道尊倒吸了口涼氣,道:“楚小子,沒想到你還有這等來歷。竟有一名如此強大的老祖宗,就連那幾尊古老的存在聯手也不是其對手,那你不是可以在九天十地橫著走?若是這一次真的能出去,老頭子想抱你的大腿了。”
“咱們也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了。有機會讓帶我見見你家那位老祖宗,讓他指點指點。你看如何?”無涯道尊滿是羨慕。
在一般人看來,入了滅境。便是九天十地真正最頂尖之列的強者之輩,已是可以真正永生。
但只有他們接近滅境之人才知曉,這世間還有幾尊古老存在橫壓在那些不死不滅的大能身前,難以跨過。
若是有一位實力超與那幾尊古老存在的人站在身後,也不用忌憚了。
楚程苦笑了一聲,道:“就連我也未見過我老祖,只知有他的存在。更別說知曉他的蹤跡了。就算我想帶你去見他,也找不著人。”
無涯道尊一陣唏噓,道:“可惜了,可惜了。不過至少在這一事中,可以瞧出、你家老祖很看重你。”
“對了!我竟然忘了這一點!”無涯道尊連拍腦門、暗道自己糊塗。一隻手牽著馬繩、回頭道:“沫白小子,你不是說那位無上強者讓觀遠魚傳話,只允天道聯盟你出手,不如、你讓你師尊直接對楚小子出手、引那位存在降臨,不是可以見得一面?”
“.......”
張沫白打了寒顫,若不是此刻寄人籬下,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這不是想給天道聯盟挖天大的坑?
“瞧你這慫樣。老頭子自然是跟你們說個笑。就算是作戲,也怕那一位見楚小子丟了一根寒毛、滅的你們天道聯盟連個童子童女都不剩。”無涯道尊見張沫白臉色瞬間蒼白,心中暗笑、但表露的卻是一副無趣。
“你說,就連天道聯盟的聖祖都如此忌憚楚小子的那位老祖宗、會不會是禁忌?”
無涯道尊知道,那幾尊古老的存在境界定是超脫了滅,怕是離禁忌之位也只有一步之遙。
幾尊那種存在聯手都無法戰勝的存在,也只有禁忌了。
“不會是禁忌,若是禁忌、他的名、又豈能說出?”張沫白搖了搖頭。
“你說的倒是有理。”無涯道尊點了點頭。這禁忌之名,可
不能說。
“多謝道友告知木生老祖的存在。你我之前恩怨、也就此作罷。如今便是一同尋找離開的辦法。畢竟在這裡,我等也只能活出個兩百年。”楚程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下去,開口說道。
張沫白聽言一喜,在這情形之下二人冰釋前嫌,那自然最好。
他可是聽無涯道尊說的,他們之中、只有楚程還留存了一些實力,不遇見強者、可以保證性命安全。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期間心懷不軌、想加害於我。那我定不留情。”楚程再次開口,極為認真的說道。
張沫白笑了,點頭道:“那是自然。”
他坐在了楚程對面,剛一坐下、便是響起一聲呼嚕聲。
張沫白臉色頓時一紅,猶豫了片刻、道:“楚道友...在下已經二日未進食,能否給點吃的?隨便什麼都行。”
楚程笑了笑,看向坐在身旁的少女道:“莫姑娘、就給他一些乾糧、再拿點肉乾。”
“肉乾?”莫小八聽到二人的對話,也是琢磨出了這少年與身邊這位曾經不對付,拿肉乾給此人吃,心裡也是有些不情願。
“我們既然答應跟隨那白雲山莊的七姑娘,那這一路自然是吃香喝辣,這些東西也就不需要了。你看,那七姑娘一出手就是兩百兩黃金,在吃食方面自然不會隨便。畢竟大戶人家還是需要體面的,這待客之道樣樣不會缺少。”
莫小八聽言,道:“那就是說...今後都是山珍海味?”
楚程點了點頭,又向其眨了眨眼、笑道:“恐怕要吃到你想吐為止。”
莫小八欣喜一笑,連忙站起、又蹲下在椅欄下的空槽,取出埋在被子下的包袱,轉身扔了給那少年。道:“這裡全都是了,隨便你吃。”
包袱落在張沫白的懷中,便是見他連忙解開、拿起兩塊幹餅大口的吃了起來、可謂是狼吞虎嚥。
“吃慢點。眼看就要到晌午了。等會那白雲山莊的七姑娘定是會尋個有檔次的酒樓好酒好肉的招待我們。你若是現在吃多了,等會就沒有口福了。”
他們如今修為全失,也是跟凡人那般吃喝拉撒樣樣具,若是長時間肚子裡沒有油水、也會難受的很。
張沫白利索的吃完兩塊幹餅,又拿起一塊肉乾,猛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道:“楚道友,你是不知。這幾個月我都是有這一頓,不知下頓。就算是有,那也是一丁點,吃的遠沒有如此痛快。”
“吃完這些,別說好酒好肉。就算是來個百壇酒,千斤肉、我也能通通吞下去。”
楚程無奈一笑,也是暗道可憐。一位天之驕子,竟淪作這番模樣。若是今日他們沒有心起街頭賣藝,恐怕雙方難以交集,那他怕是要永遠做個乞丐了。
“那別噎著。”楚程側起身子,拿起掛在木板上的水袋遞了過去。
張沫白接過水袋,道:“多謝!”
這幹餅沒有水是難以下腹的,張沫白一邊喝著水一邊吃著幹餅,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就將原本楚程三人幾日的伙食吃乾淨了。
張沫白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笑道:“我從未感覺到過吃飽竟會如此暢快,若是頓頓有肉吃、那就太舒服了。”
楚程掀開布簾,望了一眼天空,看到那烈陽高掛空頭,道:“看來,等會你是沒有口福了。”
只不過楚程還是猜測錯了。
小半個時辰後,七姑娘所坐的那輛馬車,停在了一家酒樓面前。
這家酒樓而是大氣,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火紅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縱橫閣”。
七姑娘見楚程一行人中多出了一名乞丐,倒也只是眉頭微微一皺,沒有過問。但還是讓跟隨在身邊的青年男子帶著張沫白去洗漱了一下。
這座酒樓共有五層之高,格調大氣華麗,甚至還有後院。
楚程先是在後院那小池中洗手,便是見到一名身著青衣的俊朗少年從門中小跑了過來,在花壇面前蹲下了身。
只見那名少年郎伸出一隻手,以兩指塞入了最終,深入喉嚨,隨後便開始嘔吐了起來。
一盞茶的時間後,少年這才站起,待轉身時、楚程便是看到這少年是臉色漲紅,眼角之間還有淚滴,顯然是被手給撐的。
這少年這才察覺到在這院中除了自己外、還有其他人。頓時那漲紅的臉再紅。
少年以笑掩飾尷尬,道:“楚道友,你怎麼也在這裡?”
楚程笑了笑,道:“來這洗個手。”
這少年便是張沫白,在他洗漱後、大改風貌,氣質也是大變。就是像是出身大家的公子哥。
事實上,張沫白的確是如此。奈何命運多舛、不幸來到了這裡、這才成為乞丐。如今不過是恢復本身罷了。
楚程哪裡不知道,這張沫白為何要在這裡催吐,無非是想等會多嘗那些山珍海味,讓肚子多些油水。
“走吧,他們也在等著了。想必這會兒功夫、那些菜已經上齊了。”楚程抬步、向著大門走去。
“好!”張沫白聽到菜餚上齊,眼中頓起亮芒。就像是一頭餓狼見到羊羔冒起了綠光。
白雲山莊是大莽山中數一數二的修真世家,待客自然是要選最好的。二人走上了五樓、順著走廊來到了天子一號雅間、便是看到
了桌的周圍已經坐上了上。
滿滿一桌佳餚,甚至有熊掌、虎肉、魚翅。
在大莽山這等不見海之地,魚翅可謂是珍品中的珍品。一般權貴還真吃不起。
七姑娘坐在首座,她的身後站著那名青年男子、還有一名女侍。在邊上坐著莫小八,隔著便是無涯道尊。
楚程剛在無涯道尊身側坐下,便是一道柔軟的身體貼在了手中。
“楚公子、就讓如絲坐在你身旁為你倒酒可好?”
楚程眉頭皺了再皺,看向七姑娘、見其並無多少反應,點了點頭道:“那有勞柳姑娘了。”
柳如絲俏皮一笑,伸出那雙芊細的手、拿起酒壺給楚程倒上了一杯。
楚程謝過接下酒杯喝了一口,雖然比不上以前所喝的仙釀,但對比跟無涯道尊這幾個月來喝的劣酒,這實屬與上上之品。
“楚公子,小女子敬你們一杯。”七姑娘這才站起,身後的女侍便已是給杯中倒滿了酒。
眾人見之,也連忙站起,飲下了酒。
七姑娘坐下,象徵性的夾了口菜入口中。像他們這等修士,早已卻谷。到這酒樓吃食,也是考慮到了楚程等人是凡身。
待這一口入腹,七姑娘又道:“楚公子,像你這等英傑、身邊的人一定不是尋常人。不知這幾位身懷何種本領?
無涯道尊笑了笑,拿起兩個核桃放在面前,道:“老頭子不說以前,就說現在。”
無涯道尊翻起手掌,一下就砸在其中一個猴桃上。
掌起掌落,便是聽得一聲咔嚓,那個核桃便已是四分五裂了。
無涯道尊得意一笑,道:“瞧見了這的鐵掌了吧?還有老頭子的腦袋也不是泥丸捏的。”
說著,無涯道尊抬起了頭,又是猛的向著桌子砸去。這一砸之下雖說讓那個核桃破裂,但也讓這隻桌子大顫、一隻豬蹄被震起飛落、落在他的頭上。
無涯道尊伸手接出了豬蹄,啃了一口。道:“不僅如此,我的身手還十分敏捷,蜻蜓點水不在話下。”
七姑娘那張粉嫩的薄唇微微抽蓄,擠出微笑道:“老先生果然好本領,這一杯酒、小女子敬您。”
無涯道尊哈哈一笑,道:“不錯、有見識!來,吃酒!”
七姑娘敬完了酒,又看向那名俊朗少年。
看到這少年正捧著一盤紅燒肉塊狼吞虎嚥恨不得把整個盤子塞入嘴中,想了想還是不多問了,於是轉頭看向身旁慢條斯理的吃著一塊兔肉的少女,夾起一塊羊肉放入了少女的碗中,道:“小妹妹如今正是長身子的時候,要多吃點。”
莫小八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直盯盯的看著七姑娘,在對方疑惑的視線中、目光移向了胸口。
“若是我多吃點,以後能跟姐姐那麼大嗎?”
“.......”
那張冰冷的臉上,終於化開了紅暈。
.......
他們一行人在這城中待了數日,好像是這七姑娘來此是為接應一位潛伏在邪花教的暗線。
在接觸到那個人後,一行人便離開了。
楚程等人捨棄了原先那匹馬,擠擁在七姑娘的那輛車廂中。
這真的是天馬,可以在空中飛行。白雲山莊離這城甚遠,若是陸地行路、是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抵達了。
七姑娘的那一行隨從,除了那青年男子牽著馬,其餘都是御劍飛行。甚至連七姑娘都讓出了位置、改乘紅綾飛行,那柳如絲也原本可以如此,但她非要挨在楚程身邊,使得車廂中有些擁擠。
遠在三十里外的一座山脈,那最高之山之中有座宏偉建築,漫在雲層之中。
這就是大莽山中的修真大世家、白雲山莊。
一間書房內,一名身著黑衣鑲著白虎的花發男子正坐首座,在下方客座上坐著一名和尚。
這名花發男子氣宇軒昂、眉如柳劍、神色不怒自威,那一名和尚、大約有四十的年紀、眉宇之間有一股慈祥和意。
“普世大師,昨日小女的飛鴿傳書、說是尋到了那一位神僧的後人。”
普世大師轉動著佛珠,眸中有精光。
“真當是那位的後人?”
花發男子點了點頭,一雙明眸向著四周一掃,低聲道:“不會錯的,一介凡人、肉身竟能扛下開塵修士全力一擊,毫髮無損,除了修得金剛經,別無其它可能。”
普世大師眼皮微微一沉,道:“貧僧如今已是大光明寺棄徒。”
花發男子一笑,道:“大師,你如今是大光明寺棄徒不假,所以為何不以此一搏?”
“那人已經在掌控之中,待大師替我白雲山莊解圍後,大可將那人制住、逼他說出這《金剛經》,到時再給他一顆神魂丹,也不怕他嘴硬,什麼都要給吐出來。”
普世大師那沉下的眼皮再度睜起,笑道:“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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