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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沫白......”
當這身著銀月白色長袍的少年承認自己就是張沫白後,也著實讓十位尊主吃驚。
距離張沫白跟無涯道尊一戰後已經過了三萬年,毫無音訊、使得他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年輕一代已經不知其人。
但對於老一輩修士來說,這等驚豔之人、是不會忘的。
“你的師尊是三位天主中的哪一位?”雷影問道。
張沫白搖了搖頭,道:“三萬年前,我敗與無涯道尊一招,雖敗、卻也知曉了自身的不足。正當要尋一地閉關時,師尊找到了我,授我道統傳承、得他老人家的親自指點。如今我再次出關,本想再尋無涯道尊一戰。”
“卻是沒想到,如今的九天十地出了這麼一遭亂世。只好先辦了那前事、再去找無涯道尊了。不過我親自出手,那人在劫難逃。”
眾人見張沫搖頭,也得知了他自那一戰後消失的緣由。心中皆是一怔。
“你的師尊不是三位天主...難道是聖祖?”
張沫白點了點頭,道:“家師正是聖祖大人。”
此言而出,在場十位十地尊主皆是心中大震。
聖祖的修為通天,就算是三位天主聯手,也不是其對手。傳聞,這是一尊古老的存在。聖祖的時代,是那神話禁忌時代。
就連禁忌都身死,聖祖卻活了下來。可見其實力真的恐怖無邊。怕不會弱於禁忌。
天道聯盟三位天主,有如今的成就。全靠聖祖點播,但也僅限於此。就連記名弟子都未坐實。
然而,這張沫白卻是得到了聖祖的道統傳承。
何為道統傳承?那就是隻有指定傳承弟子、才能夠習得,為接代人。
“聖祖大人的傳承弟子......”
這十位尊主都是呼吸急促了起來,儘管覺得難以置信,但這張沫白能從中央身顯,便可坐實了這一點。
天道界中,布有萬道仙陣、更是有一陣十絕。涅境強者硬闖只有死路一條。沒有尊主令,一旦進入此界、就會瞬間被萬座殺陣給生生抹殺。
眾人在震驚之中、忽然看到了什麼,再次深吸了口氣。
他們所見是一塊令符,一塊金色的令符。
這令符,他們身上也有。只是其顏色是紫色。除了這顏色不同,還有字的不同。
他們的令符,刻著一個尊字。而張沫白腰中所掛的令符上,刻著一個聖。
聖字代表著聖主。就算是天道聯盟三位天主,也不過刻著天字。
也就是說,張沫白在天道聯盟的地位超過了三位天主。是地位最高之人。
“聖祖令...執掌聖祖令、便是天道聯盟盟主。那罪人豈能您屈尊去鎮殺?這等小事交給我等便是。”
在確認張沫白的身份後,十位尊主神態皆是尊卑分明。更是怕聖祖知曉此事、心中震怒、出關後會秋後算帳。
張沫白搖了搖頭,道:“這的確是小事。不說三位天主大人,就算是你等親自前去,只要在浩土之中、在你等掌控下、那人便無處可遁。”
“還有,你們放心便是。師尊得知後、並無震怒,因為他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沒想到會如此快而已。”
“但師尊說,此人來頭甚大。若是你等老一輩的去,必定有人會攔截。想必、你等已經知道此人為陌塵之修。”
“難道...那人的身後真的站著觀遠魚?”十位尊重得知聖祖並沒有震怒後,也是大呼了口氣。
張沫白點了點頭,道:“的確,在那人身後、站著的人正是觀遠魚。”
此言而落,眾人再次一怔。
有一名身著灰衣的老者尋思半晌,緩緩的道:“就算是觀遠魚,也是與天主那般為滅境。就算是曾經打出了一個無敵神話,也不見得是三位天主的聯手之敵。想當初天臨許家那魔劍修何其強大,還不是被三位天主聯手誅伏?又何必顧忌?”
“都說陌塵護短。但他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又如何護短?不過是螳螂擋車、不自量力罷了。”
儘管在座的人都不是那觀遠魚的對手。但在他們上面還有強者,再上面還有聖祖大人。
有這四人在身後,又何需忌憚這觀遠魚?
張沫白又搖了搖頭,道:“你們小瞧了觀遠魚。他無敵一個時代,入涅之際、甚至比我還早了一個甲子,更與我不同、我畢竟敗給了無涯道尊。而他一生未嘗一敗。”
“師尊說了、如今的觀遠魚、三位天主怕不是敵手。師尊老人家也已是無法斬殺。”
“無法斬殺?那將他攔截便是。再殺那大惡之人。就算其餘陌塵修出現又如何?便由我等對付。”有人開口。
張沫白又搖了搖頭。道:“如今的陌塵修,只剩三個人。其餘的人、在兩億年前、便盡數被人斬殺,血流成河。”
“難道,現世無見陌塵修。你們就不覺得有些蹊蹺?”
“陌塵修...只剩三人?”
這些尊主聽言,頓時一怔。
當年陌塵何等輝煌,一座浩土、曾四十九座天下共主皆是陌塵修。就連浩土尊主也是如此。他們這些人,不過是後來居上。
“成為尊主,便入天道聯盟。但那些陌塵修則不同、根本不聽聖主號令。因為他們之中,有一位不弱於聖祖的存在。”張沫白又道。
“你是說,聖祖忌憚的是這人?只是既然有如此強大的存在護著陌塵,那些陌塵修又豈會被人盡數斬殺,只剩得三人?”
張沫白笑了笑,心中起悸。回答道:“我這也是聽師尊所說。有如此強大的人護住陌塵,自然是無人可以殺得一位陌塵修。陌塵護短,正是因那人而起,所以陌塵才走向了絕頂輝煌,世間無人敢惹。”
“但此絕頂輝煌、興起於那人,毀之與那人。那些陌塵之修,全部都是葬送在那人手中。”
張沫白吞了吞口水,儘管此事與他無關。但一想到這世上竟有殘殺同袍之人,便心起寒意。
虎毒尚且不食虎,出於一地、甚至被他庇護了很長一段歲月,竟說殺就殺。
“師尊所說,陌塵當初近萬第二步強者,甚至有三十多尊不死不滅的存在,但依舊是被那人所殺。”
“嘶......”
眾人聽言,皆是倒吸了口氣。
他們從不知曉陌塵界會有如此多的第二步強者。在從前在心中便有了估量,陌塵就算在鼎盛輝煌,第二步大能也不到一千之數。
此話從聖祖口中出,他們自然深信不疑。只是一個人要達到何種強大的境地、才能斬殺近萬第二步強者,甚至三十多尊不死不滅的存在。
恐怕,就連聖祖都無法做到。
“大多數第二步陌塵修,還是留存與陌塵界中,並沒有走出、入往天下。但無疑,這是一股可以讓整個九天十地驚懼的力量。但那人,卻是舍其不用,直接抹殺了。就連聖祖都無法推測此人究竟想幹什麼。”
“此人,在蒼雲天中?”有人深吸了口氣,開口問道。
張沫白點了點頭,道:“觀遠魚在三月前,就在第一座雕塑被毀時,前來拜訪師尊。告知那人的蹤跡、就在蒼雲天。且一直注視著那連毀大惡雕塑之人。”
“那位強者,既然殺了所有陌塵修士。想必對此人死活也不會在意了。”有人搖了搖頭,心中思緒片刻後這才開口道。
張沫白淡淡笑了笑,道:“那時,我正在師尊身旁,師尊也沒有讓我回避。所以我親耳聽到了一個大辛秘。”
“什麼大秘?”眾人聽言一怔,頓時豎起了耳朵。
“是此人一劍斬斷輪迴、從此世間再無輪迴。”
此言一落,眾人眉頭皺再皺。
這輪迴已無,早就與禁忌時代起末。傳說中是帝君與那一位大惡雕塑原身聯手所破,又怎會在出手與那人之手?
“我知道你們的疑惑。就算是我、剛聽言時、也是如此。直至師尊藉以觀遠魚帶來的一縷白髮進行推衍,才證得了這事實。”
“禁忌時代,並不是斬斷輪迴。而是被帝君與那一位大惡聯手封印隔絕。正真的斬斷,卻是出自與那人之手。”
“......”
聲聲呼吸急促,剎那連響。輪迴路,這就連禁忌都能聯手封印,與世隔絕。卻是被那位強者直接斬斷。
“師尊推衍出這一切後,那人的實力,讓他老人家動容。怕是實力已經超越了師尊。達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而那縷白髮與那連毀雕塑之人,更是有一段極深的因果。”
“是何因果?”有人追問。
“是其血脈後人......”張沫白正色開口,又是一聲長嘆。
此話一出,所有人愣在了那裡。
他們千想萬想,都想不出那攪動天下風雲的人,竟會是那位讓聖祖忌憚之人的血脈後人。
虎毒食同胞,但絕對不會食其子。血脈後人,又豈會眼睜睜看著那人被他們鎮殺?
到頭來,怕是死的不是那人。而是他們了。
“血脈後人,就連聖祖也對那人忌憚無比。我等又如何出手?難道只能任他逍遙法外了不成?”有人苦笑道。
這已經不是他們可以觸手的了。曾經近萬第二步強者,都盡數死在那位大能者手中,又何況他們?
“不對。既然是如此情況,您又說是來次接擔此事,去誅殺那毀雕塑之人。這又為何?”
張沫白笑了笑,又道:“所以我一來就說了,若是你們這些老一輩的前去、不說觀遠魚會攔截你們,就連那一位可怕的存在也指不定會出手。”
“難道您去。觀遠魚與那位強者,就不會出手?”有人不解問道。
張沫白點了點頭,又是一聲長嘆道:“正是如此。這分明是將我做那人的磨刀石啊。觀遠魚說、若是那人死在這代人的手中,那位強者也不會說什麼。意思是血脈後人若是廢物,那死也就死了。”
“所以,整個天道聯盟也只能我出手。不過我若是出手,那位強者的血脈後人、怕是隻有死路了。”
他已不是當年輸與無涯道尊一招的張沫白,已是今非昔比。
張沫白有自信成為滅境之下第一人。而對方不過是一個玄照中期修士罷了。哪裡逃的過他的掌心?
有一道光華再衝百丈,隨後急劇內斂,隨著那道銀月色的身影共同消失。
又只剩十道身影環繞四方。
........
........
一處天地,昏暗的光輝下、倒映夕陽餘暉紅火。
這裡滿是狼藉,十方山脈已是處處塌陷,充斥著焦濃味。這是樹木的焚燒,是河流中魚兒的蒸焦。一切飛禽走獸都死於一場恐怖無比的巨響爆炸中。
這裡,已經是沒有生靈了。曾經的綠水青山也成了萬里廢土。
直至五個時辰後,這方天地的一處大石堆中出現了陣陣漣漪波盪。又接續著石落陣陣轟鳴,起滾滾煙塵。
又是半柱香後,那煙塵剛四散落地、正恢復了清明。又是一道碧綠玉光接連續致,籠罩了十米方圓。
這玉光只出現了一瞬,便剎那歸於暗淡、最終無處可見。
咚。
有一塊碎石從石堆中滾落,當墜下之際。有一隻手探出,將此握在了手中。
隨後顯現五道身影。
這五道身影,為首之人是白衣白髮。只是此人的神色有些蒼白。
這五人,正是楚程一行人。
他們一路連毀四十九座天下雕塑,再入浩土之中,一路摧毀。但引來了涅境大能出手,更是有一地之主。
面對一地之主,楚程在不動用九天玄功之下、根本無法短暫間交鋒。這境界的差距不可力挽。除非身處生機或者死氣濃郁之地。
楚程揮了揮袖,一片玉幕落於掌中、又是在一揮中,披在身後。
面對一地尊主,若是正面硬戰。只有被鎮殺的結局。在危機關頭,還好劍爺提點。
那就是用那玉碗所化的玉色披風蓋住眾人,可以隔絕氣息。就算是一地尊主、也無法尋察到。
那個玉碗果真不凡,不僅擁有強大的防禦,更是可以隔絕氣息,比之冥息大法還要絕妙。
“若不是這玉披風、承受那一擊、怕是要直接重創。”楚程眉頭皺了皺,嘆聲道。
若是面對尋常的涅境初期修士,他或許有一戰之力。就算是不敵、也可全身而退。
但一地尊主不同,這與一座天下共主相同,承載著此方天地的意志。
茫茫無邊的天際,只要心念一動。便是隨處可去。所以星辰劍圖根本無法傷其絲毫,更無法困其一瞬。所以,楚程對此無可奈何。
除非他的星辰劍圖,可以覆蓋整座浩土。但實力並不允許。
“劍爺,此次多謝了。”楚程深吸了口氣,開口謝道。
楚程還是太過魯莽。本認為已是入玄。天下英傑難攔他路。卻是沒想到,只是在一座浩土之中,就跌了個跟頭。
若是在蒼雲天中,儘管沒有容納天地意志的人。但涅境大能的數量遠超一地。群起而攻,他也難以招架。
更別說蒼雲天中還有不死不滅的存在。
那種存在的威勢,他至今還難以忘記,怎一個恐怖了得。只是餘波,就讓他感受到了生死危機。
“無妨,只要你多給我吃玄器補補身,就算百次、千次、劍爺我也會救你性命。”
楚程拍了拍襯擺,盤膝坐了下來,再吞服一粒丹藥後,這才輕聲嘆道:“原來當初與那一位一戰,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用盡全力,而是壓制到與我相同的實力。虧我以為,就算有所差距,那也能望得了那座山頂了。”
風靖節揮手之間,斬涅境修士不費吹灰之力。然而楚程卻是用盡所有手段,也不見得能斬殺一尊涅境。
“這座山、還是真高啊。而我依然還座落在井底,不知這天地究竟有多廣闊。”
“不必妄自菲薄。若是那一位的今世身不出現。你還是很妖孽的。畢竟,你觸控到了那命理,創了道命之術。只要以後不隕落,就算不入那真道、將來禁忌一位也必有你一席。”
“只是可惜,那一位橫空出世。亦如當年那般,讓世間所有光彩失色。你就算輸給她也不冤。”劍爺勸說安慰。
楚程搖了搖頭,他如今的修煉目的從只有尋黃泉彼岸,多了一條、那就是回應雪謠前輩的期望,戰勝她的今世身。
“主子,你為何要隱匿起來?那一地尊主如此不知好歹,為何不一巴掌拍飛他?”
就在這時青木開口了,伴隨著數道目光齊齊落在他的身上。
楚程一聲失笑,道:“如果我告訴你們,我不是禁忌、只有玄照中期修為,你們信嗎?”
眾人搖了搖頭,自然不會信。就覺得這只是玩笑話。
楚程無奈搖頭,也是無話可說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楚程眉角忽然一陣狂跳。
忽然之間,他好像感受到了有一道目光憑空落在了他的身上。
這道目光與他相距著十數億裡,極為遙遠。彷彿只是幻覺,但卻如此真實。
這道目光沒有包含任何意念,給楚程的感覺卻是比凌天殺機還要恐怖。比之那一地尊主帶給他的壓迫,還要強烈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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