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十三章 風雨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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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雪雲低，風沙卷急，極光迷天，更亂人心迷。

上空那仿若被撕裂開的天穹，那極芒一片、在突然間轟然抖聚，暴耀出更為刺眼的光芒。

這光芒的出現，頓時遮蔽眾人雙眼，讓其無法睜開。

這極烈光芒，只是出現了一瞬、又很快消散。當天地回覆如初時，只是四散煙燻，上方那撕裂的天已經癒合。

直至過了許久，眾人才睜開眼睛。在他們的眼中，紅絲遍佈。

周圍還是風雪，塵幕映著四方無數雪碎，交錯覆繞在一起，於是、這菸灰也成了雪。

一場灰色的雪。

雪與沙毫無二色，落在這千里之地的廢墟中，使得那覆塵更厚。

風更加急了，這片廢墟中可以說是完好的青色大鐘，開始碎裂了開來，只是剎那、便支離破碎。

一同破碎的，還有那一杆碧雪長槍。

這本就是以道法凝聚天地之力，彙整合長槍。當時間一到，便會消散。

當碧雪長槍，開始消散後。那老嫗的身軀續接而去，就連讓其他第二步強者所渴望的玄力也不復存在了。

楚程等人，遲遲不語。

這是他們所知曉的，那人斬殺了第二個第二步大能。

到了第二步，儘管三境入玄，與半玄入玄之間有所差別，但這差別不會很大。

只會分出勝負，不會分出生死。因為一位玄境大能的自爆，足矣摧毀自身身週一切，毀滅眾生。

但此人卻是連斬二人，就自爆都無法絕斷。

只能說明，那天峰仙尊與這羅剎門老祖，是在一擊之勢中被斬殺。且做不出任何反應。

“此人...顛覆了玄境不滅的定理。”蕭言深吸了口氣。

“以初照之力斬任何玄照，甚至力敵玄涅初期，那此人到了入涅，是否可以抗衡那些不死不滅的存在？”楚程目光閃爍，這一座大山來的太突然了。

原本他認為，以自己之資，在這九天十地，在這浩世蒼茫之中，也能打出一段不敗神話。

但才短短几年，就遇到了讓自己沉悶窒息的人，那在今後，是否會遇見其他這般妖孽的人？

當他站在人世最巔峰後，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弱，只是平常人，並非是天驕之輩。

楚程沉默了許久，才轉身向著後方迴路。

只是他的心中依舊心思纏繞，他沒想到，竟會在這裡遇見那人留下的痕跡。也沒想到，此人竟會出手抹殺羅剎國。且不留活口。

從這一路上，此人都是隻尋第二步大能一戰，並沒有波及到他人，但這一次的舉動他想不明白。

“莫非是此人，與羅剎門之間有仇怨？所以導致此人斬殺。”

楚程思緒了許久，再次心中喃喃。

此方天地，已經不見那個人。便是已經說明了此人在抹去羅剎門後，就已經離去。

無法從他處得知答案。

“或許沒仇，你可還記得昨日，那羅剎國使團的三境老者說，他們老祖喜好俊男，所以想將你強奪送上。”李山靈開口了，傳音而入。

楚程點了點頭，目光漸漸明亮了起來，道：“我記得，你是說......”

“對。很有可能是此人同是降臨了那顆修真星，只是沒有降臨在大秦皇朝，而是羅剎國中，剛好被他們的人發現。”

“所以，羅剎國皇帝為了討好他們的這老祖，派人捉拿此人。但卻踢到了鐵板。由此可以說明，此人長相俊美。”

“我知道，否則那天峰仙尊也不會對其出言輕薄，導致殺身之禍。若是真如你說，那也說的過去。”

“強者威嚴不可辱，更何況、羅剎門的老祖不是什麼貌美女子，只是只剩一層皮與骨架的老嫗。換作是誰都會噁心反胃。”李山靈再次開口，一聲輕笑起。

“可以說，這羅剎門老祖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一連引來兩場殺劫，只是這第一場殺劫中，她就身死道消。”

楚程搖了搖頭，道：“遺憾不能親手抹滅這羅剎門，罷了，既然羅剎門已滅，雖不是覆滅在我手中，但也算是血仇已報。”

“有一點你說錯了，那就是此人入涅，就算天資再逆天，滅境也非是他可抗衡。”

“此話何意？”楚程聽言，微微一怔、停下了腳步。

當他停下腳步，後方所有人同樣停止，只是有些疑惑，主子為何停下。

“每一位滅境，都是天縱神資，幾乎都打出了一個無敵神話。有些人在未成長時，甚至比你如今還要強大。不死不滅的誕生，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有一點你說對了，這浩世蒼茫中，逆天之修絕非只有那個人一個。當年我曾經入過蒼雲天，卻是拜退而逃。就是遇見了一個初照修士，只是十招，便是擊敗了我。”

“不止他一人？”楚程藏在雙袖中的手用了的捏了捏，深吸了口氣。目光之中有亮光逐漸浮現。

“君子之行，不在於資質，而是在與執著。總有些事，管你願不願意，它都要發生，只能接受。”

“若是這世間無人可以與我抗衡，那我又如何在一戰又一戰中，尋到自己的真道？”楚程忽然笑了起來，身軀變得挺立，目光閃閃發爍，如同星辰明璨。

“在今日，我才想起一件事，我從來不是什麼天驕奇才，當年甚至連開靈都勉強做到，若非是得到太初石、遇見雪謠前輩，早已泯然眾人。”

“以前，我所依靠的不過是機遇，但如今、憑藉的只能是心中這一顆執著信念了。”

楚程再次行走，向著前方踏出一步，走出那片混沌漩渦。

在這一步之下，楚程心中的茫然與懼意全然不在，隨著漩渦中狂暴氣流停止後的那最後一風一同飄到了遠外。

此刻，心中只有濃濃的戰意。

另一處天地。這裡是蒼雲天中央星域，離羅剎門相隔百萬光年。

這裡，星辰本是按照規律而動。

有一道古老而悠遠的氣縷突然從星雲中流散開來。

逐漸與星雲中散發的星辰之氣融為一起，只是一縷、卻是覆蓋整片星雲，似乎隨著這道氣息的到來，整片星雲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那些星辰所執行的轉律，依舊很緩慢，但帶起的弧尾，卻是從暗色成了紅色。

若是有大能者在這裡。會發現這些星辰並不是沒有變化。

而是速度運轉加快了無數倍！

之所以，所見速度依舊很緩慢，那只是錯覺。

因為，此數已經達到了一念一轉，超過了肉眼可見的極限。

雖說肉眼與神識察覺不了，但那長虹襲捲，一條接連一條，數百萬、甚至數千萬星辰接合續起，合聚紅色轉輪，浩蕩聲勢遠超星空黑洞。

在這一刻，蒼雲天、乃至九天十地。有千道雙眸同時睜開，顯露精芒。

此刻，蒼茫之中、風雨一度瀟瀟，有道道聲勢衝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