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雪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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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的幽暗，逐漸由絢麗悄現。一抹月光照射當放，一縷縷，一片片。於是，在這本無星辰的深暗天地，便有了光。

明月照寰宇，光華無限。

這輪明月之大，幾乎佔了這方星河的半邊。在這輪明月出現時。世間所有人，包括那尊仙都是齊齊一震。

一股氣機湧現人間，浩瀚謐靜。所有人在這一震之中，陷入了清寧。無悲無喜，無怒無波。

世間的殺伐不在，只剩清心。

但還是有人的心神，在這一刻是不平靜的。

有兩個人。李山靈與那尊玄境仙。

李山靈離楚程最為接近。在聽到那一聲劍鳴，看到那一隻手的探出，心神頓時震動而起。

這一隻手，並不是從楚程體內探出，而是來自另一方空間。是那太初空間。

能夠從太初空間而出。普天之下，除了楚程，也只有那個人。

就算是曾經身為一座天下之主的李山靈，在那個人面前，也不得不下拜臣服。不僅是他，怕是世間所有第二步強者，在那人的面前，都要奉其為主。傳說中的禁忌存在，他今日竟然能夠有幸遇見。

巨輪明月之下，風吹塵沙、影影婆裟。也吹散了楚程的那一頭白髮。

華髮飄散，白衣飄舞。恍惚之間，人們看到了一名風華絕代的白衣女子屹立在天地之中。

月華灑灑，落與一處。化作明月紗袍，披在楚程身上。

那尊玄境仙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腦袋，那名白衣女子依在。

她背對著楚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尊玄境仙，沒有開口。

楚程雙眸，熠熠起生輝。原本無光的瞳孔，在這一刻起了光。心神之智重新浮現。

“雪謠...前輩......”

這是雪謠前輩，有她在，不管是何種生死險境，楚程都不會懼怕。因為有雪謠前輩在，便能化險為夷。

楚程對雪謠有著很深的依賴。就算他如今成為了世間第一人，依舊如此。

只是幾十年前，雪謠前輩因與佛帝一戰陷入了沉睡。在那期間，有一點時間楚程陷入了迷茫無助，甚至對前路有些畏懼。他不知道，沒有了雪謠前輩，今後的種種危難，能否被他化解開來。

幸運的是，雪謠前輩沉睡的這些年中，他打破重重難關，一路挺了過來。只是到了最後，他還是無法抗過這生死之劫。

在他心智全部消逝之前，他還有些期望。期望雪謠前輩能夠醒來。助他滅殺此尊玄境仙。

現在，雪謠前輩終於甦醒了過來。

“你若是在以生機換那戰力，僅憑你此刻的生機之力。換不回世間百意念。就算你融集了這方天地的眾生生機。但你性命根本已毀，只不過多了十年壽元。”

一聲嘆息悠悠而止，雪謠搖了搖了頭，再次開口道：“十年，留給你的時間只剩十年。若是十年之內，你踏不出第二步，那將真正的道消人亡。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你。我在你身上感受到那個人的氣息。”

“那個人，應該為你留下了一道生機。我雖在沉睡，但外界的事情還是有所察覺。那個人，將那李素白作為掌棋之人，卻是被誤解，自甘為棋、功虧一簣。於是你便成了執棋之人。”

“那個人？”楚程想起了在無人域第二條路中見到的那畫面中的白髮男子，道：“雪謠前輩...你知道那個人？”

此刻，楚程並沒有在意自己的壽元只剩十年，只想知道那個白髮男子究竟是誰。

“那個人，出於極為久遠的時代。是了，在仙古時期，我曾經他見過一面。”

“那個人來自仙古？”楚程一怔，開口問道。

仙古時代，延續至今。怕是有過億年的歲月，活出如此長久，得有多強的實力？

仙古是一個超然的時代，是眾仙並齊。那是真正的仙，不是太古時期的偽仙。是真正的第二步。

“是的。當時，他已很是強大。已經是第二步巔峰。他之資，可以比肩禁忌存在。”

這一會臨到了李山靈震驚了，道：“這方天地，曾經出過第二步存在？而且還是眾仙並齊？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那裡早就是驚動九天，自成一座天下。”

雪謠看了李山靈一眼，道：“你是來自這寰宇之外？”

她雖說只是一道神念，但這一眼之下。頓時讓李山靈感覺自己很是渺小，身前是一座一身也無法逾越，望不到盡頭的高山。

“晚輩的確來自這寰宇之外...如今是主人的侍從。”李山靈連忙點頭。

雪謠沒有繼續開口，只是抬頭。眸中一幅幅畫面而過。

“這裡如今是荒夷之地。但曾經也綻放過亮麗的光芒。不知你可知陌塵界？”

“陌塵.......”李山靈聽言，雙眸瞳孔頓時猛縮，就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您...您說這是陌塵界？”李山靈心神轟動，沒有想到這裡竟然是陌塵界。

雪謠再次開口，道：“這裡很是不凡，是一塊神地。當年那一位禁忌，便是生長在這裡，帶著太初來到這裡，終歸是落葉歸根。陌塵界，之所以消失在那方天地之中，是因為那尊禁忌存在，在沉睡前將這裡封絕，作為唯一淨土。”

“咳......”

楚程剛要開口，卻是心中大氣上湧，猛的咳嗽了起來，咳出一口鮮血。他如今快是油盡燈枯。就算是服用丹藥，也無法續命。

他只是擦拭了嘴角中的鮮血，問道：“唯一淨土，那為何仙古會覆滅？”

雪謠沉默了片刻，道：“那就得提到那個了。那個人之資，太過強大。如果不出意外，定將成為禁忌。他似乎察覺到了那一場浩劫，於是、以天下眾生為棋，佈下迎擊之局。仙古眾仙之滅，其實都是葬送在那個人的手上。”

此言而落，李山靈臉色頓時一變，心中的那些猜測如江水被截，無法流動。陷入了死結。

“難道...難道是我猜測錯了？”

楚程眉頭一皺，再次問道：“那個人為何會選擇我？與我有何關聯？”

“我只知道，他同樣姓楚。那天朝楚家，便是他的後人。至於為何選擇你，想必就跟我選擇一樣。你的命運，就算是我也看不透。可以說，你沒有命運。”

“眾生之命，被天地掌控。所以天要讓人死，人不得不死。但你沒有命運，一切都由自己掌控，可以逆天而行。”

楚程心中還是震動不已，沒有想到那個將李素白執為棋的人，竟是楚家的先祖。

“好了，話不多說。我從沉睡之中強行醒來。我終歸只是一道神念，存留不久。這裡，畢竟是那一位存在生長之地，容不得他人禍亂。今後的路，或許你會遇見那個人，也會遇見更強大的敵人。”

雪謠看著楚程那雙滄桑的眼睛，美眸之間忽然神采飛揚，彷彿蘊含著無限風光。

“楚程，我要問你一句話，可否回答？”

楚程點了點頭，在雪謠前輩面前，好像回到那個對修行懵懵懂懂的少年，點了點頭。道：“前輩問吧。”

“若是今後，有人誹她，辱她，罵她。你會如何做？”

“那我就殺了他。”楚程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雪謠笑了起來，道：“這世間，所有人都沒有資格辱她，她的佈局，那些凡人又如何猜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只是，今後再也不能看著你成長了。”

楚程聽言，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下一刻，他的視線一陣模糊。陷入了黑暗。

但他的身軀，卻是握著一把劍柄，劍柄在他的手中輕聲顫鳴。只是顫鳴，卻是扭動了整個寰宇。

四周一切都是謐靜，除了這劍鳴。便再無其他聲音。

那輪月，照亮了他的英資容顏，只是一眼便破天。

星河顫動。這一刻彷彿有一尊無上強者降臨此地，就連這方天地也要在其面前臣服。

這是雪謠在這一世之中的第二劍。也是最後一劍。

有聲嘆息，悠悠而止。

“終究是一道神念，只能以神念融入這一劍之中。這一劍之後。便再也無我了。不過沒關係，那一位一魄已歸，有楚程在，定能守護與她。直至甦醒。”

雪謠掌控著楚程的身軀，緩緩提劍。只是一抬，便是宙宇之中無數月華籠聚，匯入在他的身中。

萬物一切在此刻絢爛，天地只能在他的腳下。

從雪謠出現，不過是在三息之間。那尊玄境仙在看到那道身影時，動都不敢動彈。陷在驚懼之中。

他是那座天下之人。從剛步入修行便知聽說過了那個傳說。也見過那個是為天下唾棄之人那座雕像。

隨著境界的提升。也逐漸知道那位雕像之人的可怕。

世間只有天下共主。但那終歸只是一座天下。沒有世間之主。但在曾經卻是有過，就是那位禁忌。

“怎麼會...為何這裡會出現那位禁忌。”這尊仙慌了，在此刻感受到深深的絕望。

之前先後出現兩道玄元氣機，都沒有讓他如此恐懼，只有這個人，才能讓第二步強者感受到無力之感。

劍緩慢提起，整座宙宇陷入了月華籠罩之中。沒有恐怖的氣機，但卻讓世間所有人心神轟動。

就在這一劍斬出之時，一道聲音大呵了而起，響徹在世間每一處。

緊接著一股極為強大的氣機席捲蒼穹。這股氣機，絲毫不輸於那尊玄境仙，甚至還要強上一絲。

“住手！你豈能斬出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