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二章 眾生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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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拳何其強大，打碎了夜空，讓一片虛空化成黑洞。

也幸好這裡是楚程的紅塵風月界，破壞的一切都是虛無。波及不到人世。

那尊仙再次墜落大地，橫飛了起來，大口咳血，披頭散髮。遭受了嚴重的一擊。

他墜落大地後，跌跌撞撞的向著後方倒退萬步，拉開了一條長長鴻溝。

這尊仙低頭，看著自己淌血的胸口，眼中盡是駭然之意。此人一拳，竟轟碎自己的仙身。

在他的胸膛，有一個巨大的血洞。除了止不盡的血液，還有狂暴的雷霆、劍機，死意侵襲。瘋狂的侵機著這尊仙的生機。

這一拳，差點引動這尊仙的衰劫復起。

這尊仙身上光芒再染，仙氣奔湧，修復仙軀。

虛空中一陣波動，楚程的身影再次出現，鎮壓此仙。他的攻擊簡單而直接，依然是一拳，要再次擊穿這尊仙的胸口，這種強勢讓這尊仙再次變色。

他顧不得修復身軀，硬撼此拳。仙芒湧動，化作輪海。

這尊仙瞪大眼睛，目中盡是殺機。大喝道：“我為仙，乃是世間之主，昔日這方天地，無一人是我敵手，世間強者全部死在我的手中，這一世同是如此！你就算能比肩與我又如何！依舊是一隻螻蟻！”

這尊仙眸子白芒大起，眸中盡是日月毀滅、星辰墜落、天地崩開，世間強者殞落的景象。他的身體被無盡仙芒淹沒了，恐怖之極。

而後更多的星辰墜落，垂掛高空，全都沒入輪海之中，氣勢之盛、像極了真仙再臨。

一拳轟出，輪海鎮印。四方一切再次陷入了大爆亂。

“你自稱為仙？是世間之主？”暴亂之中，楚程冷笑開口。道：“你不過是立身在紅塵二衰之中，深陷人道之劫。區區偽仙，還敢自稱仙人？稱世間之主？”

“世間之主，哪怕是外面那座天下中的山神，那座天下共主、也不敢稱世間之主！區區偽仙，妄稱世間共主，真當是可笑！”

光芒大散，露出一道身影。

那一尊仙銀色的仙甲大半破碎，左臂部位鮮血淋淋，血肉模糊，白骨都露出了出來。

他臉色再次大變，他竟然在這一擊之中再次重創！

只是讓他駭然的不是他再次重創與楚程的手中。而是聽到了楚程所說的話語。

紅塵二衰之中，一山之神。一座天下共主。

這隻有他們的才知曉。這方天地不過是在困籠中，無法走出。完全沒有資格知曉這一切。然而這名白衣男子卻是知道。

“你...你也是來自那座天下！怎麼可能！如此邊緣的地域。只有我羅剎門才知曉。怎會有其他勢力知曉！”

這尊仙慌了。此人知曉了此地，那外邊定有人知曉。

古庭此舉，本就是天下共誅之事。一旦有第二步存在洞悉之事。必定會降臨，誅殺他們。

這尊仙曾經讓人世驚懼，那些由這方天地孕育而出的至強之人，幾乎都是死在這一尊仙的手中，如此蓋世強大的存在。在得知有那座天下的人到來時，心神顫抖了。

楚程看著這尊仙表露的神情。再次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以為你等能繼續為非作歹？你今日註定要死在這裡，包括那立身在紅塵三衰之中的人。”

那尊仙臉色再次大變，此人竟然得知還有立身在紅塵三衰之中的存在。

楚程目光落在人世，道：“他註定也要被斬落。”

這尊仙再次驚慌，能夠斬殺立身在紅塵三衰的仙，半步玄境強者做不到。只有真正的第二步之人才能夠將其斬殺。

“第二步...有第二步強者降臨在這裡麼。”

這尊仙心境開始大亂，楚程捕捉到了這點，冷聲而笑。眼中黑芒大起，施展最強一式，要一擊絕殺這一尊仙。

他一步踏出，整個人被黑霧籠罩，一股驚天死氣在其身轟然爆發！

一式黃泉決。集世間所有喪身在這一場浩劫之中的生靈留下的死氣。

人世眾強者以身為棋，到最後還是要以身殉葬，留下死意。為楚程所用。

因為他們知道黃泉決的可怕。荒古末年，帝者不多。遠沒有當世戰歌加持下的強者那般強大。羅雲大帝依靠眾生死意獨殺百尊之仙，在重傷之下，依舊重創這一尊仙，而後才戰死到最後一口氣。

黃泉一指，當如黃泉。整個紅塵風月界，陷入一場黃泉當中。

無數死氣從人世，從星空浮起。

此刻，楚程就像世間一切河流的終點。那些死氣化作河流，向其湧向。

這是這一世生靈死後為這人世留下的最後一份力。不僅如此，這死氣追溯與更為久遠的年代。

這方天地，無人知曉究竟誕生了多少歲月。但知道孕育了一位又一位天驕奇才。孕育了無數的生靈。

昔日那些天驕已逝，眾生靈已經作成黃土，流灑在世間每一處。

他們消失了？

______他們並沒有消失。

那些黃土。那些流沙。便是他們如今還在人世的證明。那些從地底深處透散出的濃濃死氣，便是他們再身為人，抵禦偽仙之亂。

這些以死氣匯流的滔滔江水。是從這方天地開闢之時，所有生靈的眾生之力。

這些滔天死氣彙集於楚程之身，散發著恐怖無比的氣勢。他一身白衣，已化作幽暗。此刻，便是黃泉之中的一尊死神。

仙人之命，也可收割。

楚程動手了，集結眾生死意，向著那尊仙一指點出。

威勢散出了風月紅塵界，波及到了天宇中，一條條星河在這一指崩碎，大片星域都熄滅了，成為飛灰！那些隱匿在星河之中的仙台劇烈搖晃。一道道死意從中掠過，並沒有被涉及之中。

人世中，那些強者都沒有感受到那恐怖無比的波動。只看到整個天地都被黃芒與幽暗籠罩住了。

人世強者，那些生靈沒有感受到，那是因為這道滅世之威不是在對他們施展。只有身立在楚程同一片天地的那尊仙才能清晰的感受到。

那尊仙還在驚懼之中，這一指便是瞬間來到他的面前，讓他心神再次大變。

已經來不及了，就算是他立即抵擋，也來不及了，生死只在一瞬之間。只能瞬息運作仙力，凝聚仙甲。

只是這仙甲真的能夠抵住這集其眾生死意的黃泉一指麼？

這尊仙心中沒有把握，只能硬著頭皮去扛下這一指。

濃濃的生死危機，籠罩在這尊仙的心頭。這是必死之局。

一聲巨響轟鳴，以那一指為中心迸發，擴散四面八方，席捲了這片蒼宇，諸天星河再次毀滅，整個紅塵風月決化成齏粉！

恐怖的氣息依舊不散，波散延連億萬裡。狂暴的氣息讓整個人世搖墜，如陷在狂風大浪的汪洋之中，在大動盪。

下一刻，一道身影再次出現，來到人世上方，雙手抬起，撐散這八方巨勢。

三息之後，天地露出了清明。蒼宇之中，只有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被滾滾魔氣與死氣瀰漫，在他的手中，提著一個頭顱。

那是那尊仙的頭顱！

當世間強者看到那一個頭顱時，心中震動。

那尊恐怖無比的仙終於死了。曾經無數強者葬身在他的手上，如今終於被人世強者所斬。

這尊仙到死之際，都來不及發出慘叫聲，便被一指崩滅，斷了仙路、將成為塵埃。

楚程黑衣不退，手中仙火在燃，焚燒這個頭顱，只是剎那，這強悍難催的頭顱便化為灰燼。

“生木！生木！”

人世終於沸騰起來，如海潮浪。響聲一波接著一波，轟蕩響徹在世間每一處角落。

那尊無法匹敵的仙被這方天地所孕育的生靈所斬。那麼自然還有第二尊，第三尊。直至人世再現朗朗乾坤！

楚程向著下方看了一眼，目光追溯的東海之下那座被封印的一座大陸中，最終落在一名身穿綠裙的女子身上，殺機作柔情。

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人世，來到星河之中。再現紅塵風月界。只是在現世界時，身軀大震、猛的噴出一口猩黑的鮮血。身軀搖搖晃晃向後倒去。直至百步才生生止住。

楚程以摧枯拉朽之勢斬殺這一尊仙，看似無敵，一往直前、一指崩滅那尊仙。其實極為勉強。

他擁有生死真我臺，擁有生死之意。但生死本就是平衡。這無數萬年來積壓的生死之意，遠遠超過了他能夠承載的量。加上那一尊仙的反噬之力，讓他受到嚴重的創傷。

但他不能讓世人看到，看到他的傷勢。更不能讓那立身在三衰之中的仙察覺。一旦察覺，必定會出動。

他要表現的更加從容不迫，才能讓古殿中的那尊仙忌憚在他身後，有第二步存在。讓他不敢出。

這種立身在紅塵三衰之中的強大存在，只差一步就扛過自身劫，踏入第二步之中，最為惜命。

若是他能忌憚，就算是這七尊仙全部被人世強者所斬殺，他在不確定有第二步存在到臨時，定是不會輕易出手。

楚程拿出一枚丹道吞服，過了片刻便是衝向另外一方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