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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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金光忽然消失，化作滿天輕風。風中，出現了一名花髮老者。

“蕭易？”

其他三位聖人聽到這個名字，也是一愣。

來人一頭花髮，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其貌與原來的大不相同。只有那道聲音一成不變。

蕭易。紫運宗一大奇才。屬於大器晚成，厚積薄發者。每一次進階，都是壽元將盡之時。也是紫運宗眾尊者中闖蕩帝路最久的人。

“蕭易成聖了？”

那拄著柺杖的老人點了點頭，道：“蕭易參見幾位老祖。一百多年前，生死危難關頭，終於悟得聖道。”

在紫運宗在他那個時代，與他同輩之人。只有蕭易尊者一人通達聖道。

歐陽子點了點頭，道：“紫運宗再出一位聖人，這是幸事。不管放在從前，還是現在。依舊如此。為人世多了一份強大的戰力。只是你之前所說是何意？既留道統，又留那些凡塵中人。是為擇中，弟子與凡人對半相分？”

蕭易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而是道：“聖人之下，皆為螻蟻。這便是說明了聖人的強大。但在大道至尊的面前又如何？”

歐陽子想了想，道：“聖人巔峰，那些極道之人。或許可以與大道強者面前有一戰之力。但最終恐怕還是難逃一死。在至尊面前，就算是老夫，也撐不過十招。”

蕭易點頭，直視著另外一位老者，開口問道：“可有什麼陣法，能讓仙台強者發揮大道之力？”

符陣一脈的那位符皇，搖了搖頭。道：“結合十二位聖虛強者，可以佈下陣法。合力施展出聖人之力。但大道之力則是不行。這涉及到了天地玄妙，大道規則。這已不是光憑陣法可以達到了。”

蕭易拄著柺杖，緩步走到了四位老聖人的面前，再次問道：“既然沒有結合眾聖人發揮出大道之力的陣法。那僅憑聖人，在那些古庭之仙手中，又是如何？”

歐陽子想起昨日的一幕。整個西土傾盡眾生之力才斬殺三尊仙。

西土億萬僧人，不乏聖僧。一個西土，至少也有百位聖人。

昨日一戰。雖取得大捷。當代價實在太大了。十七尊大道神僧，一位九境在世佛。集眾生宏願才取得勝利。但西土不剩一人。

那他們呢？除了西土佛門，再無如此精粹的宏願之力。

如此強大的一股力量，也只能勉強與三尊仙同歸。

他們這些聖人，怕是隻能傷得了那些仙的皮毛。

“西土眾僧。至少百位聖僧，千名聖虛強者。加上十七名大道神僧，一名九境至尊。這才堪堪剷除三尊古庭仙。換作我等聖人。就算是千名，萬位...怕是也殺不了一尊仙。這場浩劫終歸還是要看那些大道強者。你們說？我等這些人間聖人有何用處？”

紫運宗四位巔峰聖人沉默。

有何用？的確無用。

曾經是人世最強戰力的聖人。如今竟到了如此尷尬的地步。他們聖人，在古庭之仙面前不過是氣血充沛的肉食。

“我覺得有大用。”蕭易笑了起來。道：“我們聖人，才是如今最關鍵的一步。”

語落，四位老聖人都是一愣。不解道：“此話又是何意？”

蕭易尊者彎腰撿起一塊木頭，剛好夠握在掌心之間。又道：“如今，我等不是那些巍巍高山，可以擋住洪澇。我等只是那一棵棵樹木罷了。在猛烈的暴風雨中，也只有腰折。”

“只是，山可以擋住洪澇，樹木未必不可以擋。一棵樹好好雕磨一番，那就是一艘船舟。一艘船舟，便是可以承載世人。”

四位聖人聽言，雙眸瞳孔頓時一縮。驚道：“你是說？”

他們是人間聖人。此言沒有表明之意。但他們都聽懂了。

這是隻有聖人才能夠聽懂的言語。

蕭易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道：“我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為人世出大力了。”

這抹笑聲，有些悲傷，有些遺憾。但最多的還是覺得幸運的喜意。

正是因為他成了聖人，才有資格能為這天下眾生出力。

蕭易尊者漂浮了起來，身上現起金光。用盡全力，仰天長嘯。驚動了大羅域所有強者，甚至其他域！

“仙台界，仙台界。到底還是出於聖人的仙台。蕭易不才，只有兩座仙台。今日就反哺這座天下！”

這一刻，紫運仙台大開。蕭易成萬眾矚目。

老者拄著柺杖，沉默前行在高空之中。看姿態似乎有些拘謹，又有些緊張，但腳步穩定，衣袖在風裡輕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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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不知多少眼睛一直在盯著紫運宗。

世間眾聖人一直在看著他。

人世大道強者也在看著他。

天空寂寂，大地無聲，世間無悲喜，無得失，也無任何動靜。

所有人都沉默。以表敬意。這的確是當世聖人，最好的做法。

只是仙台界極難築成。若非如此，世間擁有仙台界的宗門又怎會如此少？

“今日，蕭易懇求諸位大道前輩，助我一臂之力！讓蕭易能夠凝聚仙台界！”

語落。蕭易閉目，全身開始波動起來。生機開始飛速消散。

他在兵解，讓自己殞落，讓兩座仙台完好無損的呈現給世人。

“可.......”

有人輕嘆，隨後雲海之中。出現一尊又一尊大道強者。

“多謝！”

這是蕭易留給世間的最後的一句話。隨後身軀如沙隨風消散。

今日之後，他要以另一副姿態存留人世。以仙台承載眾生。

“哈哈哈！蕭道友，此舉大善！”

有聖人在這一刻大哭。有的則是大笑。神態各異。

世間眾大道強者，至尊合力。凝結兩座仙台界，入往凡塵。

又有金光耀起，遠方。一道身影漂浮在空。有聖人開始兵解。

一名又是一名。如絢爛綻放的煙花，綻放此生最後光芒。

歐陽子大笑了起來，仰天長道：“師尊！弟子不孝！今後不能在侍奉你左右了。

語落，歐陽子沖天而起，又有道身影相繼而上。綻放此生最奪目耀眼的光。

一位一位聖人如煙花短暫絢麗，短暫消逝。

一座又一座仙台界入往凡塵，承載眾生。入往星河。

今日之後。整個人世，再無聖人。

只有，承載著眾生的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