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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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枯瘦老者有些心急，飛快趕路。看著百萬裡之地的這些廢墟，也是倒吸了口氣。

“我的天！北荒到底發生了什麼，萬里之地，都淪為一個深坑。”

“枯木兄，先別管這些。老前輩說了，生木大師將有一場劫難，這世上只有你可救。先想辦法找到生木大師，再說其他。”枯瘦老者身後的獨臂男子想了想，開口道。

“這是自然。若不是恩公。我枯木到現在還是一具沒有神智的傀儡。恩公有難，我枯木自當相救！只是這人世變天了，當年尊者已是天下間一等一的高手，聖人難得一見。如今卻不斷出現那些傳說中的大道至尊。”

“唉，現在化神多如狗，聖虛滿地走。我這真道化神如今在這人世間也不算什麼了。”枯瘦老人搖了搖頭，一陣唏噓、繼續向著前方飛去。

“枯木兄，此言差矣。你我都是真道強者，就算面對尊者也有一戰之力。聖人之上強者，怕是不超千位。人世七域那般大，若是分散開來，你依舊是強者。”那獨臂男子搖了搖頭，傲然道：“更何況，我等若是結成規則，戰力可直逼尊者境。”

這名枯瘦老人就是當年楚程以月華之丹的藥末喚回神智的那具傀儡。在恢復神智後，以怒火入真意，證道化神的枯木老人。

而那名獨臂中年男子，便是柳刀的師尊，霸道。

二人在羅天丹拍相戰之後，惺惺相惜、起結交之意。後遇到了紅鼻子老道、跟隨在其後。

枯木老人與霸道來此，也是奉了紅鼻子老道之命，前來相救楚程。

楚程怒火攻心，在心中燃起心火。世上只有掌有怒火虛意的真道強者能夠相救。整個人世，也只有枯木老人掌有怒火之意。

二人不再說話，繼續向著前方廢墟處飛去。

半個時辰後，枯木老人突然停下了身子，猛然向著西北方看去。

“霸道，你可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怒火？”枯木老人皺起了眉頭，開口問道。

“怒火？”霸道皺了皺眉，抬頭看向了遠方，除了見到了那滿片廢墟，再也沒看到其他東西，也沒感受任何氣息。

“是了。你感受不到。”枯木老人搖了搖頭，目光又落在了西北方。

在西北方向，枯木老人感受到了一道極烈的怒火，這股怒火似可以焚盡這片天地，讓人心懼。

“那裡...有情況。”枯木老人目光一閃，飛身向西北方奔去。

“霸道，我能感覺到恩公就在那裡！”

“生木大師在那裡？”霸道神識一掃而出，還是隻看到一批廢墟，但枯木老人都如此說了，說明很有可能真有情況。

霸道點了點頭，向著枯木老人飛遁的方向飛去。

時間流逝，轉眼三個時辰過去。枯木老人和霸道全速飛行，飛行了將近百萬裡。

這百萬裡中無一生機，有的只是那連綿深淵。

但在這一刻，枯木老人的身軀停了下來，他抬頭望向遠方。

這裡是荒漠，雖大地塌陷、一眼看去都是深坑，但畢竟在地平線中，僅憑肉眼都能看到方圓百里外的景幕，在神識之下，更是能延伸到方圓三千多里。

三千多里外的高空，有著一片火光。

這火不是紅火，而是紅中帶淡。紅的觸目驚心，淡的無法察覺。

上方是紅，下方無色。但這無形的火焰更為熾熱，焚燒著混沌虛空。

枯木老人望著那片天際，臉色難看無比。他是怒火之意，自然能感受到那驚天怒火。

這怒火，就算是他、也感受到驚懼，不敢接近。

但富貴險中求，雖說那怒火讓他也感受到承重的壓力，但若是吸收了這怒火，他很有可能凝聚怒火規則，一舉踏入聖虛境。

“沒想到，這世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人領悟了怒火之意。那人情況有些不對，身中散發著濃重的死氣，怕是命不久矣。還有恩公，也很有可能在那邊附近。”枯木老人目中光芒閃爍，想了想、道：“霸道，還請助我一臂之力，向前方三千外斬出一刀，幫我劈開那火焰！”

語落，霸道便是毫不猶豫的向著前方斬出蓄力了十五年的刀意。

一刀而落，霸道無比的刀意剎那之間從刀鞘中激烈而出，以猛烈之勢、向著前方衝擊襲去！

.......

在這裡，空氣之中波紋滾滾波動。這裡沒有焰火，卻是騰著滾滾熱氣，還可以看到虛空中不斷有黑色斑點出現。

在這黑色斑點中，有一道道閃閃發爍的清色條紋燃著火光，在瞬間之中覆滅成灰。

這是虛空規則，就連規則之力、也在這無形的怒火中焚的一乾二淨。

在這上方，是一望無際的紅焰。雖觸絢麗奪目，但卻驚心觸目。

在這方深淵中，火光已經驅散了幽暗。但卻驅散不了一個人心中黑暗。

鮮血染紅了白袍，一名青年男子躺在沙堆之中。

這怒火來自他的心中。這死氣，來自他的身上。

滾滾焰火在焚燒著他的肉身，侵機著他的生機。

就算他的肉身是生機之體，在這怒火的焚燒中也無力迴天了，終究抵禦不住這毀滅之力。

或許，今日之後，世間便再無他了。他將入那九幽黃泉，去尋找他畢生所愛之人。

“該死！該死！該死！”

深淵之中，一道焦急的聲音突然響起。

方圓千里、除了這名將陷入永無止境黑暗的男子。便再無一個人影。這聲音又從哪兒來？

這聲音，來自與楚程腰間的靈獸袋中，來自於李山靈！

“這小子是個瘋子！如此濃烈的怨恨，如此強大的怒意，是我平生唯一所見。區區一個女人，又怎得值得你這樣做？天下女子何其多，死了一個再找一個就是了。”李山靈嘆息了一聲。

“我李山靈跌落山神之位，苟且偷生於此。躲避當代山神追殺。看你身上掌有太初之石，原以為你能替我報了這血海深仇。可惜，你竟自絕性命，你真是瘋子！”

“掌有太初之石，註定是站在這座天下頂峰的人。就算掌控一座天下的山神，在今後的你眼中，也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而你卻為了一個女人，這般做！令人寒心！也令人惋惜。”

李山靈再次嘆息，全然無以前的那般模樣，反而帶著滄桑之感。

“無數歲月，我苟且存活至今，本以為遇上你是一場大機緣,有望重生。卻沒想到今日還是要在這裡魂飛魄散。”

“這是怒火。火中虛境。就算是第二步強者，也難出手散去這道火焰。更何況只剩一道殘魂的我。若是在鼎盛時期，一道怒火又如何，我李山靈隨手可抹。但如今，卻是無可奈何。”

“唉，怒火籠罩，只要我出去、便會瞬間魂飛魄散。等你被怒火焚成灰燼之後，便輪到我了。”

李山靈的聲音嘎然而止，過了很長時間，才繼續響起他的聲音。

“罷了。既然都是死。我便已最後的神魂之力為你吸收一半怒火。只不過、這一半怒火已是我的極限，之後便將魂飛魄散，死的徹底。至於你，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了。”

李山靈再次有些無奈，再次嘆息了一聲，笑罵道：“死小子！老子認你為主，本想撈些好處，卻沒想到除了那些不夠塞牙縫的元嬰，什麼好處都沒撈到，反而還要將自己搭進去。像我這樣的侍從、怕是再難找到了。”

李山靈身在靈獸袋中的小空間中，開始燃燒神魂之力。

然而就在這一刻，遠方一道霸道無比的刀意帶著轟鳴之聲襲臨而來。

在這道刀意之下，四方沙壁頓時倒捲入天。這空中的大半焰火也在這一刀之中消散。

不管是那有色通紅的豔火，還是那無形之色的怒火，都在這一刀之中褪消。

就算是大道強者，也無法褪散這怒火。然而卻被這一刀之力給做到了。

因為這一刀是霸道的刀，所以有著無限可能。

這一刀出，大半怒火散滅，但霸道也在這一刻心起腥甜，血液被強嚥了下去。

“我已經出刀驅散大半烈焰，枯木兄、你快去吧。”

“多謝！”枯木老人心中大喜，向前繼續飛行，二十息之後，來到了楚程身處之地。

“好強烈的怒火氣機，只要吸收這怒火，與我的真意融為一起，可結規則！”枯木老人看著楚程的身軀，面露喜意。

他雖然來北荒為的是相救楚程，但從未見過楚程之貌，在這一刻、也是沒有認出楚程。

枯木老人一步踏出，來到楚程身前，一手探出、按在楚程的身上，真意瞬間而出。

“哈哈！真是柳暗花明，天不絕路！此人竟掌有怒火真意，此子有救了！”李山靈感受到另外一到怒火而出，心中頓時大喜。

枯木老人手按在楚程胸前，怒火真意一出。楚程身上的怒火、瞬間如江中提壩開啟，江水湧動，湧進了枯木老人的手掌中。

時間流逝，直至一個時辰後，楚程身上的怒火已經消散，有的只是那濃烈的怨氣。

但怒火已散，不再焚燒楚程的心神，便是有救了。

就在這時，楚程的儲物戒中、一塊玉石一顫，怒火瞬間再起而湧，將楚程與枯木老人吞沒，徹底消失在這人間。

“怎麼可能！”

朝聖國內，紅鼻子老道一直關注著北荒的動靜，看到這一幕,也是臉色大變。

大羅域，一名駝背老人心神大震，猛的噴吐出一口猩紅的血。

“在這人世...我感受不到了楚程的氣息...他已經完全消散在這天地之中。臨兒.....楚程...是我做錯了麼......”

“古天舒!你這是在咎由自取！”

紫運宗，一道驚雷之聲突如來臨，在整個宗門中轟蕩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