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百五十七章 化魔(一),焚天路,洛神雨,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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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瀝瀝,下盡了整個北荒。
雨從慢到快,從小到澎湃,從高空而落,流入荒沙之中。
這是北荒久違的雨,似在洗盡塵埃,重洗人世格局。
六神山脈,雨水敲動著溪流,讓這處山脈更有了幾分生意。
如今,北荒八境已開,萬家燈火而燃,迎接著這喜慶。任何地方,任何人都是如此。
但也有人感受不到這抹喜意。那黃沙上的一具具冰冷的屍體,這些戰死的北荒戰修,再也無法感受到人間的喜悅,也沒有機會踏入這第八境。
一間木屋內,有個人同樣感受不到這人間的喜悅。雖然,這份喜悅、是他帶給北荒。
雨下的夜晚,有些昏暗。屋內,房間中閃爍著紅色燈火。
這是燭火,滴滴蠟珠如一滴滴淚珠流滾,從濁身流落到托盤當中。
當一條蠟燭在火中燃燒,那註定開始了生命的點燃,要開始經歷其一生了。
從點燃到燃盡,便是它的一生。絢麗而短暫。短的讓人來不及反應。
屋子裡很靜。
楚程躺在一張大而舒服的床上,目中帶著點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笑意,凝視著那一盞燭火。
雖然這張床很大,床鋪也很柔軟。但楚程感受不到這床的柔意。但不妨礙他的笑容。
床頭的那盞燭火很亮,很絢麗。就跟她一樣。
她是那麼的美,是那麼的絢麗。從出生開始便是一顆閃亮的星,也是大羅域資質最好的人。
只是那一顆閃亮的星,熄滅的讓人來不及反應,也讓人不想反應,就像這一根蠟燭,在這一刻燃燒殆盡,燭火消散、陷入了昏暗。
“熄滅了。”
楚程看著燈壇上的燭油,喃喃開口。
他的眼角有些涸澤的痕跡,這像是淚痕。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這是至死不渝,是千古絕唱的愛情。
眼角的那痕跡,是楚程哭了麼?
他沒哭,因為他的淚早就在心中流乾了。他的心,也在那一刻死了。
門嘎吱的響了起來,外邊的風透過了縫隙,吹進了屋裡。
風不大,卻很冷。但楚程如今感受不到冷了,就算在寒冽十倍,百倍的風,他也不會感覺到冷了。
天底下,又有什麼寒冷,能比得過一個人的心冷?
楚程坐了起來,然後站了起來,又坐了下來。
他緩緩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向著自己的臉上澆去。
楚程閉著眼,眼淚如泉水般從眼角向外流。與這滾燙的茶水,混在一起。
“你說過...會等我百年,千年...萬年......直至我來天路尋你的。”
楚程笑了起來,笑的很看難。就算他有一張無比俊逸的臉,但依舊難看無比,似一張枯皮堆到了一起。
他笑了許久,好像是笑累了一般。再次從椅子上站起,向著門外走去。
屋外,空無一人。不遠處、燈火通明。院外,站著不少人。
楚程一步踏出,身子融入這風雨中,頓時走出了這座朱雀山。
他沒有絲毫停留,在風瞬狂奔之中,遁出了六神山脈。
在他離開六神山脈的三分鐘後,朱天華捧著一杯靈參湯,走進了楚程原先的那間屋內。
“前輩。”當朱天華走進木屋,重新點燃燭火,卻發現床上已經無人。
.......
大雨澎湃,落下的雨水濺起了泥沙,打在了楚程的身上。
那一件雪白的長袍,在每一步中不斷沾染一塊新的汙跡。
一步一步,楚程走的十分快,很快走出了距離六神山脈六千多里的荒漠中。
楚程的身軀在狂風中的蕩了起來,如在那大風中的燭火,快要熄滅了。
到了這裡,楚程的腳步再也跨不出一步,無法向前一步。
他的臉色開始變化起來,身軀開始顫抖了起來。垂在袖袍中的那雙手也開始抖動了起來。
狂風越來越大,身軀在風沙中的晃盪也越來越劇,幾乎與這風融為了一體。
他的那顆心顫的也更加抖了。
恍惚間,楚程聽到了一聲銀玲輕響。看到了前方站著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名背影婀娜的白衣女子,隨著她的出現,那鈴鐺聲更加的清脆悅耳。
“臨兒...是你麼......”楚程的手更顫了,眉宇間有著喜意。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是在跟我開玩笑,是在跟我開玩笑。如今你回來了是不?回到我身邊了。”
那道白衣沒有轉身,只是有一道聲音落在楚程耳中。
“我許了個願。”
聲音入耳,如鈴聲清脆,繞人心澗。
“我許願,你愛我,戀我。”
“那銀臨便等百年,百年不行,那就千年。若是千年你未到來,那便萬年。”
楚程臉色蒼白,眼睛瞪大,想看清那道身影,只是隨著他的雙眸睜起,那道白衣身影越加的虛淡了。
“銀臨不想留下什麼遺憾。我想知道親吻自己所愛的人會有什麼感覺。”
“很美妙,就像在春風中,在暖陽中。”
“銀臨、其實還有一個遺憾。我想你要了我,我想在你的心中只有銀臨。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這一道道聲音迴旋在楚程耳中,卻讓他心中起了不好的預感。
這不是銀臨,只是往昔的回憶。是他們最後一別的話語。
楚程的神情開始變得有些心慌,身軀顫動的更加抖了。
“臨兒......”
楚程緩緩探出雙手,想要抓到那道身影,卻始終無法抓住。
腳步沉重的無法抬起,無法逾跨半步。
兩人之間出現了一條極長的細線。這是陰陽之隔,人鬼殊途。
在他的手觸碰到那道白衣時,狂風再起,終於吹散了。
天地之間,又有一幕畫面出現在楚程的視線中。
果林搖拽,笑聲動聽。一名白衣女子依偎在一名白袍男子的懷中。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又是一道風聲,畫面如同玻璃般碎裂開來。天地之間,再無那道白衣,只有孤影一人。
沒有鈴聲,只有風的呼嘯。
“哈哈哈!”楚程終於走了出了那一步,掩面狂笑。
“人非草木,誰知無情。如今,我楚程倒是想這草木無情,這草木無靈。做一世無情無靈的草木,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既然天地如此待我,那我又何必對這天儲存敬意?”
一個人到了迫不得已、無可奈何時,心死之時,便是走上了絕路。
走上絕路的人,自古以來都是癲狂。
“萬物有因果,一切為定數。呵呵,這就是天道輪迴?”
“人世至尊百數,魔族雖然強大,但也不是人族的敵手,既然你們這些大道至尊都不願出手,那就由我楚程來做,屠滅整個魔族。”
楚程癲狂而笑,心中暴虐無智,有的只是無情殺念。
“魔說一切皆在我。眾生萬相皆無相,成佛成魔皆在我。今日,我楚程就化神為魔,肅清這混沌的世道!”
語落,風停,雨靜。
只有天地的顫抖。
一滴猩紅的血液從楚程額頭竄出,化作滾滾魔氣,席捲方圓百萬裡蒼穹。
這狂虐的魔氣的出現,瞬間驚動了人世強者。
六神部首當其衝。那新晉的二十五位道神瞬間察覺到滔天魔氣。
“如此精純的魔氣,就連魔尊在這魔氣面前,也要黯然失色。是誰出現在了這片方圓?是魔皇?”朱雀大公心中震動,滿是駭然。
“不可能是魔皇!當代魔皇不過聖虛境。怎會有如此惡念之氣...這...這是魔族之帝!”
魔氣籠罩方圓百萬裡,範圍之內已被暴虐衝蕩,宛如滅世,讓所有感受到這股魔唸的修士心懼。
楚程雙眸之中的神智開始潰散,只知殺念,在此刻化身為魔。
天地出現一道巨大漩渦,驚起龍捲,魔氣罐頂。他的氣息,在節節攀升。
金丹大圓滿,元嬰初期,元嬰中期,元嬰大圓滿,化神初期,化神後期,直至化神巔峰大圓滿。
雖只是化神大圓滿,但這股暴虐之氣讓那些道神,讓那些古之聖賢也心起懼意。
東海,柳絮華身入雲海,望向北荒,臉色猛然大變。
“古天舒!你走錯了!你走錯了!這不是極道!這是入魔!就連我也沒有想到,楚程竟得到了羅雲大帝的傳承,化魔一出,北荒將生靈塗炭!”
北荒之中,那被白霧所瀰漫的女子,顰眉開口:“物極必反吶,此子強行衝破境界,離極道背道而馳。”
天路中,有名黑袍青年男子,面露殺機。
“古天舒!你該死!我天機宗幾千萬年來雖不插足人世,但祖師爺最後一卦中“天機絕斷!”。這天機,不是天道之機,而是我天機宗。幾千萬年的苟且藏力,為的就是迎擊這最後一劫。這一世劫,我天機宗豈會再退避!”
“倒是你,扭亂天機,耗棄一枚極道之苗。此子得羅雲大帝傳承,如今已癲狂為魔。北荒將要有多少土地因你一念而毀?多少生靈要喪身在這化魔之中?”
“此子已經入魔,威脅到人世之寧,我天機宗絕不允許,此子化魔之強,雖說讓我心懼。但撥亂天下者,當受誅心之罰。此子,就由我來斬殺。”
就在這時,一道滄桑的聲音響徹在人世七域,如靜雷清心。
“他是羅雲大帝選定的人,也是我古天舒認定的人,也是王遺風所看中的人,也是謝東流所認可的人。”
“一位古之大帝,三位當世帝者。將所有希望當放在了他的身上。此路他已經走錯,但未必不可像當年一年,碎大羅金丹,再塑極道!”
“老夫相信他......”
“我瘋魔王遺風,也相信他!”
“老子謝東流,怎會不信他!”
七域,三道聲音響徹在每一位大道強者耳中。在這三道聲音之後,又一道聲音相繼而來。
“我,李素白。也相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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