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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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樣的一柄劍？

紫濤雲霞，如日東來。一劍斬去一尊殘仙。

楚程看清了那柄桃木劍，也看清了那道裂痕。想起了在墨土之中與那尊殘仙血戰之時出現的那柄木劍。

當時一戰，有劍東來、一劍斬仙。卻也留下了一道裂痕。那道留痕、楚程看的一清二楚。

道袍男子所背的這柄桃木之劍，這一道三寸裂痕與這劍中的裂痕，一模一樣。當道人說出老祖二字，楚程更加確定，這道袍男子，就是當初一劍斬仙之人。

天道人如今已是半步聖人，離步入聖境，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可以說，他已經是一尊聖，雖不是真正的聖人，但已經勉強可以與長生劍宗的那三位巔峰聖人平輩論交，見到那三位聖人，也不過是稱呼為師兄罷了。只有長生劍宗的那位大道至尊，才能讓他喚其一聲老祖。

楚程之前認為，那句苦盡甘來，是道袍男子

“老祖......”天道人看到道袍男子，也是心中震動。

對於這道袍男子，天道人也是在涉及到聖人之後，才得以知道這位存在。

天道人觸及聖道，得以受到三位聖人老祖的召見。去拜見了這位存在。才知道長生劍宗原來有大道至尊坐鎮。

對於大道至尊，聖人之下者、很少會有人知道人世間有這麼一個境界。除去帝者，這也是一個傳聞中的境。

當世，除去那些聖人。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聖人，已經是當世最強大的人。認為聖人之上，便是大帝。

這位道袍男子，對於長生劍宗，是除了三聖，無人得知的人。就連天道人成為半步聖者，才有資格知曉這位存在。只有成為真正的聖人，才有資格讓他收為弟子。

道袍男子與古天舒一樣。在紫運宗，只有歐陽子四名記名弟子和楚程、銀臨，六個人。才知道曾經的天下第一之人，身在紫運。其他符王、丹王、尊者，皆無資格知曉古天舒的存在。

“老祖......”天道人輕聲開口，到現在還是震驚這位存在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會與楚程在一起。

周圍還有弟子走動，天道人不能當面跪拜行禮。

道袍男子的存在本就是一件隱秘之事。若是天道人跪拜，四周的所有弟子看到都會被震動道。從而知道長生劍宗有這麼一位存在。

道袍男子沒有回話，而是筆直走向謝依依那裡。

謝依依注意到此人，停下腳步，顰眉而起。抬頭看了一眼楚程，見後者對她點了點頭，臉上浮現笑容向著道袍男子道：“這位師兄，你找我有事麼？”

道袍男子依舊沒有開口，一步踏出。直接來到了謝依依的面前，雙眸瞳孔再次微縮。

他是大道至尊，神情很少會出現這般波動，但在此刻，在謝依依面前，卻有了不符他身份的動容之情。

謝依依眉頭再次一皺，感受到這道目光、覺得很是不舒服。就像有一雙眼睛，要將她裡裡外外全部看透。

“師兄！”謝依依一聲輕喊，避開道袍男子，飛快跑到楚程身前。

“恩。”楚程點了點頭，看向道袍男子。皺眉思緒。

此人面對他，沒有表面身份，那自然有此人的想法。雖然楚程已經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但對方沒有自己說出自己是誰，當然不能點破。

楚程再次看了道袍男子一眼，又看了謝依依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疑惑是，謝依依是太靈之體。這道袍男子看到謝依依時，必然看出了這一點。但此人身為大道至尊，太靈之體也不至於讓其如此失態。

“摧花兄，你怎麼了？”楚程想了想，開口問道。

此言，驚醒道袍男子。只見他轉身過來，微笑而起。坦然道：“留香兄，我名為辣手摧花。看到這等驚世美人，自然忍不住想出手摧花。”

楚程嗤笑道：“看來我師妹的魅力，連你也難以抵擋。怎麼，你想跟我師妹結為道侶？你若是真的喜歡，我倒是可以做一次月老，為你牽線。”

此語而落，謝依依臉色頓時一變，呆呆的看向楚程，心中有些慌亂。

“師兄，依依年歲尚小...不想這麼快就尋求道侶！”謝依依用力咬唇，開口道。

“哈哈哈！”道袍男子搖頭笑了笑道：“橫刀奪愛，我還是做不出的。更何況這小姑娘心中貌似已經有人在了，強求不得。”

道袍男子說完，收回視線看向天道人，對其輕輕點了點頭。

“柳摧花？你不喜歡我師妹，那又為何見到她反應如此大？”楚程呵呵一笑，儘可能的表現的平靜一些，以同輩論交。

道袍男子淡然道：“因為她與眾不同。就連我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楚程聽言，便是已經知道了這位存在的確看出了謝依依的太靈之體。

“的確，她與眾不同。”楚程點了點頭，又看向謝依依，笑道：“你放心，剛才是我的玩笑話。道侶之事，只能看你意願。”

謝依依聽言，臉色回了不少，咬著唇道：“師兄，你此言當真？只看我意願？”

楚程一笑。道：“這種事，我又哪裡能管得了這麼多。”

“留香兄，我倒是相信了你的話。”道袍男子再次笑起道：“果然處處留香，我很想知道，這姑娘、會不會九九歸極，以痴入道。”

“你的朋友來了。”

楚程抬頭一看，只見一名揹著大刀的青年男子，聳著肩膀從白霧之地走了出來。

道袍男子看了一眼柳刀身後的那把刀。輕笑道：“有趣，那個眼高於頂的傢伙也有傳承弟子了麼。”

柳刀走了下來，看到楚程在此。開口道：“楚程，東海之事我已辦成，也該走了。”

如今的柳刀，氣質看上去更加不凡。想來在觀啟天壁得到了不少收穫。

“柳兄要走了？”

“那位前輩說過，為你奪取那物，觀這啟天壁後，便讓我趕往朝聖。”

“紅鼻子老道？”楚程目光微閃，頷首道：“既然是那位前輩讓你趕往朝聖，那楚某就不留謝兄了。一路順風！對了，還有幫我為前輩問聲好。”

柳刀點了點頭，道：“告辭！”

道袍男子再次看了柳刀一眼，傳音道：“既然是故人之徒，我也應做下地主之宜，天道人、你送這位小友去跨域傳送。”

“跨域傳送？”天道人目光瞳孔一縮。想了想，同樣傳音道：“弟子遵命。”

跨域傳送，整個東海也只有長生劍宗擁有。但很少動用，開啟一次，需要消耗上億極品靈石。

只是，道袍男子都已開口，天道人不得不從。

天道人笑道：“柳小友，你趕往朝聖國，就算是借用那些傳送陣，也要耗費好幾年的時間。這樣吧，我長生劍宗有跨域傳送陣，我送你一程。”

柳刀想了想，拱手抱拳道：“多謝天尊者。”

二人離去，只剩楚程三人站在那裡。矮山上長生劍宗弟子不斷走出。

楚程看到了公飛沉見自己站在這裡，走了上來。

“公飛沉見過二位。”公飛沉抱拳一拜，看到道袍男子，疑問道：“見這位道友服飾，也是我長生劍宗弟子，不知為何有些面生？”

楚程內心好笑，看了道袍男子一眼，見他不位所動，笑道：“此人只是尋常弟子，那會被你這長生劍宗金丹弟子第一人瞧上眼。”

公飛沉尷尬一笑，道：“我這金丹弟子第一人在您面前，什麼也不是了。”

楚程搖了搖頭，道：“你之資，在當世也是不錯了。我與這位道友還有點事，這瓶丹藥你且拿著。”

對於公飛沉的到來。楚程何嘗不知是為了先前答應給他的那瓶丹藥。

楚程伸手一揮，一瓶丹藥出現在手中。

公飛沉見此，頓時一喜。接過丹藥，道：“多謝...生......”

聲音止住，公飛沉忽然想起了楚程早先讓他保守生木大師身份之事。立馬改口道：“飛沉多謝師兄了！既然謝師兄有要事，那飛沉告辭！”

楚程點了點頭，看向道袍男子，道：“摧花兄，就沒有話要說麼？”

道袍男子笑了笑，道：“這後輩弟子，倒是讓你見笑了。”

語落，天地動盪。這聲動盪，只在楚程與謝依依的心中。那些走過的弟子，全都沒有察覺。

下一刻，楚程與謝依依只看到四周景色不斷變化，最後止與一處山間小林之中。

在這一間小林中，座落著一間兩層竹樓。除了這密麻的綠竹那竹樓前的一張木桌，別無他物。

謝依依看到這一幕，臉色一變，急忙走到楚程身邊，牽住他的衣袖。

“不用擔心。”楚程笑看著謝依依，隨後深吸了口氣，彎腰一拜道：“楚程見過前輩！”

從這道袍男子，將他們二人帶到此地，楚程就知道了，這位大道至尊，不準備隱藏身份。

“楚程？留香兄不是處處留香，叫楚留香麼？”道袍男子往著木椅上座了下來，拿起茶壺沏茶，搖頭道：“原來你是在騙我，隱瞞了姓名，虧我以誠相待，真是讓人傷心。”

“.......”

楚程嘴角抽搐，暗道還不是你每時每刻盡散魅力，隱隱之間蓋過自己一頭，還說我樣貌平平，再者當時也不知道你是長生劍宗的那位大道至尊。而且，你都以假名逗弄我。

道袍男子搖了搖頭，笑道：“我知道留香兄在想些什麼。我說你樣貌平平，這是實話。你這具身體的原主，的確是長相普通啊。”

語落，楚程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臉上一陣冰涼，從臉到身都感到涼爽了起來。

“你看，這不就好看好看了麼。”道袍男子拿起茶杯湊到嘴前，輕輕吹了一口，轉頭看著楚程、再次開口道：“至於我的名字，我的確沒有糊弄你，我姓柳，因我愛好摧花。被我那痴兒師妹喚作柳摧花。”

“.......”

楚程感覺到此人與自己見過的其他強者不一樣，此人沒有一點前輩風範。面對著他就像是面對同輩修士，沒有絲毫壓力感。

他的氣息本是金丹，但在這一刻，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修為波動。

下一刻，清涼的感覺消散。楚程在他那雙清澈的眼眸中，見到一張臉。

那是一張駿逸非凡的臉，膚如凝脂，樣如美玉。那是自己的臉。

“小姑娘，你站著作甚。還不看看你這位師兄長了什麼模樣。”道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了謝依依一眼。

謝依依一愣，隨後反應過來，轉身看向楚程，這一眼、嬌軀頓時一震，喜意上身，過了許久才驚呼道：“師兄...你原來這麼好看呀。”

道袍男子再次一笑，道：“好看是一定的，不僅好看，資質也是世間絕有。四道真意。其中一道虛意。一道大成。實在了不得。難怪古天舒，還有那瘋子，會孤注一擲，把全部希望放在你身上。”

楚程搖頭一笑，道：“多謝前輩美譽，但論說資質，我不比不上謝依依。”

道袍男子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你的資質的確比不上她。楚程，你可知我為何在見到她時，會如此震驚？”

楚程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願聞其詳。”

道袍男子笑了笑，道：“你可以問問她，在觀啟天秘境時感悟了幾道真意。”

楚程聽言一愣，轉頭看向謝依依。後者則是搖了搖頭。疑惑道：“真意是什麼？如果說是在那啟天壁中發生的事，依依看到有九道亮光，鑽我身上啦…然後好像腦海之中，多了一些不同的感覺。”

“.......”

“九道真意.......”楚程雙眸瞳孔頓時猛縮，倒吸了口氣。

“九道真意，呵呵、太靈之體不愧是太靈之體。那李忘生如今止步仙台七境，到現在還在才摸索到一點第八境。這小姑娘倒是好，只是往啟天壁一坐，不用感悟，真意自然而來。百道真意，有強有弱，能夠入她身的，怕是這百道真意中最強的九道。待她成聖之時，未必不能仙台九境。”

道袍男子苦笑了一聲，道：“這種神體，古往今來、只要現世、就會讓不少強者氣吐血來。只是可惜，這小姑娘與當年的李素白一樣，沒有良師指點，不知極道之路，再悟得九道真意時，已經為時過晚。若不是如此，當年的李素白、又怎會被古天舒和那瘋子壓了一頭。只是天下第三？”

謝依依聽得一頭霧水，看了看楚程一眼，又看了道袍男子一眼，隨後安靜的聽他們對話。

“謝依依，你先去竹林外等我。”

突然之間，楚程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

謝依依一愣，乖巧的點了點頭，柔聲道：“那依依就在外邊等你。”

等謝依依走出竹林，楚程深吸了口氣，祭出四階隔音陣法，佈置在周身。

道袍男子看到這一幕，目光微閃，沒有說話。

待楚程佈置完陣法，道袍男子不再顯露笑意，搖頭嘆道：“可惜了這太靈之體，若是早一點發現，讓其兩境極道，她足可與你比肩，甚至壓你一頭。”

楚程如今只是四道真意，若是謝依依是極道之體，以九道真意，的確可以壓過楚程一頭。

“前輩，你可知李素白、李前輩的蹤跡？”楚程想了想，開口道。

謝依依已經錯過了最佳的修行期，若是今後還是沒有良師指點，就算以後步入大道之列，也不會跟當年的李素白一樣，壓的眾至尊喘不過氣。

只有同為太靈之體的李素白，才能讓真正的太靈再現，震動世間至尊強者。

道袍男子笑了笑，太靈再現，她豈會不知，我估計、她已經在路上。

楚程聽言，眉頭突然緊皺而起，咬牙道：“前輩，楚程懇求您幫我一件事。”

道袍男子呵呵一笑，道：“叫前輩多生份，還是依舊叫我摧花吧。至於你要我做什麼，身為朋友，自然會相助於你。”

“幫我殺一個人......”

“何人？”道袍男子皺眉，有些好奇楚程要殺何人。

“七越宗，紫峰山主。謝依依的師尊......”

道袍男子聽言，皺著的眉頭皺的更加的深了，問道：“為何？”

“謝依依重情，若是紫峰山主不死。拜在那位前輩門下，很難。還有一點，我認為那紫峰山主不是什麼好人。”

道袍男子笑了笑，道：“我答應會相助與你。別說只是一個人，就算是覆滅整個七越宗，也會做的。

語落，桃木輕顫，一劍昇天。

只是一息之間，七越宗山門，被一劍斬破。

在七越宗內。一名美貌婦人，正在一座高峰中。

在她的面前，站著一個老者。

“老祖，那謝羽目中無人，全然沒有把我這山主放在眼裡，若不是他，玄天境、怎會失之交臂？弟子認為，應當將謝行天和謝羽一家四口，廢除修為，逐出宗門！”

就在這時，那老者臉色突然大變，伸手向著高空一掌拍下，一隻巨大的手掌頓時顯化，聖機蕩天。

“何人敢闖我七越宗。”

在下一刻，一把桃木劍疾速而來，一劍而過，讓天空灑血，聖人斷其一臂。

紫峰山主身死，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