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七章 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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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者？”謝依依聽到這聲音也是一愣，轉頭看向楚程道：“師兄，這天尊者怎麼知道了你的身份。”

楚程看了謝依依一眼，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他是三大丹皇之首不錯。但修為太低，只有金丹境，雖說同階無敵，面對元嬰修士也有一戰之力。但在尊者面前依舊不夠看。

若是天尊者心懷不軌，想要將楚程囚禁、日日夜夜為其煉丹，楚程在劫難逃。

“不必擔心，天道人也算是我的友人，至於身份，也是我自己告知他的。”楚程敲了敲桌面，朗聲道：“天尊者登門拜訪，楚某歡迎至極，請進！”

謝依依聽得楚程此語，心裡放心了不少。

一聲咔吱響起，雅間的門緩緩張開，露出一名身穿藍色道袍的中年修士。

天道人走進雅間，看到楚程的身邊hait坐著兩人，沉吟片刻、抱拳行了半師之禮，道：“學生天道人，拜見生木大師！”

天道人不僅是一名半步聖人，同時也是一名六品符王，五品丹君。當年紫運宗那一場符王觀禮，楚程開壇講解符陣之道，受益匪淺。讓他的符道眼界更進了一步。

而且他能這麼快踏入聖境，也是與楚程有關。

對於修為越高的修士，越講究因果。天道人在楚程面前，自當行半師禮。

楚程點了點頭，站起道：“不必多禮，天尊者、請坐。

隨著楚程的站起，謝依依和柳刀同樣站起。畢竟天道人是半步聖者，身為丹皇的楚程都站起迎客，他們二人也不好坐著不動。

只是謝依依一雙美眸閃動，心中的震驚愈加濃烈了。

生木大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堂堂一名尊者竟在其面前也是如此尊敬。

“多謝大師賜座！”天道人微微一笑，坐到楚程對面，再次開口道：“幾個月前，學生感受到東海聖丹出世，便猜測到了生木大師親臨東海。沒想到學生會在這裡遇見您。”

楚程呵呵一笑，道：“我來此地，也是奉師命而為。至於這千年一開的瑤池仙境也有幾分興趣，便去看看了。”

天道人點了點頭，自他吾得聖道後，被聖人老祖親自接見，得知到了長生劍宗除了三大聖人巔峰的老祖之外，還有一位凌駕與眾聖之外的存在。也就對楚程這等身份為何還會有師尊不感驚疑了。

“學生先前不知道是您駕臨，多有得罪。”天道人想起先前楚程行禮一幕，想了想、帶著歉意道。

“無妨。”楚程搖了搖頭，道：“對了，這二人我來介紹一下。”

楚程伸手指向柳刀道：“此人是我的一位故交好友。名叫柳刀。”

天道人看向柳刀，感嘆道：“金丹境就掌握真意，果真是人中真龍。比學生當年要強多了。”

說完，天道人又看了謝依依一眼，道：“這位......”

天道想起七越宗紫峰山主曾對其介紹，此她的親傳弟子。但看其樣子、好像對楚程十分親近。

“這一位，便是我的師妹，謝依依了。”楚程開口道。

“師妹？”天道微微一愣，又看了謝依依一眼，心中有些明瞭。

天道人心中是這般想的，謝依依雖然只是金丹修士，但氣質非凡，算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而楚程雖貴為丹皇，但畢竟英雄年少，躲不過愛美人之心。又礙與身份，不能直接點破，所以師兄妹相稱，自然可以水到渠成。

“若是這世間有美人榜。這位姑娘之美足可進天下前十。”天道人讚歎了一聲。

謝依依聽得天道人如此誇獎她，心中受寵若驚。

都說天道人殺伐決斷，面對宵小鐵血無情。卻沒想到，也會有恭維他人的一面。

“依依謝過天尊者讚譽。”謝依依傾身行禮，笑著道。

楚程隨後坐下身子，拿起倒放的茶杯，用茶水泡了一邊，再沏茶。

隨著楚程的坐下，天道人三人也坐了下來。

楚程將剛沏好的茶推到天道人身前，道：“當年我紫運符王觀禮，開壇講道，倒是對你印象深刻，只是那時在準備大丹試之比，走的匆忙、未來得及跟你敘上一番。沒想到只是十五年，你就已經一隻腳踏入了聖道。”

“聖道？”謝依依聽言一驚，一雙美眸睜的很大。

她沒想到天尊者竟已是聖人。而自己正與聖人同座。

柳刀倒是面無表情，畢竟他與謝東流相處過一段時間，也感覺到這是一位強於聖人的強者。所以，見到聖人也不會過於吃驚。

“學生之所以能在短短的十五年內感悟到聖道之境。還是多虧了生木大師！”

“多虧了我？”楚程聽言一愣，眨了眨眼，疑惑道：“當年我開壇講道，好像並沒有涉及聖道。”

“一花一世，一粒一菩提。當年生木大師指點綠道友。在大丹試之後，我等尊者論道，綠道友對我們說了此言，一言驚風雨，一言引聖道，讓我等徹悟聖道途徑。”

“綠道友在論道之後，說過這是生木大師點悟他之言。”天道人凝視著楚程，帶著濃濃的敬意道：“只因生木大師一句話，就將再多出幾位聖人。”

“......”

這一回，就連柳刀都震驚了。他知道楚程的天資很高，遠超世人所謂的天驕，但卻沒想到已經涉及了聖道。

楚程繼續回想，過了許久才想起來。當初自己講這句話是為了解釋自己這一粒符王之名。卻沒想到一言驚動了楚家兩位尊者和綠袍三人。

“那也是你們悟性高。我之言，只能為你們種下種子。”楚程尷尬一笑。

他也沒想到當初自己隨便一說，竟會點悟了這麼多的尊者。

天道人想了想，道：“學生對聖道的理解，想講給生木大師，有什麼不通，還望您指正。”

“.......”

楚程臉色頓時一變，道：“胡鬧！”

天道人身軀一震，疑惑道：“大師，怎麼了？莫非是學生此言有什麼不妥.......”

楚程內心苦笑，他自己都沒有真正的涉及聖道，只不過身軀是聖體罷了，如何為一步半步聖人之點聖路？當初在楚雲三人面前，也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楚程想了想，神色嚴肅了起來，凝視著天道人、緩緩開口。

“多言數窮，不如守中。大道三千，一生無數。每一個的踏上的路，終歸不同，聖道也同是如此。”

“你的聖道，終究是你的聖道。外人若是插足，那便就不是你心中的道。我若是此刻指點你，與你之道截攔不同，那你必定陷入我之語中，掙脫不出。那麼，你永生無望踏足聖境。”

天道人聽言，身軀一震，抬頭看著楚程，站起身軀、一拜道：“學生多謝大師驚雷之語！”

楚程搖了搖頭，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常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你已經明白路如何走，那麼便不必多問。不驕不傲，不急不躁，此言不僅適合那些低階修士，也同樣適合你。”

楚程頓了頓。再次開口道：“修道、修道，本就是順行為之。天道人，你切記，如今你已一直腳踏入聖路，只需水到渠成，等待時機、凝聚仙台。切莫心急！”

“學生謹記大師教誨！”天道人再次一拜。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踏出那一步後，為何為久久走不出另外一步，彷彿有一層鋼牆阻斷了前路。歸根於自己太過心急，想要在短暫間破開聖道，震動東海。

天道人沉靜下心來，不再去想這聖道之路。

此刻，他沒有察覺到那始終隔斷自己前路的那層隔膜，竟有了鬆動。兩道規則，在緩緩湧動。

天道人又與楚程閒聊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呼！”楚程深吸了口氣，沏了一杯茶水，一灌而下。

“師兄...你...你好厲害呀。”

就在這時，謝依依開口道，一臉崇拜。

天道人可是半步聖人，就連這等存在都到楚程面前虛心求教。

“呵呵。”楚程尷尬一笑，他哪裡涉及到了聖道？若真是如此厲害，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如何極道元嬰的頭緒。

他如此說，也是避免天道人與自己論道。若真是論道，楚程原形畢露，丟人的很。索性直接找個理由拒絕。

楚程並不知道，他這胡言一說，竟又是歪打正著，讓天道人踏上聖道更快了一步。

“的確，很厲害。”柳刀點了點頭。道：“當初我在大羅域便聽那些人說，楚程的悟性貫通絕頂，世間能比的上他的。也只有那幾位巔峰聖人能夠比肩。今日聽得一句，看來還要遠超世人所說。”

柳刀嘆了一聲，道：“可惜，柳某的悟性，倒是理解不了那般玄奧的話了。”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柳兄，雖然你的悟性較弱。但你的對刀的執著，世間又能有幾人能夠做到？如今你有兩道刀意，若是今後領悟九道道意，天下之巔，必有你一位。”

柳刀雙眸瞳孔微微一縮，沒有想到楚程竟能夠看出自己掌有兩道刀意。

他並不知道，這不是楚程看出，而是銀妙竹看出了柳刀的兩道刀意，再告訴了楚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