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血之地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家事 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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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那一點星光，讓楚程踏上仙道一途。一年前，雪夜觀月，讓他的身體多了一條與眾不同脈絡。

今夜，楚程的修為並沒有增長，也沒再出現脈絡。但他的身軀，好似與這場風雪，這夜月華，融為了一體。

踏雪無痕，當真的是無痕麼？

他的心中，印下了那一步步的腳印，他的腳下，一片光潔。

楚程的心在動，身亦在動。可是在外人的眼裡，他的身軀並沒有動。明明在走，卻看不到他的走動！

少頃，雪又飄了起來，寒風呼嘯，不遠處的火紅又開始燒灼起來。

那些鏢師喝著烈酒，撕著滾燙的牛肉，大口吃著。似乎剛才發生的那一切，並沒有發生。

周惟瞳孔猛然一縮，焦距急劇縮小，剛才的那一幕也只有在一旁的他，才清晰的感受道。

這雪一直在落，這風一直在飄，這萬物在那一刻並沒有靜止。

靜止的不是物，也不是人。而是楚程消失在了這方天地之中。是心留此地，身去歸虛......

就在剛剛那一剎那，楚程已不在六界之中。不屬於這天地之間。

楚程睜開眼睛，心中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明悟。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知道自己實力又強了幾分。

夜觀月照，九天玄功。果然是至高無上的心法。只是一場風月一場月，便讓他的實力再次提高。

“楚....兄弟....你踏入通脈境了？”周惟深吸了口氣，不敢相信竟有人在自己面前步入武道最高境界！

在他看來，這便是踏雪無痕，已然達到那天人合一的境界。

楚程搖了搖頭，笑道：“只不過是有些明悟，離通脈境，還有很大的距離。”

這說的是實話，他並不是武道中人，離通脈境的還有很大的距離。

不過，憑近身打鬥，楚程相信自己不會輸與任何武道高手。

周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見過武道通脈的絕世高手，那種人僅憑氣息，就能讓人緩不過氣來，而楚程並沒有。

但他還是對楚程改變了一些看法，心中多了一絲尊敬。

強者，向來是受人尊敬的，更何況還是一位這麼年輕的強者！如此年輕，就已達到了這一步，很有可能在今後突破通脈境，達到那武道傳說的境界。

“小兄弟！快來喝酒！”有人坐在火篝邊，向著這邊敬了一杯酒。

楚程笑了笑，道：“大山國的朋友，真是平易近人！”

周惟微微一笑，問道：“那黃國的朋友？”

楚程皺眉，思緒了許久，想起那些官僚子弟，朝庭風氣，搖頭嘆息道：“卻是截然相反了。”

周惟自然知道這黃國風氣極差，內憂外患，根基已搖搖欲墜。

“如果以後有難處，今後可以來找我。我大山國永遠歡迎你！”

楚程笑著點了點頭道：“那到時候，周大哥可別嫌棄我！”

二人一說一笑，來到了一處火篝前。

火篝在靜謐的雪夜中閃耀著火紅的光輝，幾十處火紅，將這黑夜照亮了。

在那火篝旁，坐著一個綠衣女子，淡綠色的長裙，袖口上繡著一隻淡藍孔雀，金絲勾畫出了幾朵祥雲。

綠衣女子天生麗質，卻是多了幾分可愛，此時正慢條斯理的吃著一塊烤肉。

她注意到視線，朝著楚程莞爾一笑，雅緻溫婉。

孔雀乃鳳凰後裔，此女子能身著孔雀金絲衣，在大山國定是皇室之人了。

楚程微微一笑，禮貌點頭，隨後收回視線。他此生見過許多美人，其中不乏傾國之色，自然不會跟前世那般見到美女就兩眼放光。

周惟上前一步，指著綠衣女子道：“這是令妹。”

綠衣女子放下手中的肉塊，用手帕擦拭身著油漬。站起頃身道：“芷若見過楚公子！”

“芷若？你說你叫周芷若？”楚程一愣，想到了腦海中的那一人。

再一次看去，果然秀若芝蘭，淡雅脫俗。氣度清華芳菲，秀麗絕俗。

芷若非芷若，綠衣淡淡，別有一種仙子氣息，不輸與那個芷若。

“楚公子？”周芷若有些狐疑地看向這名男子。

楚程早已褪去黑衣，換上了一件白色貂衣，他站在那裡，就好像陽春白雪，冬天退去，那一絲春光來臨。

剛才那句話中帶著驚疑，帶著熟悉，就好像遇見了自己熟悉的人。

可她，只是第一次見到這男子。在記憶裡，也並沒有這人的印象。

楚程啞然失笑，道：“在我的家鄉也有一個芷若，只不過她，氣震數千豪傑，實乃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周惟聞言也是微微一驚，道：“黃國竟有這等女子？難不成是通脈境高手？”

楚程想起前世的世界，霎時之間百感交集，又是一聲輕嘆。

“的確！像周姑娘這樣的奇女子，怕是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楚程坐了下來，瞳孔中清晰地映著滿幕紅火，在他的腦海之中，憑空勾畫出了一個女子。

這是一個，不在古今，不在當世，不存未來的女子，美的驚世的女子。

楚程提起身旁的的酒，仰頭喝了一口，笑道：“空潭瀉春，古鏡照神。載瞻星辰，載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出自二十四詩品）

他一直很喜歡這個書中的美人，愛與恨交集一身，最後與心愛的人約定後，灑脫離去。從她化魔，到了最後再次回到了冰清玉潔的純淨。

這是返璞歸真，真正的大巧若拙。這種存在，足以與天人合一，達到通脈境界。

“空潭瀉春，古鏡照神”。”周芷若默唸著這詩。

潭是指清澈見底而無絲毫塵埃的潭水，故能把所有春光映現出來。古鏡並不一定能照出人形貌上的纖細之處，但卻最能從中看出真實神態。

流水今日，明月前身。今日如流水般潔淨，皆因純靜皎潔的明月是她的前身。

周芷若，這是一個極富傳奇的女子，初時的她秀若芝蘭，溫婉斯文，後期的她清逸如仙，冰雪出塵之姿。

正因為她的前身，是一朵白蓮，後身才能重返本源。

“好詞！”周惟眼睛一亮，看向楚程的目光充滿了灼熱。

大山國為青洲數一數二的大國，也是極盛文風，今日遇見這等人物，也是起了愛才之心。

周惟武道先天大圓滿，怎麼可能會是平民百姓，一個鏢師而已？單單週芷若身穿孔雀金絲衣，就能猜測出了其來歷不凡。

大山國諸君名周巍！周惟與周巍，相差一字，但人是其人！

周惟便是大山國當今聖上！周芷若，便是大山國國長公主，唯一的公主！

楚程之資，武可封帥，文可成相。這怎能不讓人眼紅。

就在這時，這風雪忽然大了起來。風的凜冽，雪的飄散。

風急了，雪烈了，這是狂風暴雪.......

馬的驚恐，人的呼喊，都在這風雪中交響了起來。

前一刻還是微雪，下一刻卻是狂暴，這一幕，太過不尋常了。

的確，這暴風雪來的太過詭異，周圍一片肅殺氣息！

楚程看著這場風雪，眉頭微微皺起，這場風雪，的確有些古怪，不是自然的變化，而是人為。

風雪中，似乎有人影在交錯，那些影子很淡，淡的讓人看不清楚，只以為這是風的猛烈。

在這潔白的風雪中，一朵血花，突如其來的炸裂開來。

那血花不是花，而是那豔紅的鮮血，一朵，二朵，三朵，四朵......

在這剎那，十多位淬體武者就死在了這場風雪中。

“護駕！快保護聖上！”有人驚呼，也有人呼喊。

那十多名先天高手，瞬間圍在了周惟與周芷若身邊，全身戒備。

周惟臉色深沉，已經清楚了這些人是誰。低沉道：“鎮南王！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一片平靜，只有風的呼嘯，只是那風更加猛烈了。

過了許久，一道聲音從風雪中傳來，這聲音極為凜冽，就好像與這風融為一體。

“天人合一？”楚程眉毛一挑，有些驚訝，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武道通脈境界的強者。

在這聲音消散的時候，這風雪也隨之散去。露出一個身穿八爪龍袍的中年男子。

那場風雪中只有一人，一人瞬間之下就奪走十多位淬體武者。

這中男子，想要一人全滅這百餘號人，事實也的確如此，通脈境高手足以滅這一群武者。

中年男子平靜的笑了笑道：“我的好侄兒，你根本就不適合繼承皇位。”

周惟臉色一遍，低沉道：“鎮南王，莫非你以為殺了朕，就能替我二弟奪取皇位？”

大山國底蘊強大，通脈境不止一位，其中三位，就是太上皇的死侍，這三位都是對皇室極其忠心。

鎮南王呵呵一笑，道：“好侄兒，你先看了這個再說。”

待他說完，風雪中再次出現一道人影，這人在空中飄浮，手一抖，憑空掉落三個碩大的頭顱。

“暗衛！”周惟看到這三個頭顱，胸口一沉，氣血攻心，差點噴出鮮血。

這三人正是大山國三名通脈境界高手！皇室的最大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