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日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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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然三人混在一眾嘍囉之間，一直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遵守著跟顧存花的約定，一聲也不吭。

直到這兩名異域少女的出現。

回寰忍不住啊了一聲，然後用胳膊肘搗了搗身邊的陸然，楊牙也轉過頭來，用眼神表示他也發現了這兩名少女，不太一般。

陸然口中吐出了一個“玉”字，確認了三人的看法一致，這兩名少女，跟可知子一樣，居然是玉族。

不僅僅是外貌上的相似，主要是她們的身上還散發出一種原本三人以為只有可知子才有的體香，一種淡淡的，聞過了便不會忘記的香味。

陸然悄聲指示，不要太過聲張，繼續觀察下去。

寶座上下的幾人，還在對這“寶貝”評頭論足，氣氛總算再度活躍了起來。

李玩在這裡折騰了整晚，終於見到了兩名真正的“寶貝”。

之所以他一眼就能確定這少女就是“寶貝”，這還要歸結於他特殊的體質，天生石丸對金石一類的寶貝天然敏感親近，這兩名少女的氣息，他在那破廟荒山之上一眼看過來便感受到了，如今就在跟前，感受更是強烈，所以他的興致也高昂了起來。

而他身旁的孫柔柔卻以為這殿下又被美色所迷，瞪大著眼睛，緊抿著嘴唇，好似一隻脾氣不好又遇見了仇家的貓咪。

也難怪，李玩只知這是“寶貝”，卻不知這寶貝“寶貝”在何處，於是目光肆無忌憚在兩名少女臉上身上搜尋，還一度露出痴痴又奇怪的表情。

孫柔柔在旁氣得直跺腳，一直哼哼唧唧提醒也不管用。

李玩如此掃了幾圈，並不得要領，只得去問顧存花，顧存花上前，輕柔一笑，說道：“這兩名女子，是我們大人重金從湯州海市購得，賣她們的人給他們起名【日月奴】，說她們對仙人修行有莫大用處，但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施用，倒是我們城寨的醫官有了一些小小的發現，首先便是，這兩名女子，非我人族。”

“唔，這我也能看出來。”李仮點點頭，又問道：“還有呢？”

顧存花繼續講解：“醫官猜測這兩名少女乃是世間至陰至純之物，因為她們雖然不是人族，卻天生擁有隻有人才有的靈魂，但奇怪的卻是，她們雖然擁有靈魂，卻沒有念魂，所以她們雖然看著像個人，但其實無知無覺，不會開口說話，也沒有思想記憶，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行屍走肉。”

李玩這才注意到，確實，這兩個女孩兒就站在那裡，保持著來時的姿勢和笑臉，許久都沒有動過，連眼睛都沒有眨過。

“這麼說，這就是兩個大玩偶咯？那算什麼寶貝？”孫柔柔還是忍不住揶揄了一嘴。

顧存花恭敬地等孫柔柔將話講完，才繼續道：“小姐你不是修行者，不曉得這其中玄妙，這兩個女子沒有念魂，魂竅卻是有的，這空魂竅的作用可就大了，可以存放很多意想不到之物，諸如仙魂，甚至是妖獸的精魂，而她們一旦擁有了第三魂，也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如同得到了不同的天賦甚至是直接昇仙，這樣的天生容器，當然是世間至寶。”

“什麼嘛，說了這麼多，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是人，是工具，修行用的工具？”孫柔柔雖不懂修行，但聰慧過人的他，還是聽懂了大概的意思。

陸然這時在想，這小姑娘工具這個詞用得頗為精妙，這兩個女人，是為玉族，按照自己之前所知的資訊，稱呼她們為“工具人”，似乎更為貼切。

可是這一點與徐方或者可知子又有所不同，所以這兩人也有可能不是玉族，亦或是被人改造過？

來不及細細思考，又聽見李玩開口說話，“你們兩個，有名字嗎？”

他怎麼會對著那兩個“工具人”說話？

陸然正在疑惑，卻聽見兩個很像卻又截然不同的聲音從前面傳出。

“我叫羲和。”

“我叫銀蟾。”

“不是說他們不能說話嗎？”這下不止是陸然，就連孫柔柔都驚叫出了聲。

“這……”顧存花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樣子，怔了一怔，試圖解釋：“可能是殿下的氣息太強，影響了她們，她們在這庫房中已經待了數月之久，從未開口過，也從未有過別的動作。”

李玩見這兩人一臉驚恐的樣子，哈哈大笑：“是我叫她們開口，羲和、銀蟾，真是好聽的名字。”

“……是殿下您？您……叫她們開口的？”孫柔柔的表情，除了難以置信，還有一些小小的不快和嫉妒。

“是我，也是她們自己要開口的。”李玩解釋道：“自從她們一進來，我見到她們，便似乎能感應到她們的心念，我能感受到她們在想什麼。”

孫柔柔不信，追問道：“那她們在想什麼呢？”

“她們一開始什麼都沒有想，心裡只有害怕，很多很多的害怕，或許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感……”李玩難得如此認真地說話：“但她們一見我，心裡就好像開了一朵花，升起了一輪太陽，她們就開心了起來……然後她們就告訴我，叫我同她們說話，叫我把她們擁入懷中……”33

“哦呸！”孫柔柔已經快聽不下去了，嫉妒早就爬上了眉毛：“殿下，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們吧？”

李玩仍是一臉嚴肅：“你不信，你不信我叫她們來我這邊，你看他們來不來。”

不等孫柔柔反對，李玩衝那兩名少女招了招手，輕輕道了一聲：“過來。”

兩名少女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然後扭了扭腰肢，竟然真的往李玩的寶座走去。

李玩將頭轉向孫柔柔，笑得很是天真無邪：“你看，我說的吧，她們不是無知無覺，她們能聽懂我的話。”

孫柔柔還未來得及反駁，只是覺得這兩個少女走得近了一些，自己也看得更真切了一些，她們實在是太美，也實在不像什麼工具，就是兩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然而這兩個大美人在即將投入李玩懷抱的前一刻，一個從口中，一個自裙下，分別掏出兩把彎刀，然後以一種沒有人能反應過來的速度，刺向了李玩。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