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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子?
回寰被可知子這樣一撞,人飛了出去,又重重落到地上。
人還沒有爬起,忽然聽見啪嗒兩聲雨滴落地般的聲音,然後是此起彼伏的嘩啦聲。
然後他看見很多從天而降的碎石頭,閃著溫潤的光澤,三三兩兩擊落到地上,雜亂但有節奏。
嘩啦……嘩啦……嘩啦啦啦……
等到回寰反應過來,再抬眼去看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可知子的人了,只看見幾件衣衫長裙空蕩蕩,輕飄飄,揚了許久,才悄聲落地。
那地上,一地的零碎,都是自己熟悉的可知子之物。
而散落到處的玉碎,也閃著自己熟悉的光色。
那就是可知子的光色。
那就是可知子。
那就是她。
回寰想喊,但是喊不出,眼睛一下就模糊了,淚水亦如一粒粒雨滴,順著臉龐滴下。
他邁著已經邁不動的步子,幾乎是往前爬著過去,捧起那一地的玉碎,抓住可知子的衣衫,緊緊抱在胸前,嚎啕大哭。
“啊——”
這一聲撕心裂肺,只聽得一旁動彈不得的楊牙也快把一口牙都咬碎。
而那個殺人兇手何淵,錯愕歸錯愕,並不覺得有什麼好愧疚的,只是覺得這金髮少年真沒用,這時候怎能哭了起來,這時候不應起身報復起來嗎?
想了想,何淵還是決定送他們一起去【落魂雲】。
何淵舉起劍來,瞄準了回寰的後心。
不想回寰突然轉身,定定看著自己,他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抗,只是朝著遠處怒吼了一聲。
“陸然,你要替我和可知子報仇!”
何淵順著他的聲音望了過去,沒忍住,笑了。
那褚義滿頭大汗,還在奮力推車趕來,陸然呢?陸然還在昏迷,全然不知道這留守之地,已經發生了驟變。
“你叫一個同樣將死之人,替你報仇?你們這幾個人,真的好笑!”何淵轉過頭來,對回寰說道。
回寰看都不看何淵,只是低著頭,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在後悔?
在懷念?
在悲傷?
突然間,回寰也笑了一笑。
那是一種放肆的對天狂笑。
一種嘲笑。
這一笑,何淵更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沒有再耽誤,這一劍,就這樣送出。
然而這一劍,卻成了何淵這一生,最後的一劍。
一瞬之後。
何淵有些驚奇,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刺中回寰,而是刺到了一道黑色的旋風之上。
他覺得不對,剛想撤回,只覺得這旋風帶著不可匹敵的某種吸力,將他的劍吸了進去。
何淵驚魂未定,想著自己要是再晚一息放手,這隻右手,怕也是要沒了。
這麼想著,他突然發現,自己那隻巨目天君賜予的“金光左手”,也不見了。
渾身使不完的真氣、仙力也統統不見。
這黑旋風一至,似乎便是宣告了他的“好運”結束,他再度變成了一隻喪家之犬。
何淵瞠目結舌,看著眼前這黑色旋風越轉越慢,最後停在他的面前。
原來這是一匹通體全黑的大馬,渾身上下披掛著同樣黑色的道服,一聲震懾人心的嘶鳴聲之後,它的六隻眼睛依次睜開,閃著猩紅奪目的光輝。
大馬原地猛地往上一跳,似乎飛得比那月亮還高,圓月之中,這時又出現了一個黑衣的道士,一身奇怪的繁麗黑色披掛,飄灑開來有種說不出的瀟灑和玄密,發出了忽忽的風聲。
黑衣道士一手持著一道巨大的黑幡,另一手往虛空中一放,做了一個托起的手勢。
所有人都看到了如下的神蹟——
那一直在眾人頭頂旋轉的【落魂雲】,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開始往下旋轉,一邊旋轉還在一邊縮小,到了最後,縮成了一個海碗大小的黑缽盂,穩穩當當停在了那黑衣道士的手中。
黑衣道士笑了一笑,將【落魂雲】塞入自己懷中,與此同時,那匹躍起的黑馬穩穩當當接住了他,四腳再一邁,懸停在了回寰身後的一棵梨樹的樹冠之上。
與此同時,整個宛山之間,天地瞬時變色,那些天災諸如閃電、洪水、地裂瞬時都不見。
那巨大的肉眼看不見卻讓人進不去出不來的巨大罩籠,也就此消失。
除了遍地的破壞和屍首,一切都恢復了十二個時辰之前的模樣。
整個【浮圖】,就這樣結束了。
何淵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已經不再有半分貪念,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他抬頭看見連巨目天君瞳中那狂傲囂張的金色都黯淡了下去。
何止。
黑衣道士這一出現,他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黯淡了下去。
那月亮,都變得曖昧不明。
巨目天君領著闢月真人還有身後一眾環教子弟,沒有半點猶豫,齊齊跪了下去,齊齊行禮。
“恭迎大師兄!”
“恭迎大師伯!”
“恭迎大師祖!”
一時間,無數洪亮的恭迎聲,響徹宛山。
不遠處,褚義還在推車,突然半空一道閃電朝他劈來,他猛然驅動【無窮衣】,化作一道黑影,什麼顧不上了,落荒而逃。
而另外四位照看,也幾乎在同時到了此地,見到這黑衣道士,同樣一一恭敬行禮。
就連站不起身的回寰,都在口中默唸敬語,他知道眼前此人是誰,知道他的出現,意味著什麼。
這黑衣道士,名為黑天道人,乃是環教教主的首席弟子,是環教不折不扣的二號人物。
黑天道人的樣貌有些像個富家少爺,慈眉善目,嘴角總是帶著笑意,看著很是喜慶,他並不說話,倒是那匹黑馬搶先開口說道:“大師兄讓你們都起身說話。”
眾人於是都起身,巨目天君向前一步,打算就自己的行為再爭辯幾句,被黑天道人的眼神勸退。
黑天道人笑著說道:“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你以為你能改變這結果?”
巨目真人兩腳一軟,又跪下了:“巨目不敢,巨目只是想讓過程更加有趣,更加曲折,更加豐富一些。”
黑天道人沒有再理他,只是命人將陸然、回寰、楊牙三人聚到眾人面前,讓他們一字排開,好接受一會的賞賜。
有大觀的煉丹士給三人喂下藥丸,楊牙、回寰都恢復得很快,只有陸然,還在昏迷著。
黑天道人朝身後人群中輕輕問道:“守藏何在?”
人群中,走出三個年輕道士,均是左手捧書,右手握筆,正是大觀內用於記錄的三名守藏道士。
“記下來,南歷七三四年六月初六,宛山【浮圖】,獲勝者是回寰、楊牙還有……”
黑天道人頓了一頓,發現了這個昏迷少年【浮圖】之上的奇怪之處。
一切皆無?
還會有這種事情?
等一下,我是不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見過此人?
黑天道人開始回憶自己浩瀚的一生,然後他記了起來。
這是黑天道人和陸然的第二次相遇。
上一次,是在【水牢關】下,陸然墜海之時,黑天道人看在眼裡,但是並沒有太過在意,船上有人墜海,有什麼稀奇?
黑天道人想起這一幕來,終於收起了笑容,接著他便喊出了這少年的名字。
“陸然。”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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