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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有幾瓣?

這陸然,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時刻,問這樣的問題?

他是透過我的槍法,看到了什麼?還是臨死之前,出現了幻覺?

趙雲之收槍,往回退了一步,再度仔細打量眼前對手。

樣貌,平平。

眼神,挺帶勁。

其他,都平常。

只有身上被自己刺出來的那三朵血花,是真的好看。

趙雲之望著那血染的花兒,突然走了神,莫名想起那個傳授給他槍術的仙人。

仙人說,我這個【刺雪槍法】,有兩種,一種只有六式,但已可以獨步天下,一種有無窮式,在關鍵時刻,能救你一命,讓你不死。

前者,只要學一個月。

後者,要學二十四年。

趙雲之毫不猶豫就選擇了前者,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他不覺得自己這輩子能有幾次需要親自出槍的機會,更別說出槍保命。

而如果是他,與人爭鬥廝殺,六槍都殺不死的敵人,那應該就是一個真正殺不死的敵人。

而他,同樣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無窮式的槍法。

無窮,就是永遠都可能會落空,他不喜歡落空的感覺。

趙雲之心裡還在追憶,手上不自覺已經動了,舉槍下點,直接要在陸然的胸口,刺出一朵血花。

然而陸然身形一轉,好似個陀螺,左閃右閃前閃後閃,將趙雲之的槍尖旋轉了出去。

第一槍【獨吞】落空。

趙雲之心裡微微吃驚,面不改色,隨即刺出第二槍。

第二槍叫【二面】,聲東擊西,指南攻北,專刺人肩頭、雙臂、雙腿。

陸然看見兩朵槍花,左右同來,將整個人朝後仰去,“樹槍”雙手舉在胸前,輕輕一震,來回一拉,將趙雲之的槍身牢牢鎖定。

第二槍【二面】也落空。

趙雲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了,抽回【刺雪槍】,抽到一半槍尖猛回頭,直刺陸然面門,兩眼一喉。

這一式回馬槍,叫【三廢】,顧名思義,廢眼,廢口,廢人。

然而陸然並不畏懼,“樹槍”從三角之中穿插過來,與趙雲之對攻,位置,正戳向趙雲之的前胸。

趙雲之知道這“樹槍”見風就漲,最終還是心虛了,槍頭一歪,“樹槍”跟著也就歪了一歪。

命保住了,但是第三槍,依舊落空。

趙雲之臉色大變,額前,也滲出了幾滴冷汗。

陸然這時,要死不死,又幽幽地問了一句:“你知道,雪花有幾瓣嗎?”

趙雲之想也不想,第四槍【四失】匆匆寄出。

【四失】這一式極其繁複,要根據對方的動作判斷出槍順序,雖然都是四槍連出,但有二十四種組合,趙雲之這一槍,是想也沒有想的一二三四。

一槍易收,四槍難回。

陸然此時卻將手中大槍猛地抬起,升高,槍和人相連繃成一條大直線,繃緊繃緊再繃緊,最後蓄力到頂點再重重彈壓下來,一槍砸在趙雲之的臉上。

這一式,陸然後來給它起名——升龍虎撲,一聲棒喝。

“趙雲之!你知道,雪花有幾瓣嗎!”

棒喝之後,趙雲之的頭盔飛了,頭髮散了,伸手一摸,一臉都是血。

趙雲之的心亂了,他再次追憶起了從前。

他有些懷念那個仙人,懷念那個自己沒有學的【無窮式】。

第四槍,【四失】,繼續落空。

陸然一槍得手,沒有鬆懈,反觀趙雲之則陷入了一陣迷茫,仰頭望天,痴痴傻傻,不知在想些什麼。33

陸然不想再浪費時間,挺槍要上,這時趙雲之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兩座紫色的小山,那是兩個身穿紫色鎧甲的人。

兩位紫甲將軍攙住趙雲之,年輕的那位玉面朗目,關切道:“殿下無恙?何必如此?”

另一位年長的虎頭燕額,滿面黃鬚,明明聲若洪鐘,卻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話:“殿下,你且退下,讓老夫來會會這個小子。”

陸然一看,這是援軍到了,這兩個將軍,均是赤仙之體,一個二十一級,一個二十三級。

要知道,褚義有萬餘積分,不過才十七級。

可能正是因為有這兩人的存在,歷山世子趙幻英才會冒險讓自己的兒子參與這【浮圖】。

陸然開始盤算自己加上褚義和褚義那幾個屬下還有可知子,能不能跟他們三人還有其他可能的援手拼個勢均力敵。

如果不能,就算了,放過趙雲之,再謀打算。

正想著,趙雲之也回過神來,左右看看,多了兩個人。

口中只吐出一個“滾”字,兩個將軍如同真的聞風喪膽那般,面色鐵青,各自行了個禮,就退後了。

“我還沒有輸呢,師父說過,六式可以獨步天下,最後兩式,一式是天下第二,一式是天下第一。”

趙雲之甩動散發,揮槍而來。

“陸然是吧?你仔細看好,雪花到底有幾瓣!”

第五槍,正好叫【五瓣】。

五瓣,花瓣的瓣。

五瓣花都有什麼花?

桃花、海棠、梅花、石竹,還有宛山最多的梨花。

這套槍法為什麼叫【刺雪槍法】?

就是因為創立這槍法的仙人,在一片梨花之下,覺得十分美,於是他一槍一槍,刺向梨花,一槍一花,所想所創。

後來仙人覺得,梨花太容易刺了,都說梨花似雪,那麼刺雪,是不是更難?

他於是在太耳雪山之上,經過二十四年觀想和歷練,最終,完成了這套槍法。

所以此時,陸然的眼前,突然有五朵雪花閃現。

五朵五瓣雪花。

陸然想也不想,反手也刺出了五朵花。

五朵夏花。

還有一整個盛夏。

“槍花”揚起,從低到高,揚起一串槍花,槍花還未凋落,回手再一拉。

一整個盛夏之中。

徘徊著少年的影兒。

雪花謝,血光現。

趙雲之的【赤仙鎧】,被撕開一道七八寸的口子,有一道鮮血,從裡面迸出。

“啊哦,這寶貝被弄壞了。”

陸然也沒有料到會如此,這一槍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後來陸然給它起名——夏天,天下第一。

因為它打敗了天下第二的槍法,所以是天下第一,至少是並列天下第一。

趙雲之,喘著粗氣。

從出生到現在,他一直高高在上,要風得風,要雨有雨,除了儲君之位,他永不落空,想要什麼,立即就會被滿足。

所以,他覺得他不需要學那麼多,不需要想那麼多,也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在【浮圖】外且不用說,他都用不到第三式,就見過了無數血花,即使到了這【浮圖】裡,一路過關斬將,他也最多用到第四式,並且,在遇見這個資訊“一切皆無”的陸然之前,自己毫髮無傷。

而現在,他不僅受傷了,流血了,而且很可能,要敗了,要死了。

他再度想起那個仙人,那仙人曾說你學會這六式,其實本已足夠,但這世間,是一個永遠裝不滿的瓶子,你難免有一天會遇見一個“有緣之人”,能看透你的路數,能斷送你的一切,到時候,你恐怕就會後悔,沒有花二十四年的時間,去學無窮式。

那麼這個陸然,會是那個“有緣之人”嗎?

不會的,這世間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我生平第一次對人用出第六槍,就死於此人之手?

那不是陸然才是真正的永不落空之人?

不會。

陸然不會是,他也不會死。

因為他還有天下第一槍。

雖然他第一次使出,被陸然給躲過去了,但那是因為他沒有算到那“樹槍”能自己跑掉,再來一次的話,不會了,他已經想到了應變的辦法,他絕不會再落空。

他也絕不會後悔。

當初他學藝,一共也就三十天,前五式學了五天,第六式,卻學了二十四天半。

那也是一個未時。

他記得那天他最後學會這一式,舞起手中這杆槍,他自己,似乎,變成了一朵雪花。

所以,這【刺雪槍法】最厲害的一式,叫【六雪】。

看似六朵齊下,其實只有一朵。

真正的一朵,是這六朵相拼的一大朵。

等你的敵人明白過來,已在花芯中被絞殺。

趙雲之像一朵會笑的雪花,動了。

他這一動,陸然也動了,不過是動嘴。

“你還不明白嗎?雪花到底有幾瓣?”

然後他揮起手中“樹槍”,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巨大的芭蕉,將眼前已經人槍合一的趙雲之吹落在地。

將那雪花吹落在地。

雪花落地,便會融化。

“教你槍法的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雪花有六瓣啊!”

陸然又是失望又是遺憾,一槍,洞穿了【赤仙鎧】,洞穿了趙雲之的胸膛。

“所以你這槍法,只有六式,你最厲害的那一式,是六片槍花同出,可分可合,可守可攻。但是你,好像並不知道這一切。”

“你……”

趙雲之想說你怎麼會這麼快看出我的槍法精髓,低頭看見自己的胸前一大片血跡,突然不想說了。

這一朵巨大的血花,開在這裡,他覺得很好看。

他確實不知道血花有幾瓣,因為不需要知道,他可以不修道就達到赤仙之力,他可以吃最好的仙丹來提升體魄,他可以跟著最厲害的仙人學習槍術,他可以輕易得到這一切。

他為何要去知曉,要去努力,要去追求無窮式的東西?

永不落空的趙雲之,終於還是“空”了。

他癱倒在地,但不許人來扶,張眼望了望天,又低頭看看了地,最後他扔掉了自己的槍,問陸然:“你……叫陸然,你……是什麼人?”

“我?一個普通人。”

陸然已經在往回撤的路上了,殺了這個王子,不知道後果如何,總之,先離他們的人遠一些。

“不……你是一個……一個……有緣之人。”

“你是……有……有緣之人……”

趙雲之,就此嚥氣。

陸然這才回頭,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說話的人,和聽到這句話的陸然,都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為何趙雲之的遺言是這一句?

為何我真正在【浮圖】中憑本事殺的第一個人,會說出“有緣之人”這四個字?

陸然終於也有些不支,摔倒在可知子面前,滾了幾滾。

可知子關切地追了上去。

陸然揉了揉太陽穴,“我不是說你啊,可知子,但是真的好煩哦,我真的覺得,好煩哦!”

“嗯,什麼煩?”

可知子皺起眉頭,卻不知何故,笑了起來。

陸然的【浮圖】資訊欄上,【法寶】那一欄,不再是無了,寫了個——仙人鎧

遠處。

那兩個紫衣的將軍既沒有走,也沒有來興師問罪。

年輕的那人道:“你怎麼不攔著,就這麼讓殿下去了?”

年長的那人回:“我攔得住嗎?你攔得住嗎?天底下,除了他老子,有人能攔得住他嗎?”

年輕的那人突然笑出聲:“不過累贅終於沒了,我們奪取【浮圖】的可能,更大了喲!”

年長的那人也終於不用夾著說話,放聲大笑:“哈哈哈,等成了真仙,老子第一個就要殺光他趙家人。”

年輕的那人卻反手打了他一巴掌,罵道:“誰讓你把真心話說出來的,萬一我們最終還是失敗了呢?去!將殿下的身體、念魂都放好!”

年長的將軍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人形陶俑,輕輕捏開成了兩半,露出了裡面多彩的內瓤。

將半塊陶俑放到趙雲之屍體的旁邊,念動咒語,那屍體便很快縮成了陶俑大小,將軍將之拾起,裝入地上的半塊陶俑之中,再合上上半塊。

兩個紫甲將軍相視一笑,帶著原本就追隨在趙雲之身邊的兩個隨從,揚長而去。

“這天底下,哪有真心做奴才的人,還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褚義滿頭是汗,目送他們離開,這才跑過來看倒地不起的陸然。

“褚老爺,現在怎麼辦?”

褚義苦笑:“你何必這麼拼命,還能走嗎?”

陸然搖搖頭。

“不走也得走!”

褚義揮手,兩個人抬了一副擔架過來。

陸然和可知子這才發現,未時一到,上個時辰的生死區便失去了意義。

仍活著的人已經重新集結,去那半片生區尋找新的藏身之所,等待下次重新整理。

只留下了他們用敵人和自己人的屍體堆成的一座長城,被不知哪邊的瘋子點了一把火,正在燒成一面火牆。

遠處,仍有山峰在崩塌,大樹在摔落,狂風不止,暴雨不停。

但也有幾個人,很是奇怪,朝著火光之中奔了進去。

褚義說:“他們是在尋找屍堆之中自己的隊友、朋友、熟人。”

“可知子,我有點想回寰了。”

躺在擔架上的陸然,說完這一句,輕輕閉上了眼睛。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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