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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長長的過道,又上了兩層地下樓,陸然跟著褚義,才又重新走在了地面之上。
原來方才他們所待的監牢,是在地下三層。
地面上又穿過了幾條迂迴的走廊,七拐八拐,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面前。
院子裡,一房一燈,有一個身影,靜坐。
“進去吧,我在門口守著。”褚義左右看看,確認無誤,對陸然說道。
陸然推門而入,望見這是一間小小的客廳,通體白色。
房內只擺了一方供桌和幾把奇怪的椅子,有一個人坐在上方。
看著不過三十來歲,氣質儒雅,雙眼含情,似乎剛從某種陶醉中回過神來。
這人看見陸然進來,緩緩地起身,語氣洪亮且謙和,上來就行了一個大禮:“陸修士,在下有禮哩。”
“你是……”藉著微弱的燈火,陸然再三確認,並不認識。
“在下,何獨俗。”那人不緊不慢,自我介紹道:“名獨俗,號一美,自稱……”
“等一下,你說你是誰?”陸然趕緊打斷他。
“在下,何獨俗,名獨俗,號……”
“什麼?你就是何獨俗,你就是‘聚八仙’的老闆何獨俗?”雖說從沒有見過,但是這個一直以來假想中的大反派之名,陸然可是早就爛熟於心。
“是的,在下,何獨俗,名獨俗,號一美……”這何獨俗,不疾不徐,一句話說了三遍都被打斷,也不惱怒。
陸然心想,真是死貓碰見了瞎耗子。
這都是些什麼離譜的事情。
他於是自顧自挑了把椅子,大喇喇地,想要坐下,靜靜看著這人的表演。
“看我,光顧著自我介紹,怠慢了修士,陸修士,您請坐。”何獨俗挑了一個跟陸然對面的位置,請陸然坐下,又問道:“陸修士一路勞頓,受驚了,要不要上一些甜羮點心,填填肚子?”
“好啊。”陸然也不客氣,確實有些餓了:“我說,也給我那大牢裡的朋友送一份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何獨俗連連點頭,似乎因為自己考慮不周,還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趁著宵夜的時間,陸然也重新把這何獨俗仔細打量了一遍。
依照傳聞,何獨俗應該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但是現在看上去,卻異常的年輕。
除了舉手投足間的儒雅謙和,他在裝扮上面,作為什麼“大美術家”,真是別具一格。
陸然過去所見的官人老爺,到了他這般年紀,無非是綾羅綢緞,穿金戴玉,比的都是奢華闊氣。
何獨俗不一樣,首先他的髮型就很獨特,一寸都不到的黑色短髮,無髻無披,連著他刻意修整的絡腮鬍子,正好露出一張光滑細嫩的臉。
這哪是七八十歲老人的臉,說是三十歲,都是往老了說。
再去看他的穿著,亦是不俗。一身素衣,樣式很奇怪,上身是個遠山紫的短褂,下身是一條不收口的同色褌袴,搭在一起卻顯得異常和諧,再配上一雙皮靸和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精心挑選的幾樣飾品,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獨特,嗯,慵懶又獨美的感覺。
只是為了搭配裝扮,這大夏天還圍著一條花色絲質圍脖,倒顯得有些多餘和刻意了。
陸然也不懂什麼潮流時尚,只是覺得,活了十八歲,很少有人因為穿著打扮,讓他多看幾眼。
這麼看來,這裝扮,倒是有點像自己在二零三二看到的風格。
除了裝扮,何獨俗的言行、動作也叫人很是舒服,非要找一個詞,那就是優雅。
何為優雅,陸然也不是很懂,只想著何獨俗是個美術家,跟那些打打殺殺的修行者,或者是客棧裡那些酒蒙子,自然是雲泥有別。
而且這種優雅,跟回寰那種王公貴氣,也不盡相同。
總而言之,這何獨俗保養有方,舉止得當,似乎並非大奸大惡之人。
初次見面,陸然對他的感覺,居然還不賴。
陸然這邊正在瞎琢磨,何獨俗又開口了:“陸修士,你盯著在下一看再看,莫非,是看到了什麼奇怪之物?”
“沒有,看你這衣服挺好看,多看了幾眼。”陸然實話實說。
“小修士好品位,趕明個我讓人送幾套去府上。”何獨俗優雅地整整衣領,十分自戀地自我審視了一番。
陸然也不客氣:“要不同花色的,有別的新奇款式也可以一併送來。”
“要的。要的。”
“那麼,飯也吃了,禮也收了,何老闆,現在你該說說了,你把我綁到這兒來,所為何事?”陸然望見何獨俗又要開口寒暄,搶先發問。
聽到陸然如此直接,何獨俗起身,四下檢查了一下門窗,然後回到陸然面前,撲通一聲,居然跪下了。
“信徒何獨俗,見過教主!”何獨俗一下抱住陸然大腿,痛哭流涕。
所有的優雅和好感,一掃而空。
“你……”這種情況,還真讓陸然始料未及。
裝十三、打臉、起範兒的話他都已經想好,現在突然沒了用武之地。
“教主,獨俗在此守候三十年,終於等到你出現!”
“……”陸然一頭霧水,問道:“你叫我什麼?教主?”
“是的,您就是我們烏教失散了幾千年的教主!”何獨俗哭得更是大聲。
烏教?青烏之教?
這世間居然還有人信奉青烏?
“我不是什麼教主!”如此面對一個男人的死纏爛打,陸然覺得身上汗毛根根立起,比打殺他更叫他難受。
“不,你是!教主!獨俗尋覓仙蹤,尋得好苦哇!”何獨俗不依不饒。
“你快把我送回大牢吧!”陸然差點也給何獨俗跪下,苦苦懇求。
“……”
“……”
兩人僵持,氣氛微妙。
“你先鬆開,別抱我大腿!有事說事!”終於,陸然堅持不住,鬆了口。
“也……也不是什麼難事。”何獨俗抬起頭來,眼露希望,緩緩說道:“只要教主略施神通,助我一臂之力。”
“哎呦歪,有話你一口氣說完啊!”陸然越聽越是焦急。
“下月初六,也就是‘浮圖’之日,是獨俗叩關昇仙的日子。”何獨俗總算鬆了手,抹了把眼淚:“獨俗叩關四十八次,統統失敗,而今只剩這最後一次……”
“你在說什麼?我聽也聽不懂。”陸壓只聽到“浮圖”二字,這兩個字,青烏提過數回,原來日期是六月初六。
也就是七天之後。
“教主聽不懂沒關係,教主只要可憐獨俗,救救獨俗就可以。”這邊,還在苦苦相求。
“說說,要我怎麼幫?”陸然有些好奇了。
“只要……只要,教主在這七天之內,離開紛離鎮,離開宛山地界,最好,離開歷山國。”繞了這麼大個圈子,何獨俗終於說出所求。
“滾你孃的……”陸然怒不可遏,一腳踢開了何獨俗。
意思是我陸然不在,你叩關就能成功。
“你是在逗我嗎?”望著何獨俗一臉驚慌,陸然上去揪住他的衣領。
“沒有沒有,陸修士,我句句誠心屬實,願以萬貫家財、家中美眷、畢生所得相贈!”何獨俗哭喪個臉,並不像是在說笑。
“為什麼?為什麼我走了你就能成了呢?”
“這……陸修士,這我也不知……只是仙師如是說……”
“你說的仙師,是指祂嗎?”陸然雙目如電,指了指地面。
那是一個影子。
既不是陸然的,也不是何獨俗的,也不是桌椅傢什的,更不是從窗外照進來的。
那就是一個不屬於任何人或者物,只屬於影子的影子。
影子突然站了起來,嘿嘿嘿嘿地笑了,幻化成了一個黑袍覆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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