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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摘星手套”之後,李月玄突然覺得腳步很沉重。

上一次她的腳步如此沉重,還是五歲那年,先生許翬教給她“摘星手套”之要訣,要她去摘住一隻小鹿的心。

她已經不記得那時短短的一段小路,她走了多久,她只是記得那隻小鹿,親暱地向她走近,漆黑的眸子上還印著自己小小的身影。

好像有那麼一刻,她變成了那隻鹿,它望見了一個黃衣小女孩,心裡有些高興,有些期待,那是一種不屬於人的小小的歡喜。

然而片刻之後,許先生命它撞向一顆大樹,它真的撞向那棵樹。

它的眸子黯淡下去了,那小鹿,它像是心裡面被人揉碎了,捏碎了,傷碎了,一下癱死在野花叢中。

它不是因為撞樹而死,它是因為心碎而死。

許先生說,摘星手套的真正殺招,並不是它是一個會認主人的寶貝,也不在於它可以讓別人的寶貝不認主人,摘星手套的真正殺招,是可以讓一個人,或者是一個仙人,心碎。

而心碎,是世間最厲害的殺人武器。

那時候她還小,不太聽得懂,只知道摘星手套“摘”住了有心的有靈物,就能控制它,而它最終會心碎而死。

這種心碎,並非因為摘星手套真的弄碎了對方的心,而是對方因為摘星手套感到了傷心。用許先生的話說,就是“摘星手套”摘到(掉)了這個人內心最柔軟的東西。

直至現在,她也不懂,一個人怎麼會因心碎而死,她甚至不懂,一個人要怎麼樣,才算做心碎。

她現在的腳步如此沉重,是因為心碎嗎?

不是。她只是不想再往前走。

為什麼不想再往前走呢?

因為前面有一個人。

一個原本並不相熟,毫不相干的人。

那會因為這個人而心碎嗎?

不會。這個人反而會因為她用了“摘星手套”而心碎。

那他會為了什麼心碎呢?

許先生還說過,對於一個人而言,心碎比死亡更悽慘。

心碎比死亡更悽慘。李月玄一直默唸這句話。直到她終於來到那個人的跟前,她決定先拋開一切,跟這個人說幾句話,問問他,會為了什麼心碎。

她先是看到了一雙手——如果這還可以稱作一雙手。它們被反剪著綁在桅杆上,已經是兩塊被燒焦燒透了的皮肉,露著慘白的骨,滲著暗紅的血。

然後她看到了一副肩,儘管是如此佝僂地坐著,仍緊繃著、挺立著的一副肩,只是太單薄了,薄得像一副倉促上陣應敵的盾。

但好歹是一面盾,不是一碰就折的紙。李月玄心想道,於是略微安心了一些。

她再往上看,少年的頭卻是低著的,黑色的頭髮垂了下來,臉上是汙濁不清的黑灰和水痕(亦或是淚痕?),而他那雙如星般叫人印象深刻的眼睛,正緊緊閉著。

這反而讓李月玄更是寬慰了一些,甚至是長出了一口氣,她稍稍平復心情,想要再仔細看看這張臉,於是轉到少年的面前,俯身探出自己的臉來,悄悄湊近,湊近,再湊近。

然後她就突然聽見了一聲幽幽的感喟:“你變難看了。”

陸然並未睜眼,他只是聞到了李月玄身上獨特又好聞的氣味,一息一息,在不斷地接近自己。

“哈?”李月玄一愣:“你說什麼?”她突然意識到不對,馬上撤後了身子:“胡說!你是閉著眼的!看不見我的!”

“愁眉苦臉,肯定要變難看的。”陸然這才抬起來,看向李月玄。

忽然之間,星星眨眼。

李月玄方寸大亂,慌得又後退了幾步,趕緊避開了陸然的目光,支支吾吾道:“這……不……不關你事。”

換作從前,陸然難免要逗一逗眼前這個小姑娘,只是此種境況,實在是沒了心情。

更何況,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知道李月玄是為了他而來。此地有一個“紅雞”看守綽綽有餘,他雙手已廢,精疲力怠,就算是真給他插上翅膀,他也飛不走,逃不開。

“紅雞”對他不理不睬,連他的寶劍都靜默無聲。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這小“黃豆”卻恰好出現。

他立即就決定要從這個看上去還有幾分單純懵懂的小姑娘著手,於是一面找她攀談,一面尋找機會。

“你手上戴著的是什麼?”陸然看到李月玄手上戴著一副碩大的古怪手套,問道。

他這一問,李月玄更是慌亂,於是又不自禁地後退兩步,她一退再退,直至退無可退,她把那碩大的誇張的寶貝“摘星手套”舉起擋在面前,擋住了她窘迫羞紅的臉,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摘星手套’。”這時候大殿下李春免一甩紅袍,轉過了身。

“誰問你了?多管閒事。”陸然臉上的不屑,消融了李春免一臉的高傲。

兩人對視,李春免目光如炬,陸然的眼睛則像一潭黑水,毫無漣漪。

“你!算了……我不跟將死之人計較,我也是看你有些可憐……”李春免哼了一聲,又轉回了身子,這時候他腰間的“分水劍”又叫喚了起來,原來這把劍只要李春免一生氣,就會發出聲響,也不知是警示他人還是提醒自己,其實,還算有點意思。

陸然也不再理會李春免,又望向李月玄,李月玄還舉著那副與她並不相襯的手套,正從兩手間的縫隙對著這邊看。

“讓我來猜猜這個東西,哦不對,是這個‘寶貝’的功用吧。”陸然仔細觀察著那白色的手套,寶貝就是寶貝,星素造骨,雲絮塑體,流光引線,符籙為筋。

這奇異的造型和所散之光華所顯之奧妙,竟叫陸然一時語塞,半晌他才接上話茬:“既然叫‘摘星’手套,那肯定是用來取物的,那取的是什麼呢?”

“總不能是我這雙廢手?也不會是我的狗頭……”陸然抬眼望去,“水牢關”不遠了,片刻的工夫,就能到。

“那麼你要取什麼呢?啊,我知道了,你要取的……”陸然還在自說自話,這時候李月玄放下了手套,慢慢地靠了過來。

“不是的,不是的……”李月玄的面容已經有些難看,臉上有一絲絲掛不住的愁苦。

“什麼不是的不是的,我話都沒有說完,我已經猜到了,你快問我,你要取的是什麼?”陸然還在笑著說。

“你說說……要取的……是什麼……”李月玄吃了一驚,嚇得又不住後退,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完全聽不見。

“你!你聽好了!你要取得我的信任。”陸然哈哈大笑:“所以,你要取的是我的信任。對不對?對不對?”

“不好笑,不好笑……”面對此刻還在講笑話的陸然,李月玄徹底崩潰了,一開始還哭笑不得,後來不知怎地,兩道淚水奪眶而出,哭了出來。

她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小海子,確實跟她所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當然,跟她自己相比,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一時間,她竟不知自己為何流淚,是因為自己手足無措?還是因為她意識到了這一份不同帶來的失落?亦或是自己,其實有一點點,一點點感覺到……傷心?

她只有喃喃重複這幾句:“一點都不好笑,這種事情,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一點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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