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1 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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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的寶石到貨了，請簽收。”

鑽出了逆風悠然剛剛出現的洞口，屬於風吹麥浪的身影隨後出現在了斜向下招搖而出的微光中，揹著巨大包裹的笨重身影在一觸即發的戰場裡顯得尤為不合，那綁著繩索之下的搖晃身軀與遞出包裹的動作也顯得尤為滑稽：“別問我為什麼知道貨物是什麼，寄送人當著我的面把東西包起來的，我也沒辦法。”

“你們這個快遞公司，業務也太草率了吧！”於是段青也下意識地吐槽出聲：“不，不對！在此之前，你怎麼突然就成了快遞員了？你不是去當行商了嗎？”

“幹嘛，行商就不能兼職當快遞員了？”身後傳來的巨人低吼聲中，風吹麥浪一臉理所當然地翻了翻自己的眼皮：“隱者營地下屬的貨運公司本來就有這項業務，我原本又是混那個營地的人，接洽到這樣的業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看來是你們最近的生意不太好做啊，連這樣的小錢都能看得上。”段青斜著眼睛望著對方：“而且還派你這個非專業人士，選在這種危險的時刻……唔，是逆風悠然帶著你進來的嗎？”

“錯！是我帶著他進來的。”打斷了段青還待繼續瞧向上方陷落洞口的視線，吊在半空中的風吹麥浪咧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方位是我確定的，洞也是我打的，論尋找客戶、清理運送路線的本事，我可是專業的呢！”

“洞也是你打出來的？”於是段青瞪著眼睛回望了一眼逆風悠然，然後從後者聳肩的動作中得到了肯定的回應：“怎麼做到的啊？”

“當然是靠工具了，我們有著一流的開路工具。”豎起拇指的風吹麥浪咧嘴指了指自己的身後：“翻山越嶺可是行商的必備本領之一，更何況我們是玩家，這玩家開山裂石的本事，只有做不到，沒有想不到……咳咳，總之你絕對想象不到！”

“嘿，說的我都有點好奇了。”段青接過了對方遞出的小盒子，順便搖晃了一下盒子裡的東西：“這麼暴力的手段，以及這麼大的破壞力――你們不會損壞貨物吧？”

“不相信的話，你就檢查一下嘛。”

來自大廳深處的射線帶著巨人的嚎叫衝向幾個人所在的空間，帶著能量對撞時特有的呼嘯向著左右兩邊擴散，用魔法護盾盡力抵下了這一擊的段青隨後也趕在護盾被腐蝕碎裂之前連補三道，耳邊也傳來了風吹麥浪的熱情回應：“當然，因為收貨人的原因導致的貨物損毀，我們可概不負責啊。”

“所以你以為我浪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究竟是為了什麼。”氣喘吁吁地收起了自己的施法動作，擦著額角冷汗的段青隨後趕忙開啟盒子看了一眼：“――沒問題，還需要付款嗎？”

“運送費用的話，那邊已經支付完畢了。”他的身後傳來了繩索收束的響動以及風吹麥浪逐漸拉遠的回答聲：“沒有問題的話，那我就先走啦。”

“祝你們武運昌隆啊。”

空氣中散佈著難聞的燒焦氣味，屬於風吹麥浪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塌陷洞口的上方，無暇注意對方離開的段青隨後藉著千指鶴的掩護逃離到了大廳的下方，沿著還未倒塌的一部分巨大廊柱盡情地奔跑起來：“這傢伙……他絕對是來搗亂的。”

“你收到的貨物是什麼？”他的耳邊隨後傳來了逆風悠然的低聲詢問，灰袍魔法師回頭一看，只見對方正悠然地飛在自己的正上方，

如同局外人一般俯視著段青兩個人狼狽奔跑的身姿：“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後方襲來的暗黃色能量風暴中，段青沒好氣地朝著空中大喊：“除非你願意幫忙！”

“喂喂，我們兩個現在可是對手，我為什麼要幫忙？”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自己和下方一追一逃兩道流光之間的距離，逆風悠然嘴上的聲音依舊顯得輕鬆無比：“我沒有落井下石現在就開戰，你們就應該燒高香了……唔，轉播已經開始了麼？”

“早就開始了，這會兒估計全世界的觀眾都在看著咱倆呢。”奔跑的段青朝著上方喊道：“他們也能看到你的不仁不義！你就這麼敗壞你們維扎德的名聲嗎？”

“相比於我們維扎德的名聲，我覺得他們更喜歡看你狼狽逃竄的樣子。”託著魔法球的逆風悠然搖頭晃腦地回答道：“當然，若是你就這麼被那個巨人拍死了，觀眾們估計都會喊退票吧，所以你還是要加油啊。”

“你他x的――咳咳。”強行抑制住了自己想要說髒話的衝動，領著千指鶴奔跑的段青半晌之後才吐出了自己的下一句話：“算了，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看――招！”

他大吼一聲，同時向著身後的半空中做出了一個甩手的動作，如針尖扎中自己的感覺隨後襲上了逆風悠然的心頭，那下意識捏緊的施法動作也在無數狂風驟然出現的呼嘯下往前一推：“狂風結――”

“哈哈！你上當啦！”

來自段青的大笑聲中，針尖般刺痛的感覺從逆風悠然的心頭驟然消失了，一道細密如絲的光華隨後也在即將接近到逆風悠然面前的那一瞬間突然變向，化作高速飛行的魔法飛彈向著暗焰巨人所在的方向飛去。揮舞著比石柱還要粗壯的手臂，碩大的巨人隨後也將飛來的這道魔法攻擊輕易拍飛了出去，原本一直跟著輸送能量而盯著段青的那雙渾濁的目光卻是隨之發生了一點點的偏移，似乎剛剛才注意到了這位一直飛在段青頭頂的攻擊“源頭”：“可……惡……的……冒險者……”

“轉移仇恨是吧？”放下了手臂的逆風悠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我還真是謝謝你啊。”

“這樣才算公平嘛。”感受著身後能量風暴席捲速度的減緩，圍著大廳邊緣奔逃的段青也跟著長舒一聲：“不管這傢伙現在還保留著多少理智，至少咱倆現在算是列入相同的待遇了――小千。”

“我，我不走。”似乎知道段青想要說的是什麼，一直氣喘吁吁跟在段青身旁的千指鶴搶先回答道：“我也是仇恨名單裡的重要人物，我一個人也沒辦法脫身啊，難道青山大哥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倒黴不成？”

“令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不知從對方望向自己的眼神中辨認出了什麼樣的意味，段青最終還是將自己欲言又止的話音收了回來，來自上方的逆風悠然隨後也用一道巨大的風刃吹散了其中一部分卷向自己的渾濁空氣，轉身向著下方的兩個人無奈問道：“我說，別再浪費時間了，咱們的比賽什麼時候開始？”

“真是有禮貌的挑戰者啊，要是換了別人，這會兒估計早就動手了呢。”自言自語一樣低念出聲，沒有停下奔跑的段青隨後向著後方揚聲道：“隨時都可以開始，你說了算。”

“那就――”

環顧了一下這裡的左右，逆風悠然手上的魔法球隨著他聚集而起的元素能量而綻放出湛藍色的光輝：“維扎德，逆風悠然。”

“請賜教。”

譁！

刺耳的撕裂聲伴隨著一道冰藍色軌跡的出現而驟然劃破段青前方的地板，巨大的冰柱與環繞其上的刺骨寒風也在下一刻成為了阻擋在段青前方的巨大障礙，早已準備好魔法護盾的段青隨後頂著飛來的寒冰碎片向前一推，與千指鶴一左一右向著巨大冰柱的左右兩邊分頭行動開來。朝著永生大廳中央站著的那位巨人所在的方向甩出了兩個巨大的火球，屬於千指鶴的嘲諷話語與大呼小叫的聲音也開始在段青的耳邊越拉越遠，貼著石壁閃身向另一側的他隨後也一邊目送著紅髮少女將身後席捲的狂沙帶離場外，一邊將同樣的冰稜利刃凝聚在自己的掌心：“冰錐！”

“不要用這麼初級的魔法，你是在看不起我嗎？”輕易就將段青射來的冰稜抵擋在自己的身體範圍之外，單手支撐著魔法護盾的逆風悠然搖了搖自己的頭：“還是說你也想按照‘魔法辯論’的標準套路來？”

“先前在依默瑞德大廳裡開會的時候，我看你也在聽到‘魔法辯論’的時候兩眼放光不是？”躲開了對方隨後灑下的數道冰錐反擊，動作敏捷的段青隨後反手連揮，在自己的身後灑出了一層澹澹的薄霧：“我還以為你對這種技巧上的較量更感興趣呢。”

“如果放在平時，我當然不介意使用這種方式進行較量。”逆風悠然的回答聲音已然隨著一股激射的冰霜射線同時傳來：“但現在是比賽，而且還是事關維扎德聲譽的重大比賽，所以――”

急降的溫度籠罩了這片空間的角落，雪白的寒霜地面也以冰霜射線落地的終點為中心向著四周蔓延擴散，然而這並不是逆風悠然原本想要的結果，只因為他所瞄準的目標與預定的軌跡被散開在段青身邊的那層薄霧扭曲了少許――褪去的熱力依舊保持著些許的餘溫，捻動著自己手指的段青隨後也在那層升騰的薄霧保護中騰身一躍，兩道前後糾纏在一起的岩石尖刺隨後也在他的面前生成、脫手，帶著同樣嗤嗤作響的蒸騰熱力向著空中的逆風悠然飛了過去：“看來你在維扎德過得不錯。”

“落日孤煙是個好人。”

尖銳的岩石在逆風悠然的面前旋轉出螺旋形的軌跡，彷彿經過高溫處理的巖刺也在逆風悠然的護體魔法護盾表面鑽出了明顯的裂痕，近在遲尺的威脅卻是沒有轉移逆風悠然本人的注意力，似乎這一回合之間的攻防得失還沒有他回答的問題來得重要：“雖然他和浮生掠夢在外界的風評不怎麼樣，與我的舊主拂風行會之間還有一些恩怨，但就我本人的角度來說，加入維扎德之後，我所受到的待遇都很不錯，我又為何不盡心盡力呢？”

“很好，你已經具備了一名職業選手最基本的素養了。”

滾燙的岩石尖刺終於開始逐漸失去動力，帶著無數鑽破的冰晶碎片向著地面摔落下來，望著這一切的段青隨後將加速術附著在自己的雙腳之上，連翻帶滾地躲開了上方落下的幾道冰錐：“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更何況職業選手還都是簽訂了合約、拿著人家的薪水工作的高玩呢？那些不必要的善惡得失，uu看書哪裡有職業道德來得重要。”

“所以如果你想要在這種時刻策反我，那你恐怕就要失望了。”託著魔法球的逆風悠然再度露出了莫名的笑容：“而且若不是藉著維扎德這個平臺，我這輩子都不會擁有與你對戰的機會――唔，說起這一點。”

“我還想要向你道謝。”

兩道冰霜旋風一前一後在灰袍魔法師的逃離路線上生成，將已經開始加速的段青還待繼續拉開距離的腳步阻攔在了原地，一顆與成人大小相近的深藍色冰球隨後在逆風悠然的面前緩緩形成，那滿溢的刺骨寒意甚至已經開始隔著大範圍的空間，開始影響起段青移動的速度：“我和落日孤煙在神山的單挑戰中都以落敗告終，按理說，我們已經失去了繼續參加比賽的資格才對。”

“初賽的個人戰又沒有淘汰這一說，按照規則，只要維扎德這個名號能在正賽中活下去，你們就有站在這裡的資格。”用同樣的冰霜護盾抵禦著撲面的寒風，段青臉上浮現的笑容依舊從容無比：“當然，站在個人的角度，若是不給你們與我本人戰鬥的機會，你們恐怕也都不會心服口服的吧？”

“確實。”逆風悠然本人的身影已經因為寒冰能量的滿溢而扭曲得模湖不清：“所以還請你認真對待，用全力和我打，不要浪費我的一番努力啊。”

“怎麼，難道我現在不是在出全力嗎？”段青的回答聲中帶上了幾分莫名的笑意：“你是不是又聽信了那位傑克先生的――”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