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5 代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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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介意。”

同樣是躺在石床上養傷的狀態，名為芙拉的龍族女性此時也在段青二人的面前呈現出憔悴而又虛弱的模樣，只不過相比於本應不屬於她的蒼白麵容與失去光澤的長髮，浮在她此時臉上的怪異神色反倒是令段青感到更違和一些：“不過……你為什麼要這些？”

“呃，這個嘛。”一旁雪靈幻冰同樣帶著詭異笑意的注目禮中，段青撓著臉頰將對視的視線偏向了一邊：“總歸是有用處的嘛，不信你問問自由世界裡的其他人類，哪個不是對巨龍的身體部位……咳咳，對龍型生物的高等級材料求之若渴？”

“這一點我倒是早有耳聞，畢竟我也在廷斯森林和下面的龍墓附近見識過你們冒險者的瘋狂行徑。”彷彿正在討論與自己毫不相干的話題，芙拉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若非如此，我的族人，各大龍族的族人，也不會遷徙到你們人類無法找到的地方。”

“我們絕對沒有冒犯的意思。”灰袍的魔法師急忙擺了擺自己的雙手：“因為我們人類也是經常脫毛脫髮的嘛，包括趾甲和表皮之類……既然都是沒用的脫落物，交給我們稍微研究和利用一下應該也沒什麼吧。”

“龍族的‘脫落物’，要比你們人類想象中得要多。”

依舊注視著段青略顯尷尬的臉，沉默了片刻的芙拉隨後搖著頭回答道：“當然，這是類比你們人類認知中的‘脫落物’進行解釋和說明的概念，身為龍族，區區毛髮與面板之類的‘更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但是——”

“我們龍族的更替週期，也比你們人類想象中的週期要長。”說到這裡的芙拉揚起了自己的嘴角：“想要隨時隨地得到它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我知道這個要求確實很……無禮，不過身為一名鍊金師，這些所謂的廢棄材料在我的眼中還是非常重要的。”收起了尷尬之色的段青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和薇爾莉特剛剛在一場偶然的實驗中有了新的發現，為了能夠得到更多的實驗資料，復刻我們的發現過程，我們——”

“這我也有所耳聞。”打斷了段青的話，芙拉擺了擺自己的手：“但這樣一來，你的這個要求就更沒有道理了。”

“毛髮、指甲或者是脫落的鱗片，用來製作你們人類所使用的武器護甲的話倒還可以。”半躺在床上的她側著身子，金髮之間的蒼白麵容上也盡是一副古怪的表情：“用作鍊金？上面已經失去了龍族的魔力與特性了，提取魔力的價值幾乎為零啊。”

“這，這樣嗎？”段青的語氣一窒：“這……我確實是沒有想到。”

“雖然還無法得知你們的鍊金實驗是什麼樣子的，不過沒有龍族魔力的脫落物，你們應該是用不上的吧。”芙拉那半露在外的面容上依然保持著莫名的笑容：“鬚髮、鱗片，甚至是利爪和頭角，原本在我們的眼中就屬於邊緣的存在，上面附著的魔力本就相對稀少，也必然會在脫落之後迅速消失，用在鍊金上的效果也肯定是極差的。”

“那還真是抱歉了。”抿著嘴巴思考了一陣，段青終究還是嘆息著搖了搖頭：“我們不可能從你的身上索求更重要的部位，我們也不會因為鍊金實驗而傷及同伴，材料的事情，我們還是想其他的辦法吧。”

“打擾你休息了，我們這就離開。”

“等一下。”

阻止了灰袍魔法師想要起身離開的動作，半躺在石床之上的芙拉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她望著段青與他背後同樣靜靜地望著自己的雪靈幻冰，最後神色如常地伸手拔下了自己鬢邊的幾根長長的金髮：“這些應該夠用了。”

“啊？”伸手接過了那幾根金色的絲縷，段青有些意外地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會不會——”

“我知道你的疑問，但這些剛剛拔下的鬚髮與脫落的鬚髮可是完全不同，而且以你的靜滯空間儲存，應該可以將魔力多存留一段時間。”收起了自己的手臂，芙拉搖著頭解釋道：“至於這上面蘊含的魔力量級——因為鬚髮都是我們幻化為人型的時候同樣幻化的形態，具體的部位和量級我也無法判斷，你們依照具體的情況使用就好。”

“謝謝。”握著手中的幾縷長髮無言良久，段青最後還是抬頭露出了認真的表情：“我會好好利用的。”

“這也是我與你們同行以來學到的一部分。”沒有用同樣嚴肅認真的神情回應段青，芙拉反而擺出了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比如知恩圖報，又比如……等價交換。”

“你的‘破龍’傷勢，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段青按著對方的手臂回答道：“我們與古魔法帝國的繼承者不日就會開戰，這份來源於古冒險時代、並被古魔法帝國發揚光大的‘破龍之力’的秘密，我們一定可以從他們的手上尋到。”

“都已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我反而對這份傷痛所帶來的折磨不太在意了。”芙拉依然面含笑意地搖著頭：“相比之下，我更希望‘等價交換’，虛空圖書館的知識與莎娜女士先前交給我們的課題，我還等著你回來解答呢。”

“那個啊，哈哈，哈哈。”於是段青也只好強笑著點頭答應著：“沒問題，身為同樣被賦予課題的笨學生，我們一同努力，一同努力，啊哈哈哈哈。”

“虛空圖書館的存在，確實令我驚奇不已。”不再理會段青的乾笑，收起了手臂的芙拉將同樣虛弱的視線收了起來：“正因為同樣隸屬於虛空的一部分，這股混沌中的‘秩序’才更令我感到震撼，人類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又是如何保持在虛空中的移動？這捉摸不定的空間變換……”

“我們走吧。”走上前來攔住了段青還待繼續說話的動作，搖了搖頭的雪靈幻冰拉住了對方的手臂：“不要再打擾她了。”

“先前的那瓶藥劑以及其中迸發的力量，我也沒有把握可以重現。”點了點自己的頭，帶著離開的段青也皺起眉頭沉思道：“需要準備的條件還是太多了，其中需要排除的因素也很多……靈冰，可以拜託你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

女劍士收攏著自己的白色長髮，笑著向段青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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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世界的形勢依舊隨著戰爭的展開而風雲變幻，即便是位於千里之外的遙遠之地也因為這場幾乎波及整個大陸所有勢力的戰爭而出現了細微的不同，而位於戰爭中心區域不遠處的自由之城，自然更是被這場匯聚的風暴颳得東倒西歪了起來——隨著來自城主府一層又一層的命令與各大王座勢力的調動，位於風花鎮東部邊緣地帶的自由之城接壤疆土也開始出現明顯的暗流湧動，已經在自由之城混跡良久的諸多玩家們自然也擁有與之相配的嗅覺，早就伴隨著這些湧動的暗流而猜測出即將展開的序幕了：“看來我們的城主已經作出了選擇。”

“我早就說過，那個來納不可能一直保持中立，就算他是代表著公平的天秤座，他現在也是一城之主，必須顧及自由之城的利益啊。”

“所以天下第二到底許給了他們什麼好處？還有陰影會的人……就算是能說動那個機器人一樣的傢伙，也得有能說動他的理由才對。”

“我怎麼知道，咱們老老實實地辦好咱們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不要問太多，問多了只會招致……喲。”

打了個悠轉的呼哨，正在自由之城城郊充當守衛的兩名玩家中的一名隨後衝著前方努了努自己的嘴巴，順著同伴視線望向前方的另外一名玩家也在下一刻注意到了人群中走來的某道身影，即便是掩蓋在其上的黑色斗篷和兜帽也無法掩蓋那一等一的女性氣質與魅力：“嘖嘖嘖——停下。”

“……”

流動於此的人群並未因為這兩名守衛一樣玩家的出手而有所停止，只有那被攔住的女性兜帽之下的兩束冰冷的目光轉到了阻攔者的身上，呼吸一窒的玩家隨後想要色厲內荏地開口，那強行擺出的嚴正姿態隨後卻是被另外一名同伴伸手拉了回來：“停！”

“哎哎哎你幹嘛？”

“沒事沒事，我們沒事。”

衝著那名揹著長長包裹的女子擺了擺手，站在後方的守衛滿臉堆笑地說道：“你過去——不對不對，您請進吧。”

“幹嘛？對她這麼客氣做什麼？你——”

“噓——！”

沒有繼續理會那兩名玩家耍寶一樣來回拉扯的表演，擦身而過的雪靈幻冰扯了扯兜帽的前沿，彷彿眼前沒有任何插曲出現的她隨後也神態如常地接近至營地的門口，很快就找到了此行的接頭人：“嘿，你好。”

“微笑的貓咪，對吧。”點了點自己的頭，雪靈幻冰上下打量著穿過人群衝著她打著招呼的那名女性：“隱者旅團的當家？”

“當家是我的父親啦，我可不敢搶這個名頭。”衝著身後的兩名手下模樣的玩家擺了擺手，微笑的貓咪充滿野性美的面龐上也浮現出了一絲微笑：“清單帶了嗎？”

沒有立刻回答對方的話，雪靈幻冰只是用兜帽之下的那雙視線示意著這裡的左右，身穿緊緻獸皮鎧甲的微笑貓咪似乎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帶頭朝著營地大門的內部走去：“我們換個說話的地方。”

“跟我來。”

營地內部的人潮比營地外有過之而無不及，大多也都是在這片營地附近活動的常駐人士，來自西方的戰事自然也隨著這新的一天晨光的灑落而影響到了他們，於微笑的貓咪與雪靈幻冰一前一後的行進中不斷穿梭在各個營帳與攤位之間：“……這裡很熱鬧呢。”

“都是拜愚者冒險團的名號所賜。”揮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後，走在前方的微笑貓咪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當然，身為前愚者冒險團成員之一，我們自然也在他們遭受攻訐的時候受到了一些影響，好在父親早在自由之城裡站穩了腳跟，也有天下第二、東城會等為首玩家行會的出面支援，所以我們這個沒什麼底蘊的營地還是在城郊的這片地方活了下來——進去吧。”

抵達了營地角落裡的一片小小的帳篷前方，微笑的貓咪指著打理簡潔而又精緻的門簾說道：“這裡是我的居所，可能有些亂，先將就著吧。”

“打擾了。”

稍微猶豫了一下，雪靈幻冰還是選擇在對方的示意下率先進入了帳篷內，掛滿了獸角、獸皮等各式狩獵戰利品的帳篷內景隨後也在昏黃的燈光中顯現在她的面前，角落裡造型奇異、種類齊全的陳列武器裝備也讓她眼前一亮：“這是你的收藏嗎？”

“不要誤會，我可不是像你們一樣的高手。”隨後掀門入內的微笑貓咪笑著擺了擺手臂：“只是一直以來的狩獵紀念，所以就都擺在這裡而已，我也不是樣樣精通呢。”

“……”

“聽說你也換了好幾種武器？”

望著站在前方不言不語的那道背影，微笑的貓咪試圖將交流的氣氛烘托到更適宜的地步：“不愧是職業選手，這份專業程度，我只在天下第二的那位教頭的身上見到過了……這一次的材料收集，也是為了打造更強大的武器而做的準備嗎？”

“為什麼這麼認為？”

“只是猜測啦，猜測。”

覺得自己剛才的那個問題好像不太合適，微笑的貓咪急忙擺出了歉意的表情：“你可能也知道，外界對你們青靈冒險團每一名成員的動向都是關心無比，在這種時刻出現在自由之城，不是為了戰爭準備還是為了什麼？”

“這是清單。”沒有回答這番話，雪靈幻冰面無表情地伸手入懷，將一張寫滿名字的清單送到了對方的手中：“我們不會計較價格，有什麼其他問題的話，也儘管說出來。”

“我喜歡大方的客人。”接過了對方手中的紙頁，微笑的貓咪上下閱讀了片刻：“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不過你們要的東西還真是……偏門啊。”

“這其中有幾樣東西，不是現在的我們可以輕易搞到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