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2 血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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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的遭遇戰場隨著這幾支小隊的加入而變得更熱鬧了幾分，那凌空飛過戰場上空的槍林彈雨也隨著這幾支小隊隊長各自的呼喊而顯得更加激烈了，覆蓋在塔比拉河畔的殷紅色血水也被突襲而過的飛影所覆蓋，然後又在更多的火力覆蓋中變得愈發濃烈了幾分——頂在最前方的肉盾型職業在一輪又一輪的魔法轟炸中紛紛倒下，掩護著其他玩家零散向前的奔流又在破敗的農場邊遭遇了滯留在那裡的敵人的攻擊，想要繞過戰場左後方迂迴突襲的戰略，似乎也在格德邁恩的口中變得不是很順利：“你們之前是怎麼打的？我以為我們至少控制了戰場的左半邊才對，至少應該有一個據點吧？”

“呃，應該說是半個。”依舊是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站在原地沒有衝鋒意向的帥哥傑克笑著攤了攤手：“當然，我們也正醞釀著發動新的一輪反攻呢，你們就突然帶著人從後面殺上來啦。”

“一個區域性戰場的爛攤子，是吧？哼，下次記得說早一點。”瞟了一眼正在說話的那名戴著寬邊帽、一副西部牛仔打扮的傢伙，格德邁恩滿不在乎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沒關係，沒有系統特殊規則的桎梏，我們損失的也只有復活時間而已，雖然這一點對敵人來說也是一樣——古卷黃昏！”

“你們帶著人從中間殺過去！放魔法！路線——不用我教你了吧！”

戰場的形勢隨著衝鋒方向改變的一支小隊的分離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以古卷黃昏為先鋒的隊伍很快便沿著塔比拉河低矮的沿岸橫貫向了戰場的右側，由地方陣地的後方山頭所飛來的火力覆蓋也隨著這份形勢的變化而出現了同樣的軌跡改變，那掀起的泥土與水花也開始逐漸擊打在了古卷黃昏本人所支撐的大盾表面：“火焰加護！熔岩護甲！”

“會土牆的放土牆！沿著岸邊放就行！不用顧忌暴露目標！我們不是偷襲隊，是羊攻隊！”

“河對岸的山崖更高，爬上去幾乎不可能！他們肯定不會把我們當成威脅的！”

“他們要是真的那麼想，那就讓他們後悔吧！”

火紅色的鎧甲覆蓋蔓延到了自己手中的長劍上，飛奔在戰火之間的古卷黃昏高高一躍，宛如火山噴發一樣的噴濺熔岩隨後也化作無比閃亮的流星，墜向了對方陣地下方的山崖盡頭：“日落秋山——”

“盡！”

地動山搖的景象隨後升起在大量煙塵掀起的戰場深處，與火焰流卷在一起的泥土與碎石也越過星火密佈的戰場上空紛紛落入了河流之中，轟隆隆的震響聲卻是並未隨著這宛如墜星般一擊的結束而停止，伴隨著越來越多從山崖上方崩落的土石而向著河水奔流的東方滾滾奔去：“難道他們想要……不，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讓我們身後那幾個隊長過來，說不定也能做到這種移山填海的事情，所以——”

“給我打！阻止他們！”

“想改變地形可沒那麼容易！以為我們都是吃素的嗎？把他們都按死在那兒！”

來自山頂的呼喝很快化作具有實質威脅的狂轟濫炸，將古卷黃昏和他帶領的小隊覆蓋在爆炸濃煙與灰塵的翻滾之下，然而這份原本控制著大部分割槽域的魔法火力所影響的戰場局勢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改變，第一時間反映到了左側的農場殘跡當中：“殺！”

“援軍已到！把他們清理出去！”

“守住那個路口！你們幾個，跟我佔住最前邊的那個房子！遠端職業做掩護！”

“敵人還在從右側包過來——江山！”

“來啦！”

紛亂的戰場中隨後飛出了無數混雜著劍氣與魔法的爆炸軌跡，把即將趕到此地的敵方援軍一路炸裂到了來時的方向，越來越多的公國方援軍也隨著那所農場的穩定與格德邁恩的指揮，繞著東南方的區域向著更深處的戰場迂迴前進：“看，這樣就有一個據點了。”

“大叔你的指揮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老練啊。”走到了據盾而立的那名盾戰士的身後，帥哥傑克不由自主地拍手讚賞了起來：“話說你的大名早在很久之前的戰場野隊中就傳頌過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少說這種沒有用的廢話。”眼神沒有一絲遊移，依然緊盯著前方戰場形勢的格德邁恩低聲回應道：“不想讓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的努力白費的話，你們最好還是上去給他們出出力，這樣至少不用在這種無聊的地方浪費太多的時間。”

“好吧好吧，要不是對方擁有地利，我們也不應該在這種邊緣地區就遭受如此之大的挫折。”於是邁開腳步的帥哥傑克也跟著搖了搖頭：“說起來，還是一開始的偵查小隊一不小心被對方發現，又輕易放掉了到手的優勢位置，所以才導致的這場遭遇戰的發生……你說是不是，板磚閣下？”

“……”

沒有回應對方的話，站在原地的板磚只是沉默地低著自己的腦袋，同樣頂在前方的格德邁恩似乎也沒有繼續追究這個話題的意思，那沉重的腳步也開始向著河岸的方向衝刺起來：“跟我上！”

“咱們走吧？”四周其餘玩家們應聲而喝、追隨向前的景象中，帥哥傑克停下腳步回望著板磚所在的方向：“怎麼，有什麼問題？”

“不，沒有。”晃了晃自己的肩膀，鬆開了架勢的板磚半晌之後才恢復了以往的神色：“走吧。”

“你看上去好像有什麼話要問呢。”來回望了一陣這位公正之劍的現任會長與已經衝向前方的格德邁恩的背影，帥哥傑克再度露出了莫名的笑容：“是不是應該給你們兩個留下一點空間？那我——”

“擺出一副要走的樣子，其實你心裡肯定好奇不已吧。”阻止了對方作勢轉身離開的模樣，板磚冷笑著搖了搖頭：“稍微告訴你一些其實也沒什麼。”

“哦？說來聽聽。”

“上次比賽結束之後，我本來就想在塔尼亞城裡找他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不過我在酒館中看到他被另外一個人找上了門，那個人我也很熟悉——”

成片的慘叫聲遠遠地由戰場的遠方傳來，將正在低語的這兩個人目光齊齊吸引了過去，已經繞著那片農場背後衝上山坡的那些公國玩家此時也被無數紛飛而起的血刺紮成了碎片，四散的血雨在光芒的交織中綻放成一朵燦爛的巨花：“都給老子去死！”

“一群蠢貨，以為這樣就能取得勝利？真是可笑！”

漂浮在這朵巨大鮮血花朵的前方，一位手中捏著血色魔法球、身披紅黑色魔法袍的男子此時也獰笑著攔在了進攻部隊的前方：“就算你們真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但是今天的你們運氣實在太差，居然遇到了正在英姿颯爽到處巡查的我！明月清風！”

“他是誰？剛剛他用的是什麼魔法？”

“不知道，不認識，管他的呢！我們一起上！叫更多的遠端過來支援——啊啊啊啊啊！”

又是幾朵燦爛的血花出現在山坡之上，炸裂的身體所噴濺出來的鮮血隨後在那位紅黑色魔法師的手中化作盤旋飛繞的血色線流，輕鬆無比指揮著這些線流軌跡的明月清風得意的笑聲也變得越來越響亮，最後將驟然冰冷下來的目光落在了拍馬趕到的格德邁恩身上：“我們又見面了。”

“喲，這不是之前灰熘熘逃跑，後來不知道躲到哪裡去的老鼠頭頭嘛。”同樣冷笑一聲站定在農場後的山坡上，停下身形的格德邁恩頂著大盾將剛剛想要繼續衝鋒的幾名團員攔在了自己的身後：“怎麼，在神山那邊混不下去了，現在又想跑到這邊來混混試試？”

“老子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管得著嗎？”明月清風翹著嘴巴回答道：“而且老子也不是因為害怕才被調到這裡來的，是因為……哼。”

“總之老子的鮮血魔法已經臻至化境，可以說是神功大成了！就算那個叛徒再來了也不怕！哈哈哈哈哈！”

無數玩家來回衝殺的景象將戰場的四周都染上了血腥的氣息，位於明月清風背後的天空彷彿也變成了血染的鮮紅，雙手纏繞著無數暗紅色血氣的他放聲大笑著，宛如一名降世的魔王般壓在了格德邁恩的正前方：“今天——”

“就讓你們這些可憐的蟲子們，成為我重生之際的祭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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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邊的戰鬥似乎真的打響了，從塔比拉河的河畔開始。”

同一時刻，塔尼亞城，正在自己的桉前忙碌不已的絮語流觴身側傳來了一名玩家屬下稟報的聲音，與之相伴的還有他遞向面前的一張書寫在羊皮紙捲上的報告：“這是我們從楊先生那裡臨摹來的最新戰報，是隱秘的訊息。”

“辛苦了。”點了點自己的頭，絮語流觴用最快的速度在那張新鮮的羊皮紙捲上掃了一眼：“暫時不用動用我們的力量，下去吧。”

“清掃周邊區域的活動還在進行。”一名站在她身邊、身穿寬鬆古袍的白髮老者隨後也揹著雙手沉聲回答道：“在沒有確定安全之前，隨意行動還是有些冒險啊。”

“這件事就交給您了，武老。”點了點自己的頭，絮語流觴在自己的耳畔邊揮了揮手：“其他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天下第二還沒有訊息傳來，至於雷德卡爾那邊——蒼雲壁壘的進展還算順利，應該很快就可以敲定了。”

隨意地靠坐在距離絮語流觴不遠處的辦公桌前，名為劍北東的劍士玩家隨後也搖頭晃腦地回應著絮語流觴頭也不抬的問話：“雖然我不知道這一步走得究竟還有沒有必要，不過……宴會隨時都可以繼續呢。”

“讓你辦你就辦，哪來的這麼多的問題。”快速處理著自己桌前的無數紙頁與上面記載著的資訊，絮語流觴一臉澹然地斥責道：“讓你回去找你那個便宜老師你不去，天天在這裡無所事事，能不能給我們的團隊稍微做一些貢獻啊？”

“我這不是想陪著你……幫你的忙嘛。”劍北東腆著臉指了指自己：“那個憤怒狂魔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我可是拼了命才把他和他背後的天下第二一塊攆回去的，不然那群出工不出力的人還不知道要在這裡糾纏多久呢。”

“你可以‘押送’他們一路回到自由之城，反正你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用。”絮語流觴沒好氣地回答道：“讓你處理公文情報你又不會，讓你出去打架你也不肯，你——”

想要繼續批評的話語與手上忙碌的動作一起停止了，披著藍髮與白鎧的女劍士迅速地掏出了自己懷中的一枚魔法球，代表著魔法通訊訊號的細微震動也在下一刻被點按停頓，換來的一聲滴響與隨之而來的話音也讓這位面色嚴肅的女性綻放出燦爛嫵媚的笑容：“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忙人嘛，怎麼突然有時間聯絡我了？”

“……”

“身體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們組團過來慰問一下你？我知道有凝蘭陪在你身邊，我可是對她放心得很……嗯？”

“……”

“哦，我都忘記還有她跑過去找你了呢。”

細微的表情變化無法逃過劍北東的眼睛，絮語流觴的眉頭在微笑的面容上微微皺了皺：“總之你們就好好在那邊養傷吧，這邊的事情我們會辦好的——唔，倒不如說，事情都已經辦得差不多了呢……什麼？”

“……”

“你開心就好。”

歪了歪自己的腦袋，捧著通訊球的絮語流觴回答的語氣也顯露出了與以往形象完全相反的可愛和溫柔：“不過我還是要念叨一句——要小心一點，不然我可是會傷心落淚的喲。”

“要是連薇爾莉特都沒有辦法，我們大概也找不出什麼其他的辦法了。”通訊球內隱隱約約傳來了段青的回答聲：“至於我——”

“既然‘魔法修為’這個方向技不如人，我就只能從另外一個拿手的方向想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