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 神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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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的氣氛隨著逆風悠然這句話的出現而凝固了一瞬間，就連正在滔滔不絕的繁花似錦那充斥在地脈中的講話也跟著陡然噎住了，他像是從未想到過這種情況般愣了愣神，然後連同周圍的其他圍觀群眾一起大聲鼓譟了起來：“啊哈！這算是當面挖牆腳嗎？”

“不，我覺得應該稱之為當面求婚更加合適——哈哈哈哈哈！有沒有人想到過絮語流觴也有這樣的一天？對！你們肯定想過！這場面以前可是經常發生的！”

“這場面可真是令人懷念啊，我好像已經快十年沒有見到過了……忽然有一種變年輕了的感覺，不是麼？當時風靡全球的‘搶繡球’——咳咳，總之！青靈冒險團遇到了成立以來的最大危機啦！”

“這種時候還考慮什麼後果，這種時候需要的只有狂歡！讓我們一起為逆風悠然加油鼓勁吧！逆風悠然我們支援你！你的勇氣值得讚頌和歡呼！”

“……這都是什麼話。”

撇著嘴巴苦笑出聲，正在火焰之地遺蹟深處與大堆火元素生物作戰的某灰袍魔法師忽然翻了翻自己的白眼，忽然停滯下來的施法動作也引起了護在他身旁的暗語凝蘭的注意，那同樣正在收聽著比賽轉播的面龐也跟著笑了起來：“先生怎麼了？是不是在擔心？”

“咳咳，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作勢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擺出了一臉正色的段青隨後也跟著撇過了頭：“連墜機事件都挺過去了，這點麻煩又算得了什麼？”

“以凝蘭對語殤小姐的瞭解，這樣的言語刺激或許比之前的手段都要管用呢。”飛起一腳將前方火焰生物與芙蕾雅戰鬥的餘波所掀起的火紅巨石踢了出去，從容落地的暗語凝蘭回答的聲音裡多出了幾分調笑的感覺：“尤其是刺中要害的情況下。”

“哪，哪有這樣的事！我還是給語殤留下了一些東西的好不好？”於是段青手中用來輔助施放的魔法也跟著加劇了幾分：“好吧，好吧，你這麼一說——”

“我反而有些擔心她對手的安危了呢。”

轟！

刺耳的破空聲隨後充斥在了整個轉播頻道中，緊隨而至的則是一道道冰晶碎裂的脆響，製造出這片脆響的絮語流觴隨後也突破了升起在自己面前的層層冰牆，手中的熾熱光劍毫不猶豫地向著近在咫尺的對手斬去：“你要送給我？好啊。”

“等你有資格戰勝我之後再說吧！”

眼眉在逆風悠然格擋的魔法護盾前方豎起，怒目圓睜的絮語流觴嬌喝著甩開了自己的藍色長髮，連續三道圓弧型的斬擊隨後也伴著她舞動的腳步，接連不斷地擊碎了逆風悠然身體表面的冰晶護殼。突發的襲擊讓自己不得不後退躲避，護盾被爆發式圓弧斬擊碎的逆風悠然隨後也不得不翻滾著自己的身軀且戰且退，在指揮之下飛舞而起的那隻冰霜妖精隨後也在突進的女武神身後綻放出了冰藍色的光芒，飛出的道道冰稜也在空中匯聚成傾瀉而下的冰河：“絮語流觴果真生氣了！她發動瞭如潮水一般的攻擊！不過對方的追隨者也是貨真價實，即便是女武神鎧甲，看來也罩不住兩個冰霜魔法師同時施為呢。”

“二打一的優勢在這裡也體現出來了，因為都是冰霜魔法的關係，負面狀態的覆蓋率也要比平時高得多，不想辦法破除這個危機的話——”

“灼熱之劍！”

潮水般的冰光中陡然迸現出了一抹火焰的顏色，捏碎了一張卷軸的絮語流觴手上的那柄長劍表面也跟著熊熊燃燒了起來，大開大合的劍技隨後也在這位藍髮女劍士的控制下變得細膩和精準，將接連不斷從背後襲來的那些冰稜盡數擊散了：“——火焰附魔嗎？雖然是臨時的手段，不過確實有助於緩解寒冰魔法帶來的效果呢。”

“不過高等冰霜生物可不止會這麼點技能。”保持著自己後退的姿勢推著自己的雙手，低笑出聲的逆風悠然隨後也再度將新的魔法升起在兩個人不斷拉近的距離中：“首先——翠風結界！”

籠罩在這片透明平臺角落的半球形區域隨著逆風悠然的這聲宣告而染上了一層翠色，流動於其中的寒冰氣流彷彿也隨著這層區域的出現變得更迅疾了幾分，藉著這股氣流衝擊而再度拉開了距離的逆風悠然隨後也順著絮語流觴的熾熱劍氣飄向了遠方，兩隻手掌的掌心也在藍光魔法球的加持下呈現出冰藍色旋渦的模樣：“風之加速——寒冰旋渦！”

“來了！九級冰屬性魔法寒冰漩渦！”解說頻道里響起了繁花似錦振奮的大喊：“不僅殺傷力驚人，而且還會在特定的距離展開成為破壞強度巨大的冰封效果！逆風悠然這一次算是動了真格——什麼？”

“絮語流觴直接一劍斬向了冰球的中心！她這是要自殺嗎？”

挑動的熾熱長劍驟然轉了半個圓，絮語流觴徑直一劍劈在了自己面前的冰藍旋渦表面，爆散的冰晶與恐怖的魔法波動隨後也徹底淹沒了她的背影，就連一直緊追在她身後不放的那些機關槍一樣的冰稜隨後也在這場寒冰流的爆發裡徹底吹散開來。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定格了一秒鐘，覆蓋了將近半個場地的爆破寒霜能量也把原本透明的平臺地面徹底覆蓋上了一層冰晶，但原本應當被完全凍結在這片霜凍中央的絮語流觴的身影，此時卻已經帶著展開的羽翼顯現在了遠方逆風悠然驚訝的雙眼前方：“喜歡調戲別人的小子。”

“乖乖吃下這一劍吧。”

極致的驅動帶來的極致速度驅散了染身的冰霜，也同樣帶來了極致的殺傷力，藍髮的女劍士以標準的出劍姿勢向前一斬，宛如劈開了空間的劍痕兩旁也同時迸發出了魔法護盾的碎片與飛濺的鮮血：“中了！這一劍速度太快！逆風悠然傷害全吃！他還活著嗎？”

“看上去沒有使用任何技能也沒有任何加成，不過在慣性的驅動下，這一劍已然足夠對魔法師職業造成致死的打擊……話說她究竟是怎麼突破那顆寒冰球的？”

“這種突然加速並突破空間限制的效果——唔，只能猜測是女武神套裝的效果之一了，反正現在沒有系統輔助也沒有千里眼，我們對絮語流觴的所有招式技能也無從得知……”

“這也是我們願意參加這種比賽的原因之一。”

抱著雙臂擺出了肯定的姿勢，站在場地一旁觀戰的斷風雷緩緩地驅散著自己身上的冰晶碎片：“畢竟沒有人願意用一場比賽就將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部送給別人看呢。”

“不過這樣一來，想要搞清楚別人的底細也就變得困難了許多。”一旁的斷山嶽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可是很多年前打野賽的時候才會碰到的事！考驗各自眼光的時候到了！你怎麼看？”

“我覺得應該是她那身鎧甲的效果。”冰霧還未完全散盡的畫面中，斷風雷望著逐漸收身而立的那道成熟颯爽的背影：“先前在營地切磋的時候，我也見過那個女人用過一招半式，她現在應該也不會使用超過系統界限的技巧了，半路出家的近戰經驗和水平也不允許她模擬出‘空間斬’一類的技能。”

“姑且認為女武神鎧甲擁有瞬間突破極限的特效吧，觸發的條件目前不明。”他衝著一旁正在不斷記錄的江湖幫眾們提醒道：“等下一場比賽的時候，再多注意一下她攻擊的時候身上是否會出現閃光之類的效果便是。”

“這一場比賽，應該是已經結束了。”

散盡的寒冰光芒中，躺倒在另一側的逆風悠然半殘的身軀也逐漸在地面上顯現，被一劍劈斬開來的巨大傷口此時也出現在他胸前的魔法袍上，噴湧的鮮血隨後也在他虛弱的話音之下不斷流出：“咳咳，咳咳咳咳……沒想到……咳咳，這一劍……真是美麗啊。”

“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何用。”依舊是一副豎眉肅目的模樣，俯視著對方的絮語流觴目光中也帶上了幾分殺戮之餘還未平息的漠然：“下次再想‘拋繡球’的話，還請換一個物件吧。”

“只是……開玩笑的啊。”掙扎著向後退去的身軀下方留下了一條血染的直線，面對銀白色劍尖的逆風悠然嘴角扯起了一絲微笑：“不過……戰場嘛，總有……勝負……和生死，一次失敗……不算什麼，況且——”

“我還剩下最後一招。”

冰藍色的能量流過逆風悠然的身體表面，將他還在不斷染血的恐怖傷口驟然凍成了冰晶，停止了掙扎的魔法師緊接著也舉起了自己的一隻手，眼中的藍光也隨著他忽然變得流利的話音而開始變得越來越盛：“寒冰之軀！”

“你——”

果然如此的感情由雙眼中一閃而過，絮語流觴想要終結對方的動作卻是被身後冰霜妖精射出的數道藍色荊棘攔了下來，由藍色荊棘上延伸出來的冰霜寒氣隨後也在逆風悠然的笑聲中覆蓋在了女武神的周身，將她所有可能做出的下一步動作盡數封住了：“哈哈哈哈！自從我得到了高等冰霜精靈之後，我的冰系魔法修行就突飛猛進，世人眼中的我還是一個風系大魔法師的學徒，但我的冰霜魔法早已臻於化境了！”

“沒有追隨者輔助的你，不可能知曉這份秘密！”局勢瞬間逆轉的景象中，猶如殭屍般豎起自己身體的逆風悠然浮在四周的笑聲也變得愈發狂放：“‘寒冰之軀’便是寒冰妖精賦予我的天賦技能！它擁有可以改造擁有者體質的效果！這副軀體不僅可以在變換的一瞬間驅散所有的負面狀態，而且可以讓我越級施放本系魔法！”

“現在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全身都被冰晶覆蓋的兩道軀體在空中相遇，近在咫尺的逆風悠然舉起的手中也帶上了冰冷的黑色光輝：“吃下這最後的‘死亡冰寒’吧！這可是十級即死型！”

“我不會給你翻盤的機會！”

藍色與黑色交織的光輝幾乎遮住了眾人頭頂上方的天空，帶著逆風悠然的大笑向著無法動彈的絮語流觴頭頂襲去，被荊棘與冰霜雙重捆縛在原地的藍髮女劍士卻是依然沒有掙扎的動作，那倒映著死亡冰寒的目光中卻是多出了一分嘆息的感覺：“……算了。”

“又讓他給裝到了呢。”

從天而降的一道光芒瞬間抵達了戰場平臺的上空，大質量的衝擊所帶起的氣流波動也瞬間驅散了籠罩四周的黑暗，下意識遮掩著面目的觀戰者們隨後也急忙聚集起自己的視線，映入眼簾中的一幕也讓他們各自發出了難以抑制的驚歎：“這是……什麼？”

“好，好帥啊！咳咳——不對，這不是機械女武神嗎？就是之前我們在神山上作戰的時候碰到的那些？”

“它怎麼突然跑到這裡來了？難，難道是那些復仇者聯盟的老鼠們又打過來了？”

“不可能，外圍的弟兄們一直與我們保持著聯絡，保護圈都放了三層！他們怎麼可能有機會偷襲我哦們……”

“安吉爾·巴利斯坦，遵循召喚而來。”

未知的金屬打造而成的軀體取代了逆風悠然原本的位置，充滿鋼鐵野性美感的一名機械女武神隨後也向著絮語流觴靜靜地行了一禮，展開的金屬羽翼與斜掠的金屬長槍也在四周冰晶碎散的反射中，綻放出了一絲絲神聖的光芒：“請指示。”

“待命。”

望著被從天而降的這道金屬身軀踩在腳下的逆風悠然不再動彈的屍體，由鬆脫的漫天寒冰束縛中走出的絮語流觴隨後輕輕地搖了搖頭：“看到了沒有？我也是有追隨者的，不過——”

“這位當初被薇爾莉特調整改造、後來又被他留給了我的天使人偶，實在是不太適合用在這個戰場上。”

冰冷的線條隨著機械女武神半跪行禮的姿態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安靜的氣氛中只餘下走上前來的絮語流觴拍打著對方的聲音與發出的輕嘆，她檢查了一番自己的狀態，然後向著賽場周圍的其他人高聲宣佈道：“不過為了堵住這扇大門，我也不吝拿出全力。”

“下一個挑戰者，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