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 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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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克諾斯這個名字，我倒是在過去的資料中見到過不少。”

迎著曲坐在地的千指鶴頗為好奇的眼神，沙奈朵繼續回答的聲音也依舊顯得平靜：“自稱古代天空一族的族群的名字，是隸屬於古魔法帝國時期的一個頗為有名的魔法家族，相傳他們在與風系、浮空和反重力有關的魔法造詣上，比同時期的其他魔法世家強得多。”

“據說天空之城的原城址和使用的技術，便是從古代歐克諾斯一族的手上傳承下來的。”說到這裡的沙奈朵語氣微微加重了幾分：“這些法師議會到現在都沒有完全解析和掌握的技術，才是支撐天空之城得以正常運轉到現在的根本呢。”

“哦？是嗎？”未等千指鶴抬頭說話，段青率先發出了自己的疑問：“我看維金斯和七人議會個個都是魔法修習中的頂尖之才，可以說他們掌握著這個大陸上最高等級的魔法水平也不為過，總不能連天空之城的秘密都沒有完全挖透吧？”

“然而這就是答案：天空之城的內部依然保留著無法掌握的部分。”沙奈朵毫不留情地揭開了法師議會的內部隱秘：“被稱為危險區域的F區深處，以及中央廣場上方的那扇大門背後，現在都被列入整個法師議會的重禁區，就是因為他們想要比任何人都早先一步挖掘出那其中的秘密，分析和解明天空之城以及古代歐克諾斯一族的秘法。”

“他們之所以能夠在這種不成熟的條件下成功操控這座城市到現在，靠的是一位名叫艾依娜的靈體的幫助。”

解釋到這裡的莎娜話音一頓，似乎在等待眼前的兩名玩家消化他們剛剛聽到的這些內容：“很抱歉使用靈體這樣的方式來稱呼她，但法師議會現在也不知道且不敢知道她現在究竟是‘什麼’，若是失去了她的支援，恐怕就連控制一整座城市來回飄移的效果都不會實現得這麼簡單。”

“艾依娜……我知道這個名字。”心中的記憶又一次被喚醒，沉吟出聲的段青隨後也面對著其餘兩雙投射而來的目光急忙擺了擺手：“是，是在之前拜訪天空之城的時候認識的啊，我記得那個時候有幾個人跑過來找麻煩，然後被那個突然如同幽靈一樣漂浮出現的女性擋了下來——”

“那位就是艾依娜了。”點了點自己的頭，沙奈朵那懷疑的目光卻是沒有立刻撤走：“我以為你與這位靈體少女有所淵源，這樣或許也能將你的這個魔法圓盤的來歷說明出一部分……”

“不不不，我不是說了嗎？這就是從我身體裡面突然冒出來的。”尷尬地笑了幾聲，段青急忙搖頭否認道：“那個時候我還在帝都的圖書館那裡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騷動，害得千指鶴負責的專案差一點完蛋了……後來有一段時間，我甚至都懷疑它是從我靈魂中分離出來的一部分呢。”

“你說帝國的圖書館？”打斷了段青的話，沙奈朵再度盯住了對方的臉：“是那個後來被發現，有魔法帝國的臥底存在的那個地方麼？”

“呃，是指瑪希爾大師——呃，或者是瑪希艾德他們曾經引領過的那個地方麼？時間經過得有些久遠，名字我確實已經記不清了。”段青努力地搜尋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他們已經被證實是復辟者的人了嗎？”

“因為後來發生在帝都雷德卡爾的那場大事變的關係，調查停滯了很久的時間。”這一次是一旁的千指鶴率先舉手回答出聲：“當時的我還是那裡的負責人，所以我瞭解一些事情——法師議會派來的魔法師調查員仔細地核對了名單，發現佔據著那座圖書館的那些自稱是魔法師的人的名字，在我們已有的成員名單中一個都對不上。”

“為了從我們的手中搶奪魔法資源，那些傢伙們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沙奈朵那籠罩在黑紗之下的那雙目光微微黯淡了少許：“不過世事易變，自從後來他們成功佔領了小安達契爾山脈和附近的地域之後，情況就變得完全不同了呢。”

“是因為他們也掌握了那附近的幾座熔爐吧，那裡可都是地脈的接入口。”段青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作為芙蕾帝國的首都，雷德卡爾也佔據著那裡最大的一片地脈資源，這也應該是他們處心積慮做到這種地步的最大理由吧。”

“不，不是這樣的。”沙奈朵卻是搖頭否認出聲：“作為覆滅了魔法帝國的存在，芙蕾帝國根本就沒有強行佔取魔法資源的意願，之所以將帝都和各種設施建立在那個地方，也是為了鎮壓一些其他的東西。”

“這或許就是你的圓盤會‘冒’出來的另外一個原因吧。”

沒有繼續將自己的話繼續說下去，這位影法師只是定定然地望著虛空圖書館的縹緲外空，灰袍的魔法師與紅髮的少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之後才將各自試探的話語說了出來：“您……已經知道了這個圓盤的來歷了？”

“作為一名命運編織者，這個世界上理應沒有我看不出來歷的東西。”沙奈朵深為遺憾地搖了搖頭：“但只要這東西與你有關，我就不敢保證自己能看清所有的命運絲線與軌跡，這個圓盤的來歷也是如此。”

“我能夠確認的，大概只有‘它與天空之城有關’這一點了。”

話音再度微微頓了頓，沙奈朵再度望向段青的目光中多出了幾分警告的意味：“為了對抗正在蔓延的魔法帝國後繼者，法師議會現在也渴求著一切可以利用的方法，若是你帶著圓盤去天空之城的話，你或許馬上就會變成他們的目標之一呢。”

“雖然與法師議會的關係還不錯，不過還是謝謝您的提醒。”段青心不在焉地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魔法圓盤：“不過這可是我身上現在唯一無法解明用途的東西了，想要搞清楚的好奇心還是止不住的。”

“你可以按照你現有已經摸索出來的方法來使用它。”沙奈朵搖了搖頭：“將魔法寶石鑲嵌在圓盤上，它便會根據不同的寶石屬性發揮出不同的功效，有一些效果的組合甚至會超乎你的想象。”

“沒錯，就像鍊金術一樣。”再度露出了興奮的模樣，段青隨後將自己先前捧著的那本書再度舉了起來：“所以剩下的就是如何搞到這些高等級的石頭了！讓我看看……綠鋯石……綠鋯石……”

“原來你們都在這裡。”

淡然的聲音忽然顯現在了幾個人的左右，屬於雪靈幻冰的身影也隨之出現在了這座虛空圖書館的遠方，逐漸走來的她隨後環視了一圈此地周圍的景象，最後將目光重新落在了段青的身上：“居然在這裡摸魚？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不要催不要催，這可是項宏大而又長遠的工程。”一手翻書一手把玩著古代圓盤的表面，段青一臉不以為然地回答道：“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磨刀不誤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

“我知道你在等待芙拉恢復能量，畢竟墜星山頂的那場混亂的魔法波動，連我都聽說過了。”將背後的猙獰骨質大劍隨意地丟在了一邊，雪靈幻冰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段青的連串名句：“不過看她現在的那副樣子，你們這段時間似乎經歷了一場頗為美妙的旅程？”

“當然，無論是誰，他們都會與我相處得很愉快。”指著自己面龐的段青露出了一臉得意而又陶醉的表情：“這叫人格魅力——不信你問這兩個人。”

“哼。”

面對雪靈幻冰隨後遞過來的目光，紅髮的千指鶴絲毫不配合地將頭扭了過去：“我才不認識這個自大的大叔呢。”

“作為虛空圖書館的管理員之一，我從不避諱和限制追求知識、渴求未知的心。”一旁的沙奈朵回答的聲音裡卻是多出了幾分莫名的笑意：“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你們或許需要的不只是這些。”

“呃，好吧。”面對兩女虎視眈眈投遞過來的眼神，灰袍的魔法師一臉尷尬地合上了面前的書本：“特意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只是想要向你報告一下最近的情況。”雪靈幻冰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地上的段青：“不過看你過得這麼愜意，我又突然不想說了。”

“雖然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不過您大人有大量，先消消氣，消消氣。”

撇著嘴巴搖了搖頭，段青隨後只好賠著笑臉將手上的東西暫時收了起來，他衝著微笑不已的沙奈朵打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後硬著頭皮將雙手叉腰的雪靈幻冰帶到了一邊：“怎麼，是我之前又闖了什麼禍，還是外面又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似乎比較享受此時正在與段青獨處的場合，靠著巨大書架的雪靈幻冰面色稍霽了幾分：“聯盟杯都已經開賽了，揭幕戰都快要打完，各路人馬現在可都是忙得很，你還在這裡優哉遊哉的幹什麼？”

“這不是都安排好了嗎？剩下的也只是等結果而已。”段青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道：“而且失去了芙拉的保護，我也沒辦法大搖大擺地繼續出現在別人臉上啊，萬一被他們當做是挑釁，狗急跳牆地把我幹掉了怎麼辦？”

“你還能被他們幹掉？這個世界上最不信這句話的就是我了。”瞪了瞪段青的臉，雪靈幻冰隨後卻是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而且你以為一切都能如此順利嗎？剛剛暗語凝蘭那邊就傳回來了訊息。”

“帝都那邊似乎出現了一些情況。”

向著虛空圖書館的四周望去，白髮的女劍士隨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她和嵐山雖然配合著清除掉了包括艾法文家族在內的幾家帝國貴族，但很快就有新的貴族出現並趁機佔據了主導地位，看上去好像是早就有所準備呢。”

“……有玩家勢力在背後運作的端倪麼？”

“嵐山的人現在正在查。”

面對段青低眉沉思的表情，雪靈幻冰面色嚴肅地繼續報告道：“不過考慮到他們是明面上的行會勢力，就算是查也查不到多少東西才對，我已經暗中派出了一些自己人，希望能夠查到一些結果。”

“是先前與你談好的那批人麼？唔，也算是‘專業人士’了。”點了點自己的頭，段青隨後也將自己沉思的表情揮散到了一邊：“不過也不必如此擔憂啦，說不定也只是那些帝國貴族們自發的行動而已，畢竟支援克里斯皇子的人應該也有不少，想要在爾虞我詐的帝都中活下去，他們也未必不會選擇一條路走到黑呢。”

“大戰在即，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有可能改變時局。”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雪靈幻冰復又重新將自己的目光落向了四周的虛空之內：“既然計劃已經推進到了最後的地步，我也不希望看到任何的變數，帝都的情況便是如此。”

“沒關係，下一站我便會去那個地方。”段青同意似的點了點頭：“按照沙奈朵之前的說法，那裡很有可能存在著虛空的接入點，也就是之前曾經爆發過大戰、之後也很有可能成為大戰戰場的‘標誌’，是必須引起注意的關鍵。”

“若是真的與虛空開戰，任何‘界限’的薄弱點都有可能成為戰場。”雪靈幻冰用警示的眼神向著四周示意道：“包括這座圖書館也是一樣——你提醒過那位影法師了嗎？”

“人家可是負責過之前泰倫之塔正面戰場的存在，這點東西應該輪不到我們來提醒吧。”段青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也罷，到時候我們也得分派一些兵力駐守在這裡，萬一要是出現什麼三長兩短……啊，對了。”

“這是我和芙拉在那座古代樹森林的熔爐路過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搞到的一件高階貨。”

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灰袍的魔法師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從自己的萬能法袍裡取出了那雙由金色絲線、閃亮鱗甲和鋒銳龍牙所組成的手甲：“這可是芙拉傾情貢獻的。”

“就送給你防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