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5 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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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

猶如被扯開在天空中的幕布，來自這片墜落地四面八方的喊殺聲在新曆796年風2月9日的神山山脊某處再度掀起，不知何時潛伏在這裡附近的無數黑點隨後也以墜落的浮空島殘跡為中心，將各自的攻擊覆蓋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視野：“是敵襲！”

“敵襲！敵襲！全體做好防禦準備！”

“阿達木去左邊！什雷帶人去右邊！其餘人給我衝上山頂——偵查小隊呢？報告情況！”

“偵查小隊還……還沒有訊號！可惡，他們是從什麼地方接近過來的？”

“——”

已經來不及思考剛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虛幻的畫面究竟代表著怎樣的意義，雪靈幻冰緊皺著眉頭將自己的武器抓到了手中，想要重新邁開的腳步隨後也伴著一聲悶吼而陡然停止，與之相伴的還有被掀起的暴烈颶風一同掀起在空中的大片金屬碎屑與亂石碎片：“震地猛擊！喝啊！”

“爺爺我早就知道你們要來！已經在這個地方等候你們多時了！”

“不要過於深入了朝日東昇！守住陣地才是第一要務！”

“知道了知道了，不過——”

跑出了自己所隱藏的角落範圍，雪靈幻冰將守候在山脊前方高處的那兩名玩家的身影映入了自己的視野，名為朝日東昇的玩家此時也正舉起自己手中的猙獰長刀，被身後的格德邁恩用力拉回到了一片以金屬廢鐵所組成的掩體後方：“人家可是有遠端攻擊的，再浪下去就要被打成篩子了。”

沉悶而又清脆的槍聲隨後迴盪在那片金屬廢鐵的上方，與廢鐵之間的碰撞也在噼裡啪啦連續升起的叮噹聲響裡變得越來越頻繁，宛如火力壓制一般的掃射隨後也在朝日東昇與格德邁恩兩個人所把守的山脊上空顯現，將與這個世界完全不相符的攻擊方式帶到了所有人的面前：“——我靠！架在我們前面的是加特林嗎？”

“雖然這東西在之前自由大陸那邊的時候就有見過，不過我倒是從來沒想過會在這個地方再次見到呢。”

身形掩藏在自己的大盾後方，格德邁恩咬牙切齒地向著自己所在的右後側望去：“而且看起來是人手一把，現在已經快要把我們包圍了。”

“怕什麼，這裡又不是一槍就能打死我們的現實世界。”毫不在意地揮了揮自己的手，作勢站起的朝日東昇隨後也擺出了一副大搖大擺的模樣：“老子可是可以使出刀氣和劍氣的存在，換在現實世界裡就是超人！他們費盡心機做出來的那些槍彈，說不定連我的防都破不了呢——”

“你給我回來！”

回答他的是格德邁恩不耐煩的表情和伸手將他從探頭的姿勢里拉回的動作，但大盾戰士的反應似乎晚了一些，迴盪在天際的無數槍響聲中的一聲隨後也劃過了他們兩個人所處的位置旁邊，將朝日東昇的腦袋連帶他的身體掀飛到了山坡的遠方：“——哎喲喲喲！好疼疼疼疼疼疼——”

“被爆頭了居然還沒死？”

“沒死也去了大半條命了好吧？你看我血條！咱倆不是一個隊伍的麼？你什麼時候見過我一次性掉這麼多的血量？”

“當然有，前兩天訓練的時候我一斧子砍在你腦袋上的時候也是這個效果……閃開！”

偏現代化的戰鬥不僅將槍械帶到了這裡，同樣帶來的還有炮彈，猛烈的爆炸隨後也覆蓋了這兩名玩家原本所隱藏的位置，掀起的滾滾濃煙隨後也被歪倒砸下的巨大金屬廢鐵轟然驅散開來。咳嗽著從金屬與碎石交雜在一起的廢墟中爬起，率先掙扎起來的格德邁恩隨後也第一時間衝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掩體後方，劇烈的槍響聲隨後卻是帶著一道筆直的軌跡從他的耳邊劃過，將剛剛出現在山坡上方的攻擊來源壓制了回去：“趴下！”

“——說起來，我們確實是在這片大陸上率先使用了熱兵器的人。”望著隨後顯現在這道軌跡源頭的雪靈幻冰架著那把狙擊槍管的身影，連滾帶翻的格德邁恩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自己的嘆息：“不過對方的進化速度似乎有點快啊。”

“毛線的進化速度！這玩意兒又不是什麼高階貨色，他們說不定早就自己研究出來了！”從格德邁恩翻滾下來的相同軌跡中抬起了頭，同樣鼠竄至此的朝日東昇破口大罵道：“這群狗XX的居然隱藏到現在才把這玩意兒掏出來，不是有陰謀就是有詭計！隊長你還有沒有別的槍？發一把發一把，我要與他們好好練一練！”

“沒有。”已經懶得跟眼前的這個擅長衝動的男子多說什麼廢話了，雪靈幻冰舉著槍管不停射擊的姿勢也跟著自己探尋的視線而轉向了四周：“之前讓你們去跟段青要，你們不是不願意麼？還說什麼‘近戰才是男人的浪漫’……唔。”

“話說那個傢伙怎麼還沒回來？”

魔法的波動隨後顯現在了這片浮空島墜落的廢墟周圍，第一次在這片熱兵器相互攻擊的戰場範圍中掀起了爆炸的波浪，身為己方唯一魔法職業的段青也在這一記爆裂火球的轟擊之後顯現在了山脊的另一側，隱隱約約向著腳下的廢墟之間還在相互抵抗與躲藏的同伴們打了個手勢：“喲，我來得及不及時？”

“及時倒是及時，不過只有你一個人麼？”一槍將遠處閃現在陰影之下的人頭逼回到了原地，雪靈幻冰端著槍沒好氣地回答道：“人家可是不願意再跟我們繼續玩下去了呢，難道你真的想要靠一己之力把他們打回去？”

“我倒不是沒有考慮過這樣的方案，不過那可太累了。”揮舞著手臂的身影前方果不其然地劃過了槍彈的軌跡，撐著土魔法護盾的段青不經意間向著自己的身後望了一眼：“所以我打算使用更加直接有效的手段。”

“藉助我們盟友的力量。”

稀疏的電流聲隨後顯現在了這位灰袍魔法師身後的山脊另一側，伴著他放下的手勢而接連冒出了眾人的視野地平線，代表著機械守衛的漂浮身軀隨後也在一連串電子燈光閃爍的景象裡發起了最為猛烈的反擊，將比槍彈軌跡更為亮眼的能量光束灑落到了上下兩個方向的敵方陣營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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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傢伙們跑的真快。”

發生在著陸之後的這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隨後迅速結束了，包圍在這片山脊上下兩個方向、使用槍械彈藥進行遠端打擊的那些黑影們也在那些機械守衛的身影出現的下一刻完全消失，先前已經攻擊到最前線位置的絮語流觴隨後也無奈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將自己剛剛提起的女武神之翼與手中的劍刃一同落了下來：“是自知打不過這裡的機械守衛，所以就很乾脆地撤退了嗎？”

“看上去好像是這樣，畢竟他們已經在這座山上混跡了很久的時間。”跟在一旁的劍北東雙臂抱在了自己的腦後：“即便沒有一統神山，他們至少也應該對‘什麼好惹、什麼不好惹’瞭解至深才對——呵，那些機械體真的有那麼不好惹嗎？我看著怎麼和一批廢銅爛鐵沒有什麼區別？”

“若是它們個個都有那些飛翔在天空中的機械天使的實力，我倒是可以稍微相信一下它們。”仔細地觀察著那些撤退的玩家們留在上方廢墟陣地裡的每一分痕跡，絮語流觴頭也不轉地回答道：“不過既然天峰認為它們有這樣的價值，並且與它們建立了友好關係的話，姑且相信一下它們具備足以掀翻對手的強度好了。”

“哼，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放下了雙臂的劍北東不屑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那傢伙就算是牽著一塊什麼用都沒有的廢品機械回來，恐怕你也會支援他的吧。”

“現在的關鍵問題在於，我們的大本營和行動支點已經暴露。”

對赤身的劍士半帶諷刺一般的話語毫不在意，依舊還在打掃與清理著戰場的絮語流觴拍著雙手從廢墟岩石的後方站了起來：“必須拉到足夠支撐我們在此立足的援軍，否則浮空島勢力將會在頃刻間覆滅。”

“神山本地存在著反抗勢力，多半可以看做是遊戲系統特意設計出來的一條道路吧，用來支撐來到這裡的玩家尋找出路、開啟任務通道什麼的。”劍北東也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不過以現在的狀況來看，這群所謂反抗勢力的守衛數量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相對於整個神山的大小，這些守衛的數量確實太少。”絮語流觴轉身望向了山下：“但‘勢力’之所以被稱之為‘勢力’，就是因為它們具備可以左右這座金屬高山存在的規模和手段。”

“身為土著，它們肯定掌握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情報和手段才對。”

順著絮語流觴此時的視線，數名經過下方浮空島著陸點周圍的機械守衛此時也正帶著各自殘破的身軀將段青手中的破爛機械搬運到殘磚碎瓦之間，指揮著這一切的灰袍魔法師隨後也收起了自己的元素法杖，將滿含笑意的那張臉轉向了普利六世所在的方向：“看，只要條件符合我的預想，這些東西還是能派上用場的吧。”

“你們提到的這座基地，確實蘊含著龐雜的能量。”面對著段青身後呈現開來的那座大坑與聳立在大坑中心的巨大空島的殘骸，普利六世回答的聲音中也帶上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波動：“不過——你們聲稱這是這座山的一部分？”

“我們對外是這麼宣稱的。”點了點自己的頭，段青回答的聲音裡多出了幾分自豪與自信：“不過我可以保證，這座島和島上的高塔與你們熔爐的相性一定非常好。”

“與其他機械體的溝通早已結束，我們的共同結論認為，你們的‘神域’很難達成我們的目標。”普利六世聲音平靜地回答道：“成功率不足10%。”

“總歸是要試一試的嘛，不然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段青依舊鼓動著自己那三寸不爛之舌：“我從凱爾二世的手裡學到了不少迴路拼接的技巧，能量的轉化率也絕對不是什麼問題，我們的行動也一定會引起你們敵人的警覺和擔憂，先前的襲擊戰就是證明。”

“——你們這些人類，還有更多可以提高成功率的方法麼？”普利六世抬了抬自己的破損機械鏡頭：“先前你提到的那個強大的導師在哪裡？”

“她受了傷，並且耗損嚴重，目前正在塔裡休息。”指了指傾斜的高塔所在的遠方，段青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消失了：“我們也想讓她和另外一名同伴儘快好起來，她們兩個是我們最大的後盾和支柱，不過……你們機械生命體應該也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迅速恢復她們的傷勢吧？”

“生命修復裝置早在漫長的熔爐釋壓過程中損毀，我們機械體也用不到這些裝置。”普利六世的回答絲毫不讓段青感到意外：“不過我們可以幫助你們提供一定的能量。”

“那就夠了。”

欣慰地點了點頭，段青又和眼前的這位機械守衛代表比劃了幾句，然後一邊籌劃著接下來必須完成的預定動作，一邊傾聽著雪靈幻冰在一旁彙報著這場臨時遭遇戰的最後資訊：“……除了一部分身體壯碩的人以外，大部分寄住在島上的草原族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好在沒有人陣亡，擁有戰鬥力的那些強者也都沒有大礙。”

“也就是我們還有一戰之力，對吧。”用金屬鐵棍在地上不停地比劃著什麼，段青目不轉睛地回答道：“加上我臨時說服過來的機械守衛體，應該已經足夠了。”

“信任問題依然存在，那些傢伙們肆無忌憚使用著的魔法槍械也極大地動搖著草原族人的軍心。”雪靈幻冰聲音輕盈地繼續問道：“我們要不要也嘗試著將這種武器普及開來？”

“我可沒有那種製作效率。”段青低笑著回答道：“而且也沒有這個必要，畢竟今天的戰鬥多半隻是一次試探，他們的人手和實力應該不止這些……好了。”

“說一說你的情況吧。”拍打著雙手完成了胡亂的畫作，段青轉而抬起了自己的頭：“先前你提到的另外一件事——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幻象。”

“告訴我你都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