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8 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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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摸上去了？好！”

同樣一直藏在喧囂人群的深處，一直緊盯著前方戰況變化的明月清風按著自己耳邊的某張紙卷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好！好！好！我就說這招肯定管用，你們居然還不相信我！”

“早就說了現在我就是老大，你們聽我的就對了！”滿含凶氣地說出了這句話，明月清風那年輕而又俊秀的面龐此時也被手中的血色魔法球照得通紅：“聽我的指令！派更多的人傳送過去，一定得給我站穩腳跟！”

“可是少……老大，我們已經分兵兩處了。”一名看上去像是蒙面人的玩家屬下隨後也向著這道通紅的身影所在的方向湊了過來：“算上那些不怎麼聽我們號令的聯盟人士，能夠派往上面的人手也已經不多，我們實在不敢保證——”

“沒有人手就用風之石代替！“憤憤然打斷了對方的話，明月清風向前猛地一揮手：“反正我們本來就是想摧毀他們的老巢，沒必要真的佔領那裡，若是他們不給我們機會的話，那也別怪我們不留後路！”

“恕我直言，明月清風閣下。”

淡淡的聲音隨後顯現在了他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一名不知從何處走出人群的黑衣玩家用兜帽遮住自己面目的形象：“能用魔法的力量漂浮在空中的那座島嶼，必然使用了超越我們認知和魔法水平的構成模式，區區風之石所充當的‘炸彈’，大概是沒有辦法摧毀這種高次元的魔法防禦的。”

“那你倒是給我一個更好的辦法啊？沒有更好的辦法就別在我面前指手畫腳！”似乎知曉來人的身份，明月清風扯著嗓子衝著前方大叫的模樣也絲毫沒有被周圍的草原部族聽到的顧忌：“難道你們還真指望我們可以幹掉那個娜希婭不成？那傢伙可是連神使都能幹掉的存在啊！”

“我們的神使究竟為何會敗北，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發出了幾聲不屑的冷哼，蒙面黑衣人望向明月清風的視線裡也充斥著瞭然於胸的嘲諷意味：“收起你的那些明知故問吧，若是這一次的事情處理不好，我們也不會任憑被攪亂了秩序的神山繼續維持此時的頹勢，你的過失，還有留下的餘孽，都將被完整地清算。”

“嘁，明明是你們太過保守了。”目送著蒙面黑衣玩家轉身離開了自己的面前，明月清風臉上的憤恨之色也逐漸轉變成了陰沉的怨怒：“等著瞧吧，等我真的幹掉了浮空島，把斷天之刃斬於馬下——”

“老大，第二小隊的人傳回訊息來了。”

安靜而又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顯現在了他的耳邊，一名由透明隱身的狀態中突然顯現的玩家身影隨後也將自己攜帶的訊息又一次交到了明月清風的手上：“他們還在努力穩定突破口的形勢，但更多的敵人正在堵截而來，好在那裡的地形一如先前得到的情報訊息那樣，是殘垣遍佈的複雜遺蹟地形，所以敵人的反攻進展也沒有太快。”

“廢話，我們幫他們拉扯住了所有的高手，還給了他們這麼多資源，要是這點事情都辦不到，他們也不要在這裡混了。”抹了抹自己的鼻子，明月清風的雙眼中也逐漸綻放出了閃亮的光輝：“不過……既然真的有辦法站穩腳跟，那搶奪浮空島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可是我們距離那座高塔還很遠，第二小隊的人對第二計劃的瞭解也不是很深。”稟報的玩家甩了甩自己身後的透明斗篷：“他們應該沒有做好衝擊那座高塔的準備。”

“沒關係，反正那幾個傢伙短時間內也沒辦法回去。”指了指前方的石臺四周還在不斷進行著的那一場場的決鬥，明月清風磨著牙齒回答道：“我那親愛的姐姐——雪靈幻冰現在一定還是重傷狀態，她不可能成為威脅我們的戰鬥力，剩下的需要注意的人物也就只剩下了格德邁恩一個，以及那位所謂的‘神使’大人了。”

他取出了懷裡的另一顆散發著詭異能量的魔法寶石，那綻放著亮光的視線也不由自主地凝聚在了這塊寶石的混沌表面，一道晦暗的閃光卻是緊接著顯現在了這群聚集在暗處的玩家群身側，然後又帶著無數警覺過來的呼喝逃遁向了遠方：“誰？”

“什麼時候潛伏到我們附近的？”

“得罪了方丈還想走！給我追——可惡，他跑到哪裡去了？有誰剛才注意到那傢伙的行蹤了麼？”

“是不是那邊的人？可是已經在臺下的每一個人都在我們的監視之內啊，就連那個暗語凝蘭也沒有例外才對。”

“冒出一個百步無雙就足夠令人驚訝的了，他們居然還隱藏了更多的援兵？”

先前振奮而又激動的熱血形象已經完全消失了，顯現在此時明月清風的那張面龐上的也盡是一副無比陰黑的面容：“看來你也和我一樣，喜歡留著自己的底牌來戰鬥呢。”

“不過在自己都已經被逼上臺面的現在，你究竟還有多少張牌可以打？”年輕的魔法師緊緊地攥著手中的混沌寶石，那視線也遙遙地望向了遠方已經站在臺上與下面某個方向對峙的段青身上：“來吧，就讓我們再較量一次，先前接連兩次受到的恥辱，我要一併讓你還回來！”

“老大。”先前第一位曾經與明月清風驚醒稟告的玩家此時也低著頭拱了拱自己的手：“那麼我們就先過去了。”

“去吧，記得‘座標’的位置，機會不可能有第二次。”

擁擠的人群與喧囂的氣氛並未讓明月清風投遞向前的視線出現半分的偏移，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那塊混沌寶石，同時轉身向著草原部族的人群深處走去：“創造可能性的機率不到兩成，即便有了機會，是否可以成功的機率也不到兩成，不過……”

“我楚明清本來就是一個喜歡豪賭的人，不然的話，我不會有今天。”

與段青的對峙似乎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無數來自四周的歡呼聲與喝彩聲彷彿也在這個時候逐漸偏向了石臺的這個角落，已經失去了魔法光芒照射的這片區域此時也開始吸引過了越來越多觀戰者的目光，明裡暗裡的目光匯聚中卻是不見得有多少疑惑的成分——激戰已經展開了如此多場的當下，已經沒有多少人會將眼前忽然冒出的另外哪個戰士當做什麼奇異的存在了，他們只會用更多的掌聲和加油鼓勁聲，歡送這些膽敢挑戰新秩序的新挑戰者的出現：“哦哦哦哦哦！那位使者大人也終於打算下場了嗎？”

“挑戰者是——哎？我好像沒見過這個人啊。”

“這傢伙也是個冒險者吧？身著如此奇裝異服，卻一直沒有被發現……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片草原上的？有人有印象嗎？”

“不不不，你們注意到他的那身黑色的打扮沒有？這種打扮我好像也見使者大人穿過，他們應該是認識的吧？”

“我們當然是認識的，雖然我們之間本身的關係可能不怎麼好。”

斜揮著自己的法杖遙遙指向了上臺者的臉，段青終於揚起了自己的下一道聲音：“不過說句實話，你們真的與我有這麼大的仇恨麼？”

“我不會告訴你，讓你在死之前做個明白鬼的。“走上臺來的那名玩家依舊低笑著：“你只需要知道這是你欠下的罪業，是你應當償還的冤債就好了，斷天之刃。”

“我都已經慫到了另一個大陸上來了，你們還這麼陰魂不散地不放過我？”無奈地攤了攤自己的雙手，段青的視線也開始在對方的ID與兜帽之間來回打量：“這位……呃，暗影怪獸先生，你應該用的是化名吧？能否說出一個我有印象的名字出來？”

“……”

“這個反應，我之前是不是遇到過。”

指著對方沉默下去的模樣，扁著嘴巴嘆了一口氣的段青無奈地將抬起的法杖撥到了一邊：“你們那什麼後來成立的聯盟，不會到現在都沒有泯滅吧？用的著這麼深仇大恨的麼？”

“少廢話，開始決鬥吧。”似乎根本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被段青喚作暗影怪獸的玩家亮出了自己的兩柄短劍：“今天的你休想逃出這個石臺。”

“就算我真的死了又能怎麼樣？不還是用更快的速度回到上面麼？”指著自己的頭頂上方說出了令對方臉色一變的話，段青隨後也衝著在場的所有人笑著搖頭：“不過我可不會使用這種掉面子的辦法回去，我本人還是會盡全力好好招待你的。”

“因為——”

元素法杖的表面開始凝聚出瑩瑩的光輝，將段青顯露在對方眼裡的那張莫名微笑的臉漸漸遮掩住了：“你的武器好像是雙劍？”

“這種程度的戰力，怎麼可能會讓我輕易掛掉呢？”

白色的亮光隨著段青這句話音的落下而佔據了這個石臺的每一個角落，無法直視的光芒也讓一直關注著這片區域的大部分人暫時失去了視覺，神經繃緊到極致的暗影怪獸卻是並未中招，那潛下的身軀也帶著更為強大的爆發力與速度向著段青所在的為止衝去：“你以為你在對付誰？這種伎倆怎麼可能有用？”

“沒辦法，畢竟我需要多適應一下魔法師的戰鬥方式。”面向敵人衝來的方向，向後退了一步的段青手中的元素法杖依舊準確地對準了前方：“而且你剛才所中的可不是什麼用來令人短暫失明的光照術，而是可以造成火焰附著的燃火術——這可是我的獨家發明哦。”

嘭！

就像是遇到了易燃的液體一樣，剛剛衝到段青面前的那道手持雙劍的身影驟然爆散成為大片燦爛的火光，那矮身衝向段青的動作也隨著濃濃火光與黑煙的升起，向著旁邊踉蹌著歪了出去：“啊呀，怎麼突然炸掉了？是不是穿過了我的‘雷光屏障’？抱歉，可能是這附近剛剛出現過強光源的緣故吧，那些雷形態的魔法屏障似乎不太好注意到呢。”

“咳咳，咳咳……少騙人了！”嘴裡彷彿都咳出了黑煙，暗影怪獸的聲音也帶著激憤的聲音從那邊響起：“雷光屏障怎麼可能會造成爆炸的效果？”

“這位仁兄，你知道元素反應麼？”

向前探出了自己的頭，段青衝著這名被燒焦的狼狽玩家露出了頗為神秘的笑容：“不知道的話，建議現在就參加斷天之刃的奇妙鍊金學大課堂，不僅只需要半價，而且還有優惠可以拿喲？”

“雙刃突擊！”回答段青的則是來自那名玩家的一聲大喝，以及他那化作一道黑電的絢爛光芒：“雙刃斬擊！”

“哦喲喲喲，危險危險。”再度向後退了一步，似乎早就知道對方行動軌跡的段青用閒庭信步一樣的動作將對方連續穿過與劃出的兩道十字斬擊輕易閃躲了過去：“不要這麼暴力嘛，來，冷靜一下。”

叮！

冰晶出現的聲音迅速響起在所有人的耳邊，他們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彷彿不敢相信出現在眼前的那名速度快到極致的黑衣劍士被陡然出現的冰晶定格在原地的畫面：“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觸發了我佈下的寒冰符文。”

悠悠然地轉過了自己的身軀，繞到另一旁的段青就像是在上課一樣地衝著下方的觀戰者們解釋道：“這裡畢竟是我的主場，在石臺上提前佈置幾個符文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不過與它們的簡單形態相同，它們的威力也是非常有限的。”

“然而——”他扯起了自己的嗓音，法杖也向著自己身後凌空定在冰晶裡的人影一指：“高手之間的對決，一瞬間的破綻便可以決出勝負，更何況我後面應該還有一萬個對手需要處理，無法在你的身上浪費太多的精力和時間。”

“這堂課就先上到這裡。”

轟然的火光隨著段青手中法杖的輕點而升騰為巨大的火柱，將挑戰者玩家的身影與烈焰燒灼的慘叫一同送往了高高的天空，然後又用隨手揚起的一道清風，將對方的身軀化作的白光與黑色的飛灰盡數揮散了：“下一個……嘿。”

“雖然早就有料到過會有這一天，不過這種把來人一個一個都幹掉的守擂賽特有的成就感——”

他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那雙眼中彷彿也有同樣盛燃的光芒在跳動。

“我也是好久都沒有感受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