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5 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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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

“就賭你一會兒會不會激動地衝上去，來一個熱烈如火的擁抱之類的。”

“……無聊。”

“不要這麼嚴肅嘛。”

行走在同樣的殘垣斷壁景象中，名為劍北東的劍士玩家此時也像是碎碎念一樣的說著隨意的話，上下掂量的劍刃也隨著挺立在前方的赤身狀態，與飄動的頭髮一起混雜到了撲面而來的古樸氣息之間：“反正結果都已經擺在眼前了，就算最後揭曉的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個人，你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反悔……要不然這樣。”

“我就賭我手裡的這把天空之刃。”他將手裡的青鋒向著身側的藍髮女劍士示意了一下，臉上也顯露出了挑釁一般的表情：“這可是我現在身上唯一的寶貝，如何？”

“誰要你的寶貝啊。”回答他的是絮語流觴那一臉嫌棄的聲音：“說得好像如同神器一樣，結果還不是在天空之城的大街上掃來的垃圾貨色，怎麼可能跟我的華焰相提並論？”

“我又沒說讓你用你的華焰當做賭注，你隨便拿什麼來賭都可以。”劍北東臉上的表情依舊顯得輕鬆而又篤定：“反正結果肯定是我贏，你拿什麼都會乖乖地送給我。”

“好！”

終於氣不過眼前這個赤身的劍士一臉得意的模樣和望著自己的那雙可惡的眼神，絮語流觴也徹底地丟掉了一直以來如同上位者一般的威嚴和從容：“這賭我接了！反正剛才連甩了兩次‘焰之華’，你這傢伙早就看眼紅了吧？要是你贏，我把這華焰讓給你玩兩天又如何？”

“哈哈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跳進來的啊。”大笑而起的劍北東隨後也立刻轉向了兩個人的身後：“凝蘭你可要給我作證！”

“當然可以。”臉上同樣堆滿了微笑，雙手並在身前的暗語凝蘭隨後也點了點自己的頭：“雖然凝蘭本身也有一些建議，但既然是雙方當事人都同意的賭局——”

“你，你不要多說話啊。”急忙打斷了對方的話音，擺著雙手倒退到女僕玩家面前的劍北東隨後也轉著眼珠將話題轉到了無關的方向：“啊哈哈哈哈，話說這裡好像跟天空之城的風格差得有點遠啊。”

“本來我還以為是法師議會的人來到了此地，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恢復了一貫以來的冷靜沉穩的模樣，不再望向劍北東的絮語流觴隨後也滿不在乎地回答道：“這裡更像是古代遺蹟的殘留品，別說是建築風格，就連實際狀態也像是許久都未曾使用過的樣子。”

“唯一可以確定的大概只有‘這裡存在著主人’這一點了，就像莫爾納的避風港一樣。”捏著下巴同樣轉過了頭，保持著行走姿勢的劍北東也將自己的視線端向了前方的高塔範圍當中：“看上去不怎麼大的範圍，建築群也明顯是以那座高塔為中心，結合我們之前所看到的那番異象中漂浮在天空之上的那道身影……唔，該不會是某位大魔法師的私人領地吧？”

“也有可能是魔法帝國那邊的私人領地，畢竟先前發生的一切更像是魔法帝國那邊的‘現世儀式’。”猜想著越來越接近的答案，絮語流觴眼中的警惕之色也跟著一閃而過：“不過這個可能性應該更小一些，畢竟按照凝蘭的說法，剛才出現在我們面前的芙拉應該不會與魔法帝國合作才對。”

“這就更說不準了，畢竟魔法帝國的手段也詭異多變，連大魔法師克莉絲汀都站在了他們那一邊，萬一要是發生了什麼我們預料不到的劇情展開的話——唔。”

同樣發現瞭如同結界一般流淌在自己面前的無數魔法符文，三個人的腳步在那座高塔前方不停環繞的強大魔法威壓面前停了下來，看上去已經高過了雲層的高塔此時也在空中強風的吹拂下，屹立在同樣顯得老舊而又密集的石屋群正中心。比自由大陸強勁許多的風似乎也在這裡遇到了同樣強勁的對手，一直在絮語流觴三人面前捲起了砂石的景象也與魔法結界另一側平靜而又死寂的景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懼勁風襲擾的他們此時也將目光定格在了這些法陣的流轉符文之間，似乎想要從中找出什麼可以繼續前進的方法：“看來是禁止區域呢。”

“一看就是中樞和核心一樣的存在，當然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入了，不過……這裡面看上去也沒有什麼人啊。”

“芙拉說只要一直往中心區域走就可以了，結果根本連個人都沒有碰到嘛！現在的龍族也喜歡信口雌黃了嗎？”

“她應該沒有無聊到用這種方式欺騙我們的地步，而且她提到了那個人的名字，所以——”

嘩啦啦的聲音隨後響起在了靠近三個人旁邊的遺蹟深處，引起的倒塌與磚瓦碎石散落一地的感覺也在他們的耳邊迅速形成，警惕之心驟起的他們隨後也放下了各自舉起的武器，目光齊齊地聚集在了那些殘垣斷壁之間逐漸爬起來的狼狽人影：“哎喲喲，這路也太難走了吧，果然應該讓薇爾莉特把我傳過來才對……咦？”

“真的是你們啊。”

拍打著自己身上的泥土，那來人爬起的身軀隨後也帶著驚訝的面龐在眾人面前變得清晰：“先前看到那火鳥的時候我就覺得可能是你，沒想到——怎麼，不認識我了？”

“嘻嘻。”不由自主發出了一聲竊笑，發愣三人組當中的暗語凝蘭率先閃出了一道急速掠動的光輝站在了對方的面前：“不要管他們，先生，他們只是不知道怎麼說話才好。”

“哦，是嗎？”扶著牆壁走出了遺蹟的範圍之外，重新站到眾人面前的灰袍魔法師隨後也露出了自己的笑臉：“沒關係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講述我們彼此的故事。話說你們好像也經歷了千辛萬苦才來到此地吧？我一開始是真的沒想到——”

“段天峰！”

熱情的呼喚隨後打斷了他宛如老人一樣絮絮叨叨的話，襲來的香風也帶著絮語流觴白鎧藍髮的身影驟然顯現在了段青的面前，早已褪去了冷靜之色的她眼中流轉過了釋放開來的激動光輝，想要伸出去抱緊對方的雙手卻是被自己身後發出的一聲咳嗽所打斷了：“咳咳！咳咳！”

“那個——好久不見啊。”

無視了絮語流觴定在原地不停顫抖的模樣，最後走上前來的劍北東笑著拍了拍段青的肩膀：“聽說你換了個號，現在還一直下不了線，是真的麼？”

“啊，外面出了一些可題。”熟悉而又溫暖的感覺在心中流淌而過，段青搖著頭望著面前這張熟悉無比的帥氣男子的面龐：“不過在這個世界裡混得倒是還蠻不錯的。”

“看出來了，這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都快成了大地主了啊。”抬著頭望了望段青背後的高塔，劍北東指著上方怪叫道：“而且你這地主還跟普通的地主不同，佔地方都佔到天上來了。”

“別亂說，這裡可不是我們的地盤。”擺出了義正言辭的神色，段青隨後也笑著向自己的側後方示意道：“這裡是我導師的地盤，我們現在也只是寄人籬下的一份子而已，不過也正是因為她的努力，我們才得以在這片草原上存活下來呢。”

“哦？所以你又傍上了一個厲害的NPC師父？”回答他的則是劍北東那誇張的叫喊：“我要實名羨慕你了啊！每次玩遊戲的時候都是這樣！裡面外面這麼多人在搞你，你居然還能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僅碰上一個又一個的奇遇，還能搬出一個又一個厲害的NPC在遊戲裡保你——”

“這不是還有你們幫我在外面頂著嘛，你們做的那些事，我也是知道的。”段青一臉無奈地搖了搖自己的頭：“至於薇爾莉特，她與我也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師徒關係，我的本事可差得太遠了，你看這結界我就操縱不了，只能從旁邊的遺蹟裡生生地爬過來……”

“薇爾莉特？”

拍著對方的肩膀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劍北東的表情也由一開始的苦思冥想化作一道恍悟：“等一下，是那個芙蕾帝國的薇爾莉特嗎？她不是，她不是……”

“我知道，外界傳言她現在已經死了——”

“她不是一個大美女嗎？”

撥出了一句令人意外而又莫名其妙的話，劍北東大笑著抱住了段青的身體：“快快快！是不是好兄弟？是好兄弟的話就趕緊給我介紹一下，老子在帝國的時候天天看著蘿拉那張幼臉看得都快要吐血了——哎喲。”

“雖然舊友的脾性沒有變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不過你的反應也太過顯眼了一點吧。”望著赤身劍士被黑著臉的絮語流觴一巴掌拍下頭去的景象，段青不由自主地顯露出了一抹苦笑：“還有……你們兩個人的關係是不是變好了？”

“哪有，她那是在嫉妒——呃。”

轉了轉自己的眼珠，抬起頭來的劍北東隨後也展露出了自己算計之後陰謀得逞的表情：“沒錯！我們之間的關係的確變得比原來更好了！”

“雖然有些對不住兄弟，不過你知道我對成熟的女性一向沒有什麼抵抗力的。”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劍北東隨後也向著段青擠眉弄眼地宣告道：“算起來語殤也變成了成熟女性了啊，簡直與我再適合不過了！你就抱著你的美女導師和美女同伴玩去吧！跟我們倆都沒有什麼關係！”

“……哦？”

似乎有些驚訝於眼前的這個說法，段青挑著眉毛來回望著面前的這兩個人，而雙手撐腰的劍北東也大大咧咧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將一側暗語凝蘭越來越忍不住的笑聲和隱約散發在自己身邊的殺氣完全忽略了過去：“幹嘛？不相信？不信你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你看她見到你之後有激動過嗎？她現在連握你一下手都不敢——哎呀！”

“拿去！”

一記飽含著憤恨的飛踢隨後送走了這個還在趾高氣昂點著自己鼻子的劍士玩家，緊隨而至的還有將手中的華焰長劍一同投擲到那個方向的絮語流觴氣沖沖的一聲大喊，忍無可忍的她隨後也帶著無法抑制的熱淚和笑容，飛一般地擁入了毫無防備的段青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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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風好像沒有先前草原上的風來得強烈了，是我的錯覺嗎？”

“只不過是我們現在漂浮在天上，一直面對的是高空中的強風而已，比起風之大陸上地脈引發的風元素能量，這種程度的自然風還是非常容易忍受的。”

“你的那個導師難道就沒有建立防風結界的想法？就像天空之城那樣。”

“別看我的導師魔法水平很高，她骨子裡是非常看不去法師議會的，她肯定不會去模仿法師議會的做法，即使那是他們後來佔領的城市和技術也是一樣。”

爆發的情感所引發的混亂在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漸漸平息了，屬於段青引領在前的景象也伴隨著幾個人之間的對話與交流而沿著高塔群的一側向前延伸，互訴衷腸的他與絮語流觴兩個人之間牽擁到一起的身影也在這個過程中沒有出現半點分離的徵兆，就連交待各自情況的聲音都顯得低沉而又婉轉：“一會兒我會向她介紹一下你們，順便看看能不能給你們爭取一些更為優渥的待遇。”

“不用了，我的條件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與你住在一起。”

“這，這個嘛……我也不知道這裡的資源夠不夠用啊，畢竟那蘇族和瓦布族加起來就已經不少了，還有盧芬商會的那些人——”

“哼，這些能算作是理由和藉口嗎？”

一旁暗語凝蘭形影不離的竊笑聲中，藍髮的女劍士驟然推開了段青的手，她用幽怨的眼神盯著略顯侷促的對方看了半天，最後卻是再度展露出了自己一貫優雅而又自信的笑容：“你不會真得信了劍北東的鬼話，以為我已經放棄了吧？”

“雖然你我之間對彼此的性格都知根知底，不過——你最近的生活，是不是過得有些太滋潤了呢？”

她望著漸漸出現在殘垣斷壁前方的那道等待已久的白髮身影，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輕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