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2 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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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在他們出發之前給他們塞了一些生命粉末。”

依舊處於搜尋忙碌的狀態中，埋頭趴伏在帳篷角落裡的段青用淡然的聲音回答著雪靈幻冰突如其來的疑問：“放心，不是用我的經驗值做出來的，而是用我研究出來的元素反應凝結成晶的生命藥水研磨出來的。”

“生命藥水的結晶？”一旁的雪靈幻冰則是略顯奇異地睜了睜自己的眼睛：“你搞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不會又是什麼實驗副產品吧？”

“怎麼可能，我可沒有這麼無聊。”擺了擺自己的手，段青的目光也隨著他的笑意而移到了帳篷之外的陰沉天空之下：“但是有一個道理你我都明白：生命粉末的泛用性、便捷性和生效時間，都是要完爆生命藥水的。”

“唯一可能造成的負面效果就是範圍生效，也就是有可能對敵人也產生治療的效用。”說到這裡的他咧了咧自己的嘴巴，那還在翻找著四周的動作也跟著停了停：“不過——”

“若是到了格德邁恩也必須使用這種治療粉末來救場的程度的話，區區這點反效果應該也已經不在他需要考慮的範圍之內了吧。”

砰！

沉重的金屬撞擊聲宛如回應著段青所說的話一般迴盪在遠方的武練場之下，屬於格德邁恩與呼可汗兩個人的身影也在無限的喧囂聲與歡呼聲中再度分離，藉著相撞的力量再度分開的裡北軍統領隨後也緩緩地收起了望著對方的奇異表情，似乎也注意到了依然還在空中未曾散盡的那股藥水的味道：“這是治療的味道？”

“沒錯，有感受到大地母親的力量了麼？”伸展著自己彷彿毫髮無損的四肢，甩開了劍刃與盾牌的格德邁恩低笑著抹了抹自己嘴角還未消散的鮮血：“這就是冒險者真正的手段——我們是可以喝藥的。”

“用藥物的方式彌補自身的損傷……麼？”似乎明白了眼前這名盾戰士玩家正在表達的意思，呼可汗用依然纏繞著風絲的劍氣將四周的粉末盡數吹散了：“聞起來確實有我們部族醫師經常使用的治癒氣味，但就算是你可以用這種便捷的手段迅速恢復自己的力量，充其量也只是恢復而已。”

“真正救了你的其實是那把劍。”他重新擺出了進攻的架勢，那同樣重新聚集起來的注意力也落在了對方手中的那把突然顯現的長劍上：“這把劍……看起來有些不同尋常呢。”

“沒錯，這是我早先答應給格德邁恩做的那把劍。”

鏡頭再度轉到了段青這一邊，收到了同樣問題的他用微笑的表情回應著雪靈幻冰的疑惑之色：“或者說是修復好的一把劍，雖然沒有達到最後許諾給他的那份效果，不過暫時用來提高戰力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你什麼時候給他做的？我怎麼沒注意到？”雪靈幻冰的驚異表情明顯比之前更強烈了幾分：“你哪裡來的材料和本事？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鐵匠的工作了？”

“差不多是幫娜希婭看家的那段時間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段青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至於修復的本事……修復那把古老的劍柄需要的不是什麼鐵匠功夫，而是更類似於技師一樣的技術。”

“古老的劍柄？”

遠方的戰場中，屬於格德邁恩向前衝擊的動作與呼可汗矯捷躍開的身影再度重合在了一起，那看上去漆黑而又破舊的鐵劍此時也帶上了幾分超越這個時代的朋克氣息，四散的蒸汽與跳躍的電光也與前方交織的劍影相互映照成為漫天的花火：“是什麼時候的古老劍柄？”

“那是還沒到這個大陸之前的事情了，是格德邁恩在無盡之橋的列車旅行時曾經挑選出來的獎勵。”段青仰天向著上方嘆出了一口氣：“我能夠理解那個傢伙當時的想法，他肯定覺得與其挑選一件對自己提升不大的裝備，倒不如挑一件看上去存在著潛力的裝備來得更有價值一些，然而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那個古老的劍柄一直都沒有如他所願，起到他期待中的作用。”

“於是我就乾脆開始把它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改造了，用我從凱爾二世那裡學來的科技和技術。”說到這裡的段青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包括用來改造的零件，也是我在地下實驗室的武備庫裡搜刮來的那些。”

“這也行？”手上還在到處搜尋的動作停了停，雪靈幻冰的眼中閃過了幾分好奇的情緒：“你把它改造成了什麼？”

“畢竟是我當初答應格德邁恩了的，我自然會向著他想改造的方向改造。”段青不自覺地低下了自己的頭：“按照他的想法和需求——”

“那把劍現在是一把兇器。”

咣！

沉重的劍擊聲音又一次在武練場的上空響起，原本應當清脆無比的金屬交擊聲中卻是多出了幾分刺耳的摩擦感覺，藉著反震的力道退到了一旁的呼可汗隨後也皺了皺自己的眉毛，視線落在了自己持劍的手腕間多出的幾道刮出的血痕上：“這是——劍氣？”

“抱歉，我還沒有將外放的能量控制到如此精細的本事。”搖了搖自己的頭，同樣退到另一邊的格德邁恩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我只是將我的力量注入到這把劍，讓它的力量自然散發出來而已。”

“這把劍，使用的不是正常的鍛造工藝吧。”望著對方手裡造型猙獰、宛如用一塊塊電子零件堆砌起來的廢鐵劍刃，呼可汗的眼中泛出了更加明亮的光芒：“而且看上去似乎有一點眼熟……你是從哪裡得到這把劍的？”

“當然也是用的只有冒險者才擁有的手段。”搖了搖自己的頭，格德邁恩似乎不打算回答對方的這個問題：“我已經說過了。”

“我們是冒險者，自然只會使用冒險者才有的手段。”

沉悶的腳步聲隨著前踏的動作而開始向著呼可汗所在的方向邁出，連帶著那屬於格德邁恩的身軀也開始在這名呼倫族統領的眼中逐漸放大，本欲發出一聲冷哼的他剛剛想要抬腳閃躲到對方攻擊不到的位置，眼前的冒險者對手隱藏在盾牌之後的一道怒吼卻是猛然響起：“戰爭威嚇！”

就像是換成了一隻正在狂奔的大象，屬於格德邁恩的身體輪廓彷彿都在呼可汗的眼中放大了很多，心神被震懾了一瞬間的他隨後也憑藉著壓倒性的實力立刻恢復了正常，但躲閃的最佳時機卻是已經錯過了：“哼，這種雕蟲小技……”

“盾牌猛擊！”

黑色的大盾在呼可汗的面前扇過了一個半圓，連續的腳步所帶起的瞬間衝鋒也在這一刻完全凝聚到了這一記盾擊的表面，側身擺出了架勢的呼可汗隨後也豎起了自己的劍刃，想象中的重力卻是並未如同他所看到的那樣落在那招架而起的長劍上：“然後用防禦姿態強行取消招式——”

“震地斬！”

猶如帶動著四周的空氣流動，倏然收回的盾牌後方露出了那柄電子廢鐵劍刃的獠牙，屬於格德邁恩的這聲大喝也伴著無數草屑與土石的飛起，連帶著呼可汗的身體一起震飛到了空中：“那些普通的冒險者喜歡將這一招當成殺傷性範圍技來使用，殊不知這個技能裡的控制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衝鋒刺擊！”

一上一下的高度隨著一秒鐘的時間流逝而迅速抹平，但還是讓格德邁恩迅速擺出了自己的下一個動作，擺在盾牌上的劍刃隨後也如同架在托架上的長矛，連同格德邁恩驟然爆發的速度與猛然扭身閃出一劍的呼可汗撞在了一起：“——第一。”

“雖然我自稱是一名盾牌手，但使用單手劍和盾牌作戰的方式才是我最為熟悉的作戰方式。”

強大的衝擊力帶動著兩道身影在空中驟然分離，充滿了力道的盾舞與沉重的腳步卻是隨著格德邁恩這道話音的出現而再度向著呼可汗墜落的方向快速接近，步步緊逼的腳步所帶起的衝擊力此時也如同尖銳的矛尖一樣，一往無前地向著對手所在的方向疾衝而上：“也就是說，現在的我才是擁有了完全實力的我。”

“我說之前那個只會躲在盾牌後面的你，看上去那麼的怪異。”

“矛尖”與劍尖再度碰撞在了一起，剛剛落地的呼可汗還是用自己的劍刃準確地將格德邁恩的這記緊逼而來的攻擊擋下：“居然逼出了你的最強實力？那還真是我的榮幸呢。”

“盾與劍的結合可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練習足夠的話，它們之間的配合能讓人應接不暇。”

單手劍斬，盾擊，緊接著是二連的盾突，格德邁恩在身後朝日東昇瞪直的視線中驟然轉過了一百八十度的身，將旋起的右手劍綻放的橫掃銜接在了呼可汗的身側：“然後是第二。”

“因為你們這些部族不怎麼使用盾牌的關係，你們對這種武器缺乏足夠的認知。”

滿是氣鋸的電子廢鐵劍與部族長劍再度撞在了一起，緊接著又被格德邁恩伸手拍來的盾牌再度隔斷，嘴角泛出一絲冷笑的呼可汗用極快的速度轉過了劍鋒，原本想要劈斬在對方盾牌表面的刃鋒卻是被黑色盾面上傳來的強大反震之力送了回去：“你們所看不起的這道‘龜殼’，使用起來可是比看上去厲害得多呢。”

腳步快速地向前伸縮了一瞬，格德邁恩將黑色大盾再度送到了還未站穩的呼可汗的頭頂，原本即將落下的盾面卻是在四周同樣目不轉睛盯著這場戰鬥的無數呼倫族人驚詫的視線裡，打橫從那即將接觸的劍刃下方一擦而過：“盾斬！”

“——可惡。”

猶如被沉重的鈍器斬過了自己的胸口，捂著變形鎧甲後退了數步的呼可汗臉上浮現出了被重擊之後喘息困難的難受之情：“你居然可以傷到我？”

“少來這套，使用盾牌所使出的劍武器攻擊，傷害頂多只有原本劍型武器的二成。”指著對方的胸口說出了這句話，格德邁恩一臉不客氣地反駁道：“我的全力攻擊都無法攻破你身上的盔甲，這種程度的傷害怎麼可能傷得到你？”

“我承認你的花招確實足夠多。”視線再度落在了對方右手中的那柄奇形怪狀的單手劍上，呼可汗順暢了半晌的呼吸聲也隨著自己的話音一起平靜了下來：“但是最多也就到這種程度了。”

“只要我的風輪劍還在，你就必敗無疑。”

風色的絲線隨著橫起在頜下的劍勢而再度展開，呼可汗身上的殺伐氣息也隨著那一道道風線的凝聚而再度向外彌散，感受著這股氣息臨近的格德邁恩也將自己外放的力量爆發到了最大，臉上的表情卻是變得越來越嚴肅了起來：“最後是第三。”

“你們這些見識少的草原族人，知道一個盾牌手最大的殺招是什麼嗎？”

壓縮的空氣隨著變幻的風息而向著格德邁恩迎面吹來，被無數翠色的絲線包裹在其中的呼可汗彷彿已經化身為一柄利劍，擺開了架勢的格德邁恩隱藏在盾牌之後的表情也已經難以被其他人所察覺，只有那若有若無的低語聲還在這股凝聚向前的狂風中游蕩：“是驚天動地的斬殺？足以將風雲凝聚在一起的劍刺？還是開山裂石的重擊？”

“不是。”

與先前向著自己划來的弧線相同，纏繞在呼可汗身邊的風色絲線終於隨著他本人的消失和前衝而向著格德邁恩的方向襲來，附著在部族長劍之上的翠綠劍芒也毫無阻礙地穿過了格德邁恩手中的大盾，再度在他的胸前掀起了大蓬的鮮血：“對於我們來說，所謂的殺招其實非常簡單。”

“那就是——”

緊咬的牙關中滲出了無數鮮血，沒有倒下的格德邁恩鼓足了自己最後的力氣將頂在前方的盾牌向著一旁重重揮開，清脆的聲音隨後也伴著他強行使用出來的盾牌格擋，連帶著呼可汗手中得武器向著旁邊猛然揚起：“最簡單的——”

“格擋反擊！”

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