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0 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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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了破敗布簾的昏暗隨後在段青的視野裡逐漸籠罩，與外面陰沉的天空別無二致的昏暗中卻是多出了幾分沒來由的安心感覺，走在最前方的黑髮女子隨後也舉起了自己的手，將魔法照耀的光輝之下點燃的燈光散佈在了這片昏暗之間：“唔……不錯。”

“似乎還給我們留下了一點殘羹剩飯呢。”

亂糟糟的景象隨後顯現在了明亮開來的視野眼底，翻倒的各類雜物架與散落滿地的物品也讓這片剛剛被喚醒的寂靜之地顯現出了幾分狂風肆虐之後殘留的感覺：“應該是很早之前就被他們翻過了。”

“這是自然，畢竟你這名‘神使’之前可是通緝犯的身份。”位於段青身後的雪靈幻冰則是毫不客氣地說道：“他們對待通緝犯可不會客氣，找到你原來的住址自然也是非常容易的，所以——”

“沒關係，我想找的肯定不是他們想找的東西。”搖著頭擺出了自信的表情，單手按著腰側的娜希婭回答的聲音也顯得懶散而隨意：“那一定還在這堆雜物裡面。”

“讓我們開始吧。”

順著她揮舞的手臂，兩名相互對視的玩家隨後也跟著對方的腳步進入了搜尋的步調當中，窸窸窣窣的聲音與偶爾發出的沉重翻找聲也開始順著他們迅速展開的搜尋而升起在這片狹窄帳篷的左右，與之相伴的還有他們之間偶然發出的幾聲短淺的交流：“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話說究竟在不在這裡啊？”

“已經被搜走的可能性自然是有的，不過若是呼倫族得到了這個情報，他們也不可能是現在的這個反應才對。”

“所以東西應該還在這裡？那個神山的信物之類的……”

“娜希婭——啊，我指的不是你，請繼續——她本人還是一直傾向於以一名普通的呼倫族人自居的，否則她也不會一直壓著自己的那份力量，隱姓埋名一直撐到奇蹟爆發的那一天……唔。”

“怎麼，找到了？”

“不，只是我發現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實——這裡似乎只有一張床和一套床鋪呢。”

“一套不是正常的麼？難道還需要兩套……呃。”

“娜——不，薇爾莉特小姐，按照你所分享到的記憶所帶來的說法，先前的娜希婭小姐是得到了神使的繼承之後才選擇離開了這個地方，對吧？”

翻找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屬於段青的疑問聲終於在無數雜亂的聲音中變得清晰：“既然如此，那神使留存在此地的時候，應該留下了一些生活的痕跡才對。”

“但這裡明顯更像是一個單人居所，各種生活用品都保留了一套。”他指了指周圍的桌椅板凳和衣物貨架，眼中的光芒也隨之明亮了少許：“不像是曾經有兩個人生活在這裡的模樣呢。”

“是不是先前的呼倫族人把其中一套東西帶走了？”雪靈幻冰轉而指了指同樣的帳篷周圍：“他們明顯是帶走了很多原本儲存在這裡的東西才對。”

“我覺得不會，畢竟他們到現在都沒有確定這裡是否是神使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既然被懷疑成為神使繼承者的娜希婭本人生活的痕跡都沒有抹去，那麼刻意保留這些而抹除另外一些的可能性就變得更低了。”

“我反倒認為，我們現在缺乏一些更為明確的證據。”放下了自己手中還在掂量的氈布，這位灰袍的魔法師隨後轉過了頭：“薇爾莉特，你確定神使真的曾經與娜希婭生活在一起麼？”

“當然，我可不認為這個小姑娘有對自己的記憶造假的本事。”點了點自己的腦門，控制著娜希婭的薇爾莉特出聲回答道：“除非那個神使最後交給她力量的那一刻動過手腳，否則的話，我確定她應該是與神使曾經在這個地方共同生活過的。”

“那麼問題就顯而易見了：這個神使是否真的存在？”歪了歪自己的頭，段青那舞動著手指的動作也跟著他轉過的身軀而重合在了一起：“或者說這個神使的存在方式有著什麼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雪靈幻冰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的情緒：“還存在著其他的可能麼？”

“我說這些或許不夠權威，還是讓薇爾莉特本人來說明更加有說服力一點。”

抬起的手臂定格在了半空中，段青轉而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娜希婭的身上：“你是最接近娜希婭的人，你應該能推測得出這其中存在著什麼可能性吧？”

“意念傳輸，靈體狀態——當然，她本人存在著臆想的可能性也是有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娜希婭的表情此時也如同薇爾莉特所表現的那般糾結了起來：“我不信那個少女有隔斷自己記憶的本事，就算是有，這種能力也一定是那個神使傳給她的，所以——”

“果然還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嗎？”嘆息著說出了這句話，段青的目光也開始在身後的帳篷門外流連：“那個神山，還有命運聯盟，他們好像在呼倫族的劇變中從未露過面啊，這看起來正常麼？難道我們又一次找錯了方向？”

“不要吵，我正在‘回想’。”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頭，屬於娜希婭的那雙美麗的眼瞳也已經隨著這道回答聲而緊閉了起來：“……唔，還是沒有任何的‘印象’，那個少女的記憶力只保留了接受神使職責前後的事情，以及她這段時間裡是如何在部族中隱姓埋名——等一下。”

“我記得……我好像記得……”

喃喃自語的聲音在這名女子驟然轉折的話音中迴盪在了帳篷當中，伴隨著娜希婭閉著眼睛不斷走向其中一個角落的腳步而在段青的耳邊遊蕩：“那個所謂的神使……最後的形象……那籠罩著白光的斗篷中間，鑲著一顆燦爛的寶石……”

“那東西被她埋在了帳篷裡的草地之下。”

驟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屬於娜希婭的聲音也連同她猛然散開的能量波動而在段青他們腳下的草野中不停閃動：“那東西蘊含著巨大而又未知的能量，但娜希婭本人卻沒有選擇使用它，只要能夠找出它的存在，那麼這背後的一切應該也就——”

轟隆！

沉重的轟擊聲伴著搖搖欲墜的感覺而從帳篷外的聚落遠方傳來，同時隱約響起的還有那來自遠方天邊的戰吼以及咆哮，停下了討論的段青等人隨後也掀開門簾感受著這股沉重轟擊聲以及帶來的氣浪，不由自主地嘆息出聲：“看來——”

“另一邊似乎也打得很激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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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嗡嗡作響的聲音伴隨著掀起的泥土而向著兩旁散開，令大地都為之顫抖的震動隨後也將整個武練場周圍的圍觀人群震得東倒西歪了起來，急忙穩住了身形的他們隨後也由漫天飛舞的泥土和草屑中爬起，同時向著戰鬥的場地中心望了過去：“這次角逐的獲勝者是——”

“冒險者！”

無數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帶著這道震喝的響起而回蕩在陰沉的天空之間，那散開的紛飛塵土也將中間兩道模糊的人影逐漸顯現清晰，其中一道人影隨後也氣喘吁吁地扶著手中的盾牌站了起來，用俯視的目光望著另外一道躺在地面上不再動彈的戰士：“呼，呼——好了，第八個。”

“這是冒險者一方打敗的第八個對手！他們已經所向披靡了！”

“不，不可能！連倫格都戰敗了！他可是可以徒手與草原獅搏鬥的戰士啊！”

山呼海嘯一樣的聲音在場地周圍變得更加清晰了，那刺在那道背影上的圍觀視線中也帶上了眾多不可置信的感覺，緊握著雙手扶在大盾上的格德邁恩隨後也緩緩地站直了自己的身體，原本無法抑制的急促呼吸此時也跟著平息了幾分：“可以和草原獅搏鬥的水準嗎……嘁。”

“我們冒險者可是天天都在與生死進行搏鬥的人。”

他壓下了手中的黑色盾身，那刻意鼓足了氣勢而揚起的聲音也開始在一眾圍觀部族戰士之間挑釁著：“真讓我們去獵殺什麼野獸，一百個我們都能給你全部幹掉，區區這種程度就想與我較分高下？”

“你們也應該差不多覺悟了吧。”他將視線落回到了圓形場地的中心，已經被犁得滿目瘡痍的草地另一側依然還在端坐微笑的呼莫卑身上：“是時候派出真正的高手與我們較量了，而不是這些普通的傢伙們。”

“你，你說什麼？”未等微笑不已的呼莫卑作出自己的回答，人群中的一名戰士就再度怒吼著跳出了身子：“居然還敢看不起我們呼倫族！你哪一場戰鬥不是靠著龜縮戰術才獲得勝利的，你這個毫無戰鬥尊嚴的傢伙！”

“就讓我呼廷山手裡的大錘來教教你什麼叫做榮耀！”

三兩步就飛出了圍觀的陣營，拖著一柄沉重大錘的這名呼倫族戰士隨後也將濺飛了無數泥土的第一腳踏在了格德邁恩面前的土地上，那舉起的武器所帶起的呼嘯隨後也連同他再度發出了大喝聲一起，同時震落在了格德邁恩舉起的盾牌上：“喝！”

“喝！”

“別想走！”

“吃我一錘！”

兇狠的攻擊帶著一次又一次震耳欲聾的沉重砸落聲，一步步地向著圓形武練場的另一側推了過去，舉盾將這些攻擊盡數擋下的格德邁恩此時的身體彷彿也已經全部隱藏到了黑色盾牌的後方，看上去已經完全陷入了弱勢的狀態當中：“哈哈哈哈！難道你還能一直龜縮在那張盾牌後面？先前那幾個人沒辦法打破你的龜殼，最後只能被你活活耗死，但我的大錘可不同！”

“倫格最後的那種捨身攻擊的力量，在我這邊只是家常便飯！”

望著眼前毫無還手之力的盾牌帶著踉蹌的感覺步步後退，他再度舉起了自己手中宛如黑星一般的鐵錘：“連倫納德手下最硬的鐵塊都經受不住我的錘打，我看你這個龜殼還能撐多久！”

“去死吧！”

毫不留情的鐵錘再一次應聲而下，與周圍無數呼倫族戰士齊齊響起的歡呼聲一齊與格德邁恩手中的盾牌硬碰在了一起，眼中泛出一絲光芒的大盾戰士這一次卻是沒有如同先前那樣再度後退，而是將雙臂同時落在了提盾的動作上：“盾牌格擋！”

咚！

比之前猶有過之的沉悶撞擊聲再度在這片喧囂的天空之下驟然升起，承受著沉重力量的盾牌此時也彷彿爆發出了一道耀眼的弧形光輝，迸飛的火星隨後也帶著格德邁恩雙手握著盾牌猛然一甩的動作，將那沉重的鐵錘一起向著旋轉飛起的另一側偏移了出去：“連多餘的試探都不需要……你的攻擊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盾牌旋風！”

用盡全力將沉重鐵錘偏斜向一側的盾牌並未停下自己的移動軌跡，而是帶著格德邁恩的低沉怒吼聲一起向著前方轉過了三百六十度，精準的步伐隨後也帶著那道宛如鐵壁揮舞起來的沉重呼嘯，瞬間降臨到了眼前的那名呼倫族錘手的身側：“這一下可能有點疼，不過——”

“這力道都是借來的，所以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出手太狠了。”

令人牙酸的碰撞聲帶著一蓬飛濺的鮮血而向著場地的遠方飛去，宛如破布袋一樣落下的那名魁梧雄壯的錘手也與他的鐵錘飛散到了各自的兩邊，藉著這些沉重墜地聲所帶來的寂靜感的格德邁恩也重新將自己半邊紅腫的身體掩藏到了黑鐵盾牌的後方，那氣喘吁吁的聲音也一點點變得穩定：“第九個——這下總該可以了吧？”

“只是普通水準的戰士，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他將目光重新瞄在了三名安然坐在場地邊緣的長老之間，露出的雙眼中也帶上了幾分自信的感覺：“你們只能派出你們更強的戰士，才有可能在一對一得戰鬥中擁有獲勝的可能。”

“我明白了。”拍打著自己的雙手鼓了鼓掌，神情依舊保持淡定的呼莫卑隨後也沉聲做出了自己的回答：“你的實力，我已經充分了解了。”

“那就讓我們來選幾個更有代表性的戰士出陣應戰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佯裝思考的視線也轉移到了一左一右其他兩名長老的身上。

“二位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