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9 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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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選者，天選者……嘁，每次都把這個詞掛在嘴邊，到最後不就是想讓我們多幹點活麼？”

一段時間之後的黃昏時分，天色逐漸開始變暗的草原盡頭，滿臉不耐之色的段青隨後也跟著大批隊伍逐漸停下的腳步來到了起伏的草原丘陵邊緣，將肩上扛著的一袋沉重的包裹狠狠地放在了地上：“這個蘇爾圖，已經開始朝著卑鄙無恥的上司和領導者開始進化了。”

“這不是好事麼，至少這代表著我們可以信任他。”同樣將一袋包裹放在了草地上，回答出聲的雪靈幻冰此時的表情卻是顯得更輕鬆了一些：“換做是之前我們初遇到蘇爾圖的時候的那個勇力有餘、謀略不足的他，我們這會兒不是應該會更心累麼？”

“我承認他確實比那個時候更強了一點，雖然這對我們來說依舊不算是什麼好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的段青盡力伸展著自己因為長時間攜帶重物而顯得有些勞累的身軀：“不過算了，這說明這傢伙還沒有被潛在於我們周圍的眾多威脅所壓垮，他的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

“儘管這傢伙一口一個天選者，多半是想在那些敵人出現的時候讓我們頂上去就是了。”說到這裡的他咂了咂自己的嘴巴，似乎還在品嚐著先前自己與那名那蘇族第一把交椅相互之間短暫交流的過程：“可惡，要是到時候那傢伙真的讓我們去送死，看我不好好報復報復他。”

“他所提到的‘風路’——是這樣的麼？”

拍打著自己的雙手同樣活動了一番，伸展著自己纖細婀娜身軀的雪靈幻冰隨後再度蹲下了身：“我們現在實際上是沿著地脈的方向在行走？”

“沒錯，因為這條路上的狂風都消失了。”動作停頓了一瞬間，再度沉下臉來的段青轉而抬手向著遠方的黃昏深處示意著：“雖然還有一部分風還在我們身邊環繞，但這些自然生成的風已經與先前不停肆虐在草原每一個角落中的風暴不同——他們都是地脈的能量不斷輻射開來的產物，就像我們在瓦羅遺蹟的地下實驗室裡所遇到的情況一樣。”

“地脈的解放不僅阻隔了能量的傳輸，而且也讓這些輻射出來的能量風暴跟著一起消失了？”雙手因為整理而持續來回忙碌，蹲在草地邊的雪靈幻冰頭也不回地繼續問道：“這個現像可以延續多久？又可以延伸到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地下實驗室最終是以‘釋放’的形式還是以‘毀壞’的形式結束的，兩者在結果上的差異也會導致這次地脈停頓在持續時間上的差異。”指了指兩個人腳下的地面，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至於究竟可以延伸到哪裡嘛……”

“那個遵循著某種古老的道路而一直走到現在的蘇爾圖，知道的或許比我還要多。”

眼中閃過了幾分閃爍的光輝，這名灰袍的魔法師漸漸地進入了沉思的狀態當中，察覺到這一點的雪靈幻冰隨後也不再繼續追問，而是自顧自地將包裹中用來紮營的東西一件又一件地取了出來：“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是件好事，至少我們不需要再耗費風之石進行安全效能上面的保證了……唔，這東西是？”

“普通的石頭，我在地下遺蹟裡的時候順手蒐羅來的。”偏了偏自己的腦袋，段青下意識地回答道：“反正是臨時駐營休息，找一些可以用來遮擋的物品來當作傢俱使用，必要的狀態下，還可以用來當作架槍的牆垛。”

“牆垛？架槍？”於是雪靈幻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你還念念不忘你的那些作品啊？還有架槍給誰看？給自己人看的麼？”

“你還真以為我們現在是安全的不成？敵人說不定會在什麼時候突然跳出來。”由沉思的狀態中暫時醒了過來，搖著頭的段青無奈地回答道：“要不然蘇爾圖為什麼把我們這支小隊安放在這裡？”

“不就是想讓我們當個哨點麼？”

指了指兩個人身後不遠處的草地斜坡上方與依舊還在向後斜落的夕陽，段青暗自撇了撇自己的嘴巴，而拿出地圖的雪靈幻冰隨後也在一段時間的比對之後皺起了自己的眉頭，那向前掃視的眼神也跟著停在了草原的正前方：“所以我們負責的是這個方向的守衛……呵，那個蘇爾圖對你我還真是信任有加啊。”

“都說了是天選者了，現在在他的眼裡，沒有人可以戰勝我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屬於段青的嘆息聲也跟著再度響起：“不過不管怎麼說，必要的防禦工事還是需要構建一下的，就當作是我們正常的宿營就可以了，儘量將這一晚平安地度過去。”

“你認為會有襲擊？”

“……會，而且可能性不小。”

正在支起帳篷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屬於白髮女子的那雙明亮的眼睛隨後也與低沉出聲回答她的段青對視在了一起：“他們或許不知道，但我們可是清楚得很——死在地下的那兩個玩家，現在早就應該帶著人殺回來找我們算賬了。”

“既然是自稱‘神使’，那他們多半也已經在這片風之大陸上找到了強力的陣營支援，是吧？”緊了緊綁縛在自己面前的帳篷繩索，雪靈幻冰將自己的面色隱藏到了回頭的動作當中：“如果他們帶著一群更強大的人來襲擊我們的話……”

“蘇爾圖的決斷已經足夠迅速，我們也算是及時離開了原地。”段青則是低聲地緩和著對方的憂慮：“就算他們真的找到了我們，也應該不是大部隊一樣的追兵，而是和我們一樣的小股精英部隊。”

“我們最喜歡和最擅長的就是對付這樣的敵人，不是麼？”他衝著雪靈幻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再度響起的聲音裡也帶上了幾分笑意：“你說不定也有了更多機會試一試刀。”

“試刀？怕不是會打成生死搏命。”捆紮的動作用上了幾分力，沉默了片刻的雪靈幻冰撇著嘴回答道：“我本人倒是不介意和他們好好玩上幾場，但是有你這個累贅在這個地方，總覺得無法完全放開自己的手腳。”

“多餘的擔心。”抱著雙臂扭了扭自己的鼻子，段青的臉色開始變得不屑：“而且你以為我是誰？我現在也算是有了兩把刷子的人了好麼？等你把牆垛和防禦工事收拾好，我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我的槍法！”

“你的槍法？你有槍法麼？怕不是到時候又悄無聲息地跟著我們衝上去，零距離將槍口頂在別人的身上打吧？”好中文吧

“什麼話？我像是這麼卑鄙——像是這麼不體面的人麼？想當初在《未來戰記》裡面，老子也算是爬到過SSS級的僱傭兵之一——”

唰。

重新整理的白光陡然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身邊，剛剛準備升起的吹水聲音也被逐漸浮現在此地的角色輪廓所打斷，凝聚成型的格德邁恩隨後也環望著在場的其他兩道人影，略顯無辜地攤了攤自己的手。

“我是不是上得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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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說一說情況吧。”

深沉的夜色與無垠的星空在草原的上方逐漸匯聚，原本無比美麗而又深邃的幻影幕布此時此刻也被來自腳下的篝火所帶來的溫暖所取代，捧著各自的杯盞圍坐在一起的幾名玩家的身影此時也享用完了百忙當中的一頓美妙的野餐，那各自響起的話音中也帶上幾分放鬆之下的愜意與淡然：“外面有什麼重大的新聞？”

“雖然我們這邊也算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時間上其實並未過去多久。”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輪到自己負責這項工作的格德邁恩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不過即便如此，外面還是發生了很多事情的。”

“首先從自由大陸那一邊的勢力變化開始說起吧。”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將自己下線之後整理的情報一點點地說了出來：“芙蕾帝國的內部統治還算穩定，復生後的德雷尼爾皇帝麾下也並未出現什麼其他過大的騷動，那一夜的宰相帶著眾多強者叛亂的事情，彷彿也如同無事發生一樣慢慢地消失在輿論之中了。”

“畢竟是非常時期，帝國內部的那些貴族們想必也不想讓事態繼續擴大吧。”端著下巴的段青下意識地點了點自己的頭：“德雷尼爾故意將財政大臣支出帝都，想必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雖然事後來看，那個可憐的傢伙被捲入到那一晚騷亂中的原因屬實有些巧合……對了，現在帝都內的話事人是誰？總不能讓皇帝親自躬身主持大局吧？”

“當然是特里斯坦了。”望了眼前的段青一眼，格德邁恩撇著嘴吧回答道：“剛剛回國、一身清白的前帝國後裔，陷身於醜聞和危機、最後卻又靠著自己的剛正和不屈走了出來，本身又被前宰相派的人所接受——這樣的人最適合成為各大派別勢力的中間人了。”

“那還真是……有些令人意外。”腦海中閃過了那個中年男子的形象和認識他以來曾經發生過的種種，段青唏噓不已地回答道：“好吧，這或許是最適合特里斯坦的結果了呢，至少我們也不用擔心還會有黑鍋扣在我們的頭上。”

“別忘了我們現在名義上還是使節團的人。”一旁的雪靈幻冰則是翻了翻自己的白眼：“雷娜長公主對我們的信賴不比其他人弱，只要她還在，我們的名聲和立場就不會垮掉的。”

“不過那位長公主閣下最近也比較忙就是了。”這次還是格德邁恩再度解釋出聲：“聽說帝國與公國之間的談判還在持續，而且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階段，有關克里斯皇子殿下的清白與去留問題，成為了膠著和無法處理的核心點。”

“哼。”

身上彷彿有紫光浮現了一瞬，映現在篝火火光之間的段青黑著面龐發出了一聲冷哼：“那個蠢傢伙——就算他真的死了，我大概也不會覺得可惜吧。”

“同意。”雪靈幻冰也跟著點了點自己的頭：“就算真的不被處死，被帝國人帶回到了國內，等待這個傢伙的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下場。”

“你們兩個人啊，無論到了哪裡都是一條褲子。”盯著兩人搖了搖頭，格德邁恩無奈地攤了攤自己的手：“雷娜長公主閣下現在也是很難做的，畢竟她也算是自己的血親，而且這次事件中間摻雜著的那些詭異之處，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遇事不決找復辟者，還有那些魔法帝國背後的傢伙們。”再度發聲的雪靈幻冰冷冷地指了指頭頂上方的夜空：“雖然就算是將這筆帳算在他們頭上，我也沒有想要放過那個皇子的想法。”

“好吧好吧，那我們就換個別的話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格德邁恩的視線也在篝火四周簡單勾勒出來的防禦工事上看了看：“這就是你們從蘇爾圖那邊爭取到的待遇？我怎麼覺得還沒有之前好呢。”

“沒辦法，畢竟我們現在的定位是放哨人和偵察兵。”段青無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身外：“能有這樣一個簡單的東西在危機來臨之前稍微擋一擋，也算是派上了一點點用場了。”

“哨所？偵察兵？”於是格德邁恩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防什麼？”

“我們也不知道防什麼，總之先防一手。”雪靈幻冰一臉理所應當地指了指段青的臉：“這是他之前說過的話，我只是負責重複和執行。”

“……唉，算了，隨你們高興。”伸手按著自己的額頭，格德邁恩的目光隨著垂頭的動作而消失在了篝火之下：“那我們就說一說更讓人高興一點的訊息吧……還記得先前提到過的‘新聯盟’麼？”

“當然記得。”相互對視了一眼，段青與雪靈幻冰兩個人的注意力果不其然地被吸引了過來：“怎麼了？”

“先前的虛空大戰雖然以魔法帝國一方的勝利而告終，但佔據著自由之城的新聯盟一方還是闖出了莫大的名氣。”拍了拍自己的雙手，格德邁恩的嘴角向上一揚：“而現在，他們終於準備真正出手了。”

“新‘聯盟杯’——他們已經開始籌備這種東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