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4 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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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裝置裡面的魔法迴路，你真的能看懂嗎？”

一段時間之後的地下遺蹟深處，正在摸索著老舊牆壁向著黑暗前方緩慢前行的雪靈幻冰頭也不回地問道：“你知道那個東西應該怎麼處理？”

“就算我的魔法知識真的有那麼豐富，我的眼力也沒有那麼好啊。”無奈地聳了聳自己的雙肩，撇著嘴巴的段青此時也沿著雪靈幻冰探明的路線緩慢地跟進上前：“那個凱爾二世甚至沒有給我靠近的機會，就把我們兩個人給趕出來了。”

“什麼叫趕出來？明明是你主動請纓，非要上手幫人家的忙。”雪靈幻冰聞聲一臉不悅地轉過了頭：“現在倒好，我們不僅要跑到這麼深的地方來送死，而且還要找那個連它自己都不確定的地方——”

“話可不能亂說，人家不確定的地方可不是地點，而是是否能夠安全到達。”語氣悠然地打斷了雪靈幻冰的話，扶著牆角的段青隨後也直起了自己的身子：“既然那個機器人……魔法造物擔心時間上可能會有些來不及，那自然就到了我們該出手的時候了。”

開啟了金屬立柱的底板之後，先前曾經在魔法光橋前方的凱爾二世也用最簡單的方式向段青等人介紹了一下回路的故障狀況，只不過那包含著各種魔法術語與非人類所能理解的序列語句的解釋，很快就讓段青和雪靈幻冰兩個人放棄了聽懂的意願了。拍著胸脯擺出了沒有問題的模樣，強行挺胸逞強的段青隨後也表示出了自己可以幫忙解決這個問題的想法，那機器人模樣的凱爾二世隨後也帶著各類的電子聲音思考了半天，最後帶著閃爍在方形腦袋上的掃描光輝低聲回答道：“當然可以，不過……我身上的備用零件已經不足。”

“備用零件？修好這個東西還需要備用零件嗎？”

“當然，半箔式歸圓迴路已經完全被破壞，無法從物理層面上修復它，而想要進行更換，需要在維持能量供給的前提下進行徹底重構。”

回答著這樣的話，屬於凱爾二世面前的光圈在段青的面前也構成了一道魔法投影式的地圖：“我會嘗試修復能量回路，使其可以在有供應的情況下開始前期的自我修復工作，但中央核心部分所需要的材料，只能去備用倉庫裡取。”

“座標我已經標識給你們了，接下來是行動路線。”勾勒的光影隨著一次次掃描的經過而顯現在那張三維立體光圖上，原本淡黃色的光芒之間也形成了一條曲折的綠色線條：“雖然沿著這條路走會耽誤一些時間，但遇到危險的可能性是最小的。“

“需要繞過大半個圓圈啊。”仔細地端詳著眼前的立體地圖，當時的段青也取出了自己的冒險者手冊不停地對比著：“難道不能走中間的直線？那裡有什麼東西遮擋嗎？”

“遮擋？你在說什麼？”語氣中多出了幾分奇怪的感覺，回答出聲的凱爾二世將方形的腦袋微微偏移了少許：“那是實驗區的正中央，是凱爾-莫比斯風洞所在的位置，當然是無法通行的。”

“我們在往下走的時候，也曾經見到過那個巨大的空洞。”彷彿終於抓住了這個機會，走上前來的雪靈幻冰也跟著聲音急迫地問道：“你知道那個空洞是用來幹什麼的嗎？”

“當然知道。”方形的腦袋又轉向了雪靈幻冰，名為凱爾二世的魔法造物身上再度閃過了一道亮光：“請核對許可權。”

“核對許可權，核對許可權——可惡！我們怎麼可能知道什麼許可權嘛！”

時間回到了現在，回想到這一幕的雪靈幻冰隨後也恨恨地揮了揮自己的拳頭：“喂，快把核對許可權的方法告訴我！”

“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們還用得著如此費心費力地忙活到現在嗎？”面對著這張打破寒冰之後罕見的嬌嗔表情，向後縮了縮身體的段青面色也不由自主地紅了紅：“不要抱怨了，能親眼見到這個實驗室的三維立體構圖，就已經是那個傢伙對我們最大的支援了呢。”

“根據這份立體地圖上顯示的資訊，我們大概已經走了將近一半的路程。”努力地想要在自己的冒險者地圖上回構出自己曾經看到過的那些路線資訊，低下頭來的雪靈幻冰也皺緊了自己細長的眉毛：“現在應該是在……唔，靠近西邊的方向嗎？”

“沒錯，同時我們也已經路過了三個分岔口了。”點了點自己的頭，同樣湊近過來的段青也歪了歪自己的脖子：“既然一直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那就證明我們的道路也一直沒有走錯，對吧？”

“希望那個凱爾二世給我們選擇的這條路線，中間不要再有什麼差錯。”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冒險者手冊，雪靈幻冰隨後也再度向著黑暗深處的拐角另一側探了探頭：“剛才它也曾經說過‘時間有限’——是因為那邊的修復工作有什麼其他的限制嗎？”

“我們又不瞭解這個遺蹟的其他結構，有關能量供給的事情，只有那個魔法造物能說得清楚。”靠近到了白髮女子的身後，段青也隨之來到了拐角的前方：“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因為這個。”

“哦？”似乎確定了前方的下一段路口沒有危險，走出了拐角的雪靈幻冰隨後也出聲反問道：“那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那個所謂的風洞了。”

同樣走出了昏暗的視野範圍，段青的手指卻是隨之指向了雪靈幻冰左前方的牆壁之間，隱約的光輝此時也隨著這名灰袍魔法師的指示而由那片牆壁之間的空洞處滲漏而出，帶著狂風經過時所特有的嗚咽而顯現在了二人的面前：“看起來——”

“它好像停下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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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進入了一段長長的走廊，已經行走在這段區域當中的段青與雪靈幻冰兩個人直線前進的步伐很久都沒有出現改變和停止，一道道被割破的牆壁裂痕此時也伴隨著無數狂風吹拂的痕跡，帶著特有的昏暗光輝而從兩名玩家的面前依次經過。小心翼翼地注意著這些裂隙所透過的風聲有沒有帶來什麼危險，依舊負責開路與維持安全的雪靈幻冰繃緊的背影也不停地在段青眼前晃動，心中彷彿有暖流經過的他隨後也將自己的視線從這位女性堅強而又柔順的曲線上移開，轉而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冒險者手冊上：“我們已經在地下遺蹟裡經過了多久時間了？”

“大概幾個小時？你自己看看系統時間不就知道了。”沉默的氣氛被打破時所特有的停頓聲隨後也從前方傳來，雪靈幻冰那回答的語氣裡彷彿也帶上了幾分不自然的意味：“我現在可是很忙的，萬一這個時候突然有強風衝擊從我們的身邊經過——”

“不用擔心，風暴應該已經停下來了。”擺著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段青笑著向那些裂隙對面顯現出來的黑暗深處望了望：“巨坑中的風暴應該是間歇式的，我們先前曾經經歷過的那次衝擊，現在估計也陷入了蟄伏的時間段內。”

“間歇式？是這樣嗎？”猶豫著望了一眼那些裂隙間顯露出來的光芒，雪靈幻冰下意識地出口問道：“這條路還有多遠？間歇的時間又是多少？我們能來得及嗎？”

“放心，這條路線應該扛得住。”向前行進的腳步沒有停止，屬於段青的聲音隨後也伴著他俯身撿拾著什麼的動作而上下起伏了片刻：“雖然有一些碎石，不過既然經歷過這麼多次風暴的衝擊，這條路應該能夠承受得住這場風壓吧。”

“我倒是不怕巨坑裡的風暴會摧毀我們正在行走的這條走廊，我是怕它會襲擊我們。”轉頭說出了這句話，雪靈幻冰那側過的面龐間隨後也顯露出了些許擔憂的神色：“這麼多整齊的裂隙，到時候這個地方一定會變成風箱的。”

“所以說我正在思考凱爾二世先前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它說它能保證這條路線的相對安全。”轉頭望著不斷經過自己面前的那個近在咫尺的巨大坑洞被一條條裂隙整齊切割開來的景象，段青聲音低沉地繼續說道：“已經走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我們也算是對比了半張地圖了，那個魔法兵器顯示給我們的資料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差錯，唯獨在這個地方——”

他的話音停頓了一下，手裡的冒險者地圖也跟著舉起在了雪靈幻冰的面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條走廊原本應該沒有如此靠近那個風洞才對。”

“……地形改變了？”

意識到了這句話語中代表的含義，猛然驚醒過來的雪靈幻冰腳步聲也微微停頓了一瞬間：“因為之前那場風暴的關係？”

“如果是我們在風之遺蹟引導的那場風暴導致這裡的地形受到衝擊，那時間上倒是也比較吻合。”點了點自己的頭，段青那擺在臉上的神色也隨之變得嚴肅了許多：“既然是發生在不久之前，凱爾二世說不定就沒有完全將這場地形改變的資料更新過來。”

“那場地脈的波動導致了這裡也出現了同樣的風暴爆發，將原本位於這裡的風洞擴大了。”喃喃自語一般地說出了這樣的答案，雪靈幻冰的眼中開始閃過越來越多的慌張：“受到地形改變的影響，其他地區的安全度或許都會出現變化……等一下，這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本來看到那條路線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就已經跳出過這個感覺了。”緊緊地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段青那捧著冒險者手冊的手掌也陡然向著前方一揮：“不過就像機遇與風險並存一樣，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這些危險——”

“往往伴隨著更多的機遇啊。”

順著他所指向的方向，屬於走廊前方漆黑的深處此時也出現了斷裂的跡象，被挖空的一段坍塌的空洞此時也伴著偶爾正在簌簌向下墜落的磚瓦碎石，無情地呈現在了剛剛轉過身來的雪靈幻冰的面前：“這，這是——”

“先不要著急，看看下面。”將白髮女子臉上顯現出來的焦急神色迅速地按了下去，隨後走上前來的段青率先揮舞起了一道防風結界：“比對一下我們先前曾經被規劃的那條路線吧——我們的目的地是不是應該轉過前方的拐角，然後向西南方向的斜上方走？”

“你，你——”下意識指著對方的臉，雪靈幻冰半晌之後才將自己的猜測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你想從中間直接爬上去？”

“幹嘛，我們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斜著眼睛望著對方的臉，段青一臉理所應當地回答道：“先前輕輕鬆鬆從巨坑另一邊跳過來的人，現在怎麼突然就害怕了？”

“我可不是在害怕什麼操作難度，我是害怕可能其他出現的意外啊。”回頭望了一眼顯露在斷掉的走廊外圍呈現出來的巨坑邊緣，雪靈幻冰下意識地低聲說道：“就算不考慮風暴再度爆發，萬一遇到了敵人或者是其他的威脅之類……”

“沒關係，縮短的路程可以幫我們大大減少這些危機發生的可能性。”同樣給對方套上了一層魔法護盾，段青開始上下活動起了自己的腿腳：“至於少了一隻手的我，你大可不必擔心，因為我有魔法的輔助，跟上你的速度是絕對沒有什麼問題的。”

“喂喂，先停一下。”急忙攔住了對方即將率先躍出斷層的動作，雪靈幻冰瞪著眼睛望著對方：“至少先讓我上去偵查一下再付諸行動啊，既然路線已經偏離了凱爾二世給我們制定的軌跡，那至少讓我把懸崖上面的情況探查明白……”

“除了懸崖峭壁就是目的地，還有什麼好探查的。”一臉不屑地揮了揮手，段青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而且我們的運氣哪有那麼差，那些所謂的危險或者敵人什麼的，哪能這麼湊巧就被我們碰——”

呼嘯的聲音隨後響起在了兩個人的身前，物體墜落所發出的破空感覺也讓段青瞬間吞回了自己的話，一具像是黑色骷髏模樣的骨架隨後也在空中與瞪大了眼睛的的兩名玩家對視了一瞬間，然後帶著咔噠作響的刺耳聲響掉入了走廊裂隙間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