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3 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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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沒有找到她麼？”

自由世界新曆796年火3月6日的清晨，無數那蘇族的族人們又一次由晨曦的陽光之間逐漸醒來的景象中，屬於段青等人一夜未眠的疲憊模樣此時也從臨時駐紮營地的四面八方走了回來，同時將各自交換的視線與動作顯現在了彼此的無奈神情當中：“難道是真的掛了？”

“先前的營地已經拆除，就算是復活也不可能……唔，該不會是掛回到了自由大陸那一邊了吧？”

“問題是之前那傢伙一直是以羅娜的身份在我們的隊伍中活動的——一個NPC在經過整個奇蹟之橋的過程中，有記錄復活點的可能麼？”

“這個嘛……喂喂，你們幾個不要把事情想得這麼壞好不好？人家說不定還沒有掛掉呢，只是被風暴吹到了其他的地方而已！”

沒有結果的結果為隊伍中帶來了幾分焦躁與哀傷的感覺，相互之間的沉默很快也被來自營地四周逐漸熱鬧起來的氣氛所打破，走出了營地的幾名戰士模樣的那蘇族族人們策馬賓士在營地四周的景象隨後也連同戰馬的嘶鳴聲而向遠方迸發，連帶著屬於盧芬商會的車隊也開始了挪動與啟程的跡象：“怎麼辦，他們打算出發了。”

“她又不是芙拉，沒有瞬間移動的本事，我們就這麼將她丟在這裡……”

“等，等一下，又不是我們想要將她丟在這裡的，而且如果不是我們丟下她，最後就該輪到蘇爾圖丟下我們了！”

“要不拜託芙拉出去找一找？雖然她現在身受重傷，但找起來怎麼說應該也比我們來得有效率吧？”

“不行，現在不適合讓芙拉出去。”

眼中閃過了幾分莫名的光輝，一直抱著頭沉默的段青隨後也也終於抬首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我們已經承蒙了太多她的幫助了，就算我們負不起自己的責任，我們也沒有繼續麻煩她的藉口和理由。”

“那你說怎麼辦？”攤了攤自己的雙手，身上沾滿了草屑與露水的格德邁恩隨後也板起了自己的臉：“總不能把夢竹小姑娘丟在這裡吧？雖然朝日東昇那個傢伙可能非常樂於見到這個結果……”

“什麼？你說啥呢。”他的話果然引起了一旁某個男人極大的不滿：“我和夢竹小姑娘的關係哪裡有這麼差了？我也是心地善良、品學兼優的好哥哥一枚好不好？”

“那傢伙或許就是因為信不過你，所以才趁著這個機會離家出走了也說不定。”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同樣滿臉疲憊的段青轉而起身向著營地的深處走去：“算了，在這裡猜來猜去的也沒有什麼用處，還不如去做點有用的努力。”

“我去見一見蘇爾圖。”

他留下了最後的這句話，然後向著營地的深處逐漸走去，被一眾那蘇族的族人們包圍擁簇在營地正中央的蘇爾圖隨後也注意到了段青的接近，原本正在到處指揮著什麼的動作也跟著停頓了片刻：“……總之你們要加強警戒，昨日的風暴並非是上天的旨意，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讓力格爾帶著你們先去前方進行掃蕩，遇到可疑的人物或者明顯的敵人，不要輕舉妄動，回來向我報告。”他將自己身邊的其餘眾人打發到了遠方正在大聲怒斥的另一名魁梧的壯漢身邊，然後轉身衝著段青的方向點了點頭：“你們回來了？找到了沒有？”

“沒有。”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段青面色猶豫地回答道：“所以我們是來請求族長大人的，希望你能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這不可能。”搖了搖自己的頭，蘇爾圖此時的面色也猶如岩石般沉重：“我和我的族人已經在這裡滯留了太久的時間，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周圍群敵環伺，潛藏的危險也實在是太多，如果繼續給他們機會，下一次襲擊我們的或許就不是風暴那麼簡單了呢。”

“我明白族長大人的擔憂，畢竟這關乎到一族的未來。”將手臂擺在了身體的前方，段青微微地躬了躬自己的身子：“不過請您相信我們，那個小姑娘對我們來說同樣重要。”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為了你的那名隊友，將我們一族之人全部置身於危險之中？”

“那蘇族現在有盧芬商會的支援，還有我們這些冒險者在，只要不是天災之類的威脅，我們絕對可以應付大部分的挑戰。”面對蘇爾圖面色嚴肅的詰問，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更何況這份挑戰同樣也是虛無縹緲的存在，它會不會到來還不一定呢。”

“剛剛經歷了昨晚那場風暴的你，居然還有心情說出這樣的話。”搖了搖自己的頭，蘇爾圖嘆息著繼續說道：“難道你要我們為了這份所謂的‘虛無縹緲’，繼續冒著如此之大的風險嗎？”

談判似乎進入了無可奈何的僵局當中，屬於段青的聲音也暫時進入了無邊無際的沉默，站在原地半晌沒有移動分毫的他終究也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再度抬起的眉頭也緊緊地鎖了起來：“抱歉，我們無法放棄我們的隊友。”

“我可以理解這份擔憂，我也欣賞你們這些冒險者之間牢固無比的友情。”說出了這樣的評價，蘇爾圖臉上的平靜也逐漸轉換成為淡然的微笑：“但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角度來考慮，我們也不可能繼續待在原地，不是麼？”

“……族長難道有什麼打算？”

“我不會使用族長的身份命令你們，也不會使用僱主的身份要求你們。”點了點自己手中捧著的一份地圖，蘇爾圖用同樣的輕聲回答著段青的話：“按照你們先前給出的那份‘提示’，距離我們最近的下一個遺蹟並不遠，我們可以先行挑選那裡作為我們的下一個目標和前進的方向，同時留下斥候與偵察的戰士，將風之遺蹟附近的區域納入我們的那蘇族的偵察範圍當中。”

“在沒有抵達下一個前進點之前，我們不會有所舉動。”他衝著段青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你覺得這個方案如何？”

“……能告訴我那蘇族的打算嗎？”再度沉默了一小段的時間，段青隨後抬起頭出聲問道：“你們原本打算前往的方向，以及你口中曾經提到過的那個‘安全之所’究竟在哪裡？”

“這個嘛。”

綁在腦門上的頭帶在空中飄揚，偏過頭去的蘇爾圖聲音低沉地回答道：“告訴你們也無妨，畢竟那蘇族也曾經在自己的族內記載中，留下了許多有價值的記憶。”

“雖然沒有離開過中央區域，但曾經統治過一段時間的族中長老們也曾經遍歷過這個大陸的其他地方。”他說著這樣的話，望向遠方天邊的表情中也充滿了緬懷的意味：“那原本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傳說，但現在卻成為了我們具有參考價值的情報，我們先前所定居的大陸邊緣、被成為奇蹟之橋的那片橋頭所在的地方，便是後來我們逃離大陸中央的時候所利用起來的情報之一。”

“在原本的計劃中，我們打算前往沿海區域的另外一個地方，那裡有成群的島嶼，我們可以靠著海邊繼續生存下去。”說到這裡的他將視線轉回到了段青的身上：“不過現在，這個計劃可能會有所改變了。”

“這裡便是你們接下來打算前往的位置？”指著同樣的一份地圖，段青的聲音也變得沉重了許多：“這裡是什麼地方？”

“裴羅河，那裡是裴羅河與無盡之海的交界口。”回答了段青的問題，蘇爾圖的目光也隨之定格在了灰袍魔法師的手指與那份地圖的其中一個節點的交界處：“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裡也是一個不錯的聚居點呢。“

“靠著河畔的位置總是不錯的，至少可以解決水源的問題。”撇了撇自己的嘴巴，段青也隨之低聲評價道：“不過我總是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沒關係，這不正是我們僱傭你們的原因所在嗎？”發出了一陣大笑，蘇爾圖轉身向著前方的車隊人群中走去：“既然我們會想辦法解決你們的問題——”

“你們自然也要想辦法解決我們的問題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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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的那份不詳的預感很快變成了現實，因為那個地圖上的據點距離那蘇族的遷徙隊伍所在的位置並不遠，無數影影綽綽的人群與升起的炊煙此時也取代了想象中的金戈鐵馬和人群猛獸，以排列在一條大河邊緣的景象擋在了段青等人的面前：“這，這是——”

“看來我們被別人搶了先啊。”

趴伏在草坡的邊緣處，負責此次偵察與探路的段青此時也咬著草葉發出了嘆息的聲音：“蘇爾圖這個衰命之人，好不容易看好了一個地方，結果這麼快就被人佔了。”

“當初你向我們說明這個地方的時候，我就覺得這片靠海又靠河的三角區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同樣嘆息著說出了這句話，趴伏在一旁的格德邁恩此時也不由自主地發出了兩聲咳嗽：“既然是好地方，那被別人提前看上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不像是那什族或者那柯族的人。”緊緊地盯著前方的聚落，同樣跟來偵察的百步無雙此時也收起了自己半搭在手的長弓：“是一個新的聚落，或者說是新的部族，看他們的營帳佈置與兵力分佈，這群人多半也是臨時駐紮在這個地方的。”

“那就好，至少還有得談。”拍了拍自己的雙手，將口中草根吐到一邊的段青隨後也發出了自己的聲音：“我們的時間不容浪費，有辦法快速解決的話，我們還是選擇用這個辦法比較好。”

“喂，你要幹什麼？你不會現在就想要——”

“怕什麼，反正蘇爾圖先前已經將解決問題的權力都交給我們了。”擺著手回答了身旁雪靈幻冰的問題，段青隨後霍然站起了自己的身軀：“不用回去報告，我們自己就能談妥這件事。”

“你還真是有自信啊。”苦笑著同樣爬起了自己的身軀，格德邁恩隨後也抹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走下了草坡：“好吧，反正就算真的談崩，死的也是我們幾個而已。”

“只要談得合體，對後方的蘇爾圖和那蘇族的人是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的呢。”

依舊是位於海濱不遠處的草地，屬於段青等人先後出現的身影隨後也在陽光的照射下逐漸連成了一條直線，清爽的海風隨後也驅散了幾分環繞在這支隊伍周圍的火熱，卻無法驅散環繞在這支隊伍周圍的沉悶與嚴肅的感覺。幾聲察覺到異常的驚叫隨後也在這支玩家小隊的靠近中響起在了對面的河畔邊緣，縈繞著炊煙與平靜的營地中隨後也出現了雞飛狗跳的景象，衝鋒的吶喊與金屬的刀槍相互碰撞在一起的聲音隨後也伴著無數部族戰士們組成隊伍的出現，以包圍的姿態來到了段青等人的面前：“站住！停下！”

“你們是什麼人！”

與馬蹄的聲音相互糾纏在一起的呼喝聲裡，領頭的其中一名全身包覆在皮甲之中的魁梧戰士隨後率先走出了重重包圍的部族隊伍：“沒有部族的標記？難道是被流放之人嗎？”

“我們是被僱傭的冒險者，剛剛穿過了奇蹟之橋，由北方流落至此的僱傭兵。”

高大的部族戰士騎在馬背上的壓迫感隨後佔據了眾人的視野，虎視眈眈的視線此時也完全聚集在了段青的身上，這位身穿灰色魔法袍的男子隨後也舉手阻止了其餘玩家想要擺出作戰姿勢的模樣，挺胸抬頭走到了人群的正前方：“我們的僱主，那蘇族的族人們目前正在東北，原本也是想要來到裴羅河這邊來駐營休息的，沒想到貴族居然提前到達了此地，實在是有些湊巧啊。”

“是麼？”用狐疑的眼神望了段青一陣，那位身穿皮甲的魁梧戰士聲音低沉地回答道：“難道不是想要襲擊我們的——唔，等一下，那蘇族？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是曾經被稱為‘北境之王’的那個那蘇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