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0 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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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轟然而過，飽和的能量相互摩擦而出的嗡鳴彷彿也將整個區域置身在了升騰而起的風暴中心，忍受著身體表面帶來的發麻感的雪靈幻冰隨後也皺了皺自己的眉毛，細長的兩條眉毛之下顯現出來的秋水般雙瞳中也顯露出了幾分好笑的神情：“我好像沒有感受到任何變化啊。”

“等，等等，難道我移動得不對麼？”緊緊地盯著眼前這片小型石柱相互排列在一起的景象，維持著施法姿勢半晌沒有動作的段青終究還是浮現出了一抹乾笑：“連這麼強烈的反應都出現了，怎麼可能沒有啟動？這光柱都已經突破天際了啊！”

“或許你只弄對了第一步，所以被集中過來的能量才有了被啟動的跡象。”隨後跟上前來的芙拉聲音平靜地回答道：“目前本地的風元素濃度還在繼續增加，必須想辦法進行宣洩，不然的話——”

“就會嘭地一聲，對吧？”臉上跳出了幾條黑線，灰袍的魔法師用理所當然的聲音咬了咬牙：“嘁，沒想到最後居然還要面對這樣的窘境呢……快找，還有哪個地方沒有搞定麼？”

“先不要著急，一步一步來考慮一下。”微微地按了按一旁正在四處張望的段青的肩膀，雪靈幻冰隨後也將自己的注意力重新落在了眼前的小型石柱表面：“是不是隻有第一個石柱是擺對了的？”

“謝謝你的提醒，第一個石柱的位置是固定的。”段青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也就是系統白送給我們的一份大禮，所謂的列陣也只是以它為起始點而已。”

“唔，好吧。”無奈地聳了聳肩，雪靈幻冰將挑起的眉毛收回到了漫天的翠綠色風暴之間：“還有什麼其他需要說明的要素沒有？排列的規則是什麼？”

“規則？規則大概也就只有需要風元素魔法能量用來移動這些石柱這件事了。”撇了撇自己的嘴巴，段青一臉平靜地回答道：“我會負責操作風元素，將這些石柱引導到它們可以被引導的位置上，剩下的也只是來回排列，找到成功啟動這個中樞功能的順序而已。”

“就像是機械上最後的螺絲釘，是麼？”捏著下巴點了點頭，雪靈幻冰那沐浴在翠綠色風暴能量當中的白色長髮也隨著她前傾的動作而高高揚起：“讓我看看——把第二根柱子擰到上面去怎麼樣？”

“理由呢？”

“沒有理由，女人的直覺。”

一臉平靜地回答出毫無責任的話，雪靈幻冰用同樣平淡的目光回望著一旁面露苦笑的段青：“你可以選擇不相信，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好吧，反正也不能停在這裡。”撇著嘴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段青搖搖晃晃地舉起了自己的手臂：“舞臺已經為你搭建好了，不過我要提醒你：只有在燈光音響特效都完全湊齊之後，我們才有可能看到這個舞臺完全的樣子。”

“無所謂，反正我什麼都不懂。”胡亂地指了另一個方向，雪靈幻冰的聲音也隨著第三根細長石柱的旋轉而回蕩在兩個人之間的散亂空氣之間：“總之先按照你先前胡亂嘗試的思路，擺一個答案出來給你們看看——咦？”

“……”

發出了一聲驚疑的聲音，雪靈幻冰的話音也隨之停在了某個奇怪的位置上，那明顯的異常也隨之引起了其餘兩個人的注意，齊齊轉過來的視線也瞬間聚集在了她的身邊：“怎麼了？”

“雖然我想說，我們可以透過一次次的嘗試來尋找這些隱藏在螺絲釘之間的規律。”沒有立刻回答段青的問題，雪靈幻冰的面色逐漸變得嚴肅：“不過……這些環繞在這裡的小型石柱的位置，是不是和外面的石柱位置有點像？”

“你的意思是說，它們應該與我們先前所經過的那些石柱的排列位置一致？”朝著身後的方向望了一眼，面露恍然之色的段青下一刻的表情也變得無奈了起來：“大致的位置我們在初入這個洞窟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次，現在誰能記得住啊。”

“不需要記住，它就在我們的身後。”微微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一旁的芙拉隨後卻也發出了一聲察覺關鍵之時所特有的笑意：“交給我吧，我對空間的感應力還算比較自信……唔。”

“這次又怎麼了？”

“……不對。”

臉上的笑容遲滯了一瞬，芙拉那展現在段青面前的表情裡又帶上了幾分疑惑的意味：“同一個環內，有的石柱位置出現了兩次，有的地方卻一個都沒有呢。”

“難道被移動過了？”雪靈幻冰面色略顯焦急地問道：“是按照現在的提示來填？還是回去將那些石柱恢復到原來的位置上？”

“就算沒有了濃霧的遮擋，我們這一路過來所能看到的石柱也只有整個圓環區域上的一個扇面。”正在努力控制著眼前中心樞紐的段青也跟著搖了搖頭：“我們不可能得到整個圓環區域上的所有分佈資訊的。”

“這條線索果然沒有什麼用麼。”

深深地搖了搖自己的頭，退後一步的雪靈幻冰按著額頭髮出了一聲苦笑：“能量風暴已經提升到了極限，我們沒有時間去調查這個遺蹟的其他地方了。”

“不，這是一條非常有用的線索。”回答她的段青隨後卻是微微一笑：“我可是曾經動手實際修復過這個遺蹟的人，對這個地方的魔法迴路修復還是有一些自己的印象的，再加上我對這種環狀分佈的熟悉程度——”

“所謂的圓盤狀結構，並不是眼前這一家獨有的啊。”

他說著這樣的話，擰動的手腕隨後也向著那些大小石柱所在的環形中心樞紐伸去，被風所包裹的那些石柱隨後也在段青的動作下開始了新一輪的移動，在無數晶瑩的魔法光芒拖曳下快速地縱橫交叉著。聚精會神的汗珠於額角間流落，屬於段青的呼吸也隨著這一道道流光的經過而變得越來越急促了，無數次因為嘗試而劃過圓盤表面的石柱方位隨後也在在他的眼瞳中心展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可能性，那莫名其妙停在某些位置上的針型石柱的數量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多：“——這一次！”

“總可以了吧！”

他發出了最後的宣言，同時指著展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道道石柱最後留下的排列組合舉起了自己的手掌，燦爛的星火隨後也取代了原本環繞在這裡的無數翠色風暴，如同滾動的流星一樣朝著洞窟的每一個角落散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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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一次又鬧出了不小的陣仗呢。”

一段時間之後的風之遺蹟中心，原本掩埋在洞窟上方的無數殘垣斷壁已經隨著風暴的消失而一同消失了，大片被掀翻的泥土與草屑此時也伴隨著一道大坑的出現，爆炸飛散在這片遺蹟四周的遠方：“居然真的將這片遺蹟完全毀滅了呢。”

“哪裡有你說的這麼嚴重，這片遺蹟本來就是被毀滅的狀態。”

由這些掀飛的巨坑中央緩緩地爬了出來，名為段青的灰袍魔法師用灰頭土臉的模樣迎接著站在巨坑上方邊緣的蘇爾圖的嘆息：“我們現在也只不過是將遺蹟下方原本隱藏的魔力源激發起來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激發了魔力源？那東西現在在哪裡？”

“所以你們是不是對魔法方面的知識匱乏至極啊，不要怕丟人，乖乖地說出來。”

擺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說著嘲諷之語的段青隨後動作艱難而又狼狽地爬上了巨坑的邊緣：“被激發以後的魔力源，自然是帶著它原本應該起到的作用消耗殆盡了啊，除此之外還能留下什麼？”

“……掩埋在這片遺蹟地下的這個魔力源，起到的作用是什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負著雙手的蘇爾圖神色鄭重地問道：“是不是與神的指引有關？”

“怎麼，蘇爾圖也聽說過那些預言之類的玩意兒？”挑了挑自己的眉毛，面露意外之色的段青氣喘吁吁地回望著上方的那張臉：“我還以為你出現在這裡是來救我們的呢。”

“我現在是那蘇族的族長，我不可能為了你們這些冒險者的失蹤而以身涉險。”搖了搖自己的頭，蘇爾圖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不過若是為了我們族內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傳言，以及復興的希望的話，這個險就會變得值得。”

“雖然有些難過，不過我們確實在這個遺蹟的地下找到了一些資訊。”臉上擺出了一副遺憾的模樣，段青隨後向著自己的身後伸手示意道：“不需要你來問，我們本來也打算將這些情報分享給那蘇族，然而在此之前，能否讓我們隊伍裡的傷員先休息一下呢？算上先前探索遺蹟的時間，我們已經在外消磨了足夠久的精力了呢。”

“……也好。”揹著雙手轉過了身，蘇爾圖的視線也逐漸離開了段青的方向：“那你們就先休息一下好了，跟我來。”

“謝謝族長。”點了點自己的頭，段青隨後也朝著自己的身後招呼了一聲：“走吧，我們回去。”

“我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呢。”向前的腳步停留了片刻，屬於蘇爾圖的聲音復又重新響起在了段青的面前：“是曾經在我們族內大鬧過一場，後來又拯救了我們的那位女性？”

“是啊，也在這一次的事故中救了我們。”知道對方指的是芙拉，段青笑著伸手展示道：“等時間成熟，我會負責介紹一下的。”

“你應該感覺到了吧。”沒有理會蘇爾圖的意思，走上前來的芙拉聲音低沉地朝著巨坑後方的遠處指了指：“剛才的那場最後的爆發——”

“沒錯，所有的能量朝著一個特定的方向離開了。”依舊保持著自己臉上的微笑，段青不動聲色地將芙拉那纖細而又修長的身體擋在了自己的身後：“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反正我們也已經追不上了，不是麼？”

“……”

“我理解你現在想要急著探索真相的心情，不過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為好。”側著身子望著芙拉沉默不語的臉，段青嘆息著繼續勸說著：“包括你自己在內，我們大家的身體狀況都不適合繼續戰鬥下去了。”

“來，你們兩個。”

他的話音停頓了一下，然後向著巨坑上方顯露出來的朝日東昇與格德邁恩兩個人所在的方向揚聲說道：“護著芙拉一起回去。”

“她還用得著我們來護送？”暗自嘀咕出了這句話，走上前來的朝日東昇隨後一臉神秘地問道：“快說，你們在下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不是這位大神又發飆了？”

“以你的智商，這輩子是猜不到了，我們回去再說。”搖了搖自己的頭，段青隨後沒好氣地向著對方推了推自己的手：“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處境，難道你又想遭遇更多的襲擊麼？”

“在你們沒有弄出這個大坑以前，這裡幾乎已經變成了風暴的天下了。”同樣走上前來的格德邁恩隨後搖著頭回答道：“不過也罷，雖然再出現新的襲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過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我們走吧。”

逐漸離去的身影先後消失在巨坑邊緣的景象中，灰袍的魔法師隨後也朝著自己的身後低聲說道：“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我在回想剛才的事情。”緩慢地走到了段青的身邊，最後出現在這裡的雪靈幻冰用淡然的聲音低沉地回答道：“那些聲音你應該也聽到了吧，你，你……你知道它的意思，是麼？”

“怎麼可能。”攤著雙手擺出了無奈狀，段青狀似隨意地回答道：“就連最後的排列都是亂試出來的，我怎麼可能知道更多的事。”

“亂試？”眼中露出了一抹不相信的感覺，雪靈幻冰那無比低沉的聲音此時也迴盪在段青的耳邊：“別想瞞過我的眼睛，那些石柱最後的排列就連我都覺得眼熟。”

“看上去亂糟糟的順序，實際上與你所擁有的某樣東西倒是有點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