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9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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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

望著逐漸呈現在河道中心的對峙景象，屬於段青等人的嘆息聲也逐漸響起在了彼此的耳旁：“這算是抑制力重現嗎？既定的軌道又被強行按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了？”

“當初我提出那樣的條件，就是害怕那些人在看到勝利臨近之後燃起希望，想要再衝上去試一試自己的成色，結果沒想到讓蘇爾圖搶了最後的這個先啊。”

“沒辦法，條件本來就是我們與他談的，能反悔的只有他，就算我們這個時候上去阻止，他應該也不會退下來吧。”

“先不要著急，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問題，那什族的人肯定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了剋制和對付蘇爾圖的人物，但是他們卻沒有在這一場對戰中派出，這不正好說明——”

“我們的干涉起到效果了麼？”

相互注視的視線最終張揚到了河畔的前方，帶著無數人同樣為之祝福和興奮的戰鬥景象展開在了巴羅河的周圍，似乎不打算進行過多言語的蘇爾圖隨後也高高地揚起了自己的拳頭，前衝的身影也驟然消失在了原地。噼啪作響的拳肉交擊聲隨後響起在了水花激起的河面中央，與之相伴的還有那宛若幻影一般展開的頭帶隨著水花的飛起而在空中不斷舞動的景象，被這一連串的殘影逼得連連後退的什脫高大的身影也隨之在那什族的方向顯現，招架著這些拳頭攻擊的雙臂彷彿也顯現出了一抹不情願的意味：“先不要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怎麼，你還要先宣告一聲‘決鬥開始’才打算正式動手麼？”

向下的擺拳隨後顯現在了什脫的前方，被他那同樣顯得碩長的手臂拍開啟來的拳風隨後也在右側下方的河岸邊拋起了大片的水浪，藉著這些水浪的掩護向左側移動的蘇爾圖銳利的視線也隨之消失在了漫天閃爍的水花之後，穿過水幕的一腳隨後也飛起在了什脫的頭頂：“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想應該用不到這麼繁瑣的程式了吧。”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樣做會給我留下藉口。”舉手擋住了這近在咫尺的一腳，什脫那勉強扯動的笑意也顯現在了手臂的後方：“萬一我臨時改口，說這場決鬥不是由我來出戰，決鬥結果不算數，你又會怎麼辦呢？”

“哦？堂堂的那什族戰士，居然也會想到這種陰險的辦法？”連續的兩拳在什脫的面前驟然劃過，蘇爾圖那閃電般的膝踢也隨著一聲水花的突響而來到了什脫的胸口處：“說得就好像是——”

“你知道你自己不是我的對手一樣呢。”

充滿了攻擊力的招式和沉重的力道讓接下這一記膝踢的什脫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同時也激起了更加凌亂的兩道水花，藉著對方的反衝之力一腳踏在河水中的蘇爾圖隨後也掀起了更大的水浪，那帶有嘲諷意味的微笑也隨著他陡然向前的直拳而一同消失在了更快速度的殘影範圍中。眼底閃過了危險的光輝，來自那什族的這位身材更為高大的戰士也終於一臉嚴肅地背起了自己的雙手，晦澀的鋒刃隨後也伴著他重新返回到身前的那雙手臂的出現，一同向著急速襲來的蘇爾圖所在的方向封了過去：“不要太過囂張！蘇爾圖！”

“我怎麼可能輸給你！”

刺耳的破空聲中，包裹在什脫拳上的一雙拳刃也隨著蘇爾圖的臨近而再度顯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被暫時阻止了攻勢的蘇爾圖隨後也帶著擦過頭頂的拳刃光輝而翻身返回到了來時的方向，與還未落下的水花再度交織在了一起：“喜歡用武器來增加自己的威脅呢。”

“沒錯，也是你不可能戰勝我的原因之一。”重新穩住了自己的姿勢，回答出聲的什脫隨後也將獰笑的表情擺在了氤氳的水氣之間：“想要打敗我？先拿出你的武器再說吧。”

“我不會再在與人的對戰中使用武器，這一點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搖了搖自己的頭，擺開了架勢的蘇爾圖用淡然的表情預和語氣回答著對方：“這一雙拳頭就已經足夠，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

“想要打敗我的話，那就趁現在吧。”

呼嘯的聲音隨著什脫倒豎的眉毛而向著河畔中央再度展開，揮舞的劍刃也隨著兩個人再度糾纏在一起的身影而向著四周延伸出了一道道絢麗的殘光，渾身上下氣勢變得更足的蘇爾圖舞動著雙拳的身姿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快，完全無法看清的雙拳也像是掠過河面的彩虹一般與那雙拳刃來回碰撞著。望著那幾乎難以辨認優劣的場面，站在那蘇族一方河畔邊緣的段青緊緊地皺起了自己的眉頭，不動聲色巡視著其他方向的雙目隨後也在河畔對面那什族陣營當中的任何可疑之處逐漸掃過，耳邊也隨之響起了雪靈幻冰那虛弱而又認真的聲音：“怎麼樣？”

“沒有找到任何隱藏的敵人，也沒有埋伏的跡象。”於是段青捂著自己的嘴巴悄聲回答道：“如果他們想要用什麼陰招和詭計的話，大概也只有現在這個時候了。”

“或許是因為兩個人打得實在太緊了吧，突施的冷箭根本沒有機會打在蘇爾圖的身上。”不以為意地搖了搖自己的頭，雪靈幻冰的聲音也變得更加嚴肅了許多：“蘇爾圖或許也正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才這麼拼命地與對方打近距離肉搏的。”

“只要把摔跤的本事使出來，拳刃的優勢在極近的距離中也發揮不了多少。”指著片刻間糾纏在一起的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將對方背摔在水中的景象，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但若事情果真如此——”

“情況豈不是會變得更加詭異嗎？”

他回過頭，用懷疑的視線望著自己身後那湛藍色的天空，屬於草原那永不停歇的狂風此時也伴著眾人越來越高的加油聲與助威聲，向著看不到的遠方漸漸盤旋離去。腦海中莫名地湧出了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先前還在一直不斷關注著這場戰鬥的灰袍魔法師此時的雙眼也隨著一股迷茫感的出現而變得空蕩了起來，原本絞盡腦汁想要贏下勝利的思緒也隨著突然生出的某種可能性，變得不再那麼關注眼前那場戰鬥的勝負了：“萬一他們要是趁機偷襲那蘇族怎麼辦？”

“偷襲？不會吧。”似乎沒有跟著段青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而轉過自己的腦筋，下意識回過頭來的格德邁恩一直緊盯著戰場的緊張面色也變得怔然了少許：“就算是加上我們，蘇爾圖這一次也就帶出來幾十名戰士，家裡面還有無數兵力屯著呢。”

“就算是對面真的要搞偷襲，他們應該也不會成功才對。”由對方那說出的這句話中摸到了這種可能性的延伸，雪靈幻冰也跟著沉吟了起來：“的確從眼前的這個決鬥儀式來看，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的現在，是他們一舉進攻那蘇族聚落的大好機會，但是那蘇族的聚落並不是只靠著蘇爾圖一個人來鎮守的，我們曾經參加過一次的那個鴻門宴裡，長老會的參加成員裡應該還有很多大將才對……”

“但是那什族也有大把大把的好手啊，若是力量均等的話，那蘇族就不會在先前的衝突與戰鬥中落於下風了。”朝日東昇卻是急忙發出了自己的低呼：“別忘了儀式一開始的時候蘇爾圖他們曾經說過的話，他們說那什族裡的好多知名的勇士都沒有出現在這場儀式中——”

“芙拉！”

莫名地喊出了這個名字，段青的目光也重新朝向了天空當中：“你應該在聽吧？”

“……哼。”

模糊的聲音隨後在一段時間的寂靜之後響起在了灰袍魔法師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那隱約顯現在自己周圍的金色光芒：“看來我先前丟給你的傳送符文，你還沒有丟掉呢。”

“畢竟是救命用的東西，我當然不會隨意丟掉。”咬著牙說出了這句話，段青的神情卻是沒有因為對方的玩笑而有所改變：“不過既然你能透過這個傳送符文監視我們的存在，你應該也有辦法監視那蘇族的動向吧？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那邊啊。”浮現在段青身體四周的金色能量流微微波動了少許，然後就像是雲霧一樣緩緩地彌散開了：“那邊現在——”

“好像死得很慘烈呢。”

氣氛隨著這句話的出現而陡然冰冷凝滯，緊隨而至的則是青靈冒險團的眾人齊聲爆發開來的驚叫，來自草原後方的一道沉重的喘息聲隨後也突然顯現在了河畔的最後方，由窪地延伸向上的草坡邊緣處滾落了下來：“蘇，蘇爾圖！力格爾！”

“巴布？”面色驚奇地望著這張趕到河畔邊緣的臉，幾名急忙趕至的那蘇族戰士七手八腳地扶起了滾落到近前的來人身體：“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

“快！快回去！”掙扎著由眾人的攙扶中掙脫而出，被稱為巴布的那名戰士將滿臉的血汙伸向了前方的蘇爾圖正在搏殺的戰場方向：“他們正在攻擊！那什族的人正在攻擊！”

“他們打到我們聚落裡來了！”

譁然的聲音隨著這名滿身血汙的部族士兵發出的大喊聲而向著天空中迴盪，迅速便將原本趨於平衡的氣氛所打破，用連續的幾拳將眼前的敵人逼退開來的蘇爾圖隨後也縱身跳躍到了己方的陣營之間，回頭衝著巴布的面色也變得恐怖無比：“你說什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掀起的尖銳刃氣隨後臨近到了這名部族第一勇士的面前，將他剛剛想要繼續問出的話音強行扯回到了正前方：“你們究竟做了什麼？”

“不要分心，我們還在決鬥呢。”相互緊握的拳與刃在河水上方角力的景象中，屬於什脫的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容此時也帶上了些許得逞之後的笑意：“你在問什麼奇怪的問題？我怎麼從未聽過？”

“你們！你們——”用盡全力將自己面前的敵人推開，高高躍向後方的蘇爾圖此時的臉上也盡是一副後悔的狂怒之色：“你們根本就沒想完成巴里什的儀式！你們將我引誘至此，就是想趁機偷襲那蘇族的聚落！對不對？”

“別太高看自己了，我們可沒有你所說的這麼弱小。”甩了甩自己的拳刃，什脫一臉輕蔑地望著對方的臉：“想要幹掉你們那蘇族，我們只管按照我們的戰書，大大方方地攻過去便是了，何必使用這種浪費自己力氣的辦法？”

“這場決鬥儀式肯定是你們的詭計！”

狂怒的光芒在自己的眼中緩緩斂去，氣喘吁吁的蘇爾圖強行按下了自己憤然的呼吸：“既然你們不懷好意，我也不會傻傻地自投羅網！我要回去！”

“嘿，難道你要當逃跑計程車兵？”滿不在乎地撇了撇自己的嘴巴，什脫用陰沉的目光望著對方的臉：“想要破壞這場神聖儀式的明明是你們才對吧？或者是你想要就此認輸了？”

“我不會再聽你的任何話！你們這些只會耍陰謀詭計的那什人！”沒有絲毫想要理會對方的意思，蘇爾圖那氣勢洶洶的步伐隨後也帶著漫天的水花向回走去：“兄弟們！抓緊時間啟程！拿出最快的速度！”

“想跑？不可能！”還未等一眾面色惶然的那蘇族戰士們有所回應，來自身後什脫的一聲大喊就回蕩在了巴羅河的上空：“上！把他們都幹掉！”

掀起的應諾聲與喊殺聲隨即伴著那什族戰士們的陡然前衝而覆蓋了半邊河道，率先遞至蘇爾圖背後的卻是一支不知從何處飛至的黑色冷箭，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的蘇爾圖隨後大吼一聲轉過了身，想要揮臂擋住箭矢的動作卻是被一道吹過的翠綠色能量所掩蓋——早就一直防範著暗中可能出現的偷襲，向前發出了這道魔法攻擊的段青隨後也收起了自己揮舞向前的手臂，他望著前方逐漸緊壓過來的那條代表著死亡的黑線，於紛亂的陣營中央發出了一聲無奈的低沉嘆息：“看來這群傢伙是鐵了心要把我們留在這裡了。”

“準備戰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