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4 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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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圈正在出現崩潰的跡象，位於陣地最前沿的敵方確實也開始被我們所壓制。”

同一時刻，位於虛空圖書館的大型書架中央，被以天下第二的會眾為首的大批玩家守護起來的虛空之球周圍響起了某位玩家的稟報聲，低著頭面對著絮語流觴的動作裡也充滿了恭敬的意味：“局勢已經緩和下來了，大小姐。”

“不要大意，聯盟的人還一個都沒有出現呢。”

四周各家行會的稟報人員相互來回穿梭的繁忙景象中，聽到這句話的絮語流觴一臉嚴肅地搖頭回答道：“別說是那個聖殿騎士團，就連自由之翼和惡魔樂園的人都一個都沒有出現，遇到了這麼大的好事，他們不可能不參與到其中的……嘗試衝入傳送門的人怎麼樣了？”

“他們都已經死回了城內，據其中一些衝進門內的人的反饋，他們在傳送門的另一邊看到的還是無盡的虛空和無盡的大軍，以及漂浮在這些大軍背後的一座巨大的高塔。”

“也就是說他們根本就是在泰倫之塔的塔外開啟的轉移傳送，是麼？”

低聲嘆息出了這句話，緊皺著眉頭的絮語流觴隨後也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近在咫尺的那枚虛空之球上空依舊漂浮旋轉的破損古書表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想要趁機反攻的計劃幾乎就已經陷入無法執行的地步了呢……沙奈朵小姐。”

“我們還要繼續留著這條通道麼？”

她揮退了面前的屬下，聲音也落到了自己身邊的那名黑袍女子的身上：“雖然前方的戰鬥看上去對我們有利，但這並不代表我們真的有能力對魔法帝國發動反擊。”

“但是羅娜的氣息還沒有消失。”搖了搖自己的頭，被稱作沙奈朵的這位黑袍女子舉著雙手施法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動搖：“就算沒有你們的反攻之計，這條通道也是在空間置換之後羅娜能夠安全返回的唯一手段，更何況傳送門的另一邊被魔法帝國所把控，就算我們單方面撤掉虛空通道，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將剩餘的部隊全部撤走的。”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分割那些魔法師的集團部隊，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說出了總結一樣的話，她的聲音隨後也在滯留在這裡的其餘玩家成員耳邊輕聲迴盪：“除非你們真的有餘力能吃掉那些魔法帝國的魔法師，否則我們無法對這些入侵虛空圖書館的人造成真正的打擊。”

“原本的一箭雙鵰，看上去要全部落空了呢。”於是站在她身旁的絮語流觴也苦笑著抱起了自己的雙臂：“好吧，既然無法將計就計，那就只好先從降低己方的損失開始入手了——”

“報！”

屬於斷風雷的呼喝與掀起的拳罡氣浪依舊在這片前沿陣地的正上方不停衝激升起，與遠方正在衝入敵方陣中的惡魔復生隱約捲起的火焰之風遙相呼應著，一名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顯現而出的黑衣玩家隨後卻是走出了這些能量光華相互交織的燦爛背景深處，帶著焦急與迫切的眼神衝到了絮語流觴的面前：“大，大小姐！外面發生了一些狀況！”

“……”

似乎明白對方這句話所代表的意義，臉色驟然變得嚴肅的絮語流觴緊緊地抿起了自己的嘴唇，猶豫了片刻的她隨後簡單地與沙奈朵道了個別，然後便在旋風般的腳步中化作一團衝向圖書館角落裡的瑩白色光輝：“……不是告訴你們，現在是關鍵時刻，不要輕易叫我緊急下線的嗎？”

“我，我們當然知道。”

現實世界位於華藍市市中心的別墅群內，幾名早已等待在旁邊的屬下隨後急忙向著剛剛走出遊戲艙的樓語殤低下了自己的上半身：“但，但是這一次是那位小姐突然出現，您之前也囑咐過這件事……”

“她的情況看上去不太好。”四周的屬下一起向著二樓某個房間的方向指去的動作中，還是那位負責主持現實工作的武老率先開了口：“能讓那位小姐變成如此模樣……你最好立刻去看一下。”

“——難道說？”

眼中閃過了某種可能，絮語流觴咬牙前衝的姿勢迅速消失在了一眾屬下的包圍之中，清脆的高跟鞋擊打在地的聲音很快也穿過了別墅的二樓走廊，來到了位於盡頭的那扇沒有透出任何光芒的房門內：“凝蘭！”

“你，你怎麼了？”

三兩道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女陪伴在周圍的景象裡，身穿簡潔女僕服的一名少女的虛弱身影第一時間映入了樓語殤的眼簾，剛剛被別人從遊戲艙內抬出的她渾身上下彷彿都被虛弱的汗水所浸透，不斷劇烈起伏的胸口上方也映照出了一雙無神的眼睛：“語……殤……小姐……”

“凝蘭！你這是怎麼了？”眼角在一旁的遊戲艙表面不停閃爍的警告提示上甩了一眼，穿過一眾醫生包圍的樓語殤瞬間衝到了這位女僕玩家的面前：“怎麼會變成這樣？你，你在裡面遇到了什麼事？”

“先生……”

彷彿已經沒有力氣回答對方問題的嘴唇努力地翕動著，雙目無神的女僕玩家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臂，感受著手掌被緊緊抓住的她隨後也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分力氣，緩緩地轉過了自己的頭：“他們……想要……使用……咳咳！凝蘭……凝蘭聽到了，他們……他們想要殺掉……先生，在那片虛空裡……”

“拜託……請救救先生！”眼角彷彿有晶瑩的淚水出現，這名女僕玩家的頭隨著她下意識用盡力氣攥住對方雙手的動作而偏移了少許：“先生……先生不能死在那裡！否則的話，否則的話——咳咳！咳咳咳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著急！”急忙出聲安撫住了這位女僕模樣的纖細軀體劇烈掙扎的動作，臉龐彷彿都被波浪般捲髮遮住的樓語殤回答的聲音也變得無比低沉：“我馬上就會趕過去的！他現在就在塔裡面，對吧？”

“是，是的……還有段……段……段……慶……”

“……她的情況怎麼樣？”

感受著緊攥自己的那隻手掌上的力氣緩慢而又迅速的流失，樓語殤頭也不抬地向著圍在自己身旁的其餘醫者們問道：“無論如何，必須保住她的性命，你們明白嗎？”

“回稟大小姐，她的生命體徵目前還算正常。”其中一名醫生模樣的人急忙低頭說道：“經過我們初步的判斷，我們認為是遭受了重創的凝蘭小姐強行脫離了虛擬世界，所以精神受到了巨大損傷的緣故，現階段還不能完全判斷這是否對她的神經組織產生什麼影響……”

“——繼續救治。”

鬆開了自己緊握著昏迷女僕手掌的雙手，站起身來的絮語流觴轉頭將自己的面色隱藏到了眾人的視線範圍外：“用家族裡最好的醫療條件，不要送到醫院裡，那會暴露目標。”

“幫我聯絡約翰，就說我需要最新的情況。”她步履堅定地開始向著門外走去，同時也將一道又一道的命令散播到了自己的周圍：“還有新聯盟的其他人，就說情況有變，必須不惜所有代價，攻下魔法帝國的傳送門。”

“還有。”

一道又一道的屬下身影隨著她的命令離開二樓走廊的景象中，這位身材豐滿妖嬈、面色卻如同寒冬一般冷冽的女子在自己的房門前停頓了一瞬，眼中閃過了無數道複雜目光的她隨後向著房門內走去，同時留下了自己的最後的一句話：“去通知劍北東。”

“就說他陷入了困境，到了出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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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刀鋒！”

燦爛的弧光隨著新的一聲響亮的大喊而出現在了泰倫之塔八十九層的深處，沿著四面八方圍攻過來的玩家群最前方的界限轟飛出去，位於這些玩家身後的樓聽雨此時也豎起了自己憤怒的雙眉，目送著揮舞出一條鋒利火線的段青在數名屬下慘叫著倒飛而出的背景裡繼續向前衝去：“這個傢伙！”

“我們的遠端火力呢？都給我躲到哪裡去了！”他向著四周憤怒地大吼起來：“給我上！近戰也給我上！對方只有區區兩個人！”

“可，可是那個命運編織者的範圍攻擊很強啊！”還未等樓聽雨的這番話音完全散開，來自他身旁的一名玩家下屬就伴隨著前方驟然噴薄而出的另一層虛空光束與無數名隊友的慘叫而傳回到了他的耳邊：“明明是我們掌握著這一層的虛空能量，可是對方的虛空魔法看上去就像不要錢似的……”

“是因為地形開闊了的原因嗎？這個命運編織者好像更放得開手了。”眼中閃過了狠厲的神色，重新舉起了自己細劍的樓聽雨滿臉兇惡地低聲說道：“很好！既然你們膽敢如此肆意妄為，那就讓我也來實驗一下剛剛領悟到的全新招式——這，這是什麼？”

“給我站在原地等著。”

冰霜的射線在昏暗的視野中一閃而過，瞬間便將這名劍士正欲前進的腳步凍結在了原地，屬於段青的身影隨後也閃過了羅娜的紫色能量咆哮剛剛經過的軌跡之間，將自己揮出冰霜射線的手掌隱藏到了漫天的刀光劍影之內：“儘管我這個小小的隊友在你們整個聽雨樓面前微不足道，但多多少少也算是一個戰力。”

“若是輕易無視我的存在，最後可是要吃虧的呢。”

他說著這樣的話，同時將另外一道冰霜的射線揮灑在了自己正在突進的正前方，漂浮在空中的一道紫色的魔法陣隨後也在這道冰霜射線即將飛出的前端瞬間形成，以更為粗壯的一道冰霜能量向著迴廊正面的敵群裡衝激而去：“這，這是——”

“能量增幅法陣。”

自言自語一般地說出了這個名字，低下頭來的段青隨後也輕而易舉地跨過了這群被凍結在原地的聽雨樓包圍圈：“先前薇爾莉特教給我的為數不多的成果之一，可以將穿過那道法陣的魔法能量進行增幅。”

“同為使用虛空能量的你，應該很容易就能看出那個法陣的工作原理的，是麼？”頭也不回地再度放出了一道魔法土牆，這位灰袍的魔法師也終於翻滾著率先衝出了其他劍氣的追擊範圍之外：“透過空間的複數摺疊，將蘊藏在魔法陣裡的能量盡數吸收——除了需要定點施法的法術和遠距離成型的魔法能量，任何魔法軌道都可以透過這個簡易的魔法陣實現增幅效果呢。”

“那個薇爾莉特的確是一名魔法天才，可惜她現在不在這裡。”搖了搖自己的頭，同樣衝出了這片混亂戰場的羅娜回答的聲音裡卻是帶上了幾分不屑的意味：“既然不在這裡，你就別指望她能為我們提供更多的幫助了。”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些不平衡，但能有我作為孤獨的你現在唯一能夠找到的援手，已經是絕境之下最好的結果了。”沒有理會對方話音中的諷刺之意，努力奔跑在前方的段青一臉淡然地回答道：“當然這句話對我來說也有效，畢竟我現在能找到的幫手也只有你了……喂，你說的隱藏近路在哪裡啊？”

“泰倫之塔的每一層都有一百個房間，這個規律在八十九層也是有效的。”

身後的喊殺聲依舊正在逼近的景象裡，沉默了片刻的羅娜隨後開口回答道：“但是如果你們有仔細觀察的話，正常的每一層迴廊房間中，並不存在三位數的房間編號。”

“也就是1到99號房間，是麼？”依舊用遠端魔法作為抵禦與反擊的手段，警惕著自己身後的段青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也就是隻有99個房間，並不是一百個。”

“沒錯，多餘的那個房間，就是我所說的隱藏通路。”雙手之間再度凝聚出了紫色的虛空光芒，羅娜聲音低沉地回答道：“只要能夠找到那個房間——喝啊！”

無聲無息的潛行隨後在她的背後綻放出了晦暗的光輝，將她的話音連同她前進的腳步一同打斷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背後的一柄匕首隨後也在漫長的隱蔽與蓄勢中露出了猙獰的獠牙，與羅娜驟然轉身顯露出的另一道金屬的光輝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