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0 降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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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的破空聲在耳邊不停放大，彷彿將芙拉原本緊閉的雙眼都吹開了少許，意識逐漸清醒的這位龍族的女子隨後也在筆直拉長在自己頸後的金色長髮中亮出了自己的視線，聚集在瞳孔當中的神光也在放大的無盡黑暗裡變得猶如星光般清晰明亮。若有若無的爆炸聲音隨後在她的聽覺範圍中逐漸拉遠，與之相伴的還有愈發強烈而又響亮的震顫轟鳴，雙手與雙足都逐漸伸展開來的她隨後也如同正在細細地品味著這份失重墜落的感覺一般，將充斥著神光的那雙眼睛逐漸轉向了依然還在自己身邊加速的其他幾道人影的身上。

下一刻，一聲沉悶的龍吼猛然迴盪在了這座高塔的中央，讓原本就顯得空虛的無盡高塔內部陡然變得響亮了起來。

“我記得上一個畫面，還是我們與那位不知名的神秘幻影在戰鬥。”

漫天的魔法哨衛與密密麻麻的射線在那道巨吼的聲音裡四散飛舞，匯聚的紅色瞄準光輝想要鎖定的那道巨影卻是在另一道魔法光輝的籠罩中陡然消失，坐落在高塔另一層迴廊區域的昏暗角落中隨後也出現了屬於芙拉的金髮華麗身影，抖動的魔法長袍籠罩之下的軀體也消失在了她鬆手放人的動作之內：”能儘快向吾……向我說明一下現在的進展和狀況麼？”

“那，那個……其實我也想說不知道來著。”被對方如同提著小雞一樣丟倒在地，呼痛不已的朝日東昇半晌之後才將自己的目光從自己腳下的冰冷地面上移開：“我只是聽他們說了一聲跳，然後就跟著跳下來了。”

“至少將我們所處的位置告訴我。”皺了皺自己的眉毛，雙手併攏交疊在前方的芙拉向著周圍的迴廊深處偏移著疑惑的視線：“這裡就是虛空圖書館麼？”

“不，當然不是。”視線逐漸落在了對方的身上，站起身來的朝日東昇齜牙咧嘴地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斧頭：“這裡是泰倫之塔，復辟者——魔法帝國的老巢，我們被對方設計傳送到了這個位置，然後一直在跟他們打來打去……對了！”

“其他人呢？其他人呢！”彷彿是剛剛才有了這樣的意識，這位巨斧戰士急忙向著迴廊的邊緣處跑去：“他們不會都掉下去了吧？拜託！請——”

唰。

空間傳送的撕裂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以芙拉的又一次瞬間消失將他剛剛想要發出的呼救按了下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巨斧戰士一臉茫然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剛剛想要猶豫著移開的腳步緊接著卻是被對方再度出現在自己身旁的金色身影所打斷：“又一個。”

“咳咳，咳咳！”按著自己的嗓子劇烈地咳嗽著，同樣被揪著脖子丟到地上的格德邁恩半晌之後才將自己的呼吸聲逐漸平復了下來：“真，真是的，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呃。”

似乎用了一段時間來理解眼前的這番狀況，大盾戰士隨後用感激的神情將自己臉上的驚詫之色緩緩蓋了下去：“謝，謝謝芙拉閣下的救命之恩，我還以為我要永遠地墜落到那份虛空當中了呢。”

“在那之前，你更有可能被那些小巧的魔法裝置打爆。”

指了指回廊外還在不停掃過的紅光和不停飛越這個地方的圓形魔法哨衛，芙拉的眉頭再度微微皺起了少許：“不過這些魔法哨衛的能量……呵，果然是曾經聞名於世的泰倫之塔內部嗎？”

“閣下認識這座塔？”一臉忍痛地揉捏著自己同樣被抓得生疼的脖頸，格德邁恩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驚訝的表情：“您對這座塔很熟悉麼？”

“只是在過去的傳說裡聽說過這座塔的大名而已。”搖了搖自己的頭，屬於芙拉的聲音隨後也響起在了兩名戰士的耳邊：“在我還小的時候，龍族的長老們就曾經向我們這些後代傳授過世界大陸的歷史和奇蹟，泰倫之塔便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的部分，它於十個紀年前突然消失，又在六個紀年前再度出現——唔。”

“你們看上去沒有聽我講述故事的閒暇時光呢。”

伸手將一枚由遠至近的魔法哨衛凌空擊落在了迴廊外的虛空當中，這位龍族的女士一臉不悅地搖了搖頭：“當然，我也沒有什麼閒情逸致向你們介紹大陸的歷史——快告訴我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其他人呢？”

“他，他們都應該跟著一起跳下來了才對。”

腦海中回憶起了發生在不久之前的上一個畫面，名為朝日東昇的巨斧戰士隨後急忙說道：“臨兄忽然說要讓我們從那裡跳下去，所以我們就都跟著跳下去了。”

“想不跳都不行，那麼多人加魔法哨衛的圍攻，再不跳就要被打成篩子了。”一旁的格德邁恩則是聲音低沉地嘆息著：“希望臨兄之前讓我們一起跟著跳的那個決定，不是他為了逃避困境而想出來的緊急逃脫之法吧。”

“怎麼，這裡面還有什麼說法？”於是朝日東昇也回過了自己的頭：“你知道那個傢伙讓我們跳的原因是什麼？”

“我哪裡知道，我跟現在的你一樣，都是被迫從上面跳下來的。”輕輕地搖了搖自己的頭，格德邁恩撇著嘴巴回答道：“雖然大家都是跳崖的英雄，但在芙拉閣下沒有出現之前，我以為我們最後都會一起摔成肉泥來著——對，對了！其他人呢，有沒有救到他們？”

“既然可以救到你，我自然也不會放過他們。”聲音低沉地說出了這句話，一直面對著迴廊外圍的芙拉靜靜地搖了搖自己的頭：“我一直在監視著這裡的空間，但除了你們兩個人外，我沒有再感知到其他的生還者了。”

“怎，怎麼可能？”

身體微微顫抖了片刻，向前邁動了幾步的格德邁恩隨後茫然地望著距離自己不遠的那片迴廊虛空：“難，難道就只活下來了我們兩個？”

“當然不是，別想太多。”回答他的是隨後走上前來的朝日東昇，臉上也盡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別忘了那幾個人的實力和運氣，就算我們兩個全都摔死，他們也不會出問題的。”

“雖然這話聽著很傷人，但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原本緊張的神情變成了翻白眼的動作，格德邁恩隨後也收起了自己臉上的憂愁：“那麼現在的關鍵就是——他們目前在哪兒。”

“我只能感知到這片被迴廊所包圍的中央區域，因為這裡的空間沒有受到泰倫之塔的干擾。”察覺到了兩個人齊齊望向自己的探詢視線，被包在中央的芙拉一臉淡然地回答道：“迴廊內的空間結構似乎經過了大幅度的改變，不同的區域被扭曲轉移到了不同的地方……唔。”

“難道這就是當初設計這座塔的初衷麼？”

似乎陷入了某種奇怪的思考當中，這位龍族的女士聲音漸漸低沉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兩個面面相覷的玩家隨後也小心翼翼地靠近到了對方的周圍，警惕著周圍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這名靠山與救星的背影上：“那，那個……芙拉閣下。”

“啊，這對你們這些不瞭解這座塔的人或許有些難以理解，當然你們無需繼續在我的問題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因為我已經稍微瞭解到我們目前的處境了。”緊皺的眉頭鬆開了少許，芙拉的視線隨後轉移到了身後的兩名玩家的身上：“我們被傳送到了泰倫之塔內部，然後一直受到敵人的追殺，你們帶著我一路跑到了上面的樓層，然後在無數敵人的包圍和攻擊中不得不跳到了樓下——是這樣麼？”

“不考慮其他細節的話，目前是這樣的。”相互對視了一眼，格德邁恩隨後率先作出了肯定的回答：“雖然我們從來沒考慮過這種物理過層的方法，也沒想到這種過層的方法真的能獲得成功，但是——”

“使用上下攀爬的方式當然可以成功，因為高塔中央部分的空間是沒有被幹涉過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芙拉再度響起的聲音裡卻是充滿了奇怪的意味：“只要有辦法處理掉那些魔法哨衛的威脅，以及可能會危及到你們的其他敵人的進攻的話，從迴廊外上下依然可以輕鬆做到。”

“你們只需要告訴我，你們現在的目的地是哪裡就可以了。”

不斷飛越在自己面前的魔法哨衛似乎對眼前的這位龍族女子沒有任何反應，也讓這位龍族女子在其餘玩家耳邊的聲音變得更清晰了幾分：“在八十一層這麼高的地方肆意妄為……你們這些膽大妄為的凡人，還真的不怕被這座高塔的防衛系統打成粉末啊。”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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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們剛才所處的位置並不是十一層，而是七十一層？”

位於泰倫之塔的另一個角落，由地上艱難爬起的段青用力地拍打了一番自己的身體，活動著自己被摔痛部位的他隨後也一邊用力紮緊纏繞包覆著傷口的繃帶，一邊傾聽著自己耳邊傳來的疑惑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先生？”

“馬洛克那個傢伙的確在我們透過的傳送門上動了手腳，但沒想到他的手腳居然動得這麼大。”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迴廊漆黑的角落，動作熟練的段青隨後接過了暗語凝蘭遞來的另一根白色的綁帶：“他應該是利用了這座塔的空間錯位，將原本應該與十一層緊挨著的七十一層座標對調了。”

“十一層與七十一層是連在一起的嗎？”不顧自己手心處被割裂的傷口與汨汨而出的血液，盡力幫助著段青的暗語凝蘭隨後不由自主地問道：“可是剛才我們經過那一層的房間的時候——”

“我知道那上面的號碼依舊是以11為開頭的。”聲音低沉地打斷了對方的話，擺了擺手的段青隨後苦笑著回答道：“這也是我依舊沒有搞明白的地方，但是相同的招式馬洛克之前也用過一次了，還記得我們在九層的時候莫名其妙穿越到了十層的事情麼？這一次他應該是使用了同樣的手段。”

“怪不得我們之前遭受了如此之大的阻力，原來是莫名其妙來到了這麼高的樓層啊。”

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動作微微停頓下來的暗語凝蘭歪著腦袋偏了偏頭：“要不是先生髮現得早，我們說不定就要全軍覆沒了呢。”

“全軍覆沒是不可能的，馬洛克多半也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檢查起了自己的剩餘的魔法物資，低著頭的段青頭也不轉地回答道：“他一定是料到我們會遭受如此大的阻擊，最後一定也會因為走投無路而沿著羊皮地圖上的路線跳下去……哼，這傢伙在虛空裡待了這麼久的時間，怎麼連做法都開始變得跟神棍一樣了？”

“馬洛克先生不肯告訴我們這番操作的真實情況，肯定是有著特別的理由呢。”明白對方話語中暗指的是什麼，依舊還在照顧著段青的暗語凝蘭聲音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是因為……他希望我們當中的某些人受到誤導的原因？”

“無法使用這樣的方式來判斷，畢竟現在我們連隊伍都已經湊不全了。”段青磨了磨自己的牙齒：“不僅是咱們冒險團的人，就連芙拉和羅娜現在也不知道掉到了哪裡去——真是的，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但是你也不至於把人都丟下跑過來救我吧。”

“這是凝蘭的本能呢。”略顯無措地望著段青反手將繃帶包紮在自己手掌上的動作，暗語凝蘭的臉上再度露出了動人的微笑：“像剛才那樣的情況，凝蘭肯定會判斷以先生的安危作為最低保證啊。”

“沒有了那兩位強力NPC的支援，就算我們能活下來也是很艱難的。”段青無奈地搖了搖自己的頭：“這下好了，就剩下了我們兩個，靈冰也不知道掉到了哪裡……”

“我們去尋找他們不就好了嘛。”跪坐在地的姿勢輕輕偏移了幾分，暗語凝蘭悄聲指了指自己的腳下：“幸虧凝蘭反應得快，將先生救在了最高一層的地方，現在只需要等他們從下面找上來——”

“錯，是我們要下去找他們。”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迴廊牆壁，段青嘆息著攔住了暗語凝蘭的微笑聲音：“因為按照羊皮地圖的提示，泰倫之塔的高層區域似乎是倒著排列的。”

“這裡是七十三層，距離八十八層還早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