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7 潛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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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陣型！協同推進！”

“李老八的小隊已經撐不住了！讓替補人員頂上去！”

“注意你們身上的腐蝕值！人死了沒關係，裝備別給我一起陪葬嘍！”

“三區已經沒了，你們現在的位置很危險！先退到書架後面！換人，換人！”

撕扯在虛空圖書館內的戰鬥硝煙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越來越激烈，遍佈在昏暗光線內的魔法爆炸與刀劍碰撞的光輝也不停地綻放在那些高大書架相互排列交織在一起的空隙內，已經在這片區域上空完全展開的虛空裂隙內不停向下掉落的虛空獸數量也隨著這段時間的經過而變得越來越多，中間不時還夾雜著一些看上去像是人影的敵人：“這裡就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藏了很久的那座圖書館麼？哼，真是簡陋的魔法設計啊。”

“如此簡陋的魔法設計卻可以躲過如此之久的時間——是他們劍走偏鋒？還是我們無能？”

“不，別忘記虛空圖書館很久之前就已經在這片虛空裡存在，作為統治者的歷屆管理員也已經在這片區域裡積累的足夠的時間和資源，他們不應該如此弱小才對。”

“這可不一定，畢竟泰倫之塔先前位於那些無能的法師議會人之手，他們與這座圖書館並無直接衝突，自然也不會用刻意的敵對手段去對付這位‘鄰居’……”

呼嘯的能量洪流隨著這幾道黑色人影的降臨而顯現在虛空圖書館的另一邊，向著以天下第二為中心的防禦陣型所在的方向瞬間撲了過去，四散飛離的能量輻射也隨著這道齊整轟擊的出現，沿著由巨大書架的間隙所組成的通路共同匯聚成為一道筆直向前的噴射軌跡。包含著虛空獸在內的大量玩家身影隨著這道錐形能量風暴的出現而化作蒸發的空氣，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消失在了無形的空間當中，零星的反擊與戰鬥的呼喝緊接著也在這條瞬間降臨的毀天滅地景象裡驟然縮回，與之相伴的還有響起在天下第二陣營後方緊急指揮的喊叫：“撤！先撤！可惡，怎麼突然火力變得如此強勁了？”

“連自己人都要殺，看來是打算將戰鬥徹底拖入下一個階段呢——注意那些魔法師！他們看上去不太對勁！”

“應該是魔法帝國的魔法師，使用的也是更為簡單而又純粹的魔法能量攻擊方式，沒有四系元素的組合，也沒有花哨的魔法使用技巧……”

“不，還是不對！純粹的魔法攻擊方式本來就需要消耗極大的魔法能量，更不用說如同集團魔法一樣的攻擊模式，他們哪裡來的這麼龐大的能量供應？”

“因為他們的背後還有一座高塔。”

視線落在了那群集團魔法師所在的身後、依舊不斷由上方的空間裂隙中流瀉而下的能量回流隱約映現在空中的壯麗景象，位於玩家陣營大後方的惡魔復生不由自主地嘆息出聲：“泰倫之塔啊——哼，上一次天空之城的傳世之戰，我們天下第二沒有機會參加，沒想到卻在這個時間和這個地方，又給了我們一次體驗這座高塔威力的機會。”

“你們體驗到的是威力加強版。”同樣目視著眼前的這番景象，站在一旁的斷風雷卻是搖著頭抱起了自己的雙臂：“當時的泰倫之塔是強行掙脫了虛空的枷鎖傳送到我們面前的，面對的攻擊也多是分佈在塔裡的兵力攻擊，別說是空間同化，就連能量的供給都非常難以做到。”

“現在他們卻是明顯能夠做到這一點。”指了指那些從虛空的裂隙中漸漸滲透過來的能量虛影，雲驚步的面容也明顯變得憂愁了許多：“因為這些空間傳送門的關係，這裡已經逐漸被改造成了對方的主場，那些魔法帝國來的魔法師，現在也相當於擁有了整座泰倫之塔的支援。”

“準確地說，是前法師議會近千年來虛空成果的支援。”向前用力甩出了自己的一枚巨大的火球，頂在隊伍前方的落日孤煙此時也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冷哼：“這群偷天換日到現在的傢伙們，真的是一點做小偷的自覺都沒有，不僅繼續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我們面前，而且還毫不慚愧地使用著本應屬於我們的這些偷來的力量。”

“看著就令人心情煩悶！”

他發出了最後的一聲大吼，將飽含憤怒的一枚火焰流星高高地丟到了前方的天空當中，爆炸的光景與四散的流星碎片隨後也在眼前這道火焰流星飛射入空的遠端依次顯現，用漫天的花火和擴散開來的烈焰洪流向著那群黑袍的魔法師正欲推進的腳步阻擋了下來：“嗚哇，真的壯觀啊。”

“不可能靠落日孤煙的一己之力幫我們擋住這場入侵的。”搖了搖自己的頭，耍著長劍站在一旁的帥哥傑克聲音輕微地微笑道：“先不論體力和魔力，對方進攻的面積正在逐漸擴大，如果對方也有一名出色的指揮官，在這個時候投入更多虛空獸的話——”

“他們當然有這樣的人選，自由之翼和惡魔樂園也一定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搖著頭打斷了對方的話，雙手攏著頭髮的惡魔復生一臉淡然地望向了依舊還在瀰漫著魔法硝煙的前方：“剛才得到的訊息裡面，自由之城的敵軍不是已經開始撤退了麼？他們一定是嗅到了入侵這座圖書館的機會，準備將重心轉移到這個地方來了。”

“有關這次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種狀況的問題，我們也稍微放到後面再討論吧。”他擰著眉毛低頭沉思了片刻，最後咬了咬自己的牙：“時間有限，人也只有我們這一些，必須找到解決現狀的方法。”

“這還用問！當然是衝進去殺上一通啦！”

爽朗的大笑聲隨後響起在了所有人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屬於憤怒狂魔的身影驟然沒入前方黑暗之間的景象：“再怎麼強大的魔法師也是魔法師！只要能夠衝到他們身前，斬起來跟普通的怪物沒有任何區別！”

“我倒是不反對有人真的衝鋒陷陣，不過這種陣仗也不是你一個人能扳倒回來的呢，天下第二家的教練先生。”衝著對方沒頭沒腦消失在虛空中的背影方向搖了搖頭，斷風雷的目光卻是不由自主地轉向了這裡的四周：“既然他願意當這位投入河中的石子，那我們就按照他的意願開展行動好了。”

“你還有什麼好的建議嗎？”他揹著雙手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又像是響起了什麼一樣忽然轉身回頭：“絮語流觴盟主？”

“不要用這樣的稱呼，我可不是什麼盟主。”迅速地做出了否認，一直站在後方默不作聲的絮語流觴遙遙望向上空那道虛空裂隙的視線此時也是沒有任何的改變：“如果你們真的有那種可以正面打贏對手的自信——”

“那你們就放手去做好了。”

似乎有些不解對方此時所說出的這句話，用奇怪的眼神望了一陣藍髮女劍士的這位中年拳手終究還是步履緩慢地離開了這個地方，隨著這位強者緩緩推進的陣線隨後也在以斷風雷為首的帶領下展開在了巨大書架的縫隙之間，因為緊張而各自抖動的身軀也在這位藍髮女劍士的眼中變得越來越遠：“——看上去好像非常堅固呢。”

“你指的是什麼？你們這些冒險者的自信？”

“不，是那些書架。”

陡然響起的尖銳空氣爆裂聲又一次顯現在了前方的通道深處，將又一道掀起的巨大能量衝擊與四散的旋風送到了這片廣場的邊緣處，站在原地毫無動作的絮語流觴隨後也將自己的視線由斷風雷大喝著掀起的拳罡所組成的防壁上移開，落在了再次被純粹的能量風暴波及、此時卻毫無動搖的那些虛空圖書館的書架上：“這些比大樓還要高的書架，本身也有某種空間的法則在保護？”

“……你可以這麼認為。”

動作緩慢地點了點自己的頭，站在絮語流觴身旁的沙奈朵半晌之後才說出了自己的回答，來自前方的能量對抗所引起的風暴隨後也向著正上方看不到底的虛空深處席捲而出，與隱約由對面魔法師大軍深處傳來的慘叫混合在了一起：“但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們不要利用它們來充當戰鬥的掩體和臨時防護，那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哦？”疑惑的眼神轉而出現在了絮語流觴這一邊，藍髮的女劍士原本按在華焰上的手指卻是逐漸鬆開了：“我們還有勝算麼？”

“這是虛空圖書館創立以來面對的最大危機，但並不代表著我們沒有辦法應對。”

如同絮語流觴所預料的那般說出了這樣的答案，沙奈朵那籠罩在兜帽下方的面龐也跟著收起了幾分：“命運編織者之間的決戰，也總算將要在這個時候迎來一段終結。”

“這大概也是命運的安排？”彷彿明白了對方這番話語中所暗指的意義，絮語流觴平靜的面色稍微有了一絲改變：“既然你們這些傾聽命運之人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發生了分歧，這場終結的到來本也是您應該預見到的結果呢。”

“自成為命運編織者以來，我一直遵循著命運的安排，完成命運留給我的所有預示。”

混亂的氣流隨著掀起的風暴而突破了斷風雷的拳罡盾牌，隨後又被以惡魔復生為首的天下第二玩家們共同築起的第二層能量防護法陣所阻斷，望著四散氣流不斷宣洩在書架縫隙之間的沙奈朵隨後也掀起了自己的兜帽，將流瀉的黑髮與擰動的眼眉顯露在了絮語流觴的面前：“這份法則直到最近的這段時間裡才有了一絲改變，始作俑者也是出自你們身邊的一名冒險者，你們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也已經讓我見證了無數冒險者具有的能量，將原本應當既定的未來完全扭轉成了新的模樣。”

“希望這一次的戰鬥也能如我所期待的那樣，發生預定之外的改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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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

另一側的虛空深處，位於泰倫之塔底層區域內的十層塔內，幾名剛剛從眼前的慌亂中恢復過來的玩家們也紛紛抬起了自己的頭，用驚奇的目光望著眼前的這道剛剛從虛空中浮現而出的人影：“你是誰？你是怎麼把我們送到這裡來的？”

“低階的泰倫之塔內部有著許多存在的漏洞，也有著許多可走的後門。”

沒有正面回答段青他們的問題，漂浮到他們近前的這道虛影逐漸將腳尖落在了地上，看上去頗為年輕的一副男子的面容隨後也在距離的拉近中變得愈發清晰，說出的話語卻是蘊含著與之完全不相符的持重與老成：“情報不周，毫無準備，這樣的你們居然也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又讓我見識到了一次生命的奇蹟呢。”

“有關拐彎抹角和冷嘲熱諷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稍微省略一點。”按住了身後的朝日東昇想要出聲大嚷的動作，撇著嘴巴的格德邁恩隨後一臉淡然地率先走上前來：“聽您的意思，您是一名對這裡非常熟悉的魔法師？”

“不瞭解詳情的話，就不要隨意發表言論。”眼中的鄙視之色變得越來越濃重，斜著眼睛俯視著玩家們的年輕虛影聲音低沉地回答道：“你們只需要跟著我行動，完成我接下來交給你們的命令就好，其他的無需多問。”

“喂！你——”

似乎有些忍受不了這個突然從自己眼前冒出來的奇怪傢伙，格德邁恩忍不住揮舞起了自己的拳頭，剛剛想要發火的動作卻是被身後的段青所拉住，與之相伴的還有這位灰袍魔法師逐漸顯露在他們面前的凝重神色：“別鬧，我們跟著他就好。”

“你認識這個人？”視線暗中在一旁同樣顯現出凝重眼神的雪靈幻冰所在的方向停留了片刻，格德邁恩的聲音也跟著變得冷靜了下來：“他誰啊？”

“之前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件事——為了奪回高塔，那個人一直潛伏在塔裡沒有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與雪靈幻冰對視了一眼的段青隨後動作隱蔽地點了點自己的頭：“看來這件事也是真的。”

“他就是馬洛克，曾經位居七人議會之二的高塔管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