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3 倒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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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們現在的這個陣仗是要幹什麼？”

位於虛空圖書館的大廳之內，以惡魔復生為首的天下第二成員此時正聚集在書架與虛空之球的中心，相互之間不停排兵佈陣的他們此時也一邊注意著上方來自自家會長的命令與指示，一邊小心翼翼地悄聲討論著：“看上去好像是要有什麼大動作一樣……”

“之前的那隻最大的BOSS不是已經被我們幹掉了嗎？我們還要打什麼？”

“這裡可是虛空，接下來再冒出什麼更強大的BOSS我都不會感到意外，眼下里擺出跟之前一樣的三才大陣，應該也是為了聚集能量集中攻擊做準備吧。只不過——”

“我們這個三才陣所包圍的中心，怎麼看上去這麼不對勁呢？”

愈發詭異的眼神隨著時間的經過而顯現在這些天下第二玩家們的視線中，包圍的目光也紛紛落在了被這些正在大張旗鼓準備戰鬥的玩家所圍在中心的那幾道人影的身上，彷彿成為了眾矢之的的這些身影隨後也在眾目睽睽之下分散開來，用自己的方式在這片安靜下來的氣氛中不停地活動起了各自的手腳：“好了好了，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吧。”

“反正我們就這麼幾個人，就算再冒出什麼奇怪的東西都只能各憑本事了，不管是什麼行星要塞攻擊還是什麼奇怪的深淵怪物都給我統統出來，看我們不一鍋燴了你們！”

“胡言亂語和純粹的臆想並不能讓你現在的形象變好多少，也不會讓你的實力有什麼實質上的提升，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把該準備好的魔法都給我準備好吧。”

“怕什麼，這不是還有維扎德的大佬落日孤煙在嗎？有這位大佬為我們的陣容壓場，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呃。”

“好像已經可以開始了？”

與周圍同樣正在聚精會神的玩家們一樣，站在虛空之球旁邊的這幾名各大行會的首領們此時也重新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所有人圍攏起來的人群中心，正在那個位置閉目凝思的影法師沙奈朵此時也再度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同時將一直向前舉起的雙手緩緩放了下來：“來了。”

唰！

刺耳的空間撕裂聲隨後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與之相伴的則是來自這片虛空圖書館上空的黑暗再度被撕裂開來的一道熾熱的裂隙展現在所有玩家面前的景象，無法分辨的光輝隨後也隨著這道虛空的裂隙逐漸撕裂放大的範圍而左右橫散，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代表著混亂的龜裂痕跡：“虛空通道已經開啟，兩個空間的融合即將開始，這將是最危險的一段時間。”

“我還以為是要從眼前的這本破爛不堪的書裡冒出來呢。”望著漂浮在虛空之球上空的那本破開了一道圓形孔洞的古書以及纏繞在古書旁邊的混亂能量，惡魔復生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嘆息：“結果還是需要開啟一道時空的裂隙，讓兩個空間進行互通和融合麼？”

“難道這本書裡原本冒出來就不是另一個世界了？”一直不停地在手中操作著什麼，名為不滅星魂的胖魔法師半蹲在地的身影之下隨後也發出了自己的嘟噥聲：“在還沒有被影法師拿來進行儀式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從那本古書散發出來的氣息裡察覺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味道，可以說接下來不管如何操作，世界的融合和法則的碰撞是無法避免的。”

“幸虧現在是在虛空世界裡。”

抬頭望著上方正在逐漸擴散的熾熱光輝以及刺耳的虛空撕裂聲，抱著雙臂的落日孤煙隨後也發出了自己的感嘆：“正常的空間融合和規則的碰撞絕對不是你們現在看上去的這樣簡單，不同的規則所產生的時空悖論可是足以將整個世界都摧毀一空的呢。”

“既然是記載現實世界的史書中的一本，裡面蘊含的時空規則應該沒有太大的出入才對。”一旁的斷風雷卻是搖了搖自己的頭：“更何況這裡原本就是虛無誕生的地方，即便是產生了什麼意外，這片空間應該也能承受得住任何程度的摧殘吧。”

“誰跟你說這裡是虛無誕生的地方了？這裡分明是虛無終結的地方。”落日孤煙一臉不屑地搖了搖頭：“不管是我們還是這片空間，最後一定都會被摧殘得像個廢墟一樣，與其將希望落在這片即將睜開眼睛的和平新世界上，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做好能量防護的準備來得更實際一些啊。”

“這是你們這些魔法師才應該注意的事情，我們這些近戰職業可不會考慮這些。”發出了一聲冷笑，抱著雙臂的斷風雷斜著眼睛望著這位紅袍魔法師的臉：“不要跟我說你是火焰魔法師，先前的魔法消耗太多導致現在使不出魔法護罩之類的話，一會兒要是真打起來，我可沒有時間管你和你身後這些三腳貓的安全——”

“——人都已經派下去了麼？”

清晰的聲音忽然響起在所有人的耳畔，與之相伴的還有原本寂靜下來的氣氛陡然被打破的時候所引起的窒息感覺，已經在上方撕裂得無比巨大的空間裂痕裡映現出來的光輝此時也隨著這道聲音的出現而陡然閃現了一瞬，原本熾熱的瑩白下一刻也被取代成為深邃的漆黑：“沒有人手的話，就用大人手下的軍隊代替，向那些無能的冒險者發出警告，如果他們依舊沒有任何建樹——哦？”

“終於成功了麼？”

聽上去無比穩重的聲音在寂靜的氣氛中停止了一瞬，然後就像是剛剛才注意到在場的所有人一般再度揚起：“很好，我們又見面了。”

“——不，這怎麼可能？”高舉的雙手再度緩緩沉落，被眾人拱衛在中央的沙奈朵映現在眾人面前的臉上也突然變得難看了起來：“你們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

“我知道你們不願意相信眼前的這一幕，但古魔法帝國……不，虛空的力量可遠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樣簡單。”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這道聲音的回答中帶上了幾分笑意：“我們在現實中也使用過很多次這樣的方法，利用投放出去的虛空能量固定用來傳送的錨點座標，因為你們這個據點過於脫離虛空規則的關係，我們平時投放的座標點也一直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

“但這一次卻不一樣，我們有了一具‘屍體’。”

連線裂隙與下方儀式魔法的能量線條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所震斷了，巨大的壓迫感也隨著充斥在那道縫隙後方的漆黑龐然大物的臨近而開始變得明顯了起來，紛紛色變的在場玩家們隨後也紛紛舉起了各自的武器，用全神貫注的面龐正對著那道彷彿將要擠出裂隙的龐然大物的表面：“有了這個座標的定位，你們的位置就暴露無疑了。”

“你們用迪斯特亞的死，來為你們的進攻提供方向？”咬了咬自己的牙，捏著拳頭的惡魔復生朝著天空中大聲咆哮道：“這怎麼可能？那個傢伙不是你們的首領嗎？”

“你們有兩處誤會。”

刺耳的聲響隨著漆黑與裂隙相撞的景象而爆發在所有人的耳邊，將來自空中的那道聲音掩蓋住了少許：“第一，迪斯特亞大人並不是我們的首領，他只是我們首領的一部分，即便我們失去了它，我們也不會失去整個虛空的支援。”

“第二，迪斯特亞大人絕不會隕落。”

嘶吼的聲音開始在裂隙的表面出現，帶著無數從天而降的虛空獸凌空劃過的軌跡向著下方墜落，只不過與此時顯現在近前的這些難以應付的敵人們相比，依舊迴盪在上方的那道聲音的內容反而顯得更為令人絕望一些：“難道你們真的以為你們能夠戰勝無盡的虛空？戰勝代表著虛空的那位大人？天真。”

“你們馬上就會再次見到大人的尊容了。”

身形怪異的虛空獸如同流星雨降臨的景象下一刻覆蓋在了虛空圖書館的正下方，將在場的玩家所組成的方陣全部覆蓋了進去，此起彼伏的喊殺聲隨後也伴隨著這些造型各異的虛空獸的臨近而陡然升起在了所有人的周圍，一瞬間便將激烈的戰鬥與難以抑制的血腥氣息全部爆發開來。不知是因為已經對這些虛空獸瞭若指掌還是因為早已做好了準備的緣故，人數和地形上都不佔優勢的玩家一方終究還是將突如其來的這場虛空的突襲局勢穩住了，只不過與此時結陣抵擋虛空襲擊的戰鬥姿態不同，此時升起在這些玩家心中的波瀾彷彿也已經如同大海一般壯闊：“怎，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雖然與我們之前做好的準備沒有什麼出入，但是這也太奇怪了吧？為什麼我們根據指示開闢的道路，最後送回來的卻是虛空的大軍啊？”

“報，報告老大！外面送回來了訊息！位於自由之城的虛空軍隊已經全部撤掉了！不知道他們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哪裡！”

“還能轉移到了哪裡！就在我們面前啊！他們這是使得一手聲東擊西，想要在我們面前把這個地方打下來！”

“中計了？”

努力地揮舞著自己手中的長槍，奮戰在戰場人群當中的鳳凰天望此時的臉上彷彿也浮現出了一大堆的問號：“難道沙奈朵才是我們當中最大的叛徒？她早就投靠了虛空那邊？”

“不要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猜測，會連帶著我們一起萬劫不復的。”用長棍抵擋在對方的身旁，雲驚步的態度此時卻是顯得冷靜了許多：“別忘了一開始與對方聯絡的是誰，就算是事實果真如此，我們這些制定計劃方案的人也絕不能承認啊。”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有誰能給我們一個解釋嗎？”向著自己的身後依舊還在苦苦支撐的其餘天下第二成員們所在的方向望了望，鳳凰天望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向了自家會長所在的位置：“打狗陣法只能用來對付BOSS，對付這種大軍可沒辦法支撐太久！”

“算計肯定是被算計了的，先把陣型分散，把能量分給更多的成員吧。”火焰的光輝隨著揮動的拳頭而在戰場的其中一個角落不停旋轉跳躍，屬於惡魔復生的聲音也緊接著響起在其他人的耳邊：“至於為什麼——”

“當然還是得問那些人了。”

順著他的目光，逐漸分散轉移的整個玩家方此時也將若有若無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在了虛空圖書館的中心，同樣正在用各種拿手的手段應付著上方虛空獸雨的那些人影此時也正在一邊盡力抵禦周圍的攻擊，一邊用各自拿手的話語問候著彼此：“你們XX的不是在耍我吧？這可和一開始的說法不一樣！”

“我XX的也知道這個說法不一樣！老斷！你敢不敢給我們一個說法！”

“都他X的給我閉嘴！自己不願意當壞人，就非得讓我來當嗎？咳咳——沙奈朵女士，不是我們不願意信任你，但是眼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同樣揮舞著自己的雙拳，一下接一下地將周圍拼接成型的那些噁心獸影打飛出去的斷風雷此時的臉上也掛上了幾條黑線：“那應該是泰倫之塔吧？為什麼虛空的大本營會突然搬到了我們的面前？”

“……那個海沃爾德，他扭曲了裂隙的通道。”似乎同樣沉浸在某種難以忍受的憤怒當中，被眾人漠視著的那道漆黑女子的顫抖身影半晌之後才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就算他能順著之前的錨點和座標找到我們的存在，想要輕易打破空間規則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趁著我們自己開啟虛空裂隙的時候，將另一個世界的虛空通道全部替換了。”

“怪不得人家看不起我們。”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冷笑，揮舞著大劍的憤怒狂魔撇著嘴說道：“原來是在技術上被人藐視了啊。”

“或者說是智商被爆。”火焰的能量在身邊不停升騰，落日孤煙也發出了自己的大笑聲：“若不是沒有我們開闢通道在先，他們也沒有這個機會入侵呢。”

“等一下，您剛才說的是替換？”刺劍將眼前的另一隻虛空獸挑翻在地，同樣加入了戰鬥的絮語流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轉身問道：“那原來本應當屬於我們的虛空通道哪裡去了？”

“裂隙中的光芒轉變，就是這場替換的證明。”忍受著心中的怒火，沙奈朵聲音低沉地回答道：“如果他們早已準備好了替換物的話——”

“那原本應當出現在那裡的世界，現在應該也被轉移到另一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