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1 海上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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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問有沒有傳送魔法陣？”

在這座不大不小的避風港中輾轉了多個地方，披著灰色魔法袍的段青終於在靠近高塔大門邊緣的某個角落裡找到了莫爾納的存在，不知正在做什麼的這位身材高大的魔法師隨後也放下了手頭的動作，轉而向著段青所在的方向閃了閃自己兜帽下的熒光：“當然有啊。”

“有？”於是段青原本打好在心中的腹稿一瞬間被推翻了大半：“既，既然有的話，您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啊？”

“準確地說，是曾經有。”擺了擺自己的頭，搖晃了一陣的莫爾納隨後將自己兜帽之下的黃色光輝映照在了段青的身上：“在這座大橋沒有被破壞之前，傳送法陣自然是可以正常運作的。”

“是依附這座無盡之橋而製作出來的魔法陣？”張了張自己的嘴巴，段青終究還是將自己剛剛提起的興致又落了下去：“想要使用這個傳送法陣，首先需要修復的就是原本依附在無盡之橋上的魔法線路？這不是死迴圈嗎？”

“害你白高興了一場真是抱歉。”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名為莫爾納的高大魔法師兜帽之下投射而出的昏黃燈光彷彿也隨著上方的魔法塔燈光一同閃爍了起來：“不過若是如此簡單就能解決我面對了千年之久的困境，那我還費心費力地拜託你們作什麼？”

“若是閣下真心實意拜託我們解決這件事，那對我們來說也算不錯。”明白對方此時的昏黃兜帽之下其實沒有任何實物，段青的聲音也跟著變得嘆然了許多：“可惜在缺少人手的情況下，就算再怎麼具有能力和辦法，我們也沒辦法付諸行動的啊。”

“你說的沒錯，畢竟這是我用來制約你們的手段之一。”像是用兜帽下的視線望了段青一眼，莫爾納轉身再度朝向了自己原本所面對的高塔邊緣：“如果你們具備可以在短時間內解決這份難題的實力，那我不關你們禁閉又何妨？”

“不要這麼嚴格啊老兄，能不能給點活路？”段青一臉無奈地騷了騷自己的腦袋：“就算不考慮你修煉了千年的實力，僅僅憑藉著你‘非同尋常’的身份，你也應該知道一些突破眼前這個問題的辦法的吧？”

“我既是一名大魔法師，也是一名舊式的系統管理員。”

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莫爾納的聲音隨後伴著他繼續舉起的施法動作而重新響起：“若不是因為我的身上肩負著修復這座大橋的職責，我根本就不會尋求任何離開這裡的方法。”

“此乃謊言，因為你在千年之前曾經派自己的分身離開過這裡。”似乎已經不再擔心撕破顏面的問題，段青聲音平靜地回答道：“那個時候的自由之橋應該還沒有出現破損的問題吧？你派自己的分身離開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你錯了，因為那個時候的橋還沒有塌陷得像現在這麼遠。”揹著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屬於莫爾納的昏黃光輝此時也伴隨著他施法的動作而在段青面前的海面上緩緩移動：“我的投射範圍最大隻能到達五德里，在失去了自由之橋魔法迴路支援的現在，這個範圍已經被縮小到了只有避風港周圍的這麼一點點的距離了。”

“在我在這個地方等待了這麼久的時間中，自由之橋的崩塌還在不斷擴散。”說到這裡的莫爾納忽然將目光放向了魔法結界外狂風暴雨籠罩的遠方：“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其他地方究竟在發生著什麼，元素的風暴和大海的侵蝕已經開始變得更加猛烈，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步入毀滅一樣。”

“應該是因為地脈的變化吧。”

有些為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下頭來的段青將自己頗為不好意思的臉色隱藏了起來：“在我們來到自由之城之前，我們曾經在多個地方經歷過多場劫難，雖然並未造成過大的損失，但這些劫難還是間接影響到了地脈的平衡，造成了多處魔法結構的損壞。”

“自由世界的那一戰，魔法帝國的人肯定也做著相同的謀劃和勾當。”灰袍魔法師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縛靈儀式的啟動多半也是他們早就已經計劃好的，就算最後我們擊退了那個可怕的敵人，他們收集地脈能量的目的肯定也已經達到了。”

“那個可怕的敵人……你指的是迪斯特亞嗎？”

“您也算是與迪斯特亞交過手的人了，難道您無法看出那個人的威脅性？”

狂風暴雨所營造的昏黑光線中，屬於段青的視線彷彿與莫爾納回望而來的兜帽黃光相匯在了一起：“虛空的世界應該是最接近裡世界的世界之一，您應該早一點將他剷除才對。”

“虛空中的生命也是生命，而只要是這個世界衍生出來的生命，我們就無法伸手進行干預。”凝望了一陣段青的臉，莫爾納終究還是再度搖了搖頭：“縱觀自由世界的現在，大概也就只有你們這些冒險者還在我可以出手干預的範圍之內了。”

“喂喂，不要把話講得這麼絕好不好？”段青的面色也跟著變得更黑了幾分：“我現在已經夠慘的了，你還想讓我怎樣？”

“去修橋，證明你的價值。”莫爾納頭也不回地說道：“我也算是信奉等價交換的個體之一，只要你們拿得出讓我為之驚歎的偉業，我又還有什麼理由限制你們呢？”

“比如這些。”

風浪似乎在莫爾納的面前突破了魔法結界的桎梏，將夾雜著大量海水的石塊送到了他的面前，用魔法控制著這些石塊緩慢降落到橋面上的莫爾納隨後擺手一揮，衝著目瞪口呆的段青微微示意道：“還愣著幹什麼，拿去當材料用吧。”

“喂！”看著整整齊齊碼放在自己身邊的那些還未滴盡水漬的方形石塊所在的方向，段青半晌之後才將自己的下巴安了回去：“你，你是從哪裡變出來的？”

“當然是熔爐啊。”莫爾納回答的聲音中彷彿帶上了幾分笑意：“我將之前戰鬥裡收集而來的一些虛空能量作為交換的條件，從熔爐裡換來了一些素材，既然現在有人開始負責修橋這件事，我自然也要開始著手準備了。”

順著莫爾納隨後示意的方向，段青將目光投向了昏黑天空倒映而過的海面下方，若有若無的一道藍色的光柱此時也在不斷掀起而又落下的激盪海面深處若隱若現，向著看不見的海底深處筆直地延伸著：“什，什麼？熔爐原來就在這裡？”

“沒見過朝下的熔爐對不對？”

兜帽下的光輝閃爍得更加頻繁了幾分，莫爾納的聲音中帶上了幾分笑意：“不光是熔爐，整座橋和避風港都是依託著熔爐的力量而浮起在海面的，我們在那些橋底的石柱上使用了‘浮游石’作為支撐橋面穩定的材料，它們會凝結靠近的海浪和波濤，用緩衝的方式維持整座大橋的穩定。”

“這也是我接下來準備為你們提供的東西。”他的話音停頓了片刻，然後再度望了目瞪口呆的段青一眼：“沒有這些東西的話，重修大橋只是一樁妄想而已。”

“呃……那我們應該怎麼解決這種石頭的來源呢？”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段青的目光轉而一同落在了下方看之不盡的那道水面下的光柱：“難道說——”

“沒錯，我已經強調過許多次了。”重新開始了自己的施法動作，莫爾納也再度將高大的背影展現在了段青的面前：“想要從這座熔爐裡拿到東西，所需要遵循的法則只有一條：等價交換。”

“這也是你們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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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莫爾納所說的那樣，屬於段青等人接下來的任務由橋樑的勘測變成了一種新的模式和狀態，這種模式和狀態也隨著段青拜託鐵林等一眾海盜們的舉動而開始傳遞和擴散，最終向著一種奇怪的方向不斷地演化著：“來吧小崽子們！今天也要出去狩獵啊！”

“噢噢噢噢噢！去死吧海獸們！”

“老子今天要比斯霍普殺得更多！讓他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

“就憑你這點小身板？哈哈哈哈！不在甲板上連上三百個平板撐，你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打敗我的啊！”

“……喂喂，他們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望著不知是第幾次消失在他們面前的那道船帆，站在斷橋邊的段青耳邊隨後傳來了雪靈幻冰的低沉話語：“總覺得每次出海的時候都這麼令人慌張呢。”

“海盜們一向如此，他們還是很靠譜的。”不同於雪靈幻冰眼中顯露出來的擔憂，段青轉而向著一旁擺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或者你覺得我們外出打怪的效率能比他們更快？”

“快肯定是不如他們快的，但狩獵得到的東西也被他們分走了大半啊。”雪靈幻冰指了指高塔所在的方向：“熔爐換來的那些財富都被這些海盜們佔走了，留給我們的資源根本就沒剩下多少。”

“沒辦法，誰讓我們這些旱鴨子們只能待在這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段青面色隨意地朝著遠處正在與格德邁恩爭執著一根魚竿的朝日東昇指道：“要是指望他們在這片魔法結界裡吸引海獸的速度，我們早晚都會餓死在這裡吧。”

“這群海盜們也真是膽子大，竟然不惜冒著這麼大的暴風雨出海。”

有些不忿地出了一口氣，叉起腰來的雪靈幻冰隨後也將視線放在了鋼鐵號正在遙遙離開的遠方：“他們就不怕在這場暴風雨裡翻了船嗎？”

“與其說熔爐的存在激發了他們的潛質，倒不如說莫爾納的認可更值得他們為之努力。”段青卻是一臉淡然地搖了搖頭：“別看他們從來都是一副兇惡的模樣，殺人好像也從來不眨眼的樣子，但在鐵林的影響下，這群海上的男兒對報恩一事還是非常看重的。”

“更何況又不是讓他們遠離這片避風港，只要能夠在附近的海域裡完成狩獵就好。”指了指前方的高大船帆，段青苦笑著撇了撇自己的嘴巴：“以莫爾納支援給他們的魔法導航儀和風暴防護結界，再加上那些海盜們久經磨練的技術，於這場暴風雨裡回到這裡來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呢。”

“所以說在這種環境下擁有一番航海的本事有多麼重要。”白色的長髮微微搖曳了片刻，雪靈幻冰歪了歪自己的腦袋：“為什麼我們就只有一條船，卻連開船的人都沒有湊齊——對了。”

“那個羅傑夫去哪了？”似乎剛剛才想起了這個名字，雪靈幻冰將視線轉向了自己的身後：“如果讓他來幫我們啟動黑掌號的話——”

“別別別，就算你對他抱有足夠的信任，他也僅僅是一個人而已。”段青急忙擺了擺自己的手：“加上我們小隊所有人全體出動，頂多也就是一個水手俘虜加五個門外漢，你覺得是我們成功生還的機率高，還是我們被海獸吞噬的機率高？”

“總之我就是討厭一直無所事事的待在這裡。”擰了擰自己的鼻子，雪靈幻冰罕有地露出了揮舞著拳頭的嬌俏表情：“為了早日解決這個任務，我們總得多想想辦法吧？我們還有羅娜和芙拉，還有剛剛醒來的薇爾莉特呢。”

“薇爾莉特的身體還虛弱得很，她不適合配合我們的行動。”段青搖了搖自己的頭：“至於羅娜……”

“你不覺得自從上一次之後，她的態度就變得更可疑了嗎？”

向著兩個人身後的高塔方向指了指，段青作勢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偷聽到了我們與莫爾納之間的協議，總之這兩天感覺她看我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難道說？”

“別問我，我可不知道。”

急忙否認了對方呼之欲出的疑問，段青轉而露出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真是的，咱們總共就這麼點秘密，難道還要被在場的這些NPC們全部知道了不成？”

“你身上的秘密多的是，離底朝天還差得遠呢。”衝著段青的背後拍了一巴掌，雪靈幻冰隨後也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過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想起來，她也是一名命運編織者。”

“她或許有什麼意料之外的方法，解決我們眼前所遇到的困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