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2 隔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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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特意指引著客人們前進的方向，一名不斷遊蕩在這個圓形塔底周圍的魔法掃帚在這道話音落下的同時移動到了段青的面前，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過來的這把魔法掃帚隨後就像是活人一樣扭了扭自己的腰桿，帶著沙沙作響的聲音朝著不遠處的臺階入口處搖擺了過去：“總覺得——”

“總覺得這個地方的設計更符合魔法世界裡魔法塔的樣子。”

輕輕地鬆了一口氣，段青隨後朝著自己身後的雪靈幻冰低聲說道：“飛翔的餐具，魔法掃帚，浮動的樓梯，還有這麼多的魔法書本……簡直就和腦海裡想象的魔幻世界一模一樣啊。”

“天知道為什麼自由世界裡的魔法技術最後為什麼會演化成現在這個模樣。”注意到了灰袍魔法師此時所示意的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魔法階梯，雪靈幻冰一臉好笑地搖了搖頭：“想要知道的話，你可以去加盟復辟者然後刷一刷聲望，看看他們會不會告訴你一千年前的魔法帝國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法師議會里的人也能說上個一二，畢竟現在的他們才是正統魔法體系裡的一員。”跟著跳躍在前方的魔法掃帚拾級而上，段青的嘆息表情也變得更加明顯了幾分：“在他們的描述和無數我曾經見過的魔法文獻裡面，我也算是見到過不少有關魔法塔所應當具有的模樣，然而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番景象是最符合我心理預期的那種。”

“一談到有關魔法的東西就開始興奮——以前的那個充當我老師的劍術王者跑到哪裡去了？”於是雪靈幻冰發出了吐槽一般的聲音：“魔法的世界就有這麼多考據和吸引人的地方嗎？”

“因為是從未接觸過的新奇世界嘛。”

睜大了自己的眼睛，段青伸手將一本從自己身邊飛過的魔法書接到了自己的手中：“雖然我過去也算是接觸過不少虛擬世界，但是別說身份和涉獵，光是適應新的虛擬模式就已經用盡了所有的腦筋，更不用說去研究它們的歷史和體系設計理念了。”

“你本不用玩得這麼累。”同樣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接過另一本魔法書的雪靈幻冰隨後卻是在那本書舞動繞過自己手臂的景象中發出了一聲氣惱的低呼：“第四代虛擬技術已經將世紀演化嵌入到整個世界之中，無論是遊戲規則還是世界規則都會經過各種各樣的進化，想要在這種情況下研究透所有的要素，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我倒是知道我不在的這三年時間裡，你們的虛擬技術已經發展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隨意地翻了翻面前的書頁，段青隨後就像是放生一樣將自己手中的書本鬆開到了面前的空中：“不過人總是會好奇的嘛，對以前從未研究過的那些東西，人們感興趣的程度也比自己所熟知的事物更高一些。”

“這也就是我們嘴邊經常掛著的‘冒險者精神’了。”

他轉過頭，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視線也落在了緊隨在自己身後的雪靈幻冰身上：“將好奇心轉化成驅動的力量不僅是人類的天性，同時也是職業選手必備素質中的一環，就像我們現在所遇到的這種情況一樣，總要有一名魔法師能夠在這種艱苦的時刻挺身而出，拿出自己的本事解決眼前的麻煩……唔。”

“看來他們真的遇到了一些麻煩。”

似乎是剛剛注意到了下方的景象，段青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吹噓到一半的話，而注意到這一切的雪靈幻冰隨後也回過了自己的頭，順著段青的視線注意到了剛剛推門而入的朝日東昇與格德邁恩臉上顯現出的焦急神色：“我們也只能自己上去了呢。”

“不去問一問發生了什麼嗎？”指著剛剛將芙拉和羅娜處理好的暗語凝蘭起身微笑著面對那兩名玩家的畫面，停下了腳步的雪靈幻冰一臉疑惑地望著段青繼續向前的背影：“好像發生了什麼意外呢。”

“有凝蘭幫他們處理就好。”沿著魔法臺階繼續向前的步伐沒有絲毫的停止，段青頭也不回的聲音此時也清晰地傳到了雪靈幻冰的耳邊：“而且我覺得他們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意外，最後都得跑到我們頭頂上去尋求解決。”

“……也是。”回想著自己之前在外界醒來的時候所看到的一切，雪靈幻冰終究還是點了點自己的頭：“聽那個傢伙之前的口氣和你的描述，我們連帶著整列車廂都是被這個傢伙給救下來的。”

“他不僅掌握著包括空間魔法在內的強大魔法技巧，而且對這片無盡之海和奇蹟之橋瞭若指掌。”似乎加快了前進的腳步，段青的身影朝著魔法臺階上方消失得越來越快了：“雖然不具備我們在紫羅蘭之塔的時候所遇到的那位紫羅蘭之主一般知曉萬物的能力，但是他無疑是這個地區的主宰。”

“就算不是區域首領，那他也應該是指引型的關鍵人物。”說到這裡的他語氣微微地停頓了片刻：“當然，他也是我們的旅途是否能夠繼續下去的關鍵。”

“我們……還能繼續旅行下去嗎？”伸手招了招另一本從自己眼前飄過的魔法書，再度以失敗告終的雪靈幻冰回應的聲音也變得無奈了起來：“連列車都已經毀成了那副樣子，就算這座避風港的前方真的還有路，我們也無法繼續前進了啊。”

“目前看來的確如此。”沒有否認雪靈幻冰的看法，段青的嘆息聲也隨著那緩慢而又穩定的前進腳步而一點點地響起：“縱觀我們從進入奇蹟之橋到現在的全部流程，無論是從時間上還是從空間上的跨度都已經大到離譜，若是從一個標準的正常副本角度來判斷和考慮——”

“我們現在應該接近副本的末尾了。”

不再說更多的話，眼神變得嚴肅的這位灰袍的魔法師隨後也在沉默的前行中緩緩向前，一前一後兩道身影隨後也在不斷浮動漂移的石質臺階之間隱約閃現，最後消失在了上方昏黃的燈光照射而來的源頭。斑駁的磚石牆壁在上升的過程中一點點地縮小，最後將同樣呈現出圓形、此時卻只剩下了一半的高塔閣樓部分顯現在了兩名玩家的視野當中，相互扶持著走到這片閣樓地板處的他們隨後也小心翼翼地觀察起了四周，最後將目光落在了正在遠端的書架之間揹著雙手側對著他們的那道灰黑色的身影上：“那個——”

“啊，你們來了。”

簡潔至只剩下魔法書的弧形書架前方，披著一道灰黑色魔法袍的高大身影隨後動作緩慢地回過了自己的頭，同樣巨大的斗篷和兜帽此時也將這名看上去高大無比的身影所應當具有的形象遮掩了起來，只餘下由兜帽裡隱約傳出的魔法熒光在他手上捧著的魔法書封面上閃動跳躍：“抱歉，不過你們的動作好像有點慢，所以我就稍微打發了一點時間。”

“我們的同伴好像遇到了問題。”於是段青笑著指了指兩個人來時的方向：“所以稍微處理了一下。”

“你們的同伴啊。”

兜帽下的熒光隨著這道高大人影的沉默而閃動了兩下，似乎是這位自稱莫爾納的魔法師正在感應著什麼：“唔，生命體徵正常，但是能量水平很低……應該是耗力過度，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謝謝閣下您對我們的照顧。”明白對方在剛才的那一刻為樓下的所有人進行了檢查，段青朝著對方行了一個標準的魔法禮節：“我叫臨淵斷水，請允許我再次代表法師議會和青靈冒險團，對您先前出手拯救我們的生命表示感謝。”

“這個禮節真是有趣。”沒有對段青此時再度重複的感謝立刻作出回應，似乎正在觀察著前方兩個人的莫爾納半晌之後才說出了自己的下一句話：“是你剛才提到的魔法議會新開發出來的禮節嗎？”

“……”

由對方的這句回答中得出了許多的資訊，抬起頭來的段青久久地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直到站在他身後的雪靈幻冰都有些忍耐不住的時候，他才像是剛剛有所反應一樣顯露出了自己的平淡笑容：“是法師議會，不是魔法議會，閣下。”

“這兩個名字有什麼不同？”

“閣下您在這個地方待了千年之久，可能有些事情您還不太清楚。”阻止了身後雪靈幻冰暗中扯動著自己魔法袍的動作，段青回答的聲音依舊顯得平靜而又淡然：“魔法議會，以及它所統領的魔法帝國，已經在千年之前被滅亡了，閣下。”

“哦？我還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

四周驟然繃緊的緊張氣氛中，走上前來的高大魔法師回答的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古怪的意味；“看來我在這個地方已經待得太久，連世界都已經開始拋棄我的存在了呢。”

“您不是魔法帝國中的一員麼？”沒有從眼前骨架高大的這道灰黑色身影的表面感受到任何的敵意，一直維持著緊張的雪靈幻冰隨後試探著問了一句：“您不會為此傷心難過？”

“怎麼可能，魔法帝國的存亡與我何干。”籠罩在法袍之下的細長雙臂擺動了一下，莫爾納回答的聲音裡彷彿都帶上了幾分笑意：“雖然他們所擁有的魔法技術和魔法資源令人驚歎，但那些並不是能夠為我所用的東西，也對我完成我的使命沒有任何的幫助——啊，對了。”

“說起來，你們還沒有正式回答過我的問題。”他抬了抬自己的頭，隱藏在兜帽之下的熒光當中彷彿透射出了一雙直視段青的視線：“那座奇蹟之橋出現了什麼故障，能量的傳輸現在究竟已經準備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了？”

“我們從未聽說過有人為這座橋準備能量傳輸一類的事情。”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思索，段青用又一次沉默之後的出聲作為這個問題的回答：“至於奇蹟之橋本身……它的破損非常嚴重，一些地方甚至已經斷裂了。”

“如果你們指的是你們之前所掉下來的地方，那你們倒是不用擔心。”莫爾納聞聲擺了擺自己的手：“只要物資和能量足夠，我可以負責將斷橋與這座燈塔之間的連線部分修復起來。”

“您指的是空間魔法麼？”段青不由自主地發出了自己的驚呼：“真的能做到這種事？”

“我說過，避風港周圍的空間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朝著兩邊展開了自己碩長的雙手，高大的人影回答的聲音裡也帶上了些許自得的味道：“已經待在這個地方這麼久，我甚至已經計算出了附近所有空間結構所具備的魔法構成，只要改變其中的幾條魔法性質，就能讓它們發生翻天覆地一般的變化。”

“當然，已經被元素風暴所擾亂的那些空間除外。”興奮地彷彿是要跳起舞來，這位身材高大的魔法師隨後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忽然耷下了自己的腦袋：“無盡之海的威力並非我一人能夠抗拒，千年以來，它已經蠶食了避風港周圍的許多區域，甚至連我所保護的橋面都很難長時間維持下去了。”

“燈塔前後的斷面，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吧。”由對方的解釋中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段青緩緩地點了點頭：“但只要有足夠的材料和魔法能量，您就能將橋面恢復起來？”

“當然可以，前提是能量足夠。”莫爾納也跟著點了點自己的頭：“但是根據我的感應和觀察，魔法能量的輸送已經停滯良久——是終端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我們不知道你所說的終端究竟是什麼。”

再度與雪靈幻冰暗中對視了一眼，段青聲音低沉地回答道：“如果你指的是自由之城的話，那座城市現在正在遭受劫難。”

“自由之城？”莫爾納露出了段青意料之中的疑惑表情：“那是什麼？”

“是在您的引領下建造而成的城市。”逐漸掌握了當前的狀況，走上前來的雪靈幻冰隨後也跟著出聲解釋道：“準確地說，是另一個您。”

“聞名大陸的自由之城，想必也是‘另一個您’為了將輸送能量而作出的努力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