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6 航空家與航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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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在後方放一個大型加速魔法陣，然後再在左右兩邊各放一個風系魔法陣用來調整方向……只要控制得當，一個簡單的噴氣動力裝置不就完成了麼？”

手指左右伸展著指向了這列車廂的各個方向，灰袍魔法師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顯現出了得意的神色：“懸浮法陣由魔法動力爐負責，減輕針對這個魔法陣觸發的時候動力不足的問題，只要能夠在外部實現載入和維持，同時能夠與這個車廂裡的魔法迴路實現互聯的話——”

“可是先生，凝蘭還是不明白。”一旁的暗語凝蘭卻是緊接著發出了疑惑的聲音：“若是先生的設計裡存在著可以解決方向偏差的辦法，那外面的校準還有什麼意義呢？”

“方，方向的校準可是非常困難的！可不是一個兩個魔法陣就能搞定的事情！”急忙朝著正在車廂外忙碌的眾人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臉上微白的段青急忙回頭解釋道：“萬一要是我的設計或是我的操作出現了失誤，這輛車說不定就真的衝進水裡去了！到時候這群什麼力都不出、只會出歪點子的崽子們，還不得都怪罪到我的頭上？”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跡象的話，那就請芙拉小姐再出一次手好了。”歪著腦袋望著眼前這兩名玩家的模樣，將顏面重新隱藏到兜帽之下的羅娜說話的聲音中彷彿都帶上了幾分戲謔的感覺：“你們可以使用剎車——使用可以讓這輛車停下來的辦法。”

“……”

“難道說——”

望著灰袍的魔法師停下來的話音與左右旁顧的表情，羅娜話音中的嘲笑之意變得更加明顯了幾分：“你展示給我的這份高明的設計裡，根本就沒有制動裝置？”

“畢竟手頭上的條件非常有限，能實現這個夢想就已經非常厲害了嘛。”打著哈哈的段青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敷衍過去：“反正等能量耗盡，這輛車自然就會慢慢停下，更不用說這座大橋上什麼都沒有，就算想要撞也撞不到什麼——哎呀！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

“反正距離所謂的燈塔還早的很，你們這麼著急幹什麼。”

揮舞了幾下自己的胳膊，段青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從原地跳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真正衝到了這座橋的盡頭，我們再想辦法解決就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著手！著手才是最困難的！”

“外面的海風24小時都不會停止，元素風暴的干擾也會一直存在。”雙手併攏的暗語凝蘭聞聲點頭同意道：“血量——生命的流失還可以靠休息和恢復的方式解決，但是設想中的風元素魔法陣，很難在這樣的環境下佈設成功呢。”

“沒錯，這才是我們想要踏出第一步的關鍵。”段青急忙豎著指頭強調道：“元素風暴的摧殘在海風充斥的每個角落裡都一直存在，這可是這片無盡之海上空亙古不變的法則，想要在這樣的法則下成功完成我的設想，現在看來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們需要幫助。”說到這裡的他再度將視線落在了羅娜的身上，神色中也充滿了真誠的懇求意味；“能不能幫我們解決一下這些元素風暴？哪怕是一段時間之內也行啊。”

“……我的力量可沒有這樣的用途。”

保持著端坐的姿勢沉默了一陣，閉上了眼睛的羅娜半晌之後才像是剛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一樣咳了咳自己的嗓子：“即便是萬物的存在與歸屬早有命運作為預示，但想要隨時改變它們可是非常困難的，即使我能夠做到置換命運的空間，得到的結果也未必比現在更好。”

“有關空間的應用方式，你們的另一名同伴應該比我更為了解。”說到這裡的她偏了偏自己的腦袋，朝著段青等人示意著前方的某金色的身影所在的車頭位置：“我聽聞古老的龍族當中存在著黃金的一族，對空間的把握和控制能力猶如天生。”

“芙拉小姐已經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幫助過我們很多次了，她甚至還一直帶著重傷。”段青略顯沉重地搖了搖自己的頭：“我可沒有那個臉皮繼續打擾她，這會讓人……啊不，是讓龍生厭的。”

“所以你就厚著臉皮想要麻煩我？”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冷哼，羅娜再度開口的語氣明顯變得不快了幾分：“麻煩我這個之前向你們出資一百萬金幣，現在同樣也身受重傷的命運編織者？”

“這，這個……啊哈哈，啊哈哈哈……”

“好了好了，不要傻笑了。”

似乎是對眼前段青一直腆著臉乾笑不已的表情感到無奈，這位罩著兜帽的女子隨後有氣無力地擺了擺自己的手：“既然大家現在都是一條命運之絲上面的人，此次的事情我本也不會置之不理。”

“我會為你們製造結界，作為隔離現世、開啟命運虛空的一道大門。”她轉過了身，朝著車廂的尾部緩緩行去：“海風和元素風暴會在經過結界的時候前往另一個空間，幫助籠罩在其中的你們完成改造。”

“謝，謝謝閣下。”與暗語凝蘭對視了一眼，大喜過望的段青急忙點了點自己的頭：“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為我們提供我們無法實現的防禦，就已經是天大的幫助了呢！”

“先別急著謝，我之前說過的話，你們應該也都聽到了。”

雙手間開始有紫色的星點在閃現，名為羅娜的女子走到魔法動力裝置旁邊的腳步微微停頓了少許：“命運的力量在萬物面前一律平等，即使是你們也是一樣，所以若想要在我的結界之下張開你們的‘噴氣機’裝置，本質上也是不可能的。”

“你們必須自己想辦法解決這個設計問題，比如……將裝置安放在車廂內部之類的。”

她說著這樣的話，同時將凝聚在自己十指之上的紫色星點揮散到了其他人所看不到的虛空之中：“否則，你們的風元素魔法陣也會在這個結界之下吞噬殆盡，根本無法起到推動的效果。”

“這個嘛……”陪笑的表情逐漸變成了皺眉的思考，收起了笑容的段青略顯遲疑地回答道：“這個我倒是也想過了，畢竟不管是什麼樣的魔法陣，本來就會在海風的肆虐下逐漸被侵蝕——對了！”

“海風！”

他一拍大腿，驚叫的聲音甚至嚇了旁邊的暗語凝蘭一跳：“就是這個！”

“既然魔法類的辦法不可行，那我們用更為原始的方式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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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

一段時間之後的車廂頂端，一條長長的金屬桿隨後緩緩升起在了青靈冒險團一眾玩家的眼底，原本正在四個角落裡不停推動著車廂的他們此時也抬起了各自的腦袋，望著那根金屬桿的表情也變得精彩了許多：“這是……什麼東西？”

“是桅杆吧？”

“你這麼一說還真像，畢竟那上面好像還掛著帆布之類的東西呢……等等，那好像是我們的帳篷？”

“還有老子的棉被！這些傢伙——”

急忙衝進了車廂中，被佔用了私有財產的朝日東昇和格德邁恩大吵的聲音隨後在看不到的車廂四處接連響起，望著這一切的雪靈幻冰隨後也收起了自己無奈的嘆息，舉步走回到了黃昏的光芒正逐漸充斥籠罩的夕陽內：“所以說你又改主意了？這次是準備要開船麼？”

“反正懸浮裝置一直都在工作，我們現在的處境與大海上的遊船沒有什麼區別。”正在抵禦著眼前兩名大漢的抗議，段青的聲音此時也變得艱難了許多：“使用這種歸於自然的方式，總比我們搞什麼噴氣機之類的要強得多吧。”

“那你也不能拿著我們的東西去造船帆啊！虧老子這麼信任你，把帳篷材料都寄放在你那裡！”扯著段青的衣領前後搖晃，朝日東昇一臉不忿地大叫道：“你這個門番不要過於得意忘形！信不信老子把你從這裡丟出去？”

“畢竟手頭上的材料有限，能在短時間之內做出這個成品已經不錯了。”舉著雙手擺出了投降的姿勢，被晃得眼冒金星的段青隨後也指向了自己的頭頂：“而且這上面使用的可不僅僅是你們的材料，還有我那為數不多的鍊金產物，要不然你們以為這麼長的桅杆是怎麼造出來的，還不是數把武器和護甲融化成原始金屬之後的成果——”

“什麼？你還融化了武器和裝備！”

愈發激烈的譴責聲隨後響起在了段青的耳邊，將這個傢伙臉上原本苦笑不已的忍受表情吵得更明顯了，站在段青後方的暗語凝蘭此時也沒有任何想要上前阻止的意思，躲在角落裡的那張笑臉旁邊隨後也響起了來自雪靈幻冰的稱奇聲音：“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使用鍊金的方式完成這樣的作品——這傢伙的創造能力和製造能力還真是強呢。”

“先生的行動力一向如此。”於是雙手併攏在前方的暗語凝蘭隨後也微笑著看向了白髮女子這邊：“不僅能夠用最快的速度付諸實現，而且敢於將朝日東昇先生之前提出的方案迅速捨棄掉……”

“我可沒有說要讓‘噴氣機’成為廢案，它們以後說不定還有其他的作用呢。”幾乎快要被丟到一邊的段青此時也舉手發出了自己的聲音：“而且這個方案現在還不知道可不可行，我們幾乎連論證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把它拿出來了……啊不不不，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保證一定能成功的！”

“我得先適應一下它的操作方式，首先是帆繩，還有桅杆的轉向是否靈活。”

在幾個人宛如刀子一樣比在自己喉嚨處的視線相逼之下，臉上汗珠遍佈的灰袍魔法師隨後開始了自己睿智無比的操作：“唔，現在的風向是東南，所以要把船帆往這個方向轉一轉，還有這個方向……好了。”

擎起在空中的桅杆在夕陽的照射下陡然一黑，將纏繞在上方、用簡單的方式接在一起的帆布整個張開，獵獵作響的風聲隨後也在帆布與海風之間的相互作用下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與之相伴的還有被吹拂的風帆開始整個鼓盪而起的景象：“嗯，這樣應該就——咦？”

“我們是不是動了？”他低下頭，用疑惑的目光望向了四周：“起作用了？”

“起你個頭！快停下！”屬於格德邁恩的大喊聲隨後迴盪在段青的耳邊：“已經歪出去很遠啦！快要掉下去啦！”

“快，快收起來！呃，這個東西應該怎麼收起來——”

刺耳的嗡鳴聲隨後充斥著所有人的聽覺，連帶著某種神秘力量覆蓋過所有人的感覺以車廂為中心朝著四周猛然爆發，原本因為黃昏的到來而顯得昏黃的天空此時也被一層暗色的透明光幕所籠罩，同時也將段青等人慌亂的聲音完全壓制在了這股力量的束縛之下：“呼，原本我還以為不會用到這個結界的。”

“十，十分感謝。”朝著差一點又被刮下橋去的車廂邊緣所在的方向探頭望了一眼，扯著帆繩的段青朝著羅娜長出了一口氣：“幸虧結界能夠隔絕海風的存在，不然這一次可就真的來不及了呢。”

“所以你想要做航海家的夢想也破滅了。”沒有回應段青的感謝，舉著雙手支撐著結界的羅娜回望著灰袍魔法師的雙眼中此時也帶上了饒有興趣的意味：“接下來呢？你還有什麼點子？”

“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還未等段青回答出聲，來自雪靈幻冰的聲音就率先從驚魂甫定的人群中響起：“對於各種條件都無比苛刻的我們來說，眼前的船帆應該是最適合我們的方法了，現在唯一需要解決的就是如何控制好方向，以便我們能在這條狹窄的通路上保持直線前行。”

逐漸穩定下來的車廂中，屬於青靈冒險團的幾名玩家一時間失去了自己的聲音：“唔，這個嘛……”

“又不是真的在海里，連飄遊都不可能做到。”

“海風的方向是非常混亂的，想要一直保持直線，而且還是誤差這麼小的直線——”

“話說，你們是不是都進入了誤區？”

互相對視且皺起眉頭的一張張面龐中，還是坐在角落裡的芙拉率先發出了自己的聲音：“現在的問題不是沒有動力，而是沒有維持前進方向的辦法。”

“你們只要能想出一個合適的辦法，保持正確的前進方向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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